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权-姹紫-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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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夫人,”赵青霜微微昂着头,略有一些得意的说:“青霜腹中已有……”
还未等她说完,已有一个耳光清脆的打在她脸上。
满地的侍卫都愣住了,是语初,燕遮瑕也愣住了。
“娘,还请移步府中说话,”语初看着燕遮瑕,面色坦然,转身对着侍卫长说:“都回自己的岗位去吧。”
燕遮瑕点点头,示意侍卫散去,带着语初回到府中。
在玉家的厅堂上,燕遮瑕坐在堂中,语初站在她身边,这个女人是玉家上下公开的秘密,虽然刚刚语初那一巴掌让燕遮瑕觉得有些唐突,但想想语初也许已经知道了,心里便理解她了。
赵青霜看着堂上威仪的女将军,忽然眼含泪花,就这样直直的跪了下去,小声的啜泣。
“请玉夫人为小女做主,小女自知名目不正,但木已成舟,还请玉夫人做主,请玉少夫人成全,夫人刚刚那一巴掌,就算是对青霜的惩罚了。”赵青霜梨花带雨的边哭边说,柔弱娇怜,颇有含愁美人之态,难怪那么招人喜欢。
“娘,刚刚语初唐突了,事出有因,请娘听语初解释。”赵青霜竟然顺杆就上,让语初不由一笑。
“孩子你说。”燕遮瑕点头。
“赵绣娘今日来的目的我刚刚已经听明白了,只是你万万不该当着众人说,先不说你名不正言不顺竟做出此等没有礼法的事,虽说玉璃涧也有一半责任,近日里举国服丧,你不会不知道,这国孝里迎妻娶妾,是什么罪名,你一个市井小民不懂,未必别人不会拿此大做文章,”语初走到她面前,“惩罚,玉家尚有高堂,且轮不着我罚你,我那一巴掌打的是你口不择言,你不要以此文过饰非雨过天青。”
一番话说得燕遮瑕满意极了,刚刚的唐突果然事出有因,她眉目纾缓,笑着对语初说:“孩子,坐下,我替玉家谢谢你。”
赵青霜被她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得又一次蓄满了泪水,在堂下低低啜泣,“青霜今日来并不是要嫁入玉家,青霜也晓得国孝事大。”
“事情已经坐实了,虚名更无所谓担待了。”语初冷笑一下,赵青霜要的是住进玉家,只要住进玉家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如果朝中有人要捏玉家的把柄,这个借口再好没有了,管你是不是真的迎娶妾室,肚子里都有了又闹上门来,她要是真入了玉家的门,娶与不娶就没什么区别了。
赵青霜一听,抽抽搭搭的更加厉害。
“好了,你且不要哭了,”燕遮瑕皱眉,这是玉璃涧做的孽,她吩咐左右,“去把玉璃涧这个畜生给我叫回来。”
“你说说,你今日这番作态,意欲何为?”燕遮瑕斜着眼睛看着地中间跪着的女人。
“小女不想将军为难,故而自行前来,思虑不周差点惹出祸事,青霜罪该万死,只是小女腹中是玉家的骨肉,想夫人也不会看着自家的骨肉流落在外。”赵青霜哽咽着说。
“等玉璃涧回来再说吧。”燕遮瑕看着她眼中一丝冷意,靠回椅背,微微摇头,“你先起来吧,让她坐着。”丫鬟闻言,忙端来一个团凳让她仍旧坐在堂下。
语初的心思燕遮瑕也明白了,这个女人断不能进玉家的门,这段时间千城的风波不少,太后猝死一事就是个恶兆,谁知道后面会有什么,这个时候更加不能大意,可是自己那个自诩情圣的不孝子,竟然连个女子都不如,燕遮瑕看了一眼代语初,虽急怒攻心,但是玉家有这么一位长媳也确然是家门之幸,故而又压下熊熊的怒火,暂且隐忍不发了。
不短的尴尬时间过去了,玉璃涧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女人委委屈屈的坐在堂下,而自己母亲和那个名义上的妻子好好端坐在堂上,不禁怒从中来。
赵青霜一看见他,立刻起身,一声悲悲戚戚的“将军……”又跪在了地上,玉璃涧赶上来一把将柔弱的她抱起来揽在怀里。
语初平静的翻着手绢,假装没有看到这出活剧,燕遮瑕再也忍不住,厉声喝道:“成何体统!玉璃涧跪下!!”
