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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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急速的思索着,“甚至连‘幽眠香’这三个字都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因为,提了就会有天大的灾祸!”
当初秋曳澜还特意问了康锦章,可惜那时候她估计到了悬崖下的积雪厚度肯定摔不死康锦章,但这家伙自己作孽太多,好死不死的一嗓子,换了个活埋的报应……
早知道这样,当初在悬崖上就该把想问的都问完……
总之,因为记忆里阮王妃的那番告诫,秋曳澜谨慎的隐瞒了这三个字,宁可揭露秋孟敏不敬嫡母西河太妃,也不敢说出路老夫人谋害阮王妃父女这个真相!
本来她以为,这三个字,自己不能提,可以让别人说出来。
但……
“如果幽眠香之毒根本查不出来的话,阮王妃是怎么知道的?以阮家的落魄,当时他们应该找不到太好的大夫,能请个地位一般的太医就不错了。”
“江崖霜请来的这个齐老太医齐叔洛,据说在太医院中地位不低按说他不可能看不出来阮老将军这副样子真正的原因!”
秋曳澜仔细回忆齐叔洛给阮老将军诊治时的神情变化……
猛然,她想起来,当时……江崖霜询问齐叔洛,阮老将军还能不能救时,齐叔洛虽然神色凝重,却有点心神不宁……
当时秋曳澜以为是阮老将军病情棘手,现在想来,他很有可能察觉到了幽眠香……
但这位老太医居然也选择了闭嘴!
“这幽眠香到底涉及了什么样的大事、还是有什么样了不得的来历,竟然威慑至此?!”秋曳澜感到无比的迷惘,还有深深的忌惮,“问题是,这么禁忌的毒,路老夫人一个弃妾,怎么会有?!”
本来上了江家这条船后,又有阮家跟廉家收藏的太妃亲笔信作为大杀器,秋曳澜已经觉得胜券在握,美好生活在向自己招手了现在这个迷雾重重的幽眠香,却再次让她感到了无处不在的凶险……
“不管怎么样,先让路老夫人死吧。”毕竟在末世里过多了朝不保夕的日子,踏入绿蔷苑时,秋曳澜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走一步看一步……嗯,吃饭睡觉打表姐至少跟前的日子还是不错的嘛……”
第四十九章 嫡母、嫡兄登门
转眼到了阮清岩下场的日子,这中间居然一直风平浪静所以阮清岩去考场的路上,被设想得阴风四起杀机重重,简直到了一步十杀的程度。
……但偏偏阮清岩进都进去了,四周还是一切如常。
“难道他们想在考场里动手?”秋曳澜趴在马车的车窗上,打量着四周已经散得差不多的人群,喃喃猜测。
冬染摇头道:“这不可能,薛相是决计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出现的”声音一低,“即使是太后,也得罪不起天下士子。”
秋曳澜一想也是,科举是国之根本,就算太后党不在乎一两个才情出众的士子,也得防着皇后党钓鱼。
“原来这些日子白紧张了!”秋曳澜擦把冷汗,悻悻的道。
冬染笑着道:“也不一定是白紧张,公子没进考场前,万一有宵小隐于道旁呢?好在上天庇佑,公子已经平安进去了。”
“回去吧。”秋曳澜放下车帘。
马车早就调好了头,这会车夫一声令下,便朝将军府辘轳驶去。
快到将军府时被人喊住:“是宁颐妹妹在车里吗?”
一听这称呼就知道遇上谁了,秋曳澜揉了揉眉心,揭开帘子朝外一看,果然穿着大红箭袍、外罩鹤氅的凌醉骑了青骢马,笑吟吟的傍在车边,见她露了面,拱了拱手,道:“宁颐妹妹是送完阮兄回来?”
“正是,小侯爷这是要往哪里去?”秋曳澜心里嘀咕着:你可别说又要去阮家啊!
好在凌醉虽然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她脸上打转,倒还没无耻到公然追上门的地步,道:“开春雪化,我打算去城外密林打些野味孝敬父母。”又笑问她,“宁颐妹妹喜欢么?到时候路过阮家,分你些。”
“多谢小侯爷好意,只是我正守着孝……”秋曳澜违心的说因为对阮王妃忠心耿耿的周妈妈跟苏合天天在身边,可怜她从穿过来,就没吃过肉!连鸡汤都是伤重那几天才喝到的……天知道她多么想抓着凌醉的衣襟喊:“全部都给我!!!”
凌醉自然不知道她心声,笑道:“对不住,我忘记了……妹妹真是孝女。”
“哪里,生养之恩,岂可不报?”秋曳澜忍痛道。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凌醉这才返回他自己的队伍里,打马而去。
“那几条是猎犬吗?好大啊!”苏合抬手放车帘,偶尔朝外一看,惊叹道,“都有人那么高了!”
