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嫡后-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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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子弟除非是彻头彻尾的纨绔,不然最怕闲。尤其像江家现在,都号称江半朝了,即使子弟不少,会安排不到实权职位吗?这样都闲着,这人不是没能力,就是没地位。
江崖朱从前就是后者,至于会不会是前者,就看这回的差使办得怎么样了。
从盛逝水的神情来看,他就算做不到一鸣惊人,但不再被边缘化应该没问题。
对此秋曳澜乐见其成:“想是因为近来朝野多事的缘故,十六嫂觉得寂寞,回头我常来看你。”毕竟江崖朱起步太晚,劣势也明显,左右威胁不了江崖霜的地位。四房的嫡长子江崖丹是没什么指望了,这个庶兄要能出息些,往后江崖霜有个亲哥互相扶持,肩上的担子还能轻一点。
妯娌两个说说笑笑了大半日,到暮色降临时,秋曳澜才告辞回自己院子。
这时候她心情很愉快,跨进门槛时嘴角还带着笑意,但夹脚跟进来报信的江檀一句话就让她笑容瞬间冻结:“少夫人!公子在行宫中为人设计,被污蔑闯入乐馨公主殿下寝殿,如今已被宣往谷太后处自辩!”
第六十四章 这回还真猜错了!
“这怎么可能?!”秋曳澜惊怒交加,“十九对行宫比我还熟悉,怎么会闯到公主住的地方去?!”
江檀苦笑着道:“小的也是这么想的,但伺候乐馨公主殿下的宫人都这么说,还呈上了据说是公子掉在公主寝殿中香囊,谷太后因此得了把柄……”
秋曳澜狐疑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是一直跟着他的么?怎么会你是这么想的?”你应该很清楚十九到底去没去乐馨公主的寝殿好不好?!
“……皇后娘娘要与公子密谈,小的在殿外等候。”江檀一脸的无奈,“然后公子出来没多久,正要出宫,就被太后娘娘的人拦阻,要公子去太后跟前说话了。”怕她担心,赶紧道,“皇后娘娘随后得了消息已经亲自赶去,谅太后娘娘也不敢把公子怎么样!”
“那祖母那里告诉了吗?”秋曳澜沉默了一下问。
江檀小心翼翼的道:“小的已经去过了,老夫人让小的跟您说一句,叫您别担心,公子万不会对公主起什么心思的,定然是太后那边设计陷害。有皇后娘娘在,一准会还公子的清白!”
这就是没打算要她进宫去?或者说没打算带她进宫?
秋曳澜思索了会,淡淡道:“那祖母现在?”
“也没进宫。”江檀立刻道,“老夫人说此事等皇后娘娘的消息。老夫人还说,这等阴私事,不宜闹得人尽皆知。”
“……你先下去吧。”秋曳澜皱着眉吩咐。
进了屋,苏合等人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对望一眼,一起上来安慰:“少夫人何必挂心?咱们公子是什么品行,谁不知道?怕是那位公主殿下觊觎咱们公子的风仪,拣到公子的香囊故意栽赃,妄图下降呢!”
“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公子多疼少夫人,咱们都看在眼里!”
“就是就是!少夫人等着瞧吧,皇后娘娘向来疼公子也疼您,这次不整死那等不知廉耻的才怪!”
她们虽然是好心,但七嘴八舌的说得秋曳澜越发心气浮躁,便挥手道:“都下去吧!”
“还不快出去?”恰好进来的周妈妈将一盏薄荷露放到秋曳澜面前,使个眼色,让面露担心的丫鬟们退下,这才小声道,“您是担心,公子真去了公主寝殿?”
“倒也不算担心,就是感到想不明白。”周妈妈虽然不像苏合她们那样成天跟着秋曳澜,但阮王妃陪嫁乳母的身份,也足以让秋静澜跟秋曳澜都不敢怠慢,这会她赶走其他人自己却留下来,秋曳澜也不好让她一起退下,只好跟她说几句,“不管是皇城还是行宫,十九都是极熟悉的。他为人也警醒,宫里还有皇后娘娘照顾,妈妈你说他怎么会被抓到私闯公主寝殿这样的把柄?”
周妈妈道:“老奴觉得公子根本就没进去过,不过是乐馨公主跟前的人得了太后的命令胡说八道?至于说香囊,谁知道是拣的还是偷的?”
“那香囊还是早上我看着彩奇她们伺候他穿戴时帮他系上的。”秋曳澜摇头,“用的是上贡的雪青色丝线为主调,夹杂荼白、墨绿两色丝线打成络子,那种丝线最牢固不过,单独一根都很难扯断,何况是数股编成?再者,那如意结打得虽然秀气,却也结实,除非是自己好好儿的解下来,根本不可能掉!”
