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生梦死-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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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起放假前满满的计划,想起以前每次都流产的计划,不由得苦笑着给自己找借口:“实在不是我不努力,而是总没有好天气,坐被窝里都手脚僵硬又怎么写?这不,天气一好我就开始学习了……”
拿出笔墨纸砚,拿出摹本,铺开纸,磨好墨,卜才开始练毛笔字,他曾经深深感激的毛笔字。
那都是大一的事儿了,他们有一门课是书法课,所以平下里大家都有练习。但卜才却早得多,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毛笔字,卜才比同学们提前半年就开始练毛笔字。起初的练习并没有什么章法,只是努力相像写硬笔字一样写毛笔字,虽然最终也没有写成什么像样的字,但整篇看来倒也有几分味道。
还记得那时的吴皑实在太懒惰,懒得看书,懒得写论文,懒得练字,这时就显得“好备胎”卜才的好了。卜才也实在太宠她,对她基本是有求必应,论文,练字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卜才也不傻,很是会打竿子上树,总是以练字为由要求吴皑陪他一起上自习,吴皑每次都撇撇嘴,白他一眼,倒也老老实实的跟他走。
卜才深吸了口气,开始练字。
卜才以前一直不怎么相信缘分,他总说那都是巧合,可有些关于吴皑的,他情愿相信那些都是缘分,而不是巧合。比如眼前,为什么在他辛苦压抑着自己不去想她的时候却偏偏蹦出了她的名字?
这真的是巧合?就当真这么巧??为什么是现在???
吴皑!这两个即使散成英文的句点他都能认出来的字,当初不知道偷偷用毛笔写过多少遍才能像写自己的名字一样熟练。仍然记得当吴皑看到卜才用钢笔漂亮而潇洒地写出自己的名字时的那种惊喜和雀跃,也记得她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垂下头认真地给卜才写下的他们的名字描上竹节一样的花边时那双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和圆润安静的细嫩脸庞,还有她描完边后邀功似的楚楚可怜……多么的天真、纯净……
在他们以练字为由的自习课上,吴皑往往一坐下就把纸笔很小心地轻轻推到两人中间,然后扯着长长的嗲音晃着卜才胳膊“仔仔~~好仔仔~~”地叫个不停,并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望着他。这时候卜才就会装作要重重敲她的头的样子把手指圈起来往她头上扣,等看到她一只眼挤着一只眼眨巴眨巴往上看的害怕模样时,才会把手指伸开,狠狠揉揉她的头发,然后在她气得瞪着大眼睛嘴巴鼓鼓的时候才会带着满指的芬芳恋恋不舍地拿开手,开始他满心甜蜜的“工作”。
而吴皑呢,就无聊了。
她不爱学习,也没有其他什么明显的爱好,即使有也不过是看看爱情电影、追追偶像剧。于是她就会在卜才开始“辛苦地”练字之后拿出手机,看看电影,玩玩小游戏。
但电影总会看完,游戏也总会玩腻,这时她就会放下手机,拿起她的毛笔或者水笔——玩卜才!
吴皑毕竟是吴皑,她总能为自己找到乐趣。无事可做的时候,卜才就是她的艺术品。她会拿着笔像个小孩子一样在他手腕上画一只硕大的手表,或者露出她小女生的本来面目,在卜才的胳膊上画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而且是哪里显眼画哪里……
有时吴皑做了什么让卜才不满意的事儿,卜才就会佯装生气,对她推到中间的纸笔和那谄媚的笑脸视而不见。
然而吴皑又岂是好惹的?一看卜才竟然摆起了臭架子立马就会晴转阴:“你敢不理我!好样的!长胆了你啊?!那行,以后你别理我我也不理你,咱们谁也别理谁!哼!”
一般情况下,卜才一听吴皑这么说立马就会转过脸,扯起嘴角,又是捶背又是按摩地,嘴上还得不断赔着不是:“哎呦喂我的大姑奶奶!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惹着您了?!您告诉我,我非赏他几个耳刮子,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他!”
吴皑又哪里是真的生气,她也会装模作样地说:“哼!就是那个大坏蛋仔仔!他欺负我,我好心好意地跟他说话他理都不理我,还说我无能的卜才哥哥不喜欢笨笨了,说他以后再也不理笨笨了!气死我了,下次你遇见他了一定要把他打得跪地求饶,不,打得他跪都跪不下去才行!哼哼!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惹我!”
