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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长安旧事-第57部分

小说: 长安旧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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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幽说完这句话,转身跨上马,马蹄高高扬起一片灰尘,她垂头看着宇文邕,扔给他临川公主令牌,眼泪落了下来,声音很轻话却决绝,“世上再无临川,周帝保重,此生不必相见。”
  幽幽瘦弱的肩膀因为哭泣在不断颤抖,她举手挥鞭,双眼缓缓闭上,掩饰了太多不能辩明的情绪,天边正是一轮圆月,有清风拂面,她听不见身后君王的低声呼唤。
  赶回去燕山的时候,她听见身后偶有马蹄声,心底冷笑,面上却做的焦急模样,终于三日之后的夜里,去燕山的山顶望月石出现在她眼前,与此同时还有独孤氏新赶来的白虎军。
  去燕山已经被独孤战士围住,整齐的队伍排在山口,火把几乎照亮半边天空,幽幽手心全是汗意,她躲在林间树丛中,空旷的山脚忽然响起战鼓声阵阵,下令的是独孤衍,□□黑色宝马抬起前蹄似是不奈,马上将军看到身后列兵白虎军,转过头时眼有轻蔑,“兰陵王何必做困兽之斗,束手就擒便好。”
  幽幽避在树后,心里算着去燕山的独孤人马,心底暗暗舒了口气,独孤城确认长恭在去燕山之后,为了七玉果然将预攻洛州的大半人马都调到这里,如此,洛州兵马抽调援救去燕山齐军。
  去燕山山上尽是苍天古树,古树林间忽然闪现黑甲将军,将军立于马上,手中银枪在黑夜之下闪着耀眼的光芒,独孤将士看清戴着青铜面具的黑甲将军,几个年纪小的偷偷咬着耳朵说道,“这便是兰陵王。”
  夜里山间多风,独孤衍耳边有狂风刮过,他对着对面将士喊道,“束手就擒本将军饶你一命。”
  “饶你一命!”独孤将士齐声高喊。
  黑甲将军却缓缓回头对着身后齐军道,“齐国男儿保家卫国,马革裹尸也是死而无憾,独孤小儿要送命来,我们成全便是。”
  话音刚落,原本藏在山间的战士齐刷刷燃起火把,去燕山已然是阎罗战场,周围将士有条不紊向前进发,幽幽心底的弦终于些许松了点,果然一匹黑色骏马奔驰至独孤衍面前,独孤衍勒着马缰,脸色随着将士禀报军情越来越深沉,他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白虎军从洛州抽出,可真正要防卫的却是自己的燕城,将士的话还在他耳边响起,“兰陵王率一万兵马突袭,燕城一道失守,城主召将军回燕城城外驻守夺城。”
  “白虎军速回燕城,”独孤衍死死盯着黑甲将军,黑甲将军见独孤衍挥手停止进攻,白虎军有序撤退,黑甲将军嘴角勾出一缕笑意,伸出手遮了青铜面具,面具下是沉静的公子模样,隔着火把,独孤衍几乎是咬着牙恨道,“高延宗!”
  这是一个计谋,独孤家太忌惮长恭,也太想除了长恭,他们布下去燕山的大棋,为的就是引君入瓮,可独孤城太多疑,怕来去燕山的不是长恭,幽幽跑去宇文邕那里时候身后跟着独孤家的探子,也是如此,才能让独孤家信了去了去燕山的是长恭,才有白虎军抽离洛州的行径,才能让长恭放心攻下燕城,自古有螳螂捕蝉,可蝉后仍有黄雀,不过一环套一环。
  独孤衍眼底有滔天怒火,他嗓音低低响起,“赤卫营准备攻山!”
  幽幽心底紧绷的弦终于断开,长恭昔日的话响在她耳边,“若带兵的是独孤衍,恐怕他不会从军命,赤卫营围剿去燕山,延宗只有三千轻骑,阿垣跟在白虎军后边到去燕山务必要快。”他们兄弟三人,从来知道自己最合适的地方在哪里,长恭攻燕城,延宗夺七玉,高垣守洛州,这是最好的安排。
  延宗那时将军旗摆在去燕山的位置上,转头对高垣笑了笑,“哥,我给你一日,你一日未到便不用来了,琅琊玉我交由幽幽,你帮我照顾青城明月。”
  那么多谋略,不能行错一步,否则便是生死相隔,可是白虎军已到了一天,高垣晚了,幽幽脑海里浮现云落机灵古怪的样子,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她不能让青城孤苦一人。
  两个时辰过后,赤卫营已在准备攻山。幽幽立于山间,双袖在半空之中浮动,山下的箭矢在弦上,她淡淡回头看着延宗方向,延宗的目光刚好顺着夜色转了过来,二人双目相对,延宗冲她摇头,她却如释重负地忽然笑了出来,像是长安清竹园,两个人闹了矛盾,过了一晚之后便又算了,她的友,她没能给他锦绣安康,便送他一生平安。
  血自眉心涌出,去燕山所有蛇虫从黑夜中出动,狂风吹乱她的发,她手心结着神秘的纹络,赤卫营未见过这么多蛇虫蜂蛹袭来的场景,仓皇之下乱了阵脚,只能挥剑斩面前蛇虫,然而自从巫殿醒来,幽幽身体大不如前,如今嘴角蔓延出血迹,延宗不敢看她,只挥手下令,“冲!”
