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舍-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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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事。”成婚大概是她唯一没有能力做选择的事,因为她早就已经成过婚了——她是老齐王的七子,这一点她早就跟他说过了。
“的确是我的事,我会安排。”抬起头。
“最好别做你承受不了的事。”她大概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曹彧望一眼星空,勾唇,“我做事从来都是自己能承受了的。”他敢下手去做,就代表有把握赢。
“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忍不住问出口——这些日子一直不见他的踪影,她的人也都被他打散派了出去,弄得她现在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她皱眉的样子,曹彧生笑——他就是喜欢看她这种无助的、发脾气的样子,像只被剪了指甲的野猫。
因为他的静默,更惹出了她的脾气,恨不得把他推下马背……
“你家将军不会真打算把我们大人囚禁在这儿一辈子吧?”望着前面正“打闹”的两个人,芙蕖悄声问一句胡子。
“……”胡子望一眼前面的人,摇头——将军的打算,他哪里知道,“这儿也挺好的,一辈子住这儿有什么不好。”
芙蕖轻哼,“你以为我们大人是什么人!偷偷躲在这儿给你们曹家养儿育女不成!”
“……女人本来就该养儿育女……”胡子。
“你还真敢说!”芙蕖。
“又没人逼你们来。”当初可是她们传信向他们求救的,现在伤好了就想堂而皇之的走人,强盗都没这么自在。
“……这次真是上了贼船!”芙蕖叹气,大人啊,咱们该怎么办?难道真在这儿长住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 兵临城下
曹家老宅坐落在秦川的最高处——千叶峰,据说这老宅的住址可以追溯到后汉时期,算是个颇有传承的家族。
曹彧出生在都城,幼年却是养在这里,大概是因为生母的出身不那么光彩,有段时间曹参不太愿意见这个儿子,便把他放到了秦川老宅,由族人看管。
曹彧的童年便是在这千叶峰上度过的,所以他对这里比大哥和侄子都有感情。父亲的意思也是想将老宅传给他,长子长孙毕竟在都城有世袭爵位,来这里的机会极少,但这儿毕竟是曹家的根基,不可能假手他人,传给次子也算各得其所——
秦川的卫队早在归齐之后就已解番,但家将和卫兵还都有保留——像胡子,他就是来自秦川的胡家,据说祖上就是曹家的家将。只是秦川的卫兵不再有正统的军制。
曹家在齐国失去兵权之后,未免子孙失去领军能力,曹参私下常让儿子、孙子来秦川练习,每人每年多少都会回秦川待一段时间,管管家里的事,也因此,曹重、曹彧才会年纪轻轻就有领军的经验。
看过秦川的布局之后,樱或才发现老齐王防着他们曹家也是应当的,他们在秦川的势力真得是在齐王之上,“给我看这些布防,是在威胁我?”威胁她不要擅自出逃。
曹彧捏捏眉心——近来正事实在太忙,睡觉的工夫都没有,“你这么聪明,肯定不需要威胁,让你过来,只是想告诉你,我要攻打赵国。”说罢,仰倒在软榻上,半眯着双眼。
攻打赵国……他不是疯了,就是还没睡醒,“……你是在开玩笑?”
勾唇,“我像在开玩笑?”
“……”她竟无言以对,“太后刚跟赵国签订了盟约……就是为了让你们有功夫平定南郡的叛乱,你现在却要攻打赵国……”
“有什么不妥?”他问。
有什么不妥?他们不眠不休准备谈判那么久,他一句“有什么不妥”就将他们全盘否定,如果赵国这么好打,他们还谈什么!“赵国有十万精锐驻守燕南。赵国粮仓满储,三年不产也足够大军粮草。赵国四面环敌,百年来争斗不止,练就了彪悍的民风,几乎老幼皆兵。赵国的金银堆积如山,足够与武秦匹敌,你说有什么不妥?”他们齐国如果有一样能傲视群雄,也不会会被压制成现在这个模样!
