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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长安旧事-第24部分

小说: 长安旧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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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钟离寻的眉心隐了进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幽幽双手猛地一颤,便看见吃饱的蛊虫慢悠悠地爬进了蛊盒,莺时走到钟离寻床榻前,“我夫君为何还未醒?”
  幽幽却瞧得明白,她分明塞了一粒白色的药丸进了钟离寻的唇边,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疲倦的说道,“是忘川,只是寻常的吸毒,钟离寻中毒时日太长,我还要替他照看十日左右。”
  外边的动静愈发大了,莺时却没有一点紧张,她冲幽幽抱歉地笑笑,“若是日后还能再见,莺时亲自跟你赔罪。”
  莺时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幽幽,眼里浮过些微的淡然。
  木门缓缓打开,幽幽站在屋内,遥遥听见莺时的声音响在院中,“咸阳蒲莺时在此。”
  幽幽有过犹豫,等她想明白的时候立即冲了出去,可是院中只隐隐绰绰地站了一个人,披着雪狐大氅,身姿清傲,姿态华贵,那是莺时爱了一辈子的人。
  她几乎是忘了自己的处境,拉着钟离陌的衣袖颤着声音问道,“她为何说自己是咸阳蒲莺时?”她接着问道,“咸阳蒲氏有天命,你竟然让她跟着贺兰氏离开,钟离陌,你的心呢?”
  月色很好,钟离陌站在树下,被投下的身影摇摇晃晃,他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低声吩咐了一句,“夜里风凉,好好照看高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凉州雪女

  那晚,幽幽做了一个梦。
  梦中大约是小时候的凤凰,有风吹过漫天开满的花瓣,花中有摇曳的人影,好像是隗影,呆呆坐在石梯边上,却转过头,隔着花海对她笑的很温和。
  再然后,便是一个少年,大约十六七岁的身形,隔着树影匆匆,并不能看清他的容貌,他一个人站在凤凰寨寨口,微微仰起头,隔着匆匆凤凰树朝着石殿内的自己温和开口问道,“不知这里是不是凤凰寨?”
  原本不安的心忽然就像是寻到了一个着陆点,那是她与长恭的初见。
  她蓦地睁开眼,屋外传来阵阵喧嚣,隔夜清晨她才听府中仆役说起,是家主钟离寻被人劫走,可是尚未苏醒的钟离家主对人有什么作用?
  接下来的几日,幽幽被钟离陌圈禁于钟离府,与外界彻底隔绝,而蒲莺时大约在初八左右会给送出凉州。
  二月初八,明明已经是初春,但大约凉州偏处北地,或许也是天气反常,天色昏暗的厉害,竟有点像是要下雪的前兆。
  凉州城内有雪女会,传了几百年的风俗,源头连城内的老人都记得不太清,传来传去大约就是天上的神仙唤作雪女动了凡心,却最终被天上更大的神仙发现,动了大怒,凉州城内水淹三尺,哀声遍野,雪女祭出了自己的神仙丹化成冰原堵住洪水,赎了一身罪孽,洪水退了之后,百姓感念雪女恩德,造了雪女庙来供奉,雪女祭天的那一日是二月初八,百姓便在那一日举行盛大的篝火晚会,寓意在于凉州再也没有灾难。
  幽幽在茶馆之中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抬头听说书先生讲完这段传说,她暗暗瞅了一眼闲闲坐在身旁的钟离陌,深深叹了口气。
  “高夫人有何高见?”前几日钟离府遇袭,钟离陌受了轻伤,右手因伤被吊起来,他喝了口茶,桃花目瞥了过来。
  “我在想雪女祭天之后,她的夫君又在哪里呢?虽说仙人有匡扶苍生的责任,但他作为雪女挚爱,即使不能,为何都不试着站出来?”她一直记得,莺时同她说过的那段往事,钟离昀弃了贺兰妩,这是钟离陌心中的一道疤痕,她被他拘禁,但还是学不会卑躬屈膝,见钟离陌不答话,她便又接着开口,“大约男人都是认为从头到尾是雪女一人的执念在作祟吧?究其本质,雪女同人类本来就是异数,她强求同人世的纠葛,犯了天条,害了凉州,即使是剔了仙骨,你也认为是应该的吧?”
