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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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顶挂着两盏昏黄的气死风灯,照着他皎如月下美玉,微勾的嘴角,噙着一缕春风般的笑意,温雅出尘。
孤男寡女,三更半夜见面不宜久谈。所以江崖霜朝她点了点头,就直截了当问:“郡主传信求助,不知是遇上了什么难处?”
“我想解除与邓易的婚约,不知道小将军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秋曳澜试探着问。
按照这时候的风俗,女子,尤其是未婚女子被人摸上了床,不管发生没发生什么事,那都是吃了天大的亏。这么做的男子必须得娶她不说,还不能轻易休弃因为是他对不起她在先。
不过这是建立在双方都没婚娶、而且两家门第差距不大也愿意结亲的情况下……
秋曳澜可不认为自己现在有迫着江崖霜娶自己的力量,她现在也无暇考虑这辈子的终身大事,所以话说的比较委婉,免得江崖霜一口回绝。
江崖霜听了之后,果然面色沉吟。
秋曳澜看他良久不说话,心中渐渐失望。
“邓易喜好与常人不同,如果仅仅是他的话,估计问题不大。”江崖霜忽然道,“不过,他的长辈恐怕未必肯这么做。”
秋曳澜心想,只是恐怕,那肯定还是有办法的。就问:“那小将军的意思是?”
“邓易之母谷夫人,其实比较中意父母双全、性情泼辣的贵女。”江崖霜微笑着道,“在下说句实话:谷夫人对郡主的家世,不是很满意。如果郡主的性情也让她失望的话……”
秋曳澜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心想这做婆婆的,古往今来统一标准难道不是贤惠贤惠再贤惠吗?
“郡主要是不相信,不妨由在下安排,与谷夫人说几句话。假如此计无果,在下为郡主去求皇后娘娘做主,如何?”江崖霜玩味一笑,笃定的道。
要是惊动皇后,那十有八。九会被卷进二后之争了。毕竟以邓易跟太后的关系,退婚本身就是在打太后的脸,江皇后哪肯放过这种机会?
秋曳澜短暂的思索了片刻,觉得还是找谷夫人碰碰运气,点头道:“那就……”
只是她话才说到一半,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冷冷的道:“不行!”
“……表哥?!”秋曳澜骇然失色,回头看去,却见不远处,穿着白狐裘、脸色铁青的阮清岩大步走来!
他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走过秋曳澜身边时,朝她怀里一扔,却没理她,而是越过她,将她挡在身后之后,才朝始终含笑如常的江崖霜拱手一礼,阴沉着脸道:“在下虽然不知道表妹她是如何请动江小将军出现在此处的,但请江小将军念表妹年幼无知,不要计较她的无礼之举!”
紧接着又道,“二后之争那是何等大事?表妹哪里有资格参与?还请江小将军另觅良材美玉……天不早了,恕在下不能远送!”
然后也不管江崖霜还没回答,直接当着他的面,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哎……”秋曳澜被他抓到现行,理亏气沮,但看他这么干脆利落的把自己的指望关在门外,急了,忙上去抓住他袖子,道,“表哥你……”
“回去!”从两人第一次见面起,一直对她和颜悦色、宠爱有加的阮清岩,此刻却怒容满面!他声寒如冰,朝她森然一望,那一眼的凌厉与煞意,叫秋曳澜下意识的住了嘴。
阮清岩大步走出去一箭之地,才忽然站住,一言不发的转过身,拿起秋曳澜抱着的披风,替她披上,秋曳澜看他脸色似乎缓和了点,就想解释:“江小将军他……”
“我告诉你!”阮清岩手指利落的替她将披风的系带系成一个如意结,又把披风领口一圈狐毛理了理,他一边做这些,一边声音很轻很轻的道,“假如屋子里没有躺着祖父,而今晚是你约了人来,留了痕迹的话。我保证我会亲手剥了门外那小子的皮!!”
……我前世那杀丧尸杀敌人都犹如切菜一样的亲爹,都没您这么狠好吗?只是说两句话而已,山盟海誓都没影呢……您要知道我曾跟江崖霜同床共枕过一个多时辰,还不得把江家满门都灭了?
秋曳澜心里腹诽着,但看着阮清岩现在的脸色,她识趣的继续闭嘴。
“你跟那姓江的是什么关系?!”回到绿蔷苑,阮清岩铁青着脸打发了所有下人,只剩兄妹两个时,立刻厉声盘问!
“……康丽章所还的那只猫,其实是我捡的。”秋曳澜乖巧的道。
阮清岩冷冷的问:“西河王府既然让康丽章冒名顶替,姓江的是怎么知道捡到的人其实是你的?”
