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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半生花劫-第32部分

小说: 半生花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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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妍,你不听兰姑的话了么?快把朵朵放开啊!”一旁的兰姑见形势不妙,虚张声势道,“你这孩子是兰姑看着长大的。前几日你不是说朵朵对你一直很好,是你的好朋友吗?你怎么忍心要杀了她!”
  阿妍顿住,望着台上的兰姑。眼神里一时忘了四周,松懈之余,却见兰姑神色一狠,对着房檐处手持弓弩的羽林军招了招手。
  立时,百把长箭破空而下,劈头盖脸,一丝不差地刺向水朵朵身后的阿妍。
  阿妍手上,腿上中了数箭,最后倒在地上。水朵朵呆着坐在地上看着她。
  她的瞳孔睁得极大,眼睛里全是泪水。身上的鲜血涌出来溅在了院子里。
  阿妍还没有死,她的眼神一直望着前方那位身穿红色锦衣裙的兰姑。
  被两个羽林军拖出去时,她的眼神还是那样呆滞地看着正前方的那位女子。
  好像她很想张口问一问。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呢?
  满院的嘈杂归于平静,一寸一寸的血丝拖出了一条红色地毯,从院落中央一直往外延伸。可水朵朵明明瞧见一双眼神死死地望着她,她张开的嘴唇好似再说,救救我,救救我。
  “朵朵,你没事吧,快起来,让师父看看有没有伤着?”千面不知何时已经俯身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水朵朵被勒红的脖子,“都怪师父不好,没有保护好朵朵。”语气中甚是自责。
  “师父,你为什么要抓阿妍,她那么小,为什么要抓她,她全身都是伤啊。您让人把她放了好不好,您看,从这里到那里,全都是血,全都是血。”水朵朵眼含泪水,指着地上血渍,乞求着千面。
  千面转过脸去,无可奈何地道了声:“朵朵,阿妍她是大漠派来的奸细!”
  “可是,可是,师父,阿妍在我们身边,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而且她跟着我们这么久,一直都很好啊!”水朵朵努力想着一些为阿妍辨别的措辞,“师父,阿妍叫了您主公那么久,那么相信兰姑,您们怎么可以合起伙来伤害她。师父,师父!”说着水朵朵又连连扯着千面的袖子,哭泣道。
  “朵朵,你可还记得在去边塞的路上,所遇到的刺客,就是她派的人,兰姑受伤,也是因为她。火烧军营粮草,假扮刺客的人都是阿妍。怎么能说她没有做过坏事!”千面解释道。
  往日的记忆飞驰而过,她忽地想起了阿妍在边塞时,回来之后的情景,全身湿透。尤其是手臂上的伤明明是刀伤,她却说成剑伤,不是很古怪的一件事么?可是,可是~
  有一点儿,水朵朵清楚,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与阿妍形同陌路了。
  她在心里面很压抑地想,如果非得找一个去救她的理由,那么就权当自己曾经无数次欺骗她荷包里白花花的银子吧。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做点什么,救人,痴心妄想。兰姑,以前对阿妍最好的人,都可以凶巴巴地在最危急的时刻,利用昔日的信任来捉住奸细身份的阿妍。而自己的主公千面呢,应该更加不可能放了她吧。
  “师父?”水朵朵低声叫道。千面看着水朵朵一副哀求的模样,知她定是为了阿妍这个奸细求情,于是冷冷地先发制人,说道:“朵朵,师父我是大齐的人,自是忠于大齐,阿妍既然是大漠派来我身边的奸细,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放了她的。如果你还在心里打这个主意。那么还是放弃吧!”说罢,起身回房。
  颜照命数名羽林军留下收拾残余。临走时望着神色黯然地兰姑。他开口劝道:“想哭就哭出来吧,毕竟阿妍很小就跟着你。我知她与你感情最深,如今这般对她,也是实属无奈。你还~~~”
