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相逢-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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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听纪大人这么软言软语,又见他笑起来如沐春风,江月心里只觉软乎乎的,她也憨憨笑了两下。拱手告辞之际,忽听纪大人又唤住她,“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江月疑惑道。
彦璋抬手指了指她手里的东西,好奇道:“淮安不产冬枣,你这从哪儿来的?”
江月便将刚才遇到卫铭的事又说了一遍。见纪大人的脸色越来越沉,她的声音也就越来越低,到最后,就根本不敢说了,只偷偷打量纪大人。
彦璋沉了沉气,不悦道:“本官不是告诉你离他远一些么?难道因为他救了你一命,你便对他青眼相看?”
这话意思奇奇怪怪,而且明显又在发脾气,江月撇撇嘴,就有些委屈了。
“大人,卫大人确实于卑职有恩,不过一个枣子罢了,卑职不吃还不行么?”她赌气般地将枣子放到彦璋案桌前,又拱拱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这便是生气了?
看着桌上滴溜溜转的大枣,彦璋挠了挠头,忽然觉得他话好像又说重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起身将那颗枣丢到河里,又抽出悬在一侧的佩剑,随手耍了个剑花。
江月回到自己船舱,正要推门而入,忽然,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是个仔细的人,离开前通常会在门口撒些干草灰,现在这草灰上头,分明有个男人的脚印……
她心头一跳,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粗粗打量了一番,见没什么异样,才缓缓走进去。
江月将自己的物什拿出来,见里面被人翻过又小心翼翼放回去,试图摆出一模一样的来,她心里咯噔一下,便知糟糕了,有人在查她!
是谁?
入夜,卫铭斜斜靠在软榻,邢端板着脸立在一旁当门神,而另一个小厮,则俯身对着卫铭耳边小声说话。小厮还没说完,卫铭就太过震惊,他睁大了眼问:“你说的是真?”
“千真万确!江衙役房里有……姑娘家用的东西,还有,那双替换的靴子里缝得很厚……”
卫铭心头一跳,还是忍不住再三确认:“你没看错?”
“小的眼睛再拙,那东西可不会认错!”
卫铭怔了怔,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只觉酣畅淋漓。他确实不在乎什么男女之别,江月是个男的,他也认了,只想将她压住身下好好享用一回,可现在陡然变成个女的,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他怎么不高兴?江月生的那么好,若是换成女子的装扮,还不知有多好看呢!如此一来,卫铭更想好好疼惜她了。
他光这么想着,底下便有些受不住,可这船上什么都没有,他又不能贸贸然去找江月,这会儿便让邢端和小厮都出去,靠着一双手替自己泻火。
邢端知道卫铭要做那种事,他也不便多逗留,于是就回自己住处去。
可刚推开舱门的一瞬间,他就查觉出一丝不对劲了。凭着身体的本能,他堪堪往右一歪,恰好躲过一柄剑。
舱内极黑,邢端看不清来人,却能感觉到那剑的剑风极快,又准又狠,根本容不得他多做考虑,邢端亦抽出随身的佩刀。右手提着一挡,刚刚卸去剑尖上的韧劲。
他喘了一口气,压低声问:“谁?”
