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相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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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先前那道莫名其妙的香意!
居然是该死的催情香!
彦璋大大松去一口气,可下一刻,便心生不妙。他一回头,就见来者停在柜格外,然后,咔的一声——
柜子门上落了锁!
彦璋用力推了推门,发现这柜子已被彻底锁上,根本推不开,真是倒霉透顶!
他透过门缝,就见那个身影直接将手中的火烛扔在帷幔上。那簇火苗像是得了自由,一下子窜了老高,少顷,这柜子里便热的厉害!
一直发呆的江月这才回过神来,她挤开彦璋,扒着门缝一瞧——
居然是柳世含那厮!
心急火燎之间,她连忙捶门,口中大喊“柳世含”。岂料她越喊,那人跑的越快,跐溜一下,窜到外面。江月拳打脚踢了会儿,铜锁撞在柜子门上咚咚作响,可那柜子连一丝坏的迹象都没有!
突然,屋中爆发出一声巨响,连这结实的柜子都震了一震!
“硝石!”二人异口同声道。
眼见着外面火势越演越烈,江月脸色惨白,惶惶然望向一旁的彦璋,焦灼道:“大人,这下怎么办?柳世含肯定是做贼心虚,想烧死我们呢!”
“我来试试。”彦璋道。
他的右肩有伤,早上虽耍了套剑法,但并没敢完全用力。现下,他抬起左手抵在门上,内里暗暗运气内力。可试过几次,这门纹丝不动,彦璋不由颦眉。
“大人,怎么样啊?”江月担心道,“有什么我能做的?”
彦璋侧目看她,忽然笑道:“江衙役,你安静些,可好?”
江月一愣,捂着嘴不敢再说话了,只一双眼死死盯着彦璋,暗中替他使劲。
彦璋阖上眼,内里调了一回气息,再将右掌覆于柜子之上。掌心贴着门的一瞬间,他体内每一道经脉都活了起来,所有力道一点点聚拢过来,让他有种置身于战场的兴奋之中,好似对面就是千军万马,下个瞬间——
砰的一声,门开,锁断!
江月欣喜不已,她正想要说话,再一想到彦璋的交代,又默默将话吞了下去。
外面火势燎的老高,“快走!”彦璋喝道。
江月顺势翻下紫檀柜格,滚滚浓烟扑面而来,她一下子就被呛到了。忽然,从后面递来一方锦帕,“捂着!”彦璋又道。江月接过来,回身一看,却见漫天火光中,彦璋还坐在柜子里,两道剑眉蹙得比平时厉害许多。
“大人,您……伤了?”江月担忧道。
彦璋不答,只是继续吩咐:“将催情散带着,还有——”
他顿了一顿,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江月弯下身子,连忙扶他起来:“我都知道,催情散,还有刚刚的巨响,这屋里定然有硝石。可是情势危急,咱们先走吧。”
彦璋蹙眉看她,他右肩旧伤疼得厉害,刚要说话,就冒冷汗。
江月笑道:“大人,您放心吧,我有法子,他跑不了。”说着,又眨眨眼,很是顽皮。
彦璋愣了愣,见江月硬要搀扶自己走,他直起身,道:“我自己来。”江月还要说什么,彦璋摆手道:“无需多言,本官虽受了伤,倒还能带你翻墙而走。”
听纪大人这个时候还不忘嘲讽自己拳脚差,江月哼哼了两声,暗忖:“你受了伤,我才不跟你计较呢!”
二人离开这胭脂铺,又赶紧回大理寺下令捉拿柳世含。
彦璋受了伤,江月便劝他留在衙门里等着。彦璋还欲坚持,江月道:“大人,您以前不在的时候,都是咱们抓的人,比你熟门熟路!”彦璋闻言,终于笑了。
待人通通走后,他解开衣袍。雪白的中衣底下,原本愈合的旧伤此刻渗出了血,而皮肤底下竟隐隐泛青。
他拧了拧眉,又将外衫穿好,静静等人回来。
等着等着,彦璋居然睡着了,再醒过来,外面天光大亮——
他一时怔住,连忙翻身坐起。只见自己仅着中衣躺在内堂榻上,而另一人正伏在案边睡着了。那人身上穿着吏服。他心念一动,刚想唤出一个名字,那人突然抬头,惊喜道:“大人,您醒啦?”
彦璋微微一顿,旋即浅笑道:“贺中,是你啊……”
贺中连忙将连夜捉柳世含的事情说了,又说柳世含抵死不认罪。彦璋问:“那现在如何?”