玉璃涧不敢违抗母亲,直直跪下。
赵青霜也陪着跪在一边,心下后悔,万不该在燕遮瑕面前表现的与玉璃涧亲热,只顾着让男人心疼,刺激他为自己争取更多,却忽略了燕遮瑕。
“你可知你这姘头今日来做什么?”燕遮瑕一开口就是这么尖刻,“国孝里头,你竟纵得她这样,她是市井之流不懂得时事复杂,难不成你也是?!”“燕遮瑕疾声厉色,一点情面都不留,此时玉异海也听到消息赶了回来。
“这种名目不正来历不明的孩子,玉家断不会收,”燕遮瑕直视玉璃涧淡淡的说,说完斜着给了赵青霜一个眼风,“从玉璃涧娶妻你就该放手,但凡你稍有自知之明就不会把自己逼到这一步,叫玉璃涧回来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我是要他死了这条心,想凭着一个孽种进我玉家门,你把我玉家当什么了!”
“娘!”玉璃涧着急的开口。
“闭嘴!你不想玉家背着国孝里娶妾的罪名就给我滚回去,还嫌不够丢人吗,你这个逆子!”燕遮瑕拍案而起,本想要冲上前去给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一个耳光,半中又被人拦腰抱住,不用想,她那老爷子回来了。
“来人,送赵绣娘回去,玉璃涧,你去练功房里给我跪着,没我的话不准起来,”玉异海冷着脸抱住自己的夫人,对着语初身边的丫鬟说:“末衣,还不陪着少夫人回去。”
语初站起身,坦然的看了一眼满脸泪痕楚楚动人的赵青霜,和一边脸色铁青双拳紧握的玉璃涧,不屑地一笑,终于,这场仗,打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封建婚姻要不得(六)
作者有话要说: 小玉:主子你虐我~
小时:闭嘴,你这个逆子,这只是开始~
小玉:555555
小时:假哭死全家!
小玉:求放过……
国内一片低沉之气,家里也是一派肃杀,好容易逃过了成亲,还没等喘口气,家里的又闹起来了。
洛卫玄那个家伙近日里忙着太后出殡的事影子都见不到,他百无聊赖的到外边溜了一圈,连马场都封了,几乎是没有活路了。灰溜溜的只好回家,没想到自己的哥哥此时正跪在练功房。
玉烟冷听心腹小厮转述了今天的事情,知道这时候撞在他母上大人手里是怎样一个可以想象的悲惨结局,于是,使出了小时候练轻功的底子,蹑手蹑脚的走进府中,刚刚转过穿堂……
“玉烟冷,”一个不带感情的女声响起,“你这个小兔崽子,成天都在哪胡混,这个时候才回来!”
是母上大人……
“给母亲请安,”玉烟冷不敢抬头,立刻单膝跪下去。
“安,都指着你们给我的安,早就让你们请死啦!”燕遮瑕实在是无法顺气。
“呃,请不请安母亲您都身体康健。”他谄媚的讨好,这是燕将军在拿他出气啊……心塞……
“你不得了啊,你看了一肚子的圣贤都被你当屁放了?先生没教过你‘父母唯其疾之忧’?”燕遮瑕干脆坐在堂上,看着这个不孝的儿子,死活不承认自己在拿这个可怜的孩子撒气。
“呃,儿子身强体壮,并未劳母上大人担忧。”天啊,还有没有天理。
“跪好!”母亲大人怒喝一声。
玉烟冷不敢抬头,一动不动的垂着头表示跪好了。
“你这个年纪不知上进,是不是有病,你这个年纪还不知成家立室,是不是有病,你这个年纪成天在外招蜂引蝶,是不是有病,你这个年纪仗着自己从老娘这遗传的好皮相成天招摇,竟不知要传代下去,是不是有病,你……”燕遮瑕越说越愤怒,“来人啊,给我把季夫子找回来,让这个不孝子把有关孝道的学问都重新做一做,夫子说做多少就做多少!”
苍天啊,大地啊,季夫子啊……玉烟冷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燕遮瑕起身要走,走了几步又走回来,指着玉烟冷的鼻子说:“为了你们这两个冤孽,我都要少活几年!!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玉烟冷都要哭了。
“还对?!你这是巴不得我早死啊!!”
“不对不对,娘亲长命百岁!!”
“我欺负你没?”