  话还未说完,兰姑气愤地冷颜喝道:“颜照将军误会了吧。如今抓到大漠的奸细,兰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难过。我只可恨主公身边藏有那么多奸细,我竟然不能一一为他除之,真是~~~”说罢冷漠地转身,径直往回廊而去。走了数步,又回眸过来。想起曾经他就与自己的主公暗地里监视阿妍了,忍不住口问:“对了,兰姑我有一件事倒很好奇。”拿眼睛扫了扫颜照将军,等着他的答复。
  颜照将军笑问:“不知兰姑究竟要问什么问题?”说着,抬起头来,与兰姑对视。刹那间,感觉面前女子犀利的眼神仿佛要把人穿透一般,如冰冻三尺的时日里,手指都动弹不得。
  “你既然当初早就发现阿妍是乌那成尔渡渡,又为何不直接将她逮捕,留到这么久,还与我们在一起生活数日。我倒是想明白,让一个奸细活着,为何不一刀杀了讨一个方便?今天也不费这个功夫了。”兰姑冷笑道,想不到自己当年救了一个奸细。难怪啊,难怪,即便我如何对他,他都冷言拒绝我的情意。如今看来,原不过是因为我跟一个奸细处得很好,我也就有更大奸细的嫌疑了。说着仰天苦笑两声,失魂落魄地回了屋。
  颜照将军看着兰姑沮丧的模样,已然猜透了一半。想必她如此冷色相待,不过是误以为主公千面怀疑她才是大漠那位真正的奸细,所以无论付出多少的努力。那个男人都不会看她一眼,反而防着她,私底下查探阿妍,也绝不让其知道。
  虽说对于一向冷酷的千面,但是他也从未如此怀疑兰姑。只是颜照将军和兰姑都不会明白,他心里面究竟是怎样想的。多日以来,他对那个孩子不曾下杀手。一来是顾忌跟随自己多年的兰姑,二是心中实在是不想如此对待一个孩子。他虽然不知大漠为何会派一个那么小的孩子来做奸细,但是他总狠不了心。
  他开始感叹,这个徒弟的‘好朋友’,他究竟要如何对待,才不至于伤害每个人。想起这事,他决定起身去问问兰姑。房门咿呀一声开了,兰姑望着他,出乎意料地问:“真是稀罕,你怎么会来我这里?”仔细想想,也不过是千面恰好撞上正发着火气的兰姑。
  “主公来是有~~~”千面以为她怨自己把跟她情分最重的阿妍给抓了,心下气愤。于是压低声音打算道歉。不想眼前的兰姑插口道:“主公是打算来抓我的么,好啊,进屋,赶快找一找有没有你所需要的证据,最好直接将我给抓了,这下就连奸细的接头人都没有了。呵呵,多好?”说着,伸手便来拽千面的袖子。
  “兰姑,你这是做什么?”千面看得失望,冷声问道。一想起这么多年来她的无怨无悔的支持,多少心里面有些感动,如今想来,她却还是不懂自己的。于是本来到此的目的在脑海里兜了一转,又费尽心思地拿回去了。话也因此哽咽在了喉咙里。
  有浓重的刺鼻味从房里弥漫出来,又蓦地闻见兰姑一身的酒气,千面心下道:“莫非她说的那些均是酒后失言,既然如此,这事还是以后再问她吧。
  看着千面要走,半醒半醉的兰姑一把拉住他。她又胡言胡语道:“怎么,你又是想要去找你那徒儿幽会么,怎么原来你看不上我的原因,只是喜欢小姑娘。哦,我猜对了,你做出这副模样,是因为被我发现了!”千面觉得她莫名其妙,一把将其挣脱,冷声说道:“兰姑,你喝醉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兰姑心下一急,扑倒在千面身上。口齿相触,她搂上千面的脖子,开始肆无忌惮地乱咬。千面气愤地瞪着她,伸手挣脱她来。只听扑通一声,兰姑摔在了门口。惨白的脸庞,显出几丝绝望,口里低声道:“我就真的那么没用么,你就一点儿都不信我吗,你知不知道,我跟你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我以前在家里什么也可以不做,家父家母视我为掌上明珠。我~~~~”抽泣一小会儿,继续哭诉道,“我是那么那么地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不信我呢。当初既然知道阿妍就是乌那成尔渡渡,知道她是奸细。即便是跟了那么多年的我,也没有权利知道,是吗?你从来就没有相信我,你从来就没有觉得我有实力,是么?”
  几个问题说得是千面心惊打颤,要说她说出来的全都是假,又觉得自己是在找借口。如果真的一丝不苟,一分一毫地相信她。那为什么在大事面前,怕她知晓。如今,她自己问起,倒觉得全是真的了。于是扁了扁袖子,打算伸手拉她起来,不想跪在地上的兰姑又胡言胡语道:“你就那么喜欢她,她不过是与我们相处几个月的小娃娃。她也许男女之情都不知道。你怎么可以喜欢她,怎么可以呢?”
