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谣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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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谣虽然不懂得人情世故，却能察言观色，当初的柳姐姐，如今是花满楼的舞姬，一定没有和那个叫庾亮的哥哥在一起。这么多年，她肯定吃了不少的苦。只是她似乎并不想看见自己的样子，难道是因为觉得难为情？
☆、第二十三章 大婚背后
“你就是当年、你可知道你把我们姑娘——”阿兰有些激动，尤其是看到莫谣竟然是桓府二小姐，巨大的落差让她为柳如若深深的不平。
“阿兰！”柳如若厉声喝止，转而看着呆滞的莫谣说道，“当时我并不知道，你竟是桓府的二小姐。让你看到我如今这般光景，真是——”
“柳姐姐！你说的什么话，你有一颗最珍贵善良的心。老天必定会厚待你的。况且，我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千金小姐，我是，遇到了困难，被桓安收留的。”见阿兰并不太相信的表情，又补充道，“我师姐与桓安有些交情。”
莫谣心想，看阿兰的样子，难道柳姐姐真的是因为自己变成了这样，追她的匈奴人没有追到她，便折回去把柳姐姐绑走了，还卖去了花楼。心里的担忧和恐惧愈发浓厚，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问，巧月抢白道，“柳姑娘，先吃饭吧，待会儿饭菜就凉了。”
莫谣连连应道，“我也还没有吃呢，我和姐姐一起吃好不好。”见柳如若点点头，她也无视掉阿兰一脸的不情愿，拉着柳如若进了屋子，还坐在离她最近的榻上。莫谣一南一北地扯着，愣是没有绕到主题上。最后饭也吃完了，还配着柳如若散了一会儿步，也没说上什么正话，只能干着急。巧月心思还算细腻，以为莫谣因着她两在不好开口，拉了阿兰去厨房拿点心。
“不是因为你，你不用自责。”柳如若走到荷花池边，淡淡的说道，眼睛却没有看莫谣，只盯着才只剩下荷叶的池塘。莫谣从恍惚中抽过神来，忙看着柳如若的侧影道，“不管怎么样，至少是与救我一事有关。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在桓府，是不是桓安强迫你，要娶你？我去和他说，我知道他的秘密，你要不喜欢呆在这里，我一定帮你逃走，我以前就——”
“不是这样的，你想到哪里去了。”柳如若回头看着比自己矮小半头的莫谣，有些哭笑不得，“桓公子是难得的好人，要不是他，我如今也没有这样闲适的日子，只是，我迟早要在两人之中做一个选择。”
“两个人？那个，庾亮！还有一个是谁？”
“是花满楼的琴师，说起来，是你的琴艺师傅。”柳如若卸下了心防，自己一开始是有些见到莫谣的不适，可是她的天真和无措让她知道，她并是有意的，此时本就与她无关，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这一天提前了一些而已，她怎么能怪莫谣呢。
“临风师傅？！他们两人都喜欢姐姐么？哦，我知道了，桓安把你留在桓府，让你想清楚了，再决定嫁给谁。”莫谣心里又给桓安加了一分，想想自己刚刚还这么想他，确实是有些对不起他呀。
柳如若不作辩解，嫁人？她还有嫁人的资格么？看着莫谣变得轻松的脸，转念想到，或许稚嫩的她，能帮她下一个决心，突然认真的看着她，“莫谣，若是你，你会选谁呢？”
莫谣只觉得嫁人是大事，看柳如若又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小大人一样细细地分析起来，“要是我的话……我觉得临风师傅不错，长的美，人也好，还会武功，而且还和你一起住在百花楼，朝夕作伴，感情肯定不错，不过我看，柳姐姐似乎比较喜欢庾亮哥哥。”见柳如若吃惊地看着她，续说道，“上次在街上，我看到你们了，你们在百花楼门口拥抱在一起，有人告诉我，相拥相吻便是爱人，而且你们很早就认识了，应该比临风师傅要早。所以……哎呀我也不知道了，要我是姐姐，也会头疼死的，要是女子像男子一样，可以同时嫁个几个男人，这样姐姐你就不用烦恼了，皆大欢喜。我想这才是最好的办法，你看……”