  “是那男人无能。”钟离陌终于开口,声音却并没有多少悲喜。
  幽幽一下嗤笑出声,“雪女,贺兰妩,”她掰着手指数到,看见钟离陌眉头皱了起来,却并没有停下来,眼里闪过嘲笑的痕迹,“她们遇见的是无能的男人,莺时也是,可见与凉山冰原有关的女子命都不大好。”她靠在木窗边上,楼下有人影晃动,那是篝火宴的开始,莺时大约也会在今晚被送到吐谷浑,幽幽神色平静,沉声劝说,“贺兰陌,莺时是蒲氏女,你不会不知道莺时被送到吐谷浑之后是什么命运,届时即使是你,也没可能将她带回来,是,你爹爹对不住你娘,但是这与莺时何干她为你做了那么多,连你对钟离府的算计造的冤孽都算到她自己身上,她一直都说自己对不住钟离寻,可你们,可如今你是让她把命也给贺兰家吗?”幽幽不知道该如何去救莺时,她将唯一的希望都寄在贺兰陌与莺时曾经算得上的恩情之上,可惜,如今看来,这着棋委实押错了。
  钟离陌却越过木桌走到幽幽身边,眼神扫过幽幽,从上打下细细打量着她,又以手中折扇漫不经心地挑起幽幽的下巴,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莺时不会死。”
  幽幽一把打落钟离陌的手,她恼怒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的状况,也厌恶钟离陌此时置身事外的样子,有些怒气未消,低声喝道,“二公子勾搭少女的手段尽可以收起,”话音刚落。她眼角忽然瞥见了钟离陌衣袖微微荡起的右手边,脑袋转的很快,她站起来,与钟离陌只隔数尺,嘴角攒出一缕狡黠的笑,她慢悠悠开口,“不知大公子现在在何处?小女虽说十日之期,如今岁还没到十日之期,医者父母心,小女总该时时在大公子身旁照看。”
  “不敢劳烦夫人。”钟离陌并不理幽幽,幽幽摇摇头,转身作势要离开,却突然回过头,左手握着莺时那晚交给她的木簪,大约手未把稳,木簪一下掉在空中,钟离陌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接过木簪,幽幽盯着他完好的右手一下就笑了出来,“大公子若是死了,受益的自然是二公子,四周看着大公子的人太多,却没一个真心要大公子活,都等着二公子动手杀了大公子,可是你以前既然要杀他,又掩人耳目故意放任让人劫走钟离寻所为何事?难不成你是为了救他?”
  “夫人果然聪明,只是陌行事素来如此,并不是为了救钟离寻,况且谁劫走他都不会妨碍我的事,杀他或是救他自然也不干我的事,陌何必为此劳心劳力?钟离寻去处不关夫人的事,也不干陌的事,如此大约要让夫人失望了。”他面上并无一丝反常之色,却似有似无地浮起一缕笑,目光落在木簪上面,“她便连这个也不愿留下?”
  “啊?”幽幽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莺时,刚死的心又活了过来,“莺时一直留着这个,这次是忘记带走了,那个蒲氏算天命也要天时,二月十三是个好日子,你若要救莺时回来需得赶在那之前。”
  “为何?”钟离陌大约觉得她天真的有些可笑,“莺时在吐谷浑很好,即使活着,也要让他们生生不见。”
  “你是疯了不成?”幽幽猛地站起来,她委实被钟离陌的想法吓到,急的来回踱步,“没人知道算出天命会怎么样,莺时在吐谷浑,难道你还会不要钟离氏去吐谷浑找她?”
  “为何不会?”钟离陌缓缓举起杯子,对着灯光看夜光杯里紫色的液体摇晃,他似笑非笑道,“现在的钟离氏不过就是一座空府,毁了钟离氏,我母亲就回吐谷浑,只是,”钟离陌站起来微微侧身附在幽幽耳边笑着叹了一声,“如此正好如了大哥的意,我总不能事事都随他的意,拿一个钟离府换莺时,算来算去也是他亏了,”说话期间,钟离陌随身侍卫李林却疾步走了进来,彼时外面已经在祭拜雪女,他凑在钟离陌耳边,声音放得很小,断断续续的,却还是被幽幽听了个大概,“夫人的马车。。劫马车。。。黑衣人。。。”
  钟离陌挥挥手,李林便退了下去,他凝神看着幽幽,“莺时没能到吐谷浑,夫人满意了吗?”
  “呃…”幽幽张了张口,着实有些吃惊,却到底没有想起还有谁能从贺兰氏与钟离氏的手中将人劫走。
  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名字,她张大了嘴,诧异道,“钟离寻?”