“就算掉了,你想他这进宫去,走的全是洒扫干净整洁的道路,身后还跟着江檀,若掉了什么江檀会没看见?单独觐见皇后时,皇后同皇后宫里人,若见着他掉了东西怎么可能不告诉他呢?如果说偷的话,以他的身手,从他身上不声不响摘走东西,哪有那么容易?而且这么做若被发现,皇后岂能罢休?”
“最叫我糊涂的是,江檀方才说十九本是在皇后跟前私下奏对,才出殿就被谷太后那边拿了去难道十九到了皇后跟前,没说几句就偷跑去乐馨公主殿下处了吗?哪有这样的事情?”
她吐了口气,看向周妈妈,“拿几样适合送给十四嫂的东西,趁这会人还没安置,妈妈亲自跑趟腿吧?请教下十四嫂,这位乐馨公主殿下是什么来路?怎么忽然就跟十九扯上了?”
皇帝虽然是傀儡,连后宫妃嫔的升降都做不到主,但无论谷太后还是江皇后,对他的后宫人数并没有很压制。加上他根本没机会操心国事,向来就是窝在后宫所以膝下子嗣并不少。
说起来当初秋曳澜见识过江家的强势、皇后的泼辣后,一度诧异于那些皇子居然没有纷纷夭折……
扯远了,总之这些皇子皇女,除了嫡出的永福公主、太后亲自抚养的常平公主,以及储君之争扯出来的几位皇子外,其他都非常的低调。低调到外界经常忘记如今这位乐馨公主,秋曳澜就没怎么听说过,自要寻人打探。
周妈妈匆匆而去匆匆而回,行完礼后水也不肯喝一口,迫不及待的禀告:“乐馨公主殿下乃曲宝林所出,比常平公主小一个月,平常谨言慎行,从不沾染是非,十四少夫人回忆了好一会,说只记得她似乎非常疼爱小她五岁的胞弟十皇子,其他的事情实在没印象。十四少夫人也觉得她这次定然是被太后唆使,才敢污蔑公子!”
宝林这位份不是很高,秋曳澜寻思这曲氏要么跟太后有关系,要么不是很会讨皇后欢心,这样的话,靠向太后的可能就更大了。
“就靠几个宫人,还有一个香囊,想在皇后在场的情况下栽赃十九,是不可能成功的。”秋曳澜思忖着,“就怕那位乐馨公主学齐王,来个含恨自。尽以证所言……这就麻烦了!难道说,太后就是受齐王之事提醒,来个依葫芦画瓢吗?这回的乐馨公主是她拖出来做垡子的,可不会帮着十九说话!何况阴私之事哪里说的清楚?”
又想,“皇后宫斗经验丰富,应该能够考虑到这点……唉,这次避暑的是非真不是一般的多!”
……到了次日清晨,江崖霜还没能回来,霓锦却来了:“皇后娘娘知道十九公子昨晚没回来,您一准望着,着婢子过来说一声:十九公子这会在娘娘那儿,让您不要担心。”
秋曳澜忙把身边人都打发了,拉着她手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家十九怎么会惊扰公主殿下呢?”
霓锦小声道:“十九公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还不是太后那边折腾的!”
“太后?”这虽然是最可能的答案,但霓锦说出来时,秋曳澜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皱眉道,“那现在太后打算怎么办?”
“您放心,皇后娘娘心里有数,就凭几个宫人,跟一个天知道打哪里弄到的香囊也想污蔑十九公子?”霓锦信誓旦旦。
冷不防秋曳澜问:“这么说那香囊真是十九身上的那个?”
“呃……”霓锦一怔,随即道,“婢子没有亲眼看到,听说跟十九公子身上带的一个模样,却不晓得是真是假了。”
“那十九身上的那个也不见了是吗?”不然怎么会不知道真假?
霓锦含蓄道:“皇后娘娘昨晚就着人彻查宫闱。”这是暗示皇后跟前有太后的眼线,趁江崖霜不注意时弄走了香囊?
秋曳澜眼中露出一抹狐疑:十九是这么不当心的人?
“那十九什么时候能回来呢?”见霓锦没有告诉自己更多消息的意思,她叹了口气,问。
霓锦恭敬道:“娘娘还要留十九公子说会话,恐怕得过了晌午才成。”
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今天晌午后就能回来。看起来事情倒也不很大谷太后搭上自己亲孙女的名节,肯这么虎头蛇尾?
