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舍-第3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侯爷提醒,我们一定会谨慎行事。”剿匪?绕道?曹彧又想耍什么花样?
“既然话已送到,属下也该告辞了。”胡子起身。
“夜深路暗,孙将军——”樱或看一眼孙捷,“送胡将军一程!”顺便查查他带了多少人来。
“是。”孙捷领会其意。
胡子下意识看一眼偏厅的方向——芙蕖倒完茶便一直没有再出来过。
见孙捷和胡子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樱或转头对偏厅道:“芙蕖,孙将军的药还没吃,给他送过去。”
芙蕖从偏厅露头,“我送?”明明可以让殿外的丫头送,为什么特意叫她?大人难道没见她在刻意躲开胡子?
“对,你去。”
芙蕖撅一下小嘴,从偏厅出来,拾了茶几上的药盒,追出门外——
结果追到不是孙捷——孙捷到后院备马去了,追到的是形单影只的胡子——
见大门外只有胡子一人,芙蕖不免四下张望一眼。
“他去牵马了。”胡子看一眼她手里的药盒,心道她追的原来是孙捷。
“……”芙蕖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要去马圈——却被胡子一把拽住,“干吗?”怒目相视。
“……要不要跟我走?”胡子说这句话是鼓足了十分的勇气。
“……”芙蕖有些傻眼,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去哪儿?”
“秦川。”留在这儿,她迟早要嫁给别人——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芙蕖脑子里突然有点乱,心也漏跳几下——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你……你家里人怎么办?”下意识咬住指甲,她也不清楚自己在问什么。
“她……性情很好,不会为难你……”胡子也有点乱,乱说一气。
“……”芙蕖咬着手指呆愣半天,这才记起他口中的“她”是谁,是啊,他已经有一个“她”了,也许是太高兴,她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是哦……还有她、还有她……”喃喃重复着“还有她”,“不用了……不用了……”被烫到一般,从胡子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真的不用了。”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忍住,“谢谢她。”能有这种容人之量,不过可惜,她没有——对于喜欢的人,她容纳不了他有另一个女人。
“胡将军久等——”孙捷正好拉马出来。
芙蕖转身把药盒塞进孙捷手中,继而一路狂奔回屋——
孙捷看一眼手里的药盒,再看一眼奔回屋里的背影,继而看向胡子,发生什么事了?
%%%%%%
月转西阁,夜如潭——
樱或疲累的抬起手,揉一揉太阳穴,“今晚是我错了,不该再惹你伤心。”以为这丫头能够接受三妻四妾的腌臜事,毕竟她平常的言谈是能接受的,本来还想给她和胡子一个机会——估计曹彧也是这个意思,才特地让胡子过来传话,结果却是这样——是她小看了她,“实在气不过,你就冲我说出来,自己哭多没意思。”
芙蕖终于抬头,一双眼哭得杏核一般,“大人,将军若是另娶她人,你会原谅他么?”
“不会。”樱或失笑,没想到这丫头还真跟她兴师问罪。
“奴婢虽然不能跟大人相提并论,可是奴婢也是人啊,奴婢在大人面前是奴婢,可在别人面前却也嚣张的很,这种暗亏怎么可能吃得下!”
樱或一手撑住脑门,叹息,以后再也不会管这些小儿女的□□了,真累,“好了,去歇了吧,明天一早还要启程回京。”
哭也哭了,话也说了,芙蕖也不再矫情,抬手抹一把眼泪,“孙将军回来了?”
“回来了,半路让胡子给甩掉了。”这么不想被查到住处——不用猜,曹彧现在一定就在东都。
胡子甩掉孙捷?一定是将军在东都,他怕暴露将军的住处,“大人,将军会来见您么?”既然将军来了东都,应该会来见大人吧?
“该见的早就见过了,若不该见时还见,必然没什么好事。”她可以三两句把胡子打发掉,一旦曹彧来提军费,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希望不要再见到他。
%%%%%
此时,与送嫁队伍仅一墙之隔的宅子里——东跨院的某间书房正亮着灯——
没错,这里就是曹彧的下榻之地——
明天她便要启程回京,他希望她出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是她要做他的对手,他也该给她露个底——他早已不是先前那个一无所有的曹彧,想从他这儿讨到好处,即使是她,同样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十四 东都 (中)
晓风轻,杨柳拂岸,醉仙亭里,多是几许静谧——
月鹄看一眼左手边的姑姑樱或,再瞄一眼右手边的平成侯曹彧,暗暗舒一口气,送行居然送出了这么个场面,她该如何处理?