卜才就会笑谑地看着她:“他不是不理你吗?怎么还会跟你说你的卜才哥哥不理你?”
吴皑大窘之下开始耍赖皮了:“啊呀!连你都跟他一会儿欺负我!真是待笨笨越来越不亲了!哼!我不管,我就要你打死那个臭家伙!!!”
卜才当然连连点头,这时吴皑又斜着眼睛白他:“那你还不快跪下?!”
卜才很惊讶地愣住,然后好像忽然反应过来一般一边抱着吴皑的胳膊蹭啊蹭地一边嘴里念叨着:“嘿嘿,被您看出来啦!你老就饶了小的吧,小的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德!”要是吴皑还扭着头仰着脸外加撇着嘴的哼哼唧唧,卜才就要使出杀手锏了:“罢了罢了,既然您老不满意,那小的就把小的至今为止最重要的东西——初吻,敬献给您老了!请您笑纳嘞!嗯~呐~”
吴皑大窘着“举起白旗”——河东狮吼“滚!!!”
事情总有例外,如果吴皑做了让卜才生气的事儿,那吴皑的欲擒故纵就失效了,这时她也会拿出她的杀手锏——撒娇:“嗯~~才子哥哥对笨笨不亲,无缘无故就生笨笨的气,也不告诉笨笨!笨笨都这样低声下气地给才子哥哥赔不是了才子哥哥还是不理人家!才子哥哥……”
如此威力巨大的绝招,卜才哪有不败下阵的道理。
吴皑常常想对卜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往往又咽了回去,任凭卜才怎么问都不再说。而后她就在卜才胳膊上最醒目的地方写着“卜才是个大贱人”、“仔仔是个大笨蛋”之类的字样,而且一再加黑加粗,然后恶狠狠地警告卜才一天之内不许洗掉,洗脸时都不能不小心,洗澡也要等到一天之后,不然有他好看!
每当吴皑写上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卜才心里总会有阵阵的气流盘旋缭绕,经久不息,对于吴皑的警告自然打心底地遵从。他会小心翼翼地呵护着那几个字,不仅小心保护它们不被水洗掉,还要拍下照片,还要躲着宿舍里一个个眼尖如鼠的舍友们——这是他的宝贝,不是用来炫耀的,怎么能轻易给别人看!
不过别人也都不傻,他越是这样藏着掖着,别人越是好奇,这个小秘密也就越容易曝光,然后,然后就是一阵阵绵延不绝的鄙视、起哄,而他的回应方式同样只有一个:笑。
在吴皑面前卜才能够迎风招展,在别人面前他只会静默无言。
只是笑,笑也笑,哭也笑。
等到第二天上课,吴皑就会不经意地看他的胳膊,发现那些字还清晰地写在上面时,她就会一眨不眨地望着卜才的脸:“你怎么还没洗啊?”
“当然啦!你写的我怎么舍得洗?何况你也警告我不要我洗的,我可不想小命不保。”
“那我要是让你一辈子都不洗呢?”
“那我就留一辈子!只是……”
“只是什么??”吴皑很快地问道。
“只是这几个字能留一辈子吗?而且,我怎么洗澡?”
“傻帽……你就不怕别人看见了笑话你吗?”
“嘿嘿……这有什么好怕的!虽然我不想被别人看见,但看见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你为什么不想被别人看见?”
“这是你写的,也就是我的宝贝,我的宝贝当然不想让别人看见!”
“仔仔……你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大笨蛋!”吴皑说完快速扭过头去好好听课,而卜才这时候也总会嘿嘿的傻笑,傻笑着看吴皑的背影,看着吴皑的背影无声地傻笑。
也有些时候,吴皑不想写写画画了,而这时卜才又不小心招惹到了吴皑的话,吴皑就会突然抱起卜才的手腕,放在嘴边狠狠地咬上一口,或者咬上一会儿,直咬到卜才龇牙咧嘴青筋暴起才放下,然后还很潇洒地扭扭头,嫌弃地呸呸口水,再扭过头来趾高气昂地斜着眼睛看卜才一脸纠结地看着手腕上深深的一圈牙印的样子,十分霸气问卜才:“你还牛不牛了?!哼!让你还敢惹我!”