莫谣还未说完，柳如若已经嗤嗤笑起来了。
莫谣耸耸肩，柳姐姐笑了，只要柳姐姐开心，自己也就少一分歉疚。
邻水居
巧月到邻水居屋内没见到南珠，本以为她与司马裒出府了，正欲走，恍惚听见假山后隐隐的抽泣，探过身去，正看到南珠在掩帕哭泣。巧月又是奇怪又是着急，忙凑了过去，“南珠！你怎么哭了？”
南珠忙止了抽泣，把泪痕擦掉，“没什么，我就是，就是有些害怕。”
“傻南珠，你怕什么？”
南珠摇摇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公子叫我来找你，许是商量你和司马公子的婚事吧，我觉得大公子很用心，婚事你不用担心。你别哭了，我的傻姐姐。”巧月比南珠小两岁，是在十二岁的时候被桓安收留进了府内的，自是对桓安从不怀疑，从不抗拒，言听计从。南珠则是桓父生前收留的孤儿，桓父宽厚善良，对其照顾有加，为了报其恩情，才留在桓府照料桓安。
南珠本想和巧月言明自己的苦楚，可是想想，她虽然是自己一同长大的玩伴，心却在大公子身上，便作罢，“巧月，不要告诉大公子我在这里哭了。我就是有些舍不得你们。”
巧月点点头，握住南珠的手，“不管以后会怎么样，我们都是永远的好姐妹，你不要害怕，如果司马公子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找大公子给你撑腰！”南珠瞅着巧月温婉娴静的脸，终于露出了微笑。
“南珠，我想问你，嫁给裒公子为妾，是你自己的意愿么？”巧月向来聪慧，见南珠有些异常的表现，不免有些担忧。
“像那样的高门大户，岂是我们能够企及的。既然不能为妾，我以为嫁给一个平凡男子，茶饭一身也是安稳。你的性子，表面温婉，却拗得很。以后他有了正妻，你可怎么办？”
“我喜欢裒公子。”
一言足矣。
桓安遣走了众人，和南珠独自呆在花厅，从桌上取过盒子，递给她“这是你的卖身契和奴籍，我已经把你纳为桓氏一族，你不要担心去了司马府会被人欺负，我自会为你张罗。”南珠终是没有忍住眼泪，颤颤巍巍的接过盒子，哽咽道：“奴婢，奴，奴婢…。”桓安扳过她的肩膀，“南珠，你从小便在桓府长大，这些事情你见的并不少，何况，能嫁入司马家族，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再说，我看得出，司马裒对你至少有几分真情。你知道的，我不能把莫谣牵扯进来，所以只能是你。”“南珠知道，南珠知道，南珠只是害怕，南珠绝对不会背叛公子，可是若有一天，有一天……南珠要怎么办？”南珠说着便跪了下去，“南珠求公子，裒公子本没有争权夺利的心，可如果两派相争，求公子保全裒公子一命。”
“南珠啊，我不过一介商人——”
砰—砰—
南珠把盒子放在一边，一个劲地磕头。桓安连忙把她扶住，郑重说道，“现在的局势你是知道的，谋划了这么久，都是为了让司马氏坐上那个位置，我只是顺应天下大势，司马裒既然无心，你担心的应该是不会出现的，至少我会尽全力。至于各反对势力，我相信如过事败，司马裒也有本事保全自己。”见南珠还是一副倔强的样子，补充道，“我答应你！”
“谢公子，谢谢公子。”
桓安看着南珠失魂落魄的样子，起身背对着她说道，“我让炼红为你置办了嫁妆，你记住，你不仅是司马裒的人，更是我桓府的人，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好。三日后，我要你以桓府氏族女眷的身份风风光光从桓府出嫁。”
南珠呆呆地跪着，大公子有自己的谋划，却尽力为她做到最好，她已经很感激了。虽然知道自己之前被安排到司马裒身边是氏族结交的手段而已，公子不愿意让二小姐涉足，自己是代替二小姐的工具而已。可日子久了，她对司马裒的情感却是真实可见的，他心知这一切，却从没有忽略她，反而关心她，真正的尊重她。当他问她，是否真心想嫁给他，如果不愿意，他一定会为她做主时，她便决定一生跟随着他，无论以后的路是怎么难走。她知道司马裒的无心，却知道整个司马氏的野心，她愿意和他涉险。
她说司马裒无心权利，可真的确定嘛？嫁给司马裒，她就要开始操心司马氏是否能顺利掌权，若顺利掌权，她又要担心司马裒和司马绍只见会否有什么变故。可是此生既然认定了他，即便是刀山火海，自己也要去闯一闯。
☆、第二十四章 精心备礼
建康城崇明街