“是吗?”秋曳澜忙拦住她放下的帘子,探头一看,瞳孔微微一缩,“这是獒吧?”
“亏得被人拿铁链牵紧了,刚才没靠近咱们这边,不然咱们的马都要惊了。”冬染跟着一看,庆幸道。
秋曳澜看着那几条高大的獒犬随着凌醉一行人消失在街角,若有所思:“难怪那天这小侯爷说帮了忙。”
“啊?”冬染与苏合都不解。
“康姑妈跟康表姐闹上门来的那天,把她们吓进府来的獒犬,原来是凌小侯爷故意放过来的。”秋曳澜哂道,“表哥给他砸了那么多银子,算他还有良心!”
想到康家母女,她就问,“这两天挂心表哥下场的事,没去揍康丽章,她怎么样?”
“还跟之前一样,缩在屋子里不作声。”冬染道,“偶尔跟送饭的丫鬟说几句话,都是问郡主您几时过去的。”
“她不会喜欢被我揍了吧?”秋曳澜惊讶,难道这康表姐是受虐体质?!
冬染尴尬的笑:“好像为了玉露膏的事情想求您她脸上的伤……”
“难道我长得很慈眉善目吗?”秋曳澜眯起眼,“下次送饭她要还问我什么时候过去,让丫鬟套套她到底预备了什么好处来换玉露膏!”
之前江崖霜送的那一匣玉露膏给了她从王府暂时脱身的灵感,当时她把匣子密封后丢到靠近外墙的空院水井里,免得被王府搜到,本打算在阮家养好点身体后,偷偷去拿结果除夕进宫,江皇后的赐物里也有玉露膏,秋曳澜自己有得用,就暂时没去管。
现在听说康丽章急于见自己,就盘算起来这个康表姐身上不知道能弄到多少好处?
不是她爱财,但至少老太妃跟阮王妃被康家母女拿走的的东西,该连本带利吐出来吧?
不想秋曳澜才进将军府,就接到一个悲剧的消息:“门上来了一份拜帖,来人自称是御史大夫邱典的下人。这次是为公子之前的嫡母、嫡兄来投帖的。”
阮安皱着眉头道:“恐怕……来者不善!”
“我还以为花深深胡说八道,原来冤枉她了人家不是没来,而是打算等表哥下了场,要单挑我呢?”秋曳澜打开拜帖,看了眼落款,庞许氏、庞彪,她饶有兴趣,“表哥以前姓庞?名什么?虎?豹?”
阮安咳嗽一声,道:“郡主,对方明日就要登门。”
“理他们?”秋曳澜冷笑,“谁规定投了拜帖就一定要接待的?打出御史大夫的招牌来又怎么样?外祖父身体不好,我得侍奉左右,哪有功夫招待人?尤其表哥现在人在考场,我怎么知道来的真是他之前认识的人?别是什么骗子嗯?”
她眨了眨眼睛,问阮安,“将军府上抓两个骗子,阮伯看如何?”
“之前公子说过,这两个人不可能是他从前的母兄。”阮安沉吟,“但他们既然敢公然投帖拜访,显然有所依仗。再者……”他抬头看了眼秋曳澜,“京兆尹冯汝贵的立场,上回‘仁庆堂’的事已经提醒了许多人了。邱典掌御史台,对大瑞律了如指掌。就算他不亲自陪这母子登门,恐怕也会遣人同行照应。”
言外之意就是秋曳澜想像上次一样,以官欺民,可能性不大。
秋曳澜思忖了片刻,道:“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倒要见他们一见。毕竟即使他们是真的,同我也没什么关系。若一直不见,拖到表哥考完,恐怕更加麻烦。”
“这两人选择今日投帖,明日登门,显然是在故意避开公子。”阮安皱眉,“依老奴之见,他们分明就是专门冲着郡主来的!”
秋曳澜无所谓的道:“那就看看他们这些日子预备了什么杀手锏吧!邱典……也不知道那天朝上的紫袍大员是不是他?”
次日那庞家母子依约而来,果然有邱典门客同行。
带上堂一看:庞许氏富富态态,果然一副富贾之妻相,就是皮肤略黑,不然年轻时候倒也算个美人;那庞彪人如其名,高大剽悍,标准的生意人长相噢,专干无本买卖的那种生意人。
陪他们过来的邱家门客是个三十来岁的黄瘦男子,穿着儒衫,头戴软幞,卖相不怎么样,气度却很沉稳,自称姓李名桂,有举人功名不过今年却没下场。也不知道是不是科举走不下去了?