那牙印真深,虽然没有破皮,但大多都能看到皮层下星星点点的血液,而且往往要在胳膊上保留好一阵子才会消下去。
有时咬得实在太狠了,看着卜才那一脸的痛苦,吴皑也是又心疼又不好意思,嘴上却又不肯服软,就会弱弱地说:“谁叫你欺负我的,以后你不惹我了我就会待你亲亲的了!”
卜才当然不会真的生气,一听这话立马泪牛满面地满口说是。不过疼还是得龇牙咧嘴地受着……
那时什么都不懂,只是觉得这女孩儿真奇怪,怎么喜欢咬人?后来他才看到一本书上说女孩儿往往喜欢咬自己的爱人,爱得越深咬得越狠。因为她们觉得停留在亲吻上的爱是不够的,她们想要深入骨髓的爱,想要肉体灵魂都合二为一的爱,想要和爱人永不分离的爱。所以要咬,越是爱就越要咬,要让他永远都忘不掉。
然而太晚了。等他知道后她早就离开了。他不住的问自己,她真的爱我吗?真的,爱过我吗?如果不爱,那为什么要咬?是那本书说错了吗?如果爱,那又是为什么要离开?难道我当真就如此不堪,不堪到连让她多等一个月都不行???
《东邪西毒》里面说,有些人,等到离开了,才发现爱的是那个人。卜才早就知道自己爱的只有吴皑,可是他不知道,不知道吴皑爱不爱他,不知道吴皑爱的是谁,也不知道吴皑如今知不知道她爱的到底是谁,更不知道在他整日想她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起他,哪怕,只是一次……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微微晃了晃有些沉重的头,卜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写下了满篇的吴皑,吴皑吴皑,为什么总是你?为什么你都扔下我了还要远远地烦着我?
想着想着就越发地恼怒了,卜才放下毛笔,在院中的两棵树中间系上吊床,慵懒地躺在上面,迎着尚还温暖的阳光,摇摇晃晃,飘飘荡荡。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听着耳际一直徘徊着的几首时而伤感柔情时而慷慨激昂的现代诗歌朗诵,看着阳光从指缝中偷偷流淌下来,滴在眼睛上,然后从脸颊滑到嘴角,再渗进嘴里,融化在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中……
卜才忽然觉得像现在这样过着简单而静谧的日子就挺好的,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起码,不会再受伤害。
微凉的西风在吊床上下打着转,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撒着泼皮要卜才起来玩耍。当年的吴皑又何尝不是如此?沉睡中的手机铃声总是让卜才又爱又恨,但每次他都会在第一声铃响起后迅速挂掉,然后快步走到阳台,温柔的问她怎么了。
那也是他们第一次上自习的事儿了,她的泪揪起了他的保护欲,他的和风细语也温暖了初来乍到的她。互相感动的日子总是过得既漫长又迅速,他微笑着跟她挥手:“回去早点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啊,保证随叫随到!”
她也笑着问道:“真的吗?二十四小时随时都可以吗?”
“那是当然!”
“嘻嘻~好的,走啦,晚安~”
后来果真随叫随到,不会关机,不会无人接听,也不会有人代接,卜才没有让她失望。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次手机没电了,卜才却没注意到,等充上电才发现吴皑竟然打了三个电话!他赶紧回了过去,电话接通后还没等卜才说话那边就开始大叫了:“不才!你竟然关机!!!当初是谁说的二十四小时来着?这还是白天呢!哼!大骗子!”
虽然那次卜才七手八脚地把她给哄好了,但以后就惨了,他时常在睡得正沉的时候收到她的来电,而且如果没来得及接它就会一直响,等卜才接了电话问她怎么了时,她却若无其事地淡淡说声没事儿啊,就是看你在干嘛呢。但那语气中辛苦地憋着的笑意又能骗得了谁。
有时她也会觉得不好意思,会小心翼翼地咬着嘴唇问道:“嗯……仔仔,是不是我的电话打得不是时候啊?会不会吵到你们宿舍其他人?他们会不会怪我?”然后楚楚可怜地望着卜才。如果卜才说“没事儿啦,他们都还没睡呢”或者“他们不会介意的~”还好,如果卜才要是也一本正经地板着脸反问:“你说呢?”吴皑就不依了:“嗯~~我不!都怪你!要不是你说话不算话我怎么会想用这种方法惩罚你?我不管!都怪你都怪你!”
“好啊!你竟然是故意的!你你你……”卜才一边装作很惊讶地大叫,一边用手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