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不再年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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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梦想。”
保安大哥乐了，从没见过这么“胸无大志”的人。
陆圣谦习惯性加班，她下班后到了那儿也不上去找他，就在门口边等他边跟保安大哥聊天。
也是习惯了，习惯了下班有人等。
后来，陆圣谦差不多到那个点时就把电脑控制的监控页面打开，看她有没有来。公司上上下下装了不少监控，也就总监级别以上的人配的电脑能看到全部监控录像。
她出现在监控里他便收拾东西下楼。
每日如此。
可巧天色骤变，居然下起了雨，越下越大，他起先没当回事，想着下雨了她该不会来了吧。
准备关电脑下班，鼠标放在关机键迟迟没按下去，就怕她突然闯进监控。
算了，再等等吧。
雨啪啪地敲打在落地窗上，办公室的灯很亮，电脑的光显得有点暗。在28楼这样一个有点腾空的地方，不知道28楼下那个姑娘到了没。
他拿了手提包关了灯锁了门，进了电梯几十秒便到了一楼。突然发现很喜欢这么接地气的楼层。
他走到门口，刚好撞见叶歆从雨里冲进来。
她用手护着头，衣服包包都被打湿了，头发也湿哒哒贴到了脸上。
“叶歆”他叫住她。
她惊喜地朝他跑来。
他语气略责怪：“下这么大雨你还来这儿干嘛！”
“那万一你等我等么办？”她倒是反问他。
他有点无措，用手去擦她脸上的水。
她慎住，一动不动，这可是肌肤之亲啊。
他尴尬地收起手。
她道：“我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没下雨啊，突然就下这么大了。”
保安大哥听见她说没带伞，思量着陆圣谦应该也没带，刚好自己这儿有两把，倒是可以给他们用。可是这氛围，他想着，这伞是该给还是不该给呢。
陆圣谦拉着她往里走，刷了卡进了电梯。保安大哥默默把伞塞回了抽屉。
他把她带到办公室，打开空调把温度调高了点，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给她：“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吧。”说罢他自己走出去，把门反锁在里面。
是他的白衬衣和西装，很正式，应该是备用的，防止有什么临时活动。
她换好衣服开门让他进来，他拆开一条新毛巾。他拿着毛巾站在空调旁边叫她：“过来。”
她倒是乖乖走过去了。
他给她擦头发。空调吹得脸上暖暖的，头发丝拂到脸上，还有点热气，他的手轻轻地抓起一把头发，用毛巾轻轻擦拭。他的指尖碰到头皮，很舒服。
她站在离他很近很近的地方，头一动能蹭到他下巴。曾经有人说这世上男女最匹配的身高差是13公分，他们刚好。
她能闻到新毛巾有点刺刺的味道，也能闻到他身上的些许烟味。
他不抽烟，应该是见客户沾染上的味道。
该死，妆是不是该掉了？
他也穿着白衬衫黑西装，她突然侧身抱着他一条胳膊，头正好靠上他的肩，她问他：“你说我们穿成这样，算不算情侣装啊？”
他“哦”了一声话锋一转：“也许我每天跟晨敏穿的更像情侣装。”
晨敏是陆圣谦的秘书，她跟她也有过一面之缘，是个极其大气稳重的女子。她仰起头问他：“晨敏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
“你们公司禁止办公室恋情吗？”
“不。”
“这可不行，她就是要追你也得排队啊。”
陆圣谦无言以对。
她突然谄媚起来，把头往他胳膊上蹭：“你还需要秘书吗？”
陆圣谦又好气又好笑：“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他任由她抱着，把毛巾放到她手边：“拿去，自己擦，擦完去吃饭。”
她撒手道：“可是我们没有伞！”
陆圣谦走出办公室，到晨敏位子上，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崭新的伞。
陆圣谦想起圣池讲过“你带伞那我就不带，你没带伞那我就刚好有”的故事，突然觉得这真的是很实用并且很救急的好办法。
她看着陆圣谦这一系列顺理成章的动作，心想咯噔一下：“圣谦，你跟晨敏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你知道她那个抽屉里有一把伞？”
