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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半生花劫-第34部分

小说: 半生花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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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尔达达闻言一怔,心里面百转千回,这大将军哪里都好,就是从不看重亲人。乌那成尔渡渡本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可还是不顾一切培养她,让她成为细作,替他办事。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心狠手辣的阿爹?
  想了想,非尔达达叹口气,拱手道:“将军,如果我们救下小姐却不离去,势必会引来更多怀疑的对象。也许就连达木将军经营多年的客栈都保不了。敌人尚未除去,又暴露了自己的人。这可不是个划算的买卖。”思了一瞬,接着道,“大齐圣上是以前我们遇见的最厉害的对手,而且他身边形影不离的‘军师’千面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如果在他们眼皮底下,救下小姐,还不撤退。恐怕想要走出大齐,也是痴心妄想啊!”
  一听到多年来,大齐将士传扬的齐二公子,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了半晌。再想起昔日疆场上运筹帷幄的人,一时心寒了一半。
  就这样,乌那成尔将军才没有多想,便出口答应了非尔达达提出的要求。
  而另一边的天牢里,阿妍也在慢悠悠地等待着。其实,关于乌那成尔将军这样的人,她多少能够猜到,即便作为他的亲生女儿,即便危险重重,她也不会得到半丝怜爱。可是她胸有成竹地只是他身边一个一个忠实的副将,那些大半都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听闻她被抓,必然会巧舌如簧,劝她爹前来相助。
  呵呵,可真好笑。一个女儿如此信任一些陌生男人,也从不信她的亲爹。都说血浓于水,那为何世上还会有这种凄凉之况?
  外面铁门有开锁的声音,很轻很轻,又极清脆。
  有人来了么,是打算来杀她的么?阿妍抱着自己的双腿,挤着眼睛朝往牢门那边看。然后门外刺眼的光从外窜进来,照着牢房外的路。
  “主……”阿妍刚想开口叫唤,却又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是我大漠的死对头啊。于是直面看过去,冷漠开口道:“你来做什么,难道还怕我这么个小人逃出了你这个牢笼不成?”
  “阿妍,主公来看看你。”只一声开口,便开始错愕,主公。死对头之间的称呼,再还没暴露之前,一直这样叫。再暴露之后,却也只是乌那成尔渡渡那个近乎忘却的身份了。
  阿妍惊讶地站起来,看着千面,一言不发。
  千面垂下眼眸,背过了身。他其实已经思考了好几天。只要在押解的路上,随意找个理由在中途将她放回大漠就行了,没必要不顾多年情分,就将这个小娃娃杀了。国仇家恨这类复杂的东西,让一个小姑娘来承担,实在是太残酷了吧。
  他,从来都是个潇洒不受牵绊的人,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意志。
  是那位哭着跪倒在地,死死拽着他锦袍的小人吗?是那位讲着生离死别,是非分明的女徒弟吗?是那位可以正义凛然地说着‘无论如何,朋友就该真诚相待,无论如何,朋友就该互帮互助的水朵朵么?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讲出来。因为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他已经无可奈何地受了影响。
  一向英明的他,竟然会想方设法保住自己的敌人,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你是什么意思?”像心中猛然点燃的火把,突然温暖着阿妍的心。全身似沸腾了起来,她惊诧地睁着眼睛看着他。
  她痴心妄想地认为,还可以回到当初,她痴心妄想地认为,还可以像以前那样,亲如一家。
  只是千面的另外一句违心的话击碎了她刚刚支撑起来的所有梦幻。
  “什么意思。当初你隐瞒自己的身份来到我大齐,三番四次想要刺杀我。如今你也活不了多久了。作为曾经的主公,有责任来看看自己的小婢女!”他背手将自己准备好的,装有衣物和银子的蓝色包裹拿到身前,冷笑了两声,又道:“怎么,连死都不注意一下自己大漠儿女的形象?”
  “这是什么?”阿妍垂头瞪着那个鼓鼓的蓝色包裹,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拿给我东西,你知道的,我是你敌人,迟早都是杀你的人!”
  千面捋袖转过了身,他的嘴唇扯出一丝得意的笑:“要杀我,你还嫩了点。你爹乌那成尔将军与我多次对阵,可都是手下败将!”
  要杀我,你还嫩了点!