他睁开双眼,瞅着她气愤的模样,却笑了——他喜欢看她生气时的样子,“武秦的江山早就不再了,北上伐秦不过是个借口,赵国联合诸侯北上讨伐,目的很简单,用众人之手灭掉武秦,武秦一旦灭国,接下来会怎么样?你心里很清楚,接下来赵国将会远交近伐,咱们齐国紧邻赵境,第一个灭口的就是齐国,所以武秦暂时还不能灭,但赵国一定要打,只有耗去了它的精力,才能保障齐国的安全。”
“怎么打?用你南郡七千兵马?不对——还有秦川的家军,有多少?三千?五千?”他所有人马加起来都不足燕南赵军的零头,何况粮草哪里来?太后会给么?如果他放弃剿灭南郡,太后会给他一粒粮食,那就不是太后。
“该怎么打,我来考虑。”
“那你跟我说有什么意义?”成心气她吗?
笑着撑起身,来到她面前,“你的小脑袋里有齐国所有的战备粮仓!”
“……休想!”原来他囚她在这儿,还有这层考量……
“生气了?”他的动机不良真的惹出了她的怒气?
“不要碰我!”不想让他靠近,见不起效,摸索了桌上的纸笔、甚至地图,扔向他。
他没闪躲,而是带着笑意握住了她挥来的小手,“这次可没逼你。”是她自己“承认”的——他跟她要的,从来不是什么粮草战备,那些东西,他说过会自己想办法。
“……”知道自己着了他的道,居然会因为他一句话生这么大气,而他其实只是想看她为他情绪变化,“……什么时候动身?”攻打赵国不是小事,既然决定要做,就要及早做好准备。
“马上就走。”站直身子,手指划过桌面,点在了笔架旁的朱砂上……
樱或看住他指尖的那点朱砂……
灯影摇曳中,他将拇指轻轻点在了她的唇上……这么一来,这屋里所有的东西都属于他了,一样不落。
“螳臂当车——”她不会祝福他的。
“借……吉言。”他省略了某个词汇——这个词可能要等到他回来才有办法实现了,如果他还有机会回来的话……
元宵佳节夜,不见当空圆月,也没有家人团圆,有的只是点点碎雪,以及摇曳在枝头的清风……
樱或独自站在原地,望着脚下的地图和纸笔……
良久后,蹲下身,捡起地图……
面对那么强大的对手……他该如何应对?
芙蕖不晓得那张地图上到底画了什么,居然能引得大人彻夜不眠……唉,大人不休息,她也没得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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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人不在,秦川的日常事宜由胡、黑两家掌管,所以曹彧不在时,曹家老宅一向安静,也从没有人过来打扰樱或。
二月初二这一天,破天荒的,黑家和胡家的掌事居然一起来拜见樱或。
“不见。”她在这儿是客,也是囚犯,秦川的事物是曹家的家事,她不方便掺合,否则让曹参知道,将来不好解释。
“说过了,他们不听,还说事情太大,做不了主。”芙蕖。
“事情太大就去通知曹家人。”樱或。
“他们说将军战事正紧。”芙蕖。
“那就去都城找秦侯。”
“是。”芙蕖应声出去。
没多会儿,但听门外有人朗声道:“荀南镇齐军兵临城下,说是来捉拿平南大将曹彧——”
“……”樱或掀书的手停在当下,半天没有动作——太后终于有所行动了……
“大人……”芙蕖扒在书房门边,眼中带了些惊恐——一边是太后,一边是秦川,站在哪边她们都会没命。
樱或缓缓放下手上的书——这世上的牢犯恐怕没几个会像她这么为难了吧?曹彧把她关在这儿,也许早就想到会变成这样——他就是想让她来面对太后的兴师问罪,让她跟着他一道变成叛逆,再也回不去王城……
门外,胡家掌家胡进,黑家掌家吴迪,两人一文一武,是秦川的股肱之臣,虽都已白发苍苍,眉宇之间却透着不输年轻人的铮铮之气,此刻两人一左一右,立在门外动也不动。
芙蕖搬了两把椅子出来,他们却理都不理——芙蕖也不敢吱声,不知为什么,面对这两位铁骨铮铮的老者,芙蕖话都不敢多说半句,大概是因为他们看上去不好惹吧……在都城时,面对那些朝中大元,她都没怯过场,想不到来到这乡野之地,却被两个老人给震住了——也就是她们大人见过世面,不但没有被震住,还让他们在外面等这么长时间……
从日头东升,一直等到日挂中天,书房的门帘终于微微挑了一条缝——见状,芙蕖赶紧上前帮忙挑帘。
樱或却并没有出来见客,而是站在门帘内,对着外屋的空气说一句,“人不在秦川,请他们到前线去捉拿就是了。”
门外,站在左边的胡进也目不斜视地对着正堂道:“侯爷与两位刚出世的小世子已被囚禁,该如何营救?”