  楼下篝火烧的正旺,钟离陌唇边攒起一抹笑,眼里骤然升起寒意。
  钟离陌在莺时被劫走之后,一个人闷在书房之中,三日米水未尽,到了第四日,突发兴致要驱车去莺时被劫走的山道看看,顺路来冰原入口拜祭雪女。
  车队行到山腰的时候,却没成想,又遇上了刺客,马车迅速被靠在老树边上,幽幽下车之后便遥遥看见了钟离陌,他皱着眉盯着打成一团的人,毕竟防卫森严,旁人近不了他的身,幽幽舒了口气,刚刚转过身,一下吓得腿都软了,娘亲啊,谁都没告诉她身后是百丈深渊。
  有句话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没等她想到最坏的情况,最坏的境况便出现了,有个机灵一点的刺客提剑向她刺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便知道一步错步步错,天地之间突然空无一物,冰原坐落在凉山之上,凉山高耸入云,即便是半山腰,掉下去也绝无生还的可能,滚滚白云将她裹在一起,她甚至都没察觉到已经到底便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大约是天上的宇文泰跟孟倾还不大愿一见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她在认清眼前的人时竟有些怔然,话吞在嘴边,良久才问出口,“你不是给劫走了吗?为何又会救了我?这里又是哪里?”
  木屋内的风景很好,顺着窗口便能看见天上繁星点点,但毕竟是冬末初春,莺时走到屋内,将手中的柴火一枝枝放进炉火,枯枝被烧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衬得面颊不再那么惨白,一滴泪悄然落了下来,“宇文姑娘,多谢你帮我这么多,你脚上的伤好了之后便离凉州有多远就有多远。”
  幽幽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她挣扎着起身,声音有点哑,“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没什么,”莺时吸吸气,神色突然温和了一些,她走到幽幽床边坐了下来,一边查看完伤势一边说道,“现在已经是十二,不知道冰原会不会下雪了。”她斜斜坐在床边,微微垂下眼眸,看不清神情,却忽然听见她低低笑了一声,“我曾经想,若是爱一个人,便要生生世世同他在一起,可是后来世事由不得自己,我答应他帮他,但还是狠不下心对付阿寻,毕竟他什么错都没有,但我还是心狠了一点,我应该早早阻止阿陌的,我很后悔,阿陌手上那么多杀孽,既然他要入十八层地狱,我便陪他,阿寻忘了我便好,从此做个寻常人一生平安就好。”
  幽幽愣了愣,她看着莺时重复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莺时斜斜靠床杆上,乌黑的发随风扫在半空之中,她有片刻的恍惚,却很快又攒起一缕笑意,“世人都在传着咸阳蒲氏知天命的事,我却在想到底要怎样才能知天命。”她几乎是像忘记了先前的失态,随便引起一个话题。
  幽幽有些茫然地摇摇头,”我并不信什么天命的事情,若是真有天命,蒲氏怎么会安稳在白鹭园这么多年,”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你那晚在我手中写下十日,钟离寻真的会在十日后醒吗?”
  莺时回过神,她也笑笑,“是真的,我给阿寻吃的是寻常的补药,只是是药便有三分毒,阿寻昏睡十日,刚好也为你多要了十日想想对策。”
  “但我还是没有想到,”幽幽努努嘴,她转过头,眼角瞥过屋檐边上细碎的光,“我有几个问题,不知你愿不愿意答?”见莺时点头,她便问道,“救你的是谁?是钟离寻吗?贺兰氏找你又是为什么?”
  “我说贺兰氏要我是为了天命,坊间传闻知天命需双星映月,这日子难遇,可巧的是今年竟然遇上了,至于谁救了我,我醒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莺时说完自己打了个哈欠,冲幽幽眨眨眼,“是不是挺像模像样的,”莺时觉得有点劳累,脱下鞋子缩在床脚,面上忽然有点恍惚的顿悟,她轻声开口,“你知道我这几天呆在这里一直在想些什么吗?”幽幽还没作答,她自己便又缓缓开口说道,”我在想过去那么多年到底谁在骗我?”
  “莺时,”幽幽分不清莺时话的真假,却知道她是真的伤心,她将被子拉到莺时身旁,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莺时侧过身子,良久,才传来一句话,“我也不懂自己到底要写什么,终归我只是想让我爱的人跟爱我的人一生平安,”幽幽看的很清楚,莺时说这句话的时候,顺着脸颊缓缓落下了一滴泪。                    
作者有话要说:  

  ☆、行度林风

  二月十三,莺时看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幽幽,嘴角扬起一缕笑意,转身进了冰原。
  她看着弯月从天边升起,万籁都静,仿佛天地中只有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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