浣权-姹紫-第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鞘缴嫌玫恼焦
昨日殿前一别,凤琊没有再来,语初原本以为会一夜难眠,但是她低估了自己没心没肺的程度,所以当她醒来的时候,场面就已是这个样子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赤脚坐在床边想了很久,无奈的抬起眼睛问旁边的素月。
“回郡主,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请郡主穿上就到鸾昭殿去。”素月垂首轻轻地回答。
“去那做什么?”语初皱眉,“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穿的。”
“皇上交代,就算说给郡主,郡主也不会穿,故而也并未让奴婢有意隐瞒,”素月面不改色的说:“吾皇今日下旨,迎郡主为内宫人。”
内宫人的意思就是皇帝的人,暂时未定阶品的未来宫妃,定了内宫人就是告诉别的男子,这是皇帝的人了。
语初先是生气,又是无奈,接着觉得鼻酸,最后居然笑了,她笑着摇摇头。
凤琊啊凤琊,这天下没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平度一行,你认定了我对你心有所恋,故而如此行事。
那是你的桃源仙境,在那里你不用扮演帝王,可以做真正的自己,可离了那里,你还是你,必须回到现实的你,而我,又何尝不是。
语初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幽幽问素月,“夙皇有没有说若我不肯穿又该如何?”
“夙皇说,穿与不穿,圣召已下,不可更改。”
“他如何对千城交代?”语初站起身来。
素月跪在地上,声音中波澜不惊,似乎已经知道她的反应,“奴婢不敢妄言。”
“好,你起来,”语初面上浮起一丝笑意,一改刚才的疲惫与冷意,“伺候我穿衣。”
素月起身指挥着身后的侍女们按照顺序捧上紫红色绣金凤的华丽宫服。
衣裙展开的一刻,几个侍女脸色都变了,不敢多言只是对视一眼低下头去,语初眼尖,这一看心中便有了准备,这只怕不是一般仪制的宫服。
梳妆完毕,语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云鬓华服,是一种她自己都不曾见过的美丽,明媚,盛大。
自母亲那里遗传的绝世容颜这一刻显得尤为惊心动魄,几个一旁侍候梳妆的侍女都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就连当年绝色之姿的长公主竟都是不能比的。
语初眼风扫过来,轻启朱唇,“都出去吧,素月留下,我有话说。”
几个侍女绕过隔绝内室的一架白玉雕刻百鸟朝凤的屏风,有的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屏风里的那个女子,纷纷的退了出去。
“郡主有何吩咐?”素月依旧垂手站在语初身后。
“宿曜宫中礼仪不同千城,有些事我还是弄清楚,才不会出乱子,你说呢?”
“郡主出身不凡,礼仪上确实半点马虎不得,郡主想知道的,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这一身的宫服是什么人可以穿的?夙皇的朝服是紫色,这紫红色不是寻常内宫人能穿的吧?”
“郡主这身宫服正是贵妃以上阶品才能穿戴的。 ”
“在千城官员毁损朝服杖责20,罚俸两月,我今日对这一身衣服不敬,获什么惩处?”