秋曳澜心中疑惑更深,送走了霓锦,她独自沉思片刻,命人去厨房告诉李妈妈:“晌午后我想吃绿豆糕,你多做一点,一会给祖母、八哥还有十六哥那边都送些去。”
这季节正需要降暑,小厨房里备了足够的绿豆。绿豆糕也不是难办的东西,李妈妈在两个厨娘的帮手下,很快就做好了。
依照秋曳澜的吩咐,还热气腾腾的绿豆糕被装入食盒,分往三处送去。
其中给江崖丹房里的那份,秋曳澜特别让稳重的夏染去送。
半晌后苏合从盛逝水处回来,带着两大串葡萄的回礼;彩奇从陶老夫人处也带回几个石榴惟独夏染回来的最晚,还什么都没带到。对此众人也不惊讶,江崖丹的发妻小陶氏还因病挪进陶老夫人的院子里养着,他房里姬妾虽多,却没有能够主事的,自然无人预备回礼。
秋曳澜此刻却没闲心去管其他,遣退众人,低声问夏染:“怎么样?八哥他昨天是不是也没回来?”
夏染小声道:“婢子无能,那边的人竟像是早就知道婢子过去是为了打探八公子行踪一样,个个把嘴闭得紧紧的,婢子在那里耽搁了好一会,却也没打探到一句准话。”
“这就说明我猜对了。”秋曳澜冷笑一声,“老夫人何等精明?怕是昨晚就派人过去训了话,让她们防着我派人旁敲侧击了吧?但如果八哥他行踪没问题,何必怕我知道?!”
夏染小心翼翼的问:“您是怀疑公子昨晚没回来,与八公子有关?”
“不然他的香囊怎么会不见、然后乐馨公主的宫人手里拿了个跟那一个模样的?”秋曳澜咬牙切齿道,“怕是这好八哥不知道对公主做了什么以他的名声,就算没这事,多传几句也有了,惟独十九是公认的洁身自好,事情扯到他头上,皇后娘娘自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是太后跟公主污蔑江家子弟我怎么就嫁进了这样的人家?!”
夏染不敢作声。
……只是被气得死去活来的秋曳澜却不知道,这回她还真猜错了!
第六十五章 果然被那老货算计了!
行宫后殿,水榭内,江皇后脸色铁青:“真不是你做的?”
江崖丹委屈道:“四姑,侄儿虽然在外头向来没什么好名声,但什么时候骗过您?”
“那你昨晚在哪?”江皇后感到胸口一闷,“你昨晚一晚上都在行宫里说!你都做了什么?!”
“浣月居那儿有个宫女容貌颇为秀美,侄儿一时情不自禁……”江崖丹话没说完,勃然大怒的江皇后已经抄起手边拂尘,没头没脑的朝他抽了下去:“我叫你情不自禁!叫你情不自禁!你喜欢宫女,不会来跟我说?!你自己说句良心话,这么多年来,你出入宫廷看到的,只要能给你的,是人是物,我什么时候没答应过?!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宫女那都是你们姑丈的人,没有正式给你就不要碰,你在外面什么时候缺人伺候了?非要不守规矩惹是生非是不是?!不气死我你不高兴是不是!!!”
江崖丹虽然顽劣,但对皇后姑姑还是很有些敬畏的,被她打得连连呼痛,却也不敢跑,见皇后打了好几下也不住手,忍不住朝不远处的幼弟怒斥:“十九!你就这么看着?!”
“四姑请多打几下出气,免得气坏了身子!”向来在长辈面前多多少少都会为他说话的江崖霜,此刻不但冷眼旁观他挨揍,闻言更是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进言道,“八哥虽然这些年来沉迷女色,但正当壮年,四姑手里只是拿着拂尘,就是打上一两个时辰想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江崖丹几欲吐血,心想自己最近好像没得罪这弟弟吧?有心骂江崖霜,又怕他再来句:“四姑不要用拂尘了,侄儿去给您取根廷杖来!”只好悻悻然抱紧了头,任江皇后一下一下的抽着。
皇后这次显然被气得不轻,足足抽到自己手臂酸麻,才把拂尘丢在脚下,厉声喝道:“你给我滚回去禁足!避暑结束之前不许踏出你院门半步,否则我亲自打断你的腿!!!”
“是!”江崖丹放下手臂,沮丧的道,“侄儿遵命!”他倒不相信江皇后真会打断自己的腿,但像今天这样抽他几顿是没问题的。江崖丹自幼锦衣玉食,享受惯了,吃不得苦头,所以皇后这威胁他还是有些忌惮的。
因此只得怏怏告退。
看着他出了水榭,江皇后整个人都瘫软在椅子上,长叹:“我怎么就有这么个侄子?!”
江崖霜面无表情道:“四姑,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这次委屈你了。”江皇后闻言,扶着椅靠慢慢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