黑暗中,那人不答,只是一声冷笑,寒意刺骨。
邢端知道来者不善,于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努力应付。
这舱室本就不大,再加上很黑,如今他二人就像两道幽灵一般,在里面无声缠斗。
来者的功夫不弱,邢端拼的有些吃力。和鏖战时间久了,他却也发现对方右手持剑的力道并不足,还有些疲态。他心中窃喜,于是专攻对方右路。对方也不避也不让,甚至还诱他到近前来。
待邢端真到了近前,那人的手腕轻轻往上一挑,使巧劲挑开迎面直刺过来的的长刀,不带邢端喘息片刻,他又提剑上前——
邢端骇然,只当要命丧当下,熟料只听嘶的一声,衣衫破裂,下一瞬间,他的胳膊吃痛。
邢端知道自己伤了,连忙后退几步,生怕对方再追过来。
谁知道那人也不追,只是收住手里的长剑,将一旁的火烛点亮。
陡然亮起,邢端眯了眯眼,下一刻,便彻底滞住。
只见晕黄的灯光下,显出一张清冷如霜的脸。那人剑眉星目,气势骇人,剑尖上还滴着他的血。
彦璋冷冷望了他一眼,这才寒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邢端心里七上八下,不敢耽搁,连忙捂着胳膊去找卫铭。偏偏卫铭正要到那要紧关头,突然被人打扰了兴致,不免恶声恶气。待看清邢端胳膊上的伤口时,卫铭吓出一身冷汗来,底下就软了——
邢端胳膊上的伤,和江月胳膊上的,真真是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这便是纪三对她的袒护……
作者有话要说: 说真的,纪大人在我脑海里,就是这样一个形象,虽然闷,但是维护起人来,那也是绝不含糊!嗷嗷嗷,想走宠文路线,我要赶紧让纪大人开窍,咩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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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一案
自从发现有人来翻过自己的东西,江月一直很忐忑。担心自己身份暴露,又担心其他。可这之后居然一切风平浪静,什么都没发生。从淮安到临安的这段日子,她过得极为舒坦。且不说纪大人免了她的日常应卯,只让她安心养伤,就连卫铭和他那一众小厮都没有再出现。
江月好奇到底发生了何事,可也乐得躲在船舱里养身子。
那边厢,卫铭也被迫躲在房里。他虽然气不过纪彦璋的嚣张,但又无可奈何——他打不过人家啊,谁知道纪彦璋会不会发疯,再来给他一剑!
原先在京城的时候,他仗着与首辅刘廷和的大公子刘成木交好,光明正大地从大理寺带走犯人,抢纪彦璋的功劳,又或者联合王晟故意使坏。可当时,卫铭他们联合起来再怎么暗地打压,纪彦璋都是默默忍下去。他万万没想到,纪三那么隐忍的一个人,居然会为一个丫头出面……
那丫头模样标致,他也早就看上了,可他现在不敢动。卫铭深深觉得,自己如果再惹江月一次,那邢端的伤就会挪到他的身上!
烦,真心烦……
卫铭愁眉不展,很不高兴。
见自家公子这样纠结,随行的小厮在一旁悄声问他:“公子,纪的身上明显有伤,要不要属下再带几个人一起去……”
“蠢货!”卫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挑眉嫌弃道,“纪三这是成心警告,他心里门儿清,肯定也防着咱们呢,你还想往他手里送把柄?”
——卫铭这次来临安,表面上是随大理寺查海防图丢窃一案,暗地里,则与刘成木商量好,过来监视纪彦璋,捣捣乱,顺便揪出他的错处。到时候将那些错处递到都察院,都察院再一纸折子告到陛下那儿。陛下问责下来,彦璋也只能活生生受着。谁让纪家和刘家一直是死对头呢?
卫铭叹了口气,无奈叮嘱道:“咱们在船上安分一些,等到了临安,”他顿了顿,嗤笑道:“到了临安,咱们再使劲给他添乱。对了,届时再将‘那位’弄过来,让本公子好好疼一疼……纪三不是要护短么?我偏要气死他,看那人没了清白,他还愿不愿意护着!”
“公子,还是别太意气用事,咱们在外,贸贸然得罪纪……只怕不容易收场……”邢端捂着胳膊劝他。
“哼,”卫铭冷笑,“这回是上头要动纪府,咱们就是顺水推舟的事,又能在刘首辅面前讨份功劳。何况,上回父亲丢火铳的事,还是刘首辅出面摆平的,也算投桃报李了。”
邢端面露难色。他和纪彦璋交过手,所以,他此刻心里不免有些不安。
可卫铭摸着下巴笑,只安心等到临安再继续折腾。
且说船行数日,到了临安码头,一众人终于下船。