“呃……因为……因为苏合今天恰好出去,遇见他,就跟他说了。”秋曳澜愣了愣,道。
阮清岩气得发笑:“他就这么相信了?然后为了这点人情,快过年了三更半夜独自跑来赴约?!就不怕你跟太后或者其他什么人串通了谋害他?!”
“你不是说我约他在江家留了痕迹……”秋曳澜小声嘀咕了一句,见阮清岩面上怒色更盛,就要开口反驳,索性把心一横,重重一拍桌子,喝道,“是有内情,可我就是不告诉你!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告诉你!”
“你……!!!”阮清岩额上青筋跳了几跳,气得一把抓起茶壶秋曳澜以为他要摔给自己看呢,结果他却是给她跟前倒了一盏热茶,换了疲惫的语气,“你不说就不说,但以后不要再私下跟人见面了……退亲的事情,我有主意,你相信我,成不?”
第十九章 我该穿什么?
秋曳澜用耍赖暂时混过了关,到了次日,就是除夕这天,她早上起来照例先去给阮老将军请安,陪他说会话阮清岩因为把院子让给她住,自己在阮老将军外间睡,她过去了,自然要见面。
这时候阮清岩已经给阮老将军擦身、更衣、梳洗过了,正坐在外间看书。秋曳澜小声跟他打个招呼,就进内去尽外孙女的职责。
结果这天阮老将军才露乏色,秋曳澜还没说告退的话,忽然听见外间大丫鬟冬染进来道:“公子,门上刚才有宫人来,传了句话就走了。”
阮清岩“嗯”了一声,似乎对冬染做了噤声的手势,接着就听桌椅移动与脚步声,看起来他要带冬染到外面去说话。
秋曳澜眼珠一转,低声对苏合道:“你留在这里代我陪会外祖父!”又匆匆给阮老将军讲,“外祖父,我去去就来,您等会呀!”
她拎着裙角跑到外面,就看到阮清岩领着冬染沿着回廊往旁边走,已经走出段路了,好在两人似乎还没开始说那句话。
秋曳澜噔噔几步跑上去,嚷道:“表哥,宫人来传了什么话?我也要听!”
阮清岩听见她跟了出来就皱眉,眼看他就要开口拒绝,秋曳澜索性把节操踩到脚下,一把抱住他胳膊,又摇又晃:“表哥表哥!我也要听我也要听!您都说了您就我一个表妹了,还这样不把我当自己人呢?”
“放手!放手!成什么话?”阮清岩想甩开她又有点舍不得,想拉开她却被秋曳澜一不做二不休,抱得更紧了,叹着气喊了半天,最后只好道,“要听进屋去!在这里吵什么!”
进了旁边的小花厅,冬染有点好笑又不敢笑的看了眼秋曳澜,道:“其实这消息恰好跟郡主您有关。”
兄妹两个都是一愣,对望一眼后,阮清岩沉声问:“是什么?”
“太后娘娘口谕,让郡主今晚务必入宫赴宴!”冬染道。
阮清岩脸色铁青,看向秋曳澜:“那姓江的做的?”
“不一定吧?”秋曳澜愣了片刻,道,“他只说安排我跟那谷夫人见一面,这种见面又不是非得宫宴上……宫宴上人多眼杂的反而不适合。再说现在要我进宫的是太后又不是皇后,江崖霜哪能支使得了太后?”
“但你现在有孝在身,如何能够进宫?”阮清岩皱起眉,目光沉沉的道,“……我知道了,是因为康丽章!”
秋曳澜怔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太后跟皇后不和,之前太后赐死心腹女官,皇后可是恨不得敲锣打鼓去影射太后狠毒的,现在皇后这边要抬举康丽章,太后哪能不拆台?
当然太后未必知道那只狮猫是秋曳澜拾到的,但自己在西河王府受得委屈,太后肯定打听得到!毕竟西河王府那班人在阮王妃过世后,对秋曳澜的欺侮已经是光明正大的了。
“这都是命啊!”秋曳澜不禁感慨,她之前在西河王府拒绝了江崖霜的提议,还以为当时躲过了二后之争,没想到早在永福公主邀康丽章赴宴起,她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了!
此刻忽然就想到,“难道永福公主是故意这么做的?是为了报复冒认功劳的康丽章,还是为了我是邓易未婚妻的身份?”
她心里乱七八糟的转着念头,忽听阮清岩道:“二后之争非同小可,你才多大?不要趟这混水了……我去请个大夫来,就说你病得厉害,无法进宫!”