护城河一边，莫谣和山药一样一身丫鬟的装束，很是开心的在大街上溜达着，这儿瞧瞧那儿摸摸。山药性子急，又管不住莫谣，只好跟着他便罢。“小姐，你能不能不要晃那个铃铛了，响的山药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可是这个绳子断了，我把它系在腰上待会儿又掉了怎么办，阿木师傅说了，这是我的命，千万不能丢的。”山药见莫谣煞有介事的样子，也不取闹她了，领着她去了首饰店，莫谣恋恋不舍的把铃铛递给了老板，随即便对这里琳琅满目的首饰起了兴致。“山药山药，我就买这个给南珠做大婚礼物吧，怎么样啊？”莫谣拿起一个金丝牡丹花簪，兴奋的说道。
“小姐，绾发的发簪要新郎官送的才有意义。”
“不管，我们都逛了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溜出来给南珠买礼物，你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那我还有什么好送的呀！”
“二小姐，发簪可不行，不然，我们还是回去上一家，给南珠买那个，那个号角？”
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随即便听见一个声音，“发簪就交由我来买吧！你买什么号角？”莫谣回头，正是司马裒，旁边的那个俊朗如星的男子，便是司马绍了。莫谣本就对帮助了自己的司马绍很有好感，说不出来的冲动和亲切让她很想和他结交。只可惜上次自己身体不见得好，竟昏睡过去了。如今见时，更是欣喜万分，“司马裒！绍哥哥！”
“你这是什么装束？”司马裒走近莫谣，打量起她的这身装扮，“你叫我司马裒，我听你偶尔也是这么叫桓安，只当你直呼其名的性格使然罢了，你却叫大哥绍哥哥，可真是偏心呐。我倒不知道，你们竟然认识。”
“不过是一面之缘。”“绍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呐！”两人同时开口，说完司马绍不免有些尴尬，拂袖补充道，“只是随手拉了差点摔倒的人而已。”
司马裒腹诽道，既然我娶了南珠，父亲也明白了桓安的态度，怎么会把这个二丫头许给你，看你这么着急撇清关系，可真是。“莫谣，你看中了这支发簪？”
“既然你来了，就你来送吧，我再去挑别的，不过我不会挑礼物。”，莫谣转而看着司马绍说道，“绍哥哥可能陪我去挑礼物？我上次和你说的故事还没说起个头呢！我才说到我小时候遇难得救的事情，还有——”
“因为大婚，虽不是娶妻的排场，到底是桓府看重的人，终究不能冷落了，家父不在，我还要回去筹办，让二弟陪你去吧。”只是不喜欢这样殷勤的莫谣，只怕扯上什么关系，司马绍未等莫谣说话，便转身离开了首饰店。莫谣悻悻的，只小声嘀咕着，本还想给你看看我的好铃铛呢。
“小姐，你的首饰已经弄好了，你看这样可以么？”一个女子从幕帘后走出，把铃铛串交到莫谣手中。莫谣接过铃铛，望着司马绍离开的身影傻傻地点点头。
“司马裒，我觉得，绍哥哥好像不喜欢我，你说是为什么呢？”莫谣把铃铛系在身上，愣愣地说道。
“哪里的话，我大哥就是整天操心的命。走，我陪你去挑别的礼物。不过我倒要问你，你今儿到这是来修理你的宝贝铃铛还是真心来挑礼物的？”莫谣忙连声说不是，拉着司马裒出了首饰店。
司马裒很认真地陪着莫谣逛街，他和王洛成不同，王洛成带她出来都是吃喝玩乐，司马裒却能把这大街小巷的故事背景一一说给她听。本就和司马裒在桓府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又没有半分架子，两人随意逛玩，不知不觉竟已过了大半天，最后在一间普通的酒馆歇脚，莫谣属于一杯倒的类型，并未喝酒，司马裒却叫了两壶酒，一杯一杯喝着，不像是灌酒，却也不多说话，只静静的喝着，速度不快不慢，莫谣觉得这时的司马裒有些反常，让山药替自己去买点心，才弱弱地问司马裒原因。
他微红着脸，对上一脸探究的莫谣，苦笑一声。未曾想自己竟然会对莫谣说出这些话，也许是当时，借着些酒意，顺应了自己的心一次吧。
“莫谣，我从未把你当成孩子看，第一次见你，在花神赛上，你居然真的出现在花船上，还做出如此惊人之举，你可知道，我当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