陆圣谦帅帅地丢下一句：“她是我秘书，我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说罢他往外走。
叶歆想拉住他的手臂的，迟了一点，手里只攥住了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圣谦，你不会是喜欢晨敏吧？”
陆圣谦哭笑不得：“这伞是我让晨敏新买的，你看，是新的。前几天她拿来给我正好我这儿一团乱，她就说还是先放她左手第一个抽屉里，让我自己拿的。都告诉我到这份上了，我再找不到不是太笨了吗？”
“哦，那就好，吓我一跳。”叶歆这才如释重负。
日子久了，这每天都来“蹲点”的小姑娘也招来了八卦，有次陆圣谦去茶水间就听到同事在窃窃私语，议论那个叶歆。
“那个小姑娘为了追我们陆总也是蛮拼的，每天都来，不知道有没有用呢？”
“对对，听说是我们陆总的师妹。”
“哦，我也听说了，还说喜欢陆总四年了。”
陆圣谦也没多听，这阵子也忙，多少也知道大家都在怎么议论，现在传闻还这么盛行，他开始担心一个小姑娘背着这些大八卦会不会很尴尬。
正巧，回办公室后秘书就进来送报表，然后八卦地提了一句：“那个追你的女孩子现在就在会议室，好像是来送材料的。”
他不由得问秘书：“现在公司对她的传闻究竟是什么？你们怎么知道她是来追我的？”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全公司都认识她了。”
他也不多问。直接给会议室打了个电话把叶歆叫到自己办公室。
叶歆这也是第一次被他叫进他的办公室。
她站在门口，不敢往前走，因为会议室接电话的秘书说陆圣谦好像在生气。
他抬眼看她：“怎么不进来？”
她弱弱地叫了声“圣谦”，然后缓缓走过去。
他拉上四周的窗帘，站她面前，问她：“你知道现在公司的人怎么在说你？”
“说我什么？”
“说你一个女孩子每天眼巴巴跑来追我。”
“可我是在追你啊。”
“可这些传言对你不好你明白吗？”
“这不是传言，这是我告诉他们的呀。”
她一脸无辜，他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她问他：“圣谦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是生气，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跟她讲明白这样做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不好。
可他嘴上还是应她：“我没有生气，只是你以后不要再给我送咖啡了，也不要等我下班了。”
“为什么？”
“因为我最近比较忙没空喝。”他顿了顿，补了一句：“也没想清楚这样算什么。”
哪有忙到水都没空喝的地步，她也不再说话，默默转身离开。
只是她也没想清楚，他说不知道这样算什么是什么意思。
只有陆圣谦自己知道，其实自己心里并没有清晰的答案，到这份上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接受叶歆。如果到最后他还是不会选择她，那这场闹剧她得输的多难堪。可他不知道，从他开始担心她的时候，就已经给了自己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拥抱
接连两天，她真的没有再去给他送咖啡，陆圣谦心里松了一截，却也一阵失落。晚上他等到很晚，确定她不会再来了，才离开公司。
叶歆拿着体检报告发呆，这是公司给新员工安排的入职体检，体检报告出来一段时间了，只是叶歆忙了一阵都忘了去人事处拿了，恰好人事处整理桌子给收拾出来了，就给叶歆送了过来。
她看不懂体检报告的那些指标，不过在正常人的思维里，白细胞过多并不是什么乐观的事情。体检报告里还有什么心脏上的建议，她看不下去，甚至都不敢去搜索引擎上搜索体检表里出现的状况。
她不是毫无知觉，有次去等陆圣谦时，在路边，一辆大卡车从旁边的大道上开过去，她便头晕目眩，差点摔倒，定了好久的神才缓过来。她还一直以为这是贫血。
她拿着体检表的手在抖，脑子里闪过无数可能。她越想越觉得这段时间身体状况真的不是很好。确实常常熬夜，确实经常头晕，也确实饮食上特别不健康。
最常听到的一句话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确实，到了一定的年纪，真的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身体机能的变化，身体每一个小警告都必须引起足够的重视。
