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花劫-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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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用膳。”
“哦?”水朵朵顿步挑了挑眉,神色颇为得意,“既然如此,我可不能让小风干等着。墨离,我们走!”说着疾步前往厅堂。身后拂花映柳,穿廊过院间整了整衣襟。
“夫人?”墨离唤住朵朵,“今次庄主令我候在门口,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重要的事?”水朵朵拧了拧眉,转眸望向身后,“小风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同我商量?”
“如今庄里多了一位…一位女人?”言罢墨离吞吞吐吐,隐忍不发。水朵朵一时困惑,轻笑道:“小风待我一心一意,怎会再属意旁的女子。墨离,你莫要说谎话来唬我!”墨离出手拉住她:“夫人,墨离不是这个意思。这女人似乎…似乎颇受大庄主欢喜。所以…所以庄主想让你阻止这事儿。”水朵朵趣味一笑,再次确认道:“那果真是大哥欢喜的女人?”墨离点头应了个是。
“大哥受多年情伤,如今走出来实属不易。小风不知是何理由,竟然想让我外加干涉。”捉摸不定地摇了摇头,转眸间俱是疑惑不清,“墨离,我明白小风的意思。不过…得让我好好看看这个嫂子品性如何?”
步入厅内,水朵朵的目光便停留在大哥身侧一位着了墨绿绸衣的女子身上。
“哦,没想到我的大哥竟然也金屋藏娇?”水朵朵拂袖坐下,对那女子点了点头。女子回以一笑,矜持地也不答话。
“弟妹,你倒是说说大哥这一金屋藏的娇女如何了?”,林芸萱一手搭在那女子身上,搂紧了且得意一笑。水朵朵夹了菜放进嘴里,凑近正对坐着的爷爷刘緇霖身上:“爷爷,大哥这金屋藏的俏姐姐如何,你倒是评价评价?”
刘緇霖捋了捋胡须,板着脸笑:“无论如何,你大哥都是有孝心的。至少该知道给我们公孙家添丁,不像小风和你只知道过二人世界,潇洒快活。全不把传宗接代之事放在眼里。”水朵朵一时尴尬,悻悻地转了头。
不知何故,林宇风沉闷着头,心思不明。专注地拾起筷,却又专注地放下。“你们先吃,我…没有胃口!”说着起身步出厅堂。
夜风凉凉,外面半颗星子挂在树梢。水朵朵眨了眨眼,打趣地对着大哥身旁的女子笑:“大嫂,你别在意。小风以前都不这样的。定是这几日处理庄中杂事太累了。我…我去看看他!”说着也起身,拉了拉臂上半悬空的罗纱,着紧地出了厅堂。
走出小院,拐了两个弯。终于在走廊上看见林宇风。他呆坐在栏杆上,两条腿弯曲,也定在栏杆上。
“怎么,小风。在晚膳上不悦而走,根本不是你的作风?”
林宇风听音,双脚着地,横空一揽,将水朵朵抱在膝上,打趣地笑:“为夫作风不正,你也跟着作风不正了?”水朵朵怔怔地俯瞰林宇风:“你为什么不欢喜大嫂?我觉得不错。大哥既然曾经受过情伤,那么现在他找到了心中所爱,不是该为他高兴才是么,你怎么一心想要拆散两人呢,昨日墨离说起此事,我便觉得奇怪。今次听了,反倒觉得莫名其妙了。”
林宇风背手起身,一贯地茫然,神色昏暗,似疑非疑地说:“朵朵,我并不是一心想要毁了大哥的姻缘。只是心里总有些不踏实。看见那女子,倒会觉得似曾相识。你想,今日大哥将她带到此地,可见之前两人就已相识。大哥一介书生,身体又不大好。若是再次受女人所累,可怎生好?”