“现在已经招了呀。”贺中喜滋滋道。
“怎么招的?”彦璋好奇道。
“江月从花儿匠那儿要了些硝石,哄柳世含说是从他那儿搜来的,又将那些女子的死状一一说了,再将他夫人请来,柳世含心里支撑不住,就全交代了……”
原来这就是她那个所谓的法子?
彦璋摇头,顿了顿,终于问:“那江月呢?”
“他啊,”贺中挠了挠头,道,“刚才他家人来找,说是订了门亲事什么的,喊他回去呢……”
彦璋闻言,微微垂眸,只觉得有些闷,大概是肩伤牵扯到了旁处……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最近父上母上来了,我能够保证每天更新,但是更新时间真的要晚了,不好意思,亲们还请多多包涵!
☆、喜事登门
抓到柳世含的这天一大早,就有媒婆来江家,口中喊着恭喜。陈氏道:“我家云娘刚定下。”那人紧接着说:“你家大郎不是还没定吗?”陈氏一听这话便明白了,原来是来给月娘说亲的——哎,又是一桩糊涂事。
江月模样生的俊俏,兼之又是公门中人,算是一个条件不错的“后生”。有不少人家早就悄悄惦记上了,这两年来陈氏跟前探口风的人并不少,可从来没有一回像今天这个样子!
登门的媒婆被陈氏婉拒之后,那位要说给江月的姑娘便直接闯到家中,冲着陈氏喊娘,又冲着云娘喊小姑,甚至还挽起袖子操持起家务来……陈氏和云娘怎么都劝不住,这人还口口声声说与江家大郎有肌肤之亲。陈氏听了,只觉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托邻居去大理寺找江月回来。
江月到家的时候,那位彪悍的姑娘刚刷过灶间,正准备做饭呢,而陈氏和云娘在一旁干着急!
看着那个在灶间忙碌的身影,江月蹙了蹙眉,上前拱手有礼:“姑娘,我并不认识你,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人搓了搓手,含羞带怯道:“大郎,你在说笑吧?”
天地良心,江月是真的不认识眼前这位!
她正欲如此回答,那姑娘又娇滴滴道:“大郎,昨天,你在我家铺子里买了两条腊肉,不仅冲我笑,还、还……摸了我的手呢!”说着,她伸出右手,“喏,就是这只……”
浑圆的手在江月面前甩了甩,肉腥扑面而来,江月方恍然大悟:“你是李屠户的女儿李翠兰?”
“你瞧,都直接称呼我的闺名,还说什么不认识?” 李翠兰瞪过来一眼。
江月哑口无言。
这位李翠兰是街口李屠户家的女儿,自小爱吃肉,所以生的要比旁人壮上一圈,更是打架的一把好手,方圆数里无敌手,江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位的名号?
仔仔细细回忆了昨日之事,江月不禁苦笑。这事真是冤枉,准确的说,应该是她付银子的时候,被李翠兰借机摸了手吧……
江月认真地将昨日买腊肉时的情形比划了,本以为李翠兰会收手,熟料她却横眉冷对,提着声怒道:“这么说,你不愿意娶我?”
江月自然回说不愿意,可她的话音刚落,那位彪悍的李翠兰直接坐在地上哭嚎:“爹啊,娘啊,这儿有个负心汉呀!”
下一刻,江家不大的院子里冲进来四五个彪形大汉……
好一阵折腾,江月蔫头蔫脑回了衙门,迎面正巧遇上孙大义。见她这样,孙大义不由揶揄道:“哎,江兄弟,那桩亲事如何?”整个衙门都知晓这事了!
江月脸色更加难看。她低叹一声,无力央道:“哥哥,快别提了……”江月苦笑,又问那柳世含怎么样了,纪大人什么时候审案子,而她最关心的,还是什么时候能拿到捉到案犯的赏金。
孙大义努努嘴,道:“别提了,刑部又来提人了。”
“什么?”江月气得登时暴跳三尺,“刑部那帮酒囊饭袋又来抢咱们的功?真是吃饱了撑的,到处惹人嫌!不行,我要去找纪大人!”