  这是南疆蛊术,空中弥漫着鲜血的味道,幽幽眉头不断皱起,山间风越发大了,她几乎不能站住脚,背靠在粗大的树干上,狠狠咳了一口血之后,裙摆被风吹起,她咬咬牙,抬起手,准备施出最后一步,可她自己心里都不清楚若真是施了最后一步,自己还能不能活?可已经没有时间了,她想到长恭,想到阿尧,想到很多事,但动作却没有停下一分。
  然而独孤军身后忽然传来马蹄阵阵,竟是不知名的一路将士蒙面而来,可火光照的那样清晰,幽幽心底一松,松开手靠在树干上,浑身都在发颤,眼底突然冒出泪,“哥哥……”
  “杀!”来的是宇文邕座下铁骑营,宇文邕率铁骑营冲锋在前,齐军见援兵已到,士心大涨,延宗挥戟朝这边走过来,幽幽歪在树干,口里腥甜,眼前发黑顺势栽了下去,延宗接住她,伸出手擦擦她嘴角的血迹,一滴泪落了下来,“没事了,以后你不能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凌风绕花

  “哥哥,”幽幽醒过来的时候战事已定,她问了营外战士,在去燕山东山峭壁处寻到了宇文邕,天色已经微微泛白,她走到宇文邕身后低低唤了一声,“哥哥。” 
  “你醒了,”宇文邕负手背对幽幽,多年戎马征战,他早已不是幽幽记忆中的廊下亲兄,可是,对于两个妹妹存的善念,让他无可奈何,又让他在这非黑非白的世间还有一丝眷念,他终是转身正视着自己的妹妹,“静言之事我一直没跟你说过,但我再如何丧心病狂也不会使人要你性命,独孤家的人不敢杀你,从来都不敢,勿要以此怨念。”
  日升东方,幽幽终于看清没有清理的战场,她未想过害人,可两军交战,焉有安定?幽幽的眼角落了两行热泪,她偏过头拭了泪,“长恭无争夺天下之心。”
  宇文邕手握在腰间佩剑处,沉声道,“高长恭无夺天下之心,这是在高家有了天下有催魂蛊之忧时情形,若催魂蛊解开,高家不会想着收四海尽归齐室?”
  “哥哥,”幽幽啜泣唤道,她轻轻道,“那时会有那时的情形,我只知道如果眼前不能解了催魂蛊,高尧会死,长恭会死,那我怎么活?”
  “所以我出兵来了去燕山,幽幽,”幽幽走到幽幽面前,握住她正颤地厉害的手道,“大周不会再干预独孤家跟高家的恩恩怨怨,但你不能再在齐国待下去,跟我回家。”
  幽幽像是被惊雷劈中,她唇动了动,话未说出口,却轻轻摇了摇头,像攒了好大的气力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我不回去,长恭在哪里我在哪里。”
  宇文邕失神看着自己的妹妹,又恍然道,“我原是就能猜到是这样的,”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扬起轻松笑意,这一笑,分明还是当年丞相府中翩翩少年郎,他解了腰间佩剑,坐在仍有些湿意的草地上,偏过头看着幽幽,“也罢也罢,我等会便要回大周去,我们俩好好说会话。”
  幽幽也学着宇文邕坐在地上,她靠在宇文邕肩上,莞尔一笑,“哥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宇文邕摇头又点头,“有一些,”他远远望着天际,青色天空勾勒出一幅水墨山水,他想了想,“从前上战场的时候总想着我站的高一点,更高一点,你跟月欢便能活的更快活一些,可越到高处发现自己早就忘了为何登高,”他顿了顿,嗓音忽然有些喑哑,“可现在又看开了,守疆卫国,保住大周兴盛这是我作为君主的责任,作为哥哥,我却只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全给你们俩。”幽幽听到这话眼眶蓦地发红,宇文邕却伸出指腹替她擦干,因是戎马一生,他的指尖层茧比从前多了很多,山间清风远比山下清和,宇文邕叹了口气继续道,“你的家事是天下之事,处理不好便是山河动荡,我没什么能帮你的,”他忽然凑到幽幽耳边,低声道,“七星出的话从哪里传出来的那里或许就是独孤家放催魂母蛊之处,七个氏族传到现今,谢氏背离,蒲氏抽身,隗氏灭门,慕容衰落,拓跋天下,除了王氏还有哪一家族?”