大哥习武一事,水朵朵心知肚明。想着相公林宇风的担忧,不禁好笑地捏了捏额,安慰道:“既然你这么不欢喜大嫂,就想办法去迎合爷爷。他要孙子这…想头,你自己办去?”羞赧粉面,欲逃之夭夭。林宇风拉住她,挑逗道:“夫人,这等大事为夫一人怎可?”水朵朵趁热打铁,嘟囔道:“所以啊,你不行。这类事就应该交给我们大哥。你讨厌大嫂,岂不是有点…过分了。”说着转眸得意而去。
“这丫头,怎么绕到别人身上去了。”林宇风又气又恼,终于难耐地笑了声离去。
水榭之处,浮萍丛生。婆娑树影下,两人拥抱的阴影若隐若现,亲昵之言徐徐传出。
“小婉,今日你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么,不能哭的。”林芸萱揉了揉那女子的发丝,“我二弟只是平日太关心我了些。他并无其他的意思。我们之间的婚事应当由我做决定,无论如何。这辈子,小婉我林芸萱娶定了。”
那女子拥在林芸萱的怀里又是一阵痛哭。
“可是…可是芸萱,他们若是一直不愿意如何?我知道自己出身卑微,可…是真的欢喜你的,想要嫁与你为妻。”
林芸萱搂地那女子紧了些:“放心。莫要胡思乱想。我是他大哥,想娶什么样的女子自是我说了算。你不知道,当日二弟成婚,我这个做大哥的可还反对呢。但是后来不也是顺遂了他的心意么?兄弟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女子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林芸萱发觉之后不免笑了笑:“小婉,只是不清楚你愿不愿意嫁与我?”那女子双颊携了泪,团指一下一下敲在林芸萱的胸膛之上,用力之轻。“芸萱…你尽欺负我。”说着扭头跑进树影中,林芸萱执起那女子的手,一起消失在朦胧树影里。
千府里,冷寂中依然弥漫着一股深不可测的诡异。
各扇大门均是紧闭。
老死不相往来的夫妻。
“小姐,喝酒伤身,你还是不要再饮了。”
“不要…再饮了。呵,为什么?连你这么个下人也要骑到我头顶上!”一巴掌扇在属下的脸上。黑衣人捂面蹲地。
“我既然招你们来齐,自是要你们办重要的事!你们也看见,这偌大的千府邪气太盛。把你们大人的魂儿都弄没了。可惜啊,可惜。人家倒也没领情。”
兰姑此番胡话也仅在于对千面易容和水朵朵相见一事的愤怒。想着也有一年了,却不知道为何自己仍然无法走进他的心中。即便是把孩子赌上了,也没捞着一点好。
“哼,早就说过不会让她那么轻轻松松地赢了我。”兰姑脸上一横,素手捻水写了一个‘争’字便起身出了房门。
纱衣被风掀起,路过他的书房。
可是,千面全然不知。
里间飘荡着不同以往的酒气,泛滥,腐蚀。
他坐在地上,手持酒杯,仍旧呆呆抚着那翡翠扳指:“果然,老天终是不愿让我就这么安心活着。”拂袖再起,面上红色渐褪,竟现出几丝若有若无的苍白,连带着指尖萦绕的惨色,僵到了足跟。站立一会儿,夺门而出。锦袍衣角随风一卷,似有股如瀑蔓延直下的落寞和凄惋。
然而,谁都不知他因何而伤?除了一路尾随跟踪观了那事和做过那事的主角,他自己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请支持!
☆、看似生活挺如意
十日以后,千府未有任何异向,一切恢复如初。可林庄却是一派喜庆。江湖都道熹枫山庄庄主林宇风大哥林芸萱与女夜婉喜结良缘,庄中热闹丛生,往来拜谒者更是数不胜数。回想那时庄主大婚,却也如此盛况。竟起了些连带作用。
大红着装,水朵朵也算看了四遍。堪堪两数,总有四次。除却自己本身的一次,便有往昔师父一次,近来沐天惹一次,现在这大哥林芸萱一次。红色却是太过喜气,有时候看多了眼睛也不甚好。因而着了身浅色衣裙独自呆着。
“朵朵哪,今日芸萱大婚,本该喜庆。可你穿得这么……先不说这个了。这时厅堂热闹得紧,你一人坐在这里吹夜风是怎的回事?”
水朵朵抱膝想了片刻,凝眸笑道:“爷爷,你既然要去饮酒,不若等小风无事,便告于他。一人坐在这里,的确好生无趣。可是眼睛也不好使了,这到处都是红色,看着都有些心慌。大哥成亲是乐意,我这个模样反倒不好。”
刘緇霖撑了拐杖,一瘸一拐地出院。顿步时,提了嗓子对来人道:“你媳妇儿正无聊得紧。你这臭小子来了,也不扰我喝酒的兴致了。”移了视线,转到水朵朵身上,“咯,在那里。你去罢,我呀,先走啦!”拐杖点地发出一阵一阵的踏踏声,慢慢传向了别处。
“大哥的婚宴如何了?”