“相请不如偶遇,难得两位同时在东都,就由公主与在下做东,在这醉仙亭里一品这东都的美酒和景致。”刘潭出声为小妻子解围。
月鹄看一眼刘潭,暗道这人怕是原就想看他们俩败俱伤——这两人在公众场上狭路相逢,必然是一番唇枪舌战,眼下局势,对姑姑十分不利,不能让他们相持不下,思至此,不禁掩唇咳两声——
一旁的瑶君最是机敏,见公主有意打破局面,赶紧上前来,“此处风大,公主风寒未愈,还是小心些为好。”
刘潭的视线在樱或和曹彧脸上来回看过一眼,心道这樱或必然是不想曹彧提及军费一事,眼下局势,须让他们两家斗上一斗,也可暂缓东都之危,思至此,开口道:“此处往东有一处‘悠然居’,环境清幽,正适合饮茶作叙,公主既然身体不适,不如移驾到彼处,也正好暂作休息。”
月鹄蹙眉,这个刘潭是想渔翁得利?“都城路途遥远,怕姑姑夜宿荒野,还是早点赶路为上。”
“在下已命人沿路设卡,搭帐设点,不怕夜不能宿。”刘潭笑道。
“侯爷真是费心。”月鹄觑丈夫一眼。
“关乎公主的事,在下理应费心。”刘潭对小妻子笑笑。
“既然如此,姑姑——”月鹄看向樱或,“咱们就到那个‘悠然居’瞧瞧,看它是如何的清幽雅韵。”
樱或勾唇——这丫头倒真是有几分公主的气势,“听殿下吩咐。”
从醉仙亭一下来,月鹄偷偷瞄一眼身后正聊天的两个男人,对樱或低道:“姑姑,下面该怎么办?”凭她绝对斗不过刘潭那个老家伙,更别说还有个气势吞人的曹彧——她打小就怵他。
“喝茶、赏景,顾好自己的身体,下面的事我来处理。”既然躲不掉这个麻烦,也只能想办法应对。
“我看他们俩是事先通好气的。”姑姑的住处是刘潭安排的,居然跟曹彧只有一墙之隔,这显然不是巧合。
“你这位夫君并非池中之物,以后注意点,轻易别跟他斗心眼。”以这丫头的能耐,是斗不过他的,“做个不懂世事、偶尔盛气凌人的公主,最是合适。”
点头,“我记下了。”
从醉仙亭到悠然居,路并不长,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已抵达。
浓柳淡荷围绕着一处青竹翠瓦,如刘潭所说,这里的确是一处清幽所在,连想挑刺的月鹄一时间也找不出瑕疵——
悠然居是间茶舍,既然今天有大人物莅临,自然不能再留其他客人,早在他们到达之前,舍主便遣走了客人——将二楼风景最好、最宽敞的房间打扫干净供他们使用。
“不知诸位大人要来,茶点尚未备齐,还请大人们莫怪。”茶舍的主人竟是名温雅的年轻女子。
月鹄上下打量一眼这名女掌柜,二十多岁,周身不带一丝市侩气,反倒透着几分书香,看见这么多贵客一点也不见慌乱,眼神中反而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嘲弄意味,让人看了有些不舒服,“当是什么好地方,原来不过是处玩乐之所,侯爷自己来便是,何苦带着我们来搅扰雅兴。”这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妻妾成群不说,居然还出入这种场所。
“……”刘潭没想到这丫头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来,张口欲解释,却又觉得解释很可笑,于是只好笑笑。
到是一旁的女掌柜出言解围,“是草民的错,让殿下误会了——”微微福身,“东都民风历来淳朴,自王上登基来,托王上和太后的福,女子也能抛投露面为生计着想,不必事事求向红楼以色事人,方才有机会建此茶楼,以苟活于世,夫人放心,这里只有茶,没有其他物事,侯爷也是第一次光临小店。”
这女子很会说话,骂了人还显得恭恭敬敬——既然民风淳朴,何来女子要抛头露面?这是在影射太后封锁东郡,使得东郡连女子都要抛头露面争生计?