李桂说自己是庞许氏的远房亲戚,陪他们来的,说完就不作声了。
那母子两个起初还有点紧张,像是头次进将军府这种地方。
但抬头看到堂上只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素衣小姑娘,四周下人也不多,顿时就有了底气:“郡主娘娘,民妇与犬子冒昧前来,是想求娘娘一件事的。”
秋曳澜漫不经心的道:“既然是拿着邱御史的帖子进门的……你说。”
“民妇的幼子庞陆,闻说去年就来了这里,如今家里有事,想请他一道回去。”庞许氏不卑不亢的道。
“庞陆是谁?”秋曳澜继续漫不经心,欣赏着手里青花红彩海兽纹碗的花纹,“府里从来没有叫这个的还有,虽然是李举人的亲戚、又拿着邱御史的帖子登门,但我也得说句:这府里有老人身子不大好,如今正撑着等孙儿的杏榜佳讯,太医叮嘱过忌讳打扰……这在京里不是什么秘密,你们要找人请弄弄清楚了再来好不好?”
她沉下脸,“啪嗒”一声搁了茶碗,“家外祖父眼下只有本郡主侍奉病榻之前,邱御史这是自己府里没事,闲得发慌拿阮家消遣来了?!”
听出她话语里的威胁,李桂嘿了一声:“不是这样的。”就看庞许氏母子。
那母子两个的脸色就凝重起来:“郡主娘娘请放心,民妇虽然只是粗通文字,却也知道些许大瑞律的,若非确认小儿就在府上,怎敢登门?”
秋曳澜冷笑:“噢,这府里的人,我都还没认齐全,你倒确认了?怎么个确认法?”
“请郡主娘娘观此信。”庞许氏从袖子里拿出一封没封口的信函,双手上举。
秋曳澜看了眼冬染,冬染走下堂去,从庞许氏手里接了信,对着光打量片刻,又使劲掸了掸,这才放到秋曳澜手边的桌子上。
“……你们都出去,我要跟这许氏单独说会话。”秋曳澜打开信,看了一眼,脸色就是一变,吩咐道。
冬染等人吃了一惊:“郡主?”
“下去!”秋曳澜揉了揉眉心,再次吩咐。
看底下李桂拱了拱手,已经带头朝外走,冬染等人对望一眼,怕在外人跟前扫了秋曳澜的面子,又想光天化日之下的,谅这庞许氏也没胆子对秋曳澜做什么,这才一步三回头的退下。
等大门关上,秋曳澜阴沉着脸问庞许氏:“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五十章 斗智,还是比狠?
庞许氏笑了笑,意味深长的道:“郡主娘娘,重要的不是民妇是什么人,而是,您是否相信这信中所言?”
秋曳澜目光阴冷的扫她一眼,再次看了眼信笺信笺上其实就一句话:“庞陆左肋下有一道长两寸的刀疤。”
这种身体特征,按照常理,只可能是家里人知道!
对于不久前才出了姑姑的孝、家里还有个病重祖父的阮清岩来说,也是宁可承认庞许氏是他以前的嫡母,总比承认他这些日子跟花深深这类人厮混的好!
“这是以表哥的前程来逼我投诚!”秋曳澜心中急怒交加,“京里的人对表哥并不熟悉,庞许氏能够说出他的身体特征,其他地方胡说一番也没人能质疑,想推翻她所谓的嫡母身份,不去南方找证据怎么可能?但不提这来回的辰光,太后党会坐视么?皇后党如今心思都放在廉家那封信上,肯定不会在这眼节骨上,为了表哥分心!”
秋曳澜知道目前落了下风太后党派了一位御史大夫的门客带人上门,照理不会是诓骗,应该是有把握的,这种情况下他们没有直接毁了阮清岩,反而选择阮清岩已经下场后,来找自己,当然不是心慈手软,而是为了利用自己的倒戈一击,坑江皇后一把!
“看来太后党争夺廉家那封信已然失败!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想从表哥身上入手来策反我了!现在要怎么办?”她急速思索着,把信笺放回桌上,看了眼神情笃定的庞许氏:“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庞许氏没想到以她的年纪,居然这时候了还不露慌色,怔了一下,复笑道:“郡主娘娘要是相信,民妇自然要跟您说一说民妇这幼子的事儿;您要不信,民妇这样的身份也不敢叨扰了您,当然是马上告退了。”
见秋曳澜没有留人的意思,庞许氏皱了下眉,“等陆儿他从考场出来,拉开衣襟看一下,就晓得真假了。”
说完这话,她行了个礼,就朝门外走去,快到门槛时,忽然停脚,转过头,微微一笑“这两日民妇与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