  这句话像冲破黑色苍穹的闪电,劈开了一束光芒,绘成了一丝希望。
  牢房内,阿妍蜷腿坐在地上,眼睛发亮地望着被打开的蓝色包裹,里面的荷包与自己之前的一模一样,不过,唯独多了纯白的银两。
  除此之外,还有两件她平日最喜爱的胡衣。胡衣的裙摆上还缀着精心别致的小铃铛。
  像风中摇曳不止的风铃,摇晃起来,更像大漠深处传来的阵阵驼铃声。
  那是她想念已久的故乡的味道。
  就在这个特别地不能再特别的时日里,她看见了它们。
  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从胸腔里弥漫出来。
  可是,这明明是敌人送进来地,亲自拿给她的东西啊!为什么?为什么?阿妍突然很想知道,他刚刚明明说地那般绝情。
  要杀我,你还嫩了点。是啊,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穿着夜行衣,蒙着面。拿着那把尖锐地不能再尖锐的胡刀,悄悄地,小心翼翼地,全神贯注地摸进他的房里,挥出那把致命的一刀,狠狠地,毫不犹豫地朝着那人歇息的地方刺下去。
  多么用力地一刀,那丝绸做的被褥,里面洁白的棉花被掀了出来,在房里肆无忌惮地满天飞舞,就像与众不同的蒲公英,被风吹了,它们也开始飘了,飘到遥远的地方,然后慢慢坠落,坠落……
  她是如此对待她的敌人。
  可在那个时刻,她的敌人是如此对待她!
  她信任的,她依赖的,在最关键的时刻,还是伤了她。
  她仇恨的,她对付的,在最关键的时刻,却是温暖了她。
  她那样对兰姑,兰姑那样对她!她那样对千面,千面那样对她!这个世界,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对和错,真和假会以怎样的方式来演绎?
  她从小习武跌倒在地上,连大声哭出来,都不敢。她从小渴盼着自己的阿爹能慈祥地把她抱在马上,然后快快乐乐地飞奔,这些都没有。每每看到邻居家的阿爹阿娘把自己的女儿视为掌上明珠的时候。她就在想,为什么自己从来也没有这样的经历。难道是因为自己不配来到这个世上?
  不配来到这个世上么?好危险的想法,好令人窒息的想法!
  “傻孩子,不要忘了阿娘给你说过的。无论如何,都得听阿爹的话,都得保护自己的阿爹啊!”她阿娘每每痛苦流涕就要拉着她的小手,嘴里一遍一遍地重复这句话。
  听阿爹的话,保护自己的阿爹,像一根马鞭,在岁月的风雨中抽打。
  她很小,可是,她成为了符合他标准的人。
  她视他为自己的阿爹,他视她为自己的杀手,一个可以给大齐致命一击的细作!
  心底有无数次在哭泣,阿娘,你为什么要早早离开我呢,我真的好累好累啊!我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孩子啊!
  心底有无数次在质疑,阿娘,我力量如此之小,该如何去保护他,我为什么要保护一个讨厌我,折磨我的人呢,为什么呢?
  心底有无数次在希望,阿娘,如果……如果上天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请让我代替你去到那个阴暗的角落吧,不要怨恨我,你爱的男人,我真的……真的‘保护’不起啊!窗外,明亮的天空渐渐被黑暗侵蚀,只是不远的角落还有稀疏的星子努力耀着点点的光芒……
  也许,对阿妍来说,这是一个希望。一切,只在明天!
  阿妍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捆绑上了一辆马车。因为眼睛被黑布蒙着,所以多多少少看不真切。只听得耳畔响起了一阵一阵达达的马蹄声。并且周遭摇摇晃晃地,偶尔车窗的帘子飘起来,还会有不大不小的风拂进来,吹在她的右半边脸上。
  驾车的小厮似乎也不是寻常人。阿妍竖起耳朵,只听得有两人在交谈。
  一人声音有点沙哑,倒像一个老头子,另一人声音浑厚有力,是一位极有干劲的小伙子。
  “叔,你说,我们主公是怎么想的,竟然千方百计保护一个来自大漠的奸细!他脑子是不是糊涂啦!”这坐在一旁的小伙子开口道。
  “胡言乱语,主公这叫深明大义。主子做的事往往越不合常理的越是有道理。你难道不知,车中的这个女娃娃是谁?”驾车的老者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回过头问身旁的小伙子。
  小伙子挠头道:“我只是听说,她是主公深夜抓到的大漠奸细,叫什么乌那成尔渡渡来着?”