可是总有一种畏惧心理，宁愿自己把状况想的最坏，也不愿意去看医生。当然了，不看医生至少还能自己安慰自己没事，万一医生下了诊断报告，该如何自己骗自己？
可是白细胞数量过多这回事，她心里的恐惧油然而生。
毕竟，有一个很可怕的病叫白血病。
她不敢往下想，但是总是控制不住地惊恐。这个城市那么大，可是她没有认识的医生，或者也没有找到可以陪自己一起去看医生的人。林西蕙去西北参加研讨会去了，她又不想让陆圣谦知道，而大树，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浑浑噩噩地下班，她突然想去见陆圣谦。
你看，身体健康多重要啊，可以随时去见想见的人。
说去就去。天很凉，她没有进去，而是在他们公司门口找了个角落蹲着等她。风很大，她顺手把衣服背后的帽子扣在了头上。不知道是听谁说的，想事情的时候要把自己缩成一团，这样才能让自己更集中。
保安大哥看着她也纳闷，不过看她似乎处于“低气压”状态，也没敢去叫她。
是啊，这是第一次她没有乐呵呵地冲进来跟大家打招呼。
是啊，她连公司的大门都没有进呢。
陆圣谦还是一到下班的点就会打开监控，他看到她来了，来不及穿外套就急忙出来。谁知道在大厅里找了一圈都没见到她，正寻思着小姑娘跑哪去了。
保安大哥也是看到了陆圣谦，急忙跑过来：“陆总，找小叶啊，在门口呢，来了就蹲那儿了，也没进来，不知道怎么了。”
陆圣谦走过去，他在里面隔着玻璃门看她，她一动不动，蜷缩在那都快看不清脸了，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也不知道等会儿见到她第一句应该说什么。
他真的想多了，她在他身边时，什么时候需要他来找话题了。
他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她脑子里有无数坏的可能和无数个“怎么办”，她不知道蹲了多久，也没有感觉到冷，直到看到面前的两条腿。
她仰头，是陆圣谦。
陆圣谦在她面前也站了好久了，想看她到底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
她扶着门站起来，他伸手扶她。他的手在她的手肘处，他穿了一件看起来很温暖的毛衣。她借着他扶她的那一把力，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起身太猛是有点晕，似乎是全身的重力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她的手只是轻轻环住，已经没有力气去紧紧拥抱。
他的身上有股好闻的清香，他的毛衣的毛很柔软，他的呼吸依旧匀称，该死，怎么听不到他的心跳。
他的手始终没有回应这个拥抱。
她不安分地往他毛衣上蹭，像袋鼠想回窝一样。他不自然地干咳两声，边闪躲边说：“干嘛呢，这么多人看着呢。”
因为她提前下班了，所以这会儿正值这栋写字楼下班□□。
她就是不放开他：“圣谦，我已经三天没有见到你了。”
陆圣谦当然知道，因为这三天并不是只有她憋着。
可是这大庭广众，影响多不好。他推开她，刚想说话，她抢先一步：“圣谦，我以后不会再给你买咖啡了，也不会每天来等你了，可是我突然不来也不好，又怕你还会等我，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跟你说一声。”
别找借口了，还不就是想见他了。
她的表情很落寞，她居然不再看他的脸，他淡淡地问：“你怎么了？”
她故作轻松：“没事，就是突然想对自己好一点。”
是啊，每天早上给陆圣谦送咖啡并不顺路啊，得早起一个小时才能赶回自己公司上班，有时晚上好多工作需要加班，可是要过来等他耽误时间常常忙到很晚。
可这样换来的是他说：不要再来了。
她并没有想要放弃，只是觉得这样的爱情在自己的一厢情愿中已经畸形，她早已不是大学生，真的没有这么多精力来耗费在不正确的爱情方法上了。而且，万一身体再不好，她都不敢想下去，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的心理。
她需要找一条正确的追求爱情的途径。
她抬起头看了眼陆圣谦，还是那么好看的这个男人，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的这个男人，可她突然迷茫了，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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