  “兰姑,你喝醉了,赶快回房吧!”千面关心水朵朵,不过是因为她是个没经历世事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没有父母在她身边。既然是她师父,总该多些心思照顾她的。不想这点点的关心竟然被看成了。哎,想起,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
  兰姑又苦笑道:“你以为旁人都看不出来么,你早已经喜欢上朵朵了,不是么?可是你难道不知,这时间,师徒之恋都为天下人所不耻,你就~~~”耳边啪啪几声,原来站着的千面早已按耐不住,狠心甩了一耳光过来。顿时,兰姑脸上一股灼热的疼痛。
  他打了她,他打了她呢。
  从来至高至上的小姐被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打了一耳光,为了一个小孩子,竟然打了一耳光哦。
  这次再也不是那句“兰姑,你喝醉了,快回房吧”,而是“你真是胡闹够了”。
  你,真是胡闹够了!
  兰姑看着那人迷茫的背影,那么迅速地隐没在夜色中。她跪坐在地,喃喃自语:“我,我真是胡闹够了!”说罢,又冷笑两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进了屋。
  房中的酒香更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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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心为救笼中友

  千面回房后,余怒未消。但又想着阿妍这事也是因自己而起,不由地自责起来。心里面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但想了想诸事在不顺,等明天报告了圣上再做打算。于是便宽衣睡了。可他并不知道,他的好徒儿已经开始了行动。
  府中不远处是历来千面收押重犯的地方,但因位置偏僻,看押犯人的人数颇少。水朵朵是第一次见到,要不是多留了个心眼,恐怕再怎么都找不到这个地方。
  水朵朵一眼望去,此地是一硕大的‘天牢’啊,大门虽破洞百出,却不知是铁链所做,里面机关重重,大门外还有两个身穿异服的人,看似杀手,却又像是探子。而且头戴黑色斗笠,面貌也分不清楚是男是女。
  “站住,谁让你来此地的!”一人挺刀上前,拦住水朵朵的去路,大声喝道。
  水朵朵摸了摸头,想了个点子:“大哥哥,你们经常呆在这个黑黢黢的地方么?”
  一旁的守卫似乎热情些,不如右边的人谨慎,只见他挑开那拦住水朵朵去路的大刀,语重心长地劝道:“小丫头,这地方可不该来啊,到时候出了问题,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可全完了。”笑了笑,摘开斗篷来,却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大叔,而且嘴边两腮胡子,毛绒绒地,看上去特别扎人,水朵朵不禁吓退了几步。
  右边的手下生气地拽了一下这大胡须的袖子,一本正经地拉过去小声道:“二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陌生人呢,你忘了,公子曾经就说过凡事都要细心,任何人都不可相信。否则最后总会出问题的,你知道么?”
  “哎呀,你这孩子瞎操心了啊,你说那么一个小女娃娃,能对我们构成什么伤害,我看你啊,跟在公子这么多年,也开始疑神疑鬼了。真不知道怎么想得。你仔细瞧瞧,就那小胳膊小腿,二叔这一刀都扛不过去啊。哎呀,你这孩子别再瞎操心了哦!”说着一拳敲在那唤他二叔的人身上,那一拳似乎甚重。直敲得唤他二叔的手下咳嗽了半天。好在是习武之人,这一咳嗽并非没完没了。只听得那人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抱怨地说了一句:“二叔,你什么时候说话不这么打人啊,差点连五脏六腑都敲出来了。”
  那大胡子也反口骂道:“你这家伙,要是平日里下苦功,练成了铜墙铁壁,你二叔还怎么奈何得了你!”水朵朵在一旁嘀咕道:“看来这丑大叔性格豪爽,我只需要稍稍糊弄一下,也许就可以混进去救阿妍了,嘻嘻!”于是冲那大胡子招手道,“大叔,大叔,你的武功可真厉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全天下最厉害的?”
  水朵朵本以为这大胡子肯定骄傲自负,好比输赢,哪知大胡子只扁了扁袖子,笑道:“哈哈,小丫头,你可太抬举大叔了。当今天下,卧虎藏龙,武功高强之人比比皆是。莫说当今天子厉害得很,我们家公子也是厉害。可是我们却记得十几年前,主公还败给了一个人呢。所以呀,公子都会输,我这个做属下也不例外了!”
  “大胡子啊,大胡子,你可真是猜不透。”水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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