“没……”他哭了。
燕遮瑕哼了一声,一甩手,愤愤不平的走了,一路上抱怨自己怎么就生了两个儿子,怎么就不生个姑娘,要是有两个女儿,何至于气得她这样,都怪玉异海那个臭男人!都是他!突然一个转弯去了书房,身后跟着的人面面相觑,眼看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没有活路了,没有活路了!玉烟冷迅速逃回自己的房间,一个飞身,扑在床上,手脚扑腾,怨声载道的假哭。
季夫子的手段是他童年的阴影,好不容易摆脱了季夫子,今天娘竟然又搬出他来了,这一顿生活虽然没有打在身上,却实实在在打在心里,他脆弱无辜的小心灵。
都这么过分了还问他有没有被欺负,还要受害者自己替加害人洗白……
他从床上窜起来,这是官逼民反!他要离家出走!!
玉璃涧在练工房里跪到了深夜,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惹怒了母亲,可是他不知道,原本打算来和他谈谈的父亲,此时正焦头烂额的安抚他那威武强大的母亲。
明亮的月光从窗棱间洒进屋内,一阵淡淡的桂花香飘过,拐角处一个淡黄色的裙角闪了一下,不多一会,门开了,玉璃涧抬起眼睛,月光下的代语初容颜带着月光的色泽,更加清逸婉约。
“给郡主请安,你来做什么?”他带着嘲讽冷冷的酸她,他知道今天她端着郡主的架子打了他的女人,也认定了今天的事由她而起,女人嘛,在情敌面前那种危机感是天生的。
“你少酸溜溜的,若以郡主的身份,我今天一定不会来,我来这,因为我是你妻子,”语初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你还没吃饭,先吃些点心吧。”末衣把一个小食盒放在他面前,便垂手出去了。
“为了你的事,爹和娘大吵了一架,据说,刚刚烟冷进门的时候也吃了娘一顿教训,”看他不为所动,语初叹了口气,放柔了声调,“吃点东西吧,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她把食盒打开,里面有两碟精致的小点心,她拿出一块递给他。
“你不是很高兴吗?听说你打了她。”玉璃涧接过来。
她坐回椅子上扯出一个嘲讽的微笑,“你别得意了,你与她之间的事,我从不在意,”话锋一转,她带着冷意淡淡的说, “但是因为她,影响了我,影响了这一家子人的安全,那我就不干了。”
玉璃涧愣住了,她对他一向宽容大度,他也看的出她对青霜的从容似是早已知道了她的存在,他一向将这种宽容与从容当做大户人家正室与生俱来的必备品质,是一种侯门千金的良好教养,但是他忘了这些不过都是他自己为了套上她的作为自己想出来的理他,让他从没想到的是,今日听得的这一句不在意,这才是真相,她不在意赵青霜,因为她也不在意他。
语初看着他的反应,垂眼摇头轻笑,似是明白了他的诧异,这个将她的不在意与好修养当做理所应当甚至以此作为自己肆无忌惮理由的男人,她在心底不屑。
“她今日来此受任何对待都是自找的,”她瞥他一眼,“你若不急着为她出头,这件事也不会闹得这样。”
“我必须对她有个交代。”
“交不交代总有个办法,但不是今天这样的,现在宫里是什么形式,你比我清楚,现在你觉得说这个合适么?”语初摇摇头,真是情深意浓啊。
“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合适?她腹中有我的孩子!”玉璃涧低低的喊着。
“那是你们自己的责任,别人没有义务为你承担或者被这种理由挟持。”语初皱起眉头,“你当初做什么了?既然不能娶她就该好好考虑这个承诺,你能不能给?如何给?”
“我考虑过,等过了这一段……”玉璃涧紧握双拳。
“时间不等人,孩子一天天在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男女在一起是会有小娃娃的,你早该考虑在前,而不是过了哪一段再说。”语初打断他。
“是我的错。”玉璃涧无言以对,低下头心中深深的自责。
听他说这句,语初翻了个白眼,不问青红皂白先往自己身上拦责的男人都是被大男子主义毒害至深的患者,有眼睛的都知道今天的事必然是赵青霜自己的主意。
“之前就提醒过你了,我们两家是皇室联姻,可你们男人最自大的就是自以为可以控制女人,今日的事算给你的教训,希望娘明天能消了气,”语初站起身来,理理裙上的褶子,“我回去了。”
“今日谢谢你……”他垂着眼睛淡淡的开口。
“都是一家人,理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