“挺好。”林宇风拂了衣袍,挨着水朵朵的一侧。“怎么不去凑凑热闹?适才大哥还问我是不是你有什么事?”水朵朵捏了捏额角:“不好意思。今天我老毛病犯了。那些大红锻子的太亮堂了,眼睛有些发疼。所以索性就坐在这里吹吹凉风。等到明日我再负荆请罪罢!”林宇风一笑:“呵呵,不用我夫人负荆请罪!我们夫妻二人的祝酒都敬了,先时我和大嫂关系不对付。如今也算好,我恭喜他。又祝贺他们白头偕老。你这酒不敬也不用怕大哥怪你!”水朵朵触指到林宇风额角,赞许道:“你呀,总是聪明几许。”两人对视一笑。
“对了,小风。几日前我去喝老朋友喜酒一事好像忘了跟你说。”林宇风面上含笑,轻飘飘地打断她:“不必提了,我知道。”水朵朵犹豫再三,接着道:“我…在宴后见了一个…一个人。”林宇风的嗓音突重,哑然道:“是…是他么?”水朵朵有股做了错事的尴尬和心焦,终于费尽心机地咬了咬唇,安慰道:“你…你放心,朵朵我是你林宇风的妻子。心中所系也只是你一人而已。”林宇风忽然一笑,抿了抿唇:“我知道,不然朵朵也不会将此事告诉我。”温文却不失大度,“只是你这样,是不是也该给为夫个什么?”
水朵朵仰首又垂首,垂首又仰首,终于可怜见地嘟起嘴:“我的好夫君,你说罢,要什么?”林宇风一个激灵蹲坐了起来,坏笑道:“上次爷爷同我提的那个建议不错。朵朵,虽说这种事情不大好说,可是我们也算夫妻了,这……还是……”
水朵朵看林宇风豫了半天还没有豫出个名堂,终于大方而又不失礼仪地委婉否决道:“那个孩子迟早都会有的。小风,你切莫被爷爷那番话弄糊涂了。还有…你这想头先暂且放一会儿,大哥刚成亲。我们夫妻这事…私下解决,呵呵,私下解决。”面上白里透着彩虹般的晕泽,林宇风也终于不可自持地笑出声来。“为夫这么一逗,朵朵。你就上当了?”
“这个朵朵我着实觉得没有什么好笑。”水朵朵啧了啧舌,不以为然。“大嫂对大哥真心,我心里这块病也便除了。”林宇风感叹一声,侧面不知凭何生出的无奈。水朵朵握上他的手,欣喜笑道:“小风,凡事想开点。大哥可觅得良缘,此乃幸事。我们万万不可徒生惆怅。否则大哥知道了,定会不大高兴的。而且我觉得大嫂这种女子贤淑又美丽,陪着大哥一生一世不算亏。”双手合十,作祈祷状。
“哦,朵朵。那你这位温柔美丽的女子,陪为夫一生一世亏不亏呢?”因心中所想,难免说得真情意切。虽然语气略显玩笑,但是话里却有吐露心意的想法。水朵朵了然,也不以玩笑对之,只是以心说话。
“小风,像你这样大度善良的相公,能够陪我这样一个女人一生一世,真是亏到家了。”林宇风只是一惊,凝眸望着眼前的水朵朵。
“我不怕你笑我。今时真是爱得你没办法了。经历了这么久,朵朵也觉得开心。这一生我想好好和你过活。阿娘曾说,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不是爱上一个人,而是被别人所爱。我很幸运,在发现自己心中所属时,依然嫁给了你。小风,今夜我水朵朵对着这朗朗夜空发誓。天下才俊虽多,而我水朵朵独爱林宇风一个。此生不离不弃!”水朵朵举手立誓。
林宇风感动之余,只抱了她的头,怨道:“你说与我听便是了,发什么誓呢?你能欢喜我,我很开心,朵朵。天下诸多女子,可我林宇风的心里也唯有你一个。”水朵朵探出一个头,玩味道:“不行,我心里可不能那么狭。”林宇风神色哀伤,误解其话,失望道:“我知道,你把他放在心里也可以。毕竟你们经历了那么多的事。”
水朵朵俏手一指,嘟囔道:“当然得放到心上了。不仅我要放到心上,小风你也需要放到心上。要不是他,哪里有朵朵,你又怎么能娶到朵朵为妻呢?”林宇风猛然醒悟,手指轻弹了弹水朵朵额角,怒道:“好啊,你这个丫头。竟然绕话诓我。”水朵朵眨了眨眼:“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没猜出我在说爹爹的?”
“明明是你这个丫头不想说清罢!”
“那好,赔偿你了。”言罢,双手揽上林宇风的脖子,含上了两块薄唇。那人错愕瞪大了眼珠,却也不发一言。
如此情深四海,只愿上天垂怜。
三月后,一缕爽朗的秋风送进了山庄大门。夜婉怀胎恰满两月,得其夫林芸萱叮嘱,庄中女婢悉心照料,因而足不出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