未免公主有失体面,让一个乡野小女子给骂了,樱或看一眼瑶君,瑶君领会其意,出言道:“殿下身体不适,先到隔壁休息,下人的事——”看一眼女掌柜的方向,“就让下人去操心吧。”
一旁的芙蕖见状,连忙伸手接了女掌柜送来的茶壶、茶杯,不着痕迹的重新擦拭一遍,略有嫌恶之意——女人之间的拌嘴把戏,对于她们这些人来说简直信手拈来,怎可能让公主失了颜面?!
“到是在下疏忽了,殿下与大人怎么可能用这些乡野粗食,在下这就去安排。”刘潭趁机先躲人,以免这樱或一会儿借口陪公主,躲到内室,如此一来,曹彧的话可就没机会说了。
刘潭一走,屋里只剩下樱或与曹彧的人——
“平成侯好闲情,有空跑来喝喜酒?”对付曹彧,最好的守也许就是攻,先下手为强。
“不比大人日理万机,送嫁途中还要思虑北郡灾民的安危,真可谓鞠躬尽瘁。”曹彧端起茶杯,没有给她还口的余地,接着道:“大人忧国忧民之心,不但北郡百姓佩服,南郡和燕岭的百姓也同样敬重,并坚信大人绝不会厚此薄彼,是么?”
樱或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自己的手,好半天才道:“十指连心,毫无亲疏之别,却也生的长短不一。”握拳,并伸出一根拇指,仔细看一眼,“长幼有序,居长兄之位,做得最多,要的却是最少,以致生的如此短小,南郡、燕岭就如同这拇指——”看向曹彧,“占据我齐国最艰险之地,为吾王抵挡最大劲敌,却得最少照应,为何?”勾唇,“只因他是长兄,是齐国的支柱,吾王会给他最大的自由,同样他也要承受最大的考验——”已经给了他最大的自由,再来要军费,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这长兄可不好做,有劳平成侯替王上和太后分担了。”
曹彧眉梢微扬,“为王上和太后分担是臣子之道,自然不在话下,但巧妇难为,总归要有米可炊,军费一事可暂不提,南北之道总归要开一下,也给这位长兄留条活路。”北郡通往燕岭的马道总不能一直堵着吧?军械、马匹都要从西郡和南郡一路绕道燕岭,实在太耗费时间。
“不可能。”开通南北之道与军费相比,她反倒宁愿给他钱——不可能开通南北通道,军械和马匹一旦充足,他岂不是如虎添翼,万一到时大兴扩军之势,王上和太后恐怕真就被架空了——当年就是为了防备曹家势起,她们才狠心断了南北之道,不到万不得已,这条道绝对不能开,就算开,也要她们重兵守备。
曹彧将茶杯、茶壶推到桌子中央,“二者选其一。”朝廷必须答应其中一个条件。
樱或看一眼桌上的茶杯、茶壶,随手将自己的茶杯和杯盖也放到桌上,“我也想平成侯二者选其一。”将茶杯推到桌子中央,“一,将南郡历年亏欠的税银补齐。”再将茶盖推上前,“二,燕岭驻军的花名册送交御史府,逐一查对核验。选其一者,朝廷立即下拨军费,选其二者,朝廷开通南北之道。”他曹仲达敢答应其中一条,她也会实现自己的诺言,帮他实现他的诉求。
曹彧微微蹙眉,“如果两者都不选呢?”
樱或舒一口气,“国库空虚,北郡难民成灾,南北之道无法开通,更无力下拨军费。”
“这是你的决定?”曹彧。
“对,我的决定,相信太后也有此意。”樱或。
“你知不知道眼下的局势——”曹彧沉声道:“赵国厚积,正在合纵破横,一旦局势成形,便是赵国称雄之时,到时齐国会面临什么?你们宁愿把精力耗在内斗上,也不愿为将来多想一点?”太后嗜权可以理解,难道连她也一味只顾着争权夺利,不想想齐国的将来?如果真是这样,她还是继续被锁在秦川,继续当秦川的媳妇为好,以免误国误民。
“正是因为眼下局势微妙,朝廷才不与你撕破脸,以你的作为,早已不是叛逆那么简单,在指责朝廷眼界狭小之前,你也该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君臣相和,不是让王上一直谦让你,你也该适时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