素月虽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但也还是老实地说:“如若损坏宫服,当鞭刑二十,禁闭思过一个月,罚俸一个月。”
“比我们重了些,”语初笑了笑,素月一看她笑了方知确实是为了解礼度才有此一问,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不论是否有意损毁都一样的惩罚吗?我们千城损毁朝服分有意和无意,如无意损毁,算是不尽心尽责,我刚刚说的是有意损毁朝服的惩罚,无意呢,比有意少罚俸一月,当然至今也不会有人有意损毁朝服,那不是不想做官了吗。”语初笑着说。
“宿曜对朝上官员并无有意无意之分,对内宫妃嫔,有意损毁鞭刑二十,罚俸3月,禁闭思过2月。”素月平静的回答。
“真是男女有别啊,”语初摇摇头站起身,“好了,走吧。”
走进鸾昭殿的时候,司礼的内官已经在等着她,两侧是奉礼的小童,是标准的册封礼配置,语初笑了。
她站在大殿中间,面无表情,司礼官念了什么她没有听到,她的心里已经被一件事填满,她反复思索与这件事有关的各种环节,最终,司礼官等她谢恩的时候,一旁的素月才轻轻碰了碰她。
语初抬起头,看着面前没有表情的司礼官,轻轻的弯起唇角,自头上珠翠环绕的钗环中取下一只点翠镶嵌的凤尾钗,扯过自己的衣袖,狠狠地刺下去,用力一拉,刺啦一声,衣袖应声而裂。
素月盯着她纯白的臂膀惊呆了。
这时候,语初拉起裙摆,用同样的动作,撕开裙摆,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语初那身华丽隆重的宫服已经褴褛破烂,素月第一个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求语初停下。
“奴婢求郡主息怒。”素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温婉和善郡主发起狠来竟是这样不顾一切。
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下了。
“起来,”语初淡淡的说,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她又从自己的裙衫上撕下一条碎布,“把这个拿给你们的夙皇,损毁宫服,鞭刑三十,见圣旨如见陛下,我当着陛下损毁宫服又该如何?宿曜的法度是怎么定的?我等着。”
素月双眉紧蹙,抢上来接过布条就向外跑,得好好向陛下解释,否则后果不敢想,换任何人去都会将此事越说越糟。
她才到鸾昭殿一侧,就看到凤琊的仪仗远远地过来了,连忙迎上去,跪在凤琊面前。
“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了。”凤琊看着素月手中捧着的碎布,眉头一紧,代语初啊,本君真是小看你了。
“陛下,郡主年幼气盛,还望陛下息怒,奴婢照看不周,甘愿领罚。”素月跪着没有起来。
“错了的事,都要承担责任,不必急于一时。”凤琊淡淡的绕过她接着向前走,染玉拉了素月一把,低声说,“还不跟上,一会还要陛下亲自哄她不成。”
他一直都知道她美得惊人,尽管一身衣衫都成了碎布也一丝一毫都无损她的美,原本的怒意也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瞬间蒸发了。
语初笑了,笑容中没有温度,她握紧手中的钗柄。
“我倒小看你了,”凤琊也笑了,“撕够了?”
“司礼官,当着你们君上,毁损宫服,是什么罪?受什么惩罚?你说说看。”语初清甜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她不怕,什么都不怕。
素月怕她真的当着凤琊的面再撕毁衣衫,赶上来跪在她脚边,“郡主,奴婢求郡主息怒。”
“你倒真是该教训了,带她回去。”凤琊收起笑意。
“夙皇,宿曜是七国法制最健全的国家,到没听说过,夙皇还可以左右法度,鞭刑三十,罚俸看来是没必要,我也不领俸禄,禁闭思过两月,这是有意损毁宫服的代价,当着圣上有意损毁又是个什么代价?不必告诉我了,我做了自然就知道,”说着语初又撕下半截衣袖。
凤琊的脸色果然变了,一双让人心悸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语初,素月和染玉都呆住了,还没有人敢这么忤逆自己的主子,后果,不敢想……
“都出去,”凤琊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情绪,染玉连忙招呼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
“你好大的胆子,敢挑衅本君,”凤琊冷冷的逼近她,“你是仗着本君对你的宽容得意忘形了,永远不要忘了我是君王,也不要企图挑战我。”
“皇权若是可以不顾礼法,语初今日所为也实在情有可原。”语初淡淡的回视他。
“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凤琊眯起眼睛。
“夙皇明知语初有夫,唱这出是为的什么?你既不讲礼法,我便不需顾忌。”
“我想要的人,不管是什么人,都是我的,和我讲礼法,也要看我的心情。”