“太后口谕,怎么可能让咱们这么混过去?”秋曳澜摇头道,“无论太后还是皇后,如今要我的小命都不过是一句话而已!所以这次进宫我看不见得会有什么危险,即使得罪了皇后,不是还有太后作为靠山?”
阮清岩急道:“江皇后杀伐果决,大有秦国公之风!你不可冒犯她……”
“左右逢源是要有资本的,我可不是表哥你说的那位薛大人。”秋曳澜咬着唇,道,“再说如果我说康表姐她其实对我恩重如山,那不是又得罪了太后?如今肯定要选择一边的!”
阮清岩脸色复杂的看着她,半晌方道:“我会争取春闱中个好名次,到时候投靠广阳王府,你脸上也好看些……只是,这么一来,你那婚约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秋曳澜叹了口气:“那个先放到以后再说……你说今晚就要我进宫去赴宴,穿孝肯定是不行的,那我该穿什么?”
“……”这么高深的问题,阮清岩即使有把握明年一举中榜,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晌午后,宫里就派了马车来接,随车来的两个姑姑,在收了阮清岩递上的银票后,给出明确提示:“太后偶然听说宁颐郡主在西河王府很受委屈,大过年的,堂堂郡主连件新衣也无!”
然后秋曳澜就知道自己今晚进宫要干什么了做一颗苦情万分的小白菜儿……
第二十章 你这个禽兽!
因为有太后所派的宫车,进宫非常顺利。
就是到了太后所居的甘泉宫正殿泰时殿前,不巧皇帝跟皇后正在太后跟前说话,宫人便安排秋曳澜到泰时殿不远处的留春馆里等候。
秋曳澜跟苏合没等多久,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与此同时,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子声带着笑意道:“表弟,我们先在这留春馆里等会。”
话音未落,一个华服金冠的男子笑吟吟的跨进门,恰好与秋曳澜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是一愣。
秋曳澜认出这是去将军府路上碰见过的广阳王世子谷俨,忙起身跟他见礼。
就见谷俨看了她一眼,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意味深长之色,朝身后跟进来的人道:“表弟,这可真是巧了!”
那人是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才走进来,就让人感觉室中一亮!
秋曳澜这会即使还没完全长开眉眼,但已经算是绝色佳人了,否则也不会招了康锦章的觊觎,可邓易居然比她不遑多让。
他肤如凝脂,五官精致得叫人只能感叹造化之妙,穿着一袭样式简单的朱红地四合如意瑞云纹锦袍,乌黑如墨的长发,以一支羊脂玉竹节簪攒于顶心。
要不是他喉节明显,谁都会断定这是个绝代美人女扮男装。
“好一个绝世美受……”秋曳澜不禁意味深长的斜睨一眼谷俨。
却见这少年神情冷漠,进门后连谷俨的话都没理睬,挑了把离自己最近的椅子,撩袍坐下,就开始闭目养神了。
谷俨见状,微微而笑,朝秋曳澜拱手赔礼,道:“邓表弟向来性情冷漠,并非有意针对郡主,还请宁颐郡主多多包涵!”
他这么一说,秋曳澜跟邓易都知道对方就是跟自己定亲的那一位了,邓易虽然冷漠,也不禁睁眼向秋曳澜看去。两人对望一眼,秋曳澜还没想到自己要说什么做什么,却见邓易眼中流露出一抹厌恶与不屑之色,把头转开,一副懒得理她的样子。
“啧!当我愿意嫁你?”秋曳澜本来对他没什么意见这婚约又不是邓易要定的,现在莫名其妙被他蔑视,心里也起了火气。
见未婚夫妻很不对盘,连客套话都没一句,谷俨嘴角笑意加深,道:“郡主是进宫赴宴的吧?怎么会在这里?”
“奉太后之命入宫,因为陛下与皇后娘娘在,所以避于此处等候。”秋曳澜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谷俨打量了一下她身上半旧不新、还明显短了一截的衣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转头对邓易道:“邓表弟,你见了宁颐郡主怎招呼也不打一个?”
邓易这时候又合上了眼,闻言眼也不睁的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宁颐郡主另外找个地方等候吧!”
秋曳澜心里砍了他十七八刀,面上微笑着道:“邓公子,这地方是太后娘娘跟前的人送我来的,万一我去了其他地方,太后要召见我却找不到,不太好吧?邓公子既然这么讲究,何不自己出去?”
“刁蛮任性,粗野无礼,不是贤妻的样子!”邓易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