“曹彧离开南郡大帐,应属擅离职守,按罪当受牢狱之苦,太后仁德,不会牵连他的家人。”既然只有曹参和两个小世子被捉,显然曹家早有准备,曹景和曹重父子定然领军在外,面对三个兵权在握的曹家男人,太后不会愚蠢到伤害曹参,让他的儿孙生出复仇之心。太后只不过在试探曹家到底有没有造反的打算——荀南镇守军只是普通的郡县驻军,根本没什么战力——如果秦川现在出城迎战,则曹参祖孙必死,曹家也将与齐国王室决裂,这是两败俱伤的事,太后不会轻易做这种决定,而曹家——相信他们也不愿意这么快插旗自立,毕竟时机不对,“荀南镇守军长途跋涉,必然辛苦,该多加慰劳——之后再请他们到前线捉拿曹彧。”如果荀南守将有这个胆子去捉曹彧的话,也许他能得到太后的破格提拔——不过可惜,齐国已经没几个有胆子的武将了。
门外的胡进和吴迪互看一眼,眼神中都带着些许笑意——二公子走前交代过他们,一旦朝廷的军队兵临城下,是打是和,判断之前可以先来问问家里藏得这位娇客——她深谙太后的行事之道,有了她的意见,再加上他们的判断,便可以做决定了——其实他们也猜测太后兵临城下只是在试探。
得到意见之后,胡、黑两位掌家告辞。
樱或从书房出来,站到堂屋门口——
“大人,咱们还能回王城吗?”芙蕖问。
“……”摇头,“不知道。”
“奴婢在厨房听那些下人说,曹将军他们已经到了燕南,似乎打得很惨烈——将军这都是为了什么?”连她都知道赵国强大,不好惹,将军却非要去惹他们。
“他是想让那些胆小的人看看,赵国也不是不能惹。”人是有贪欲的,总想走捷径——他要给其他五国看看,赵国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这么一来,五国当中必然会有心存侥幸的,只要有一家愿意涉险,赵国就将腹背受敌——只要他这一战打得好,下一步大概就是五国连横抗赵了——也许,现在已经在密谋了,否则他也不会这么急着去赴死。
“将军会赢吗?”芙蕖。
“如果能活着回来的话。”没丢掉性命就算是占到了便宜。
“……啊?”那胡子岂不是死定了?他还答应给她传家书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一 年少气盛的结果
等待,无休止的等待,这就是深闺大院女人的生活,让人无助又无奈。
“今天是什么消息?”午饭桌上,樱或拾起手旁的筷子,最近前线战报特别多,每天都会有不同的消息传来,没人会过来告诉她,到是芙蕖在时常能在外边听来——
“……”芙蕖不知道该不该说,“好像还是不太好。”
“……”不是“还是不太好”,应该是越来越不好,打仗打得是什么?人命、实力、钱财,这三样他们齐军一样都没有,能好才叫怪了,现在最好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用人命换人命,换得越多,拉别人参战的机会才越大,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听说镇安侯也过去了,应该会好一点吧?”芙蕖盛好一小碗鱼汤放到樱或手边。
“曹重也去了……”看来是越赌越大了……放下筷子,实在没胃口再吃下去。
芙蕖看一眼桌上没怎么动过的饭菜……大人嘴上不说,估计心里也是担心,这些天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她的食欲也一天少过一天,害她最近都不敢把听到的消息告诉她了。
把桌上的菜收到食盒里,泡上一杯花草茶放到书房,这之后才提着食盒回厨房——
“呦——芙蕖姑娘来啦。”厨娘周大婶笑呵呵地迎过来接去芙蕖手中的提盒,打开稍稍看一眼,“又是没怎么动,这么下去要出事的。”
“是啊,我也担心。”芙蕖叹气,“大婶,你看这些菜都没动过……”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