  “哎,你说的只是她现在的身份。实际上她叫阿妍,以前我们不是总在主公身边看见一个手执长鞭,身穿胡衣的小女孩儿嘛?”驾车老者想了想,笑问道,“你且说说,我们主公究竟是怎个意思?”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咧嘴道:“叔,您直接告诉我吧,我实在猜不出来。”
  “我怎么有你这个笨侄子。”叹口气,实话道来,“当然是我们主公难忘旧情,所以觉得跟了多年的女娃娃,还是不要那么草草结束了她的性命要好!”驾车老者深思熟虑,看着小伙子,显出一丝狠色,“你不知道,我们的主公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的。何况还是个大漠的奸细?想当年让我们杀一个舞姬,主公可还是下的杀令。虽然当时主公是听从二公子的话,可要是主公自己不也是这么想的,又怎么会那么尽心尽责呢?”
  “所以,叔,你的意思是,主公要利用这个女孩子放长线吊大鱼?”小伙子开口猜测道,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老者制止。他伸出食指往嘴唇一放,小声道:“你这笨孩子,说话小声点,可别让车里的那位听见了,否则我们叔侄俩可闯了大祸啦!”
  两叔侄在外你问我答的说着,阿妍在车内犹如被闪电劈了一下。原还以为千面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如今想来,却与他阿爹一样心狠歹毒。心中一急,不知不觉地就用内力将捆绑的绳子挣脱了开来,解开了缚眼的黑布。
  她匍匐着身子,将包裹轻轻地系在身上。然后握拳轻轻地敲了一下马车。
  “等一下,什么声音?”驾车的老者问,“侄子,掀帘看一下。”这小伙子点了点头,手指还没够到帘子,鼻子上就被人打了一拳,立时鼻孔出血,晕了过去,摔在了大道上。
  驾车的老者,见状,本想抽出腰间兵器,不想身后阿妍猛地踢了一脚马屁股,马儿吃痛,哀嚎地奔了起来。在这样迅猛快捷的奔势下,老者摔将下马,再回头看去,那马车已经掉转过头,往来时方向奔去了。
  料想老者是习武之人,追上马车应该不会费多大的功夫。但见自己的侄子鼻孔流血不止,摔在地时,一动不动。又害怕其伤势。于是恼怒地摘下帽子,口头骂了句:“他奶奶的,我管那女娃作什么?,她的生死与我何干,我们大齐将士有多少死在他们胡人的铁蹄之下。”老者蹲坐下来,再也不看那辆远去的马车。
  而疾驰回去的阿妍并不知道,她的胡人兄弟姐妹们正在往千面府邸聚拢,只为了查出她的容身之地,最好就是将她救出来。
  她自己万万没有料到,再她快要得救的时候,自己却在去胡的道路上,种种是非全然不知。
  她以为自己绝对跑不了,正如那老者所说,一个奸细怎么可能会被自己的敌人轻而易举地放了呢。也许真的是利用她放长线吊大鱼吧。
  千面的属下都知他们主公的往日作风,但并没有料到其实岁月的洗涤已经让曾经那位心狠手辣的主子犹豫了,动摇了。放走阿妍,是他好不容易才作出的决定,也许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生命有多么地脆弱。
  他在府邸叹气大功告成,可以轻松一会儿时,却不知危险已经向自己靠近。
  乌那成尔将军率众夜袭千面府邸。
  没有颜照将军的羽林军,没有若干身形矫健的护卫。空落落的府邸只有他,只有兰姑,只有他不会武功的女徒儿水朵朵。而乌那成尔将军所带的全是训练有素的大漠勇士。
  深夜里,千面,听见了细碎却整齐的脚步声,然后他出门望见不远处的走廊,不远处的院落站满了他昔日对手的将士。
  这些将士腰上配着弯刀,手上拿着弓弩,背上插着长箭。有的跃在房檐上,有的围在院落。
  有个呼啦啦挥着大铁链的肥胖勇士,在他的面前,用此兵器杀死了他的一名家丁。鲜血从那人的嘴里,鼻孔里,耳朵里冒出来,显然已经伤及肺腑,一锤毙命了。
  “哈哈,我们可是老对手了,你这是出门相迎嘛?”乌那成尔将军开口道。
  “是啊,按理说。我原不该来迎接你这位手下败将的,只是想起我们争斗多年,不来‘迎接’实在有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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