彦璋的品级最高,他头戴乌纱,着绯色圆领官袍走在最前面。在这烟雨蒙蒙的江南,这副打扮狠狠削去了他的凌厉,衬得整个人平添了几许儒意,像个书生。
江月一众衙役则落在最后。
穿过人群的缝隙,江月的视线落在最前面那人的身上。见纪大人身形挺拔,气宇轩昂,步履稳重,再对比落后一步的卫铭,江月忽然万分庆幸自己是纪大人手下,只觉与有荣焉,脸上增光不少。
走在一众衙役里,她的腰杆不觉挺了挺。
前面几位大人坐轿子,江月诸人行在两侧,跟着往驿馆去。到了驿馆,她本以为要歇个脚,熟料刚放下包袱喝上一口茶,贺远就过来敲门,说是纪大人喊他们一道过去。
江月与贺远行到纪大人独住的小院里,里面那位刚刚换下官袍,像是要出门的样子。他们正要问是何事,那边厢卫铭也领着他的人过来了。
卫铭先看了眼江月。这些天夜夜在梦里的那张脸真实出现在眼前时,他的脸不禁有些发烫,身子亦有了些燥意。卫铭移开视线,笑着向彦璋作揖:“少卿大人,有何吩咐啊?”语气里不免有些阴阳怪气,何况,他原本想去临安城逛逛,再吃一顿好的,现在突然被彦璋打断,心里难免有气。
彦璋淡淡一笑,道:“郎中大人,现在请你过来,是为了商议海防图失窃一案。”
听到他这么公事公办的态度,卫铭顿了顿,故作恭敬:“下官听从少卿大人安排。”
他们这次来为的是浙江海防图失窃一案。浙江全省的海防图,是放在总兵衙门里的,独一份,却偏偏没了。浙江提刑司派了大量人手调查此事。他们刚刚在何府找到图,那边厢何忠明就在守备府里自焚而亡,还留书一封,说此事是他做的,无颜再见任何人,所以自戕谢罪。
陛下让他们过来,就是要他们查清楚何忠明偷海防图背后的目的,又或者谁主使。
彦璋大概讲完之后,又问卫铭有何想法。
卫铭呵呵笑:“少卿大人,下官这次出来,皆听命于你,大人吩咐下官做什么,就做什么。咱们刑部的人任大人差遣。”卫铭说完话,他身后那几个刑部的差役一并如此附和,只是说话的时候不约而同都带了些敷衍的神色。
“既然如此,那劳烦郎中大人领着人先去总兵衙门查探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丢的。”彦璋也不客气。
卫铭笑了笑,率刑部的人领命下去。
待他们走后,贺远问道:“大人,我们去哪儿?”
“咱们去找何忠明的母亲。”彦璋顿了顿,偏头望向江月,说道,“你今日暂且不用去,留在驿馆将卷宗再看一遍。”
他这算变相让江月留下养伤了,江月知道纪大人的好意,可她胳膊已经好了,肚子也不疼了,于是急巴巴道:“哎,大人,卑职伤都好了……”
“真好了?”彦璋表示不信,挑眉望着她。
“好了好了!”江月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又抡了好几圈胳膊。
这模样实在傻!彦璋抿唇笑了笑,低低“嗯”了一声,命贺远去吩咐官驿备马。贺远要走,彦璋又急急忙忙唤住他,改口让去备辆马车。
“马车?”江月转而想明白了,纪大人这是怕她的伤口没愈合好,她心里一甜,又连忙道,“大人,贺大哥,卑职可以骑马,咱们骑马快些,也方便一点。”
“不急。”彦璋摆手,宽慰道,“今天没旁的事,咱们去何母跟前转一圈问问情况。另外,有些事,路上我要单独向你们两个交代。”
江月这才接受下来彦璋的好意。贺远走后,这屋里只剩他二人,彦璋没有开口,江月便觉得太过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心跳。
她垂着眼,低低看着自己脚尖,只等着贺远回来。忽然,一直坐着的彦璋起身绕出书案。江月微微抬眼看他,就见那人也是朝自己过来的,她不觉一愣。
彦璋却只是笑:“那日本官丢了你一颗枣,今日赔你两个……”他说着,摊开手,递到江月跟前。
男人的手掌很大,还有薄薄的茧子,沉稳,有力,让人安心。
两颗枣圆溜溜地躺在上头,像两个挤在一处的胖娃娃,还滴着水,想来是洗干净的。
江月见状,不由哧哧笑了,“卑职可不敢多要……”她捡起一个,脆生生咬了一口,旋即点头冲彦璋笑,“大人,这枣真甜,您快尝尝。”
“是么?”她笑得也很甜,彦璋眉梢微微上扬,垂眸咬了一口手里的枣。入口甜津津的,果然能够润得通体舒畅。只这一口,彦璋眉眼舒展开,最是清峻。
江月三两下吃完,又望着他,问道:“大人,还有么?给贺大哥尝尝?”
彦璋闻言,眉头不可见地皱了皱,轻笑道:“你对每个人都不错啊……”
“那是自然。”江月根本没听出其中的深意,她话匣子打开后,又摇头晃脑掰着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