江月正在气头上,她骂完之后,一个回身,就见卫铭并其他几个刑部的官吏站在走廊不远处,正死死盯着她和孙大义。只不过卫铭是笑盈盈地望着江月,而其他几位刑部的人,则是摩拳擦掌,想要上前来胖揍一顿。
江月见状,便知他们该听的都听差不多了。她和孙大义对视一眼,齐齐要逃之际,后面突然传来一句:
“江衙役,好久不见……”
卫铭故意拖长了音,语气里一派让人遐想的暧昧不明。
他身旁的几人听出话中的玩味之意,不禁嗤嗤笑起来。
江月脚下一滞,心头生厌,勉强抱拳叫了声“卫大人”。言罢,又垂手立在一旁。她紧紧攥着手,生怕自己一时忍不住,冲这人挥拳。
瞧出江月忿然的小心思,卫铭有心逗她,此刻上前一步,凑她耳边道:“几日不见,哥哥我很是惦记着你,你呢?”这话声音极低,只有他二人听得见。
“卫大人,还请自重!”江月怒目而视。
“自重什么?”卫铭继续舔着脸,小声道,“你何时能够看重哥哥我,那才是我的要紧事!待到那一日,你我二人心意相通,水乳~交融……”
这人仗着人多势众,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尊贵,说的话越发不堪入耳!这一字一句,一点点清晰传过来,江月脸色苍白,她死死咬着牙,握紧的手颤了又颤,怕是要克制不住了——
“敬晖!”
忽的,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适时打断了卫铭的话。
江月怔了怔,心口莫名一松,她循着声偷偷望过去。就见纪大人立在不远处的游廊里,也不知他站了多久,又究竟听到多少……江月心里不大好受,她默默垂下眼。
卫铭回身拱手寒暄道:“都说了不用再送,凤英,你怎么还如此客气?”
“应该的。”彦璋淡淡回道,视线落在卫铭身上。
卫铭又道:“凤英,我刚刚跟你提过,想从大理寺讨个衙役去刑部当差……真是巧了,我说的那人,就是你手底下这位——”他说着,撩起袖袍抬手一指,指的正是一侧江月。
“大人!”江月惊呼道,又怔怔抬头望向彦璋。
彦璋这才顺着卫铭的手,冷冷瞥了江月一眼。只一眼,便又淡漠地收回视线。他冲着卫铭,疏离又客套地笑道:“敬晖,你自己问他吧。若是他愿意,你带回刑部去就是;若是他不愿意,留在大理寺里,我用的也还算勉强凑合。”
勉强凑合?
江月闻言,一时愣住。
纪大人这话打了个太极,分明就是他不愿意得罪卫铭那厮……而她于纪大人而言,居然只是勉强凑合!
不错,她的确实拳脚功夫不行,耳力目力也有限,但有必要这么光明正大的嫌弃么?
江月越想越气愤,她打定主意,待会要借着纪大人的话狠狠拒绝卫铭,并好好羞辱一番。
可卫铭似乎看透了江月与彦璋的双簧,他也不上当,只是笑道:“凤英,子斋兄还在大牢那里等着呢,我先过去提人,你留步留步……”他说罢,又微微弯腰,冲江月挑眉一笑,满脸“我办完正事再来找你”的荒唐模样。
江月满心厌恶,偏头避之不及。
他二人这样你来我往,倒生出些逗趣的意思,跟着的众人皆抿唇偷笑,唯独彦璋淡淡扫了他二人一眼,视线落在殷红的某处,又漠然移开视线。
目送卫铭大摇大摆离开之后,江月舒了口气,见纪大人转身要往回走,她连忙道:“大人,柳世含……”
彦璋闻言,偏头斜睨她一眼,冷冷道:“呵,还记得柳世含?衙门是什么地方?你们一得空便杵着闲聊,还……”
他顿了顿,冷哼道:“是不是又想去衙门口蹲着了?”
江月闻言,暗忖,怎么一觉醒来,纪大人的脾气又变冲了,是不是昨夜伤着脑子?
默默道了句千万别惹纪大人,她拱手道:“大人,卑职不想……去衙门口蹲着。”
彦璋冷哼一声,寒着张脸拂袖而走。
江月心道:“纪大人的性情简直是忽好忽坏,实在难以捉摸,估计伤的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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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黑,班房其余人都回家去了,唯独江月没动。一想到那个难缠的李翠兰,她便百般不愿再回去……思来想去,实在没有别的法子,江月便留在衙门里磨蹭时间。
这么一磨蹭,到了夜里,忽然看见贺家兄弟二人结伴而出,江月疑惑道:“两位哥哥,怎么这么晚还在?”
贺中叹气:“真是晦气,刚刚才查明白一桩,刑部今天又丢过来另一桩扯不清的案子……眼见着要过年,这不,纪大人让我们收拾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