  宇文邕站起身,拉着一脸惊愕的幽幽道,“这是我手下探子得来的消息,兰陵王大约也知道,他不忍告诉你,可是你既然已经选了这条路,便是为了阿尧也要搏一搏,”他顿了顿,笑了一下,“阿尧跟阿胡已经这么大了,可我到今天都没能见过他们,”他温和笑道,”你跟我说说阿尧是什么样子吧。”
  深秋已过,和风拂过,不觉暖意,幽幽终于平复心情,她要为了阿尧做到最后一步,此时却侧头看着自己的兄长弯眼笑道,,“阿尧跟长恭长得很像,爱玩爱闹,跟别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她眉宇间有温柔流动,“等到事情完了,我带阿尧回家看你。”
  宇文邕点头,自此离去。
  幽幽站在山头看着铁骑营踏马而去,东山正对着燕城,隔着三十里,却能看见东方忽然被燕城火光衬得燃起一片红云,她忽然打了个冷颤,无论是长恭还是独孤家,燕城百姓已经遭了这个劫难,可这江山与她毫无干系,她也不做丝毫妄想,她能做的,只是让为了江山流血之人少一些,再少一些。
  长恭收到延宗来信已是深夜,信中只有一行字,“孟氏来袭,幽幽失踪。”他安静收了信封,见着烛火摇摇晃晃,拿着银针挑来挑去,不知不觉竟然笑了许久,营帐边角不知什么时候漏了小缝,长恭顺着缝口朝外望去,燕城竟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雪渣,他忽然失神盯着白雪,思绪却跑的有些远。
  他想到大半年前,兰陵王府后院原有几株高大的合欢树,在夏初时候花朵已是开满了枝桠,粉粉的花随着微风吹动,有的没的掉落了下来,阿尧玩的极其开心,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他远远瞧着阿尧将白白净净的小手摊开,里面是被汗水沾湿的绒花,笑嘻嘻地仰头盯着幽幽,“娘,真好玩。”阿尧哼哧哼哧便爬上了幽幽的怀里,那时是午后,才吃了午饭,如今玩的尽兴,但却是困得厉害,不一会儿,便在幽幽怀里沉沉睡了过去,长而翘的睫毛扑闪扑闪,院墙上的爬山虎攀了满眼的绿意,有着勃勃生机。
  幽幽忽然笑出声,凑在阿尧顶白嫩的笑脸上轻轻蹭了蹭,自己那时走到母子二人身旁,幽幽便仰头对自己莞尔一笑,“我们阿尧真好。”
  长恭分明记得那时幽幽说的我们阿尧,不是我的阿尧,他一直以为幽幽还恨着自己,可分明又是自己想错了。他那时坐在她身边的石凳上,自她怀里接过阿尧,是世间最寻常的父亲模样,眼神尽是温和,他将阿尧抱在怀里,眼睛却看向远方飘过的白云,像是在窥探一段往事,“幽幽,我曾经妄想过,有自己的家,就像寻常百姓一般生活,我真的以为是不可能的事。”他的嘴角忽然勾起好看的笑意,温柔的目光停在她的发前,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她的脸颊,抵住她的额头,“你那时候倒在你哥哥怀里,胸前全是血,我那时候就只有一个念头,你要是死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幽幽抱着阿尧,低下头,眉眼温和,“我知道,”她转头真心地笑出来,“你看,我们可以像是世间最寻常的一家三口,你维持家中日常开支,我在家中带着阿尧,长恭,这并没有什么难的。”
  他也曾天真地无畏地想过,真的没什么难的,可自己怎么又把她给弄丢了呢?怎么会又丢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行行重重&一树伤心

  第四章:行行重重
  十一年前,孟行之还只有十六岁,可已经知道了南疆孟氏最深的秘密。
  他牵着只有十岁的表妹走过行草,走过野河,走过很远的路,走过很高的山,走到后面,小表妹趴在他背上沉沉睡去,可自己却一直看不见尽头,他的父亲在尽头堵住他,冷声只问了一句,“你想做什么?”
  少年一袭白衫早就被野草刮破,他转头看着趴在自己背上熟睡的小表妹,小孩还扎了两个小辫子,温温和和地闭着眼睛,少年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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