“好,那就来看看宿曜的法度,自己国家的法度也要看你心情?!”语初心里的火起来了。
“你真这么想挨打?”凤琊眼中的颜色深了,那是他怒意的前兆。
“我要的是道理。”语初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拿她当什么了,她无论怎么也是玉家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这样一女二嫁没有礼法的跟了他算是怎么回事。
凤琊拽起她的手,白皙的胳膊自破烂的衣衫下露出来,“鞭刑打的是这里,你今日所为确该鞭刑,我也没有权利阻止,没撕够尽管接着来,只要你不怕出门衣不蔽体。”说完他松开她的手,毫无留恋的转身就要离去。
“让我回家。”语初在他身后淡淡的开口。
“为什么?”凤琊停住脚步。
“你说呢?”语初开始颤抖,“你说是为什么,我到底是千城的郡主,玉家的长媳,你私留郡主千城的脸呢,夺妻之恨玉家的仇呢……”
“我不觉得有什么。”他轻松地打断她,没有回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
“万一此事引起千城与宿曜不和,这个后果你就没有想过?!”语初大声地说,眼泪难以自持。
“这是我要面对的事,不是你!”凤琊回过头来给了她淡然的一瞥,再也没有任何停留。
这到底是个多么狂妄的人,说他昏聩,为了一个女人竟做出这样的决定。
可语初又很清楚的明白,他绝不是这样的人,究竟,他会做什么……
如她所愿,受了鞭刑,整个过程她都在想这个问题,30鞭,极细的小鞭子,抽在她白嫩的胳膊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有的地方已经皮开肉绽,她却咬着牙不肯出一声。
她要的就是不要再提内宫人册封一事,这个目的达到了,册封她具体会有什么后果她不知道,但那绝对不会是好事,以凤琊的性格,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肯放了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让步了,即便损毁了宫服又要进行册封其实她也无计可施。
素月泪流满面的为语初清洗伤口,语初坐在小榻上,面色苍白却沉静。
四周的宫女都在为她的伤口忙碌,她不知道,夙皇下了令,郡主手上不允许留下一点伤痕,整个太医院也乱成了一团,止血药,治伤药和修复药都在紧张的准备中。
包扎好伤口,在素月的搀扶下,语初回到床上休息,四周的幔帐都被放下来,一时间,午后的屋里一片静谧柔和的光亮。
紫衣男子缓步走来,制止了素月问安的动作,素月识相的招呼屋内的人都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声震山河万花鸣(十六)
于是这静谧的时光再一次只属于这两人。
绕过屏风,床上的女子双目紧闭,苍白的陷在被褥中,凤琊的心有一丝揪紧。
“疼吗?”他皱着眉问,见过个性的女子多了,主动讨打的还是第一个。
“无需夙皇关心。”语初并不睁开眼睛,淡淡的回答。
凤琊轻轻叹了口气,“在平度的情意我并非做戏,不愿亏待于你,没想到你竟这般的激烈,我想过此事传出去对你的影响,因为在意所以瞻前顾后,迟迟不敢行动,但你是我要的人,无论如何不会放手,要我把你还给玉家,这辈子都休想,除非我死。你就算死了也要入我凤家的皇陵。”
“你与千城如何交代?我和玉璃涧是拜了天地的明媒正娶,你莫不是想为了我与千城翻脸?”语初皱着眉睁开了眼,故意激他。
“你不必故意激我,这些事,我早有安排,我的使者已经到了你父亲面前,后续如何,且等你父亲的回复。”凤琊坐在她床边,垂眼轻笑。
语初一惊,他的人去见父亲!父亲那样的人在这方面也是循规蹈矩的,别喂他的使者是了闭门羹,才是更复杂。
“你瞧瞧,性子竟烈的这样,”凤琊执起她缠着绷带的手臂摇摇头,笑着说:“今日你这一出真是尽够威风了,以后我也不敢再随意安排你。”
知道就好,她狠下心来,倒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要骨断筋折呢。”语初瞪他一眼。
“我先声明,我可没有命人手下留情,”凤琊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只是把鞭子换小了些。”
“快些走开吧,脸色比翻书快,一会冷一会热的,也不怕伤风。”语初心内一阵悸动,说是不承他的情,要借宿曜的法度让他不敢随意,倒还是让他从中得着了便宜,她忿忿的抽回手,转过身去。
小半晌没有动静,语初又悄悄转过身来。
凤琊笑着坐在床边,一脸的纯真?!
“你看,你不让我走,我可一步都没走。”凤琊神情乖巧,眼神纯良。
语初一口气没上来,猛烈的咳嗽起来,伸手指着他,说不出一句话,凤琊连忙帮抚着背她顺气,“好好地,着什么急?”
“你,你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要做给谁看?!”你意图引诱谁?!语初咳得脸都红了。
“这屋里还有谁,倒是你脸红什么,横竖人家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