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娇-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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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们这辈子是等不到了。
与此同时,西厢房内,粉白色的绣花鞋踱到镜边,唐娇慢慢拿起桌子上的黑色绸带,绕过眼睛,打了个结。
“出来。”她说。
一个身影默默出现在她身后。
“谢谢你。”唐娇叹道,“为我母亲洗刷了不白之冤。”
“为了你。”他平静无波的回道。
唐娇笑了笑,然后笑容渐渐从唇边散去。
“我母亲一直在等一个人。”她说,“现在你告诉我,她等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他平静回道,“是我的父亲。”
听了这句话,唐娇脚一软,跌倒在地上。
他赶紧伸手去扶,唐娇却攀着他的胳膊,嘤嘤嘤嘤哭了起来。
“你……你爹该不会是我爹吧?”她抱着他的胳膊不放,哭着喊,“我娘该不会是世家之女,结果爱上了自己的侍卫,珠胎暗结之后不得不私奔出来,结果路上失散了。乱世之中,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活不下去,只好找个老实可靠的男人嫁了,但心里一直在等着对方找到她……”
唐娇越说越苦,最后慢慢抬起头来,绝望的哭道:“你,你该不会是我哥吧?”
“……”跟踪狂沉默了好久,才无可奈何的说,“你想太多。”
“我想太多就好,我想太多就好。”唐娇按着胸口,心有余悸道,“那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爹又是什么人?我娘为什么要等他……他,为什么一直不来?”
“早就想来了,可是一直找不到你们。”跟踪狂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用一种极为平淡的声音说,“起先约好了,要在平安县会和,可是过了时间,周氏一直都没有出现,我们只好一个个镇找,一个个乡找,一家家找,后来我爹病死了,就留下我一个人继续找。”
唐娇听得痴了,开口问道:“最后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先是去衙门里偷籍账,结果发现管理籍账的是个糊涂官,用不着的东西就乱丢乱放,我帮他整理了一个月资料……结果还是没找到我需要的东西。”跟踪狂淡淡道,“后来我听说县令喜欢写流水账,记录每天发生的事情,我就混进他们家当家丁,虽然没能找到有用的东西,但正好暮蟾宫回来了,我就逼他背诵二十年来的籍帐……然后发现周氏死了,你还活着。”
说到这里,他低下头,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语气对唐娇说:“我找到你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娇的心脏剧烈一跳,眼眶顿时一热,她抿了抿嘴,良久才半哭半笑道:“我也不会离开你。”
跟踪狂楞了楞,然后,双手情不自禁的朝她伸去。
伸到一半,却又折了回来。
他将双手紧紧禁锢在袖底,垂下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恭敬道:“不,您错了,你我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唐娇微微一愣。
“你,你,你想不负责任?”半晌,她一跺脚,气恼道,“你亲也亲了,摸也摸了……还逼着我把你也摸了,现在你还想怎样?逼着我去庙里当尼姑吗?”
“……您可以把我看做一样物品。”他沉默半晌,道,“一样只属于您的物品。”
“我不要。”唐娇说完,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嘴唇贴上去。
跟踪狂连忙将脸别开,避过了她这个吻。
“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唐娇立刻委屈起来,“你又不是我哥,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我……我应该是一件物品。”他被她闹得头晕眼花,但又不能推她不能骂她,只能好言相劝道,绞尽脑汁的解释道,“身为物品,我不应该有多余的感情,更不能对您这样尊贵的人有非分之想。”
“我不过是个说书人,父母双亡,名声也臭了,我有什么尊贵的?”唐娇冷笑一声,踮起脚,脸蛋贴在他胸口,整个人往他怀里钻,一边钻一边娇嗔道,“什么物品会这么烫,这么热,还黏糊糊的啊?”
黏糊糊……那是因为跟踪狂已经被她闹得汗都出来了。
“请别这样……”他不得不伸出手,像座牢笼般把唐娇抱紧,声音压抑道,“我真的不能这么做……”
他如果不理她还好,他忽然这样可怜的示弱,唐娇便忍不住心软了,她不再闹腾,就任由他这么抱着,良久,双手小心翼翼的抬起来,抱住他的腰,小声哭道:“为什么不可以啊?”
跟踪狂叹息一声,凑在她耳边说:“是时候了,您该知道真相了。”?
☆、飞蛾扑火情难禁
? “仔细想想,发生在您身上的事情,跟发生在您父亲身上的事情,简直如出一辙。”跟踪狂沉声道,“都是一大笔钱被别人给盯上了。”
“我的父亲?”唐娇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你是说……我的亲生父亲?他是谁?他在哪?”
“主人……已经不在了。”跟踪狂沉默片刻,回道,“害死他老人家,夺取他财富的那些人,也是他名义上的亲戚。”
唐娇沉默了下来。
若是如此,那发生在她父亲身上的事情,跟她还真是如出一辙,都是身边至亲之人谋财害命,狠下毒手。
“还好主人早有防备,提前找好了五个托孤之人。”跟踪狂道,“第一个就是您的母亲,周明月,她原本是侍奉主人的贴身侍女,孤高不群,才华洋溢,加上对主人忠心耿耿,所以主人才选了她当你的养母,借口出门拜佛,偷偷带您离开,到平安县避祸。”
唐娇觉得头上被人打了一下,晕沉沉道:“我娘……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您的母亲早已仙逝,当年主人正是以祭拜生母为借口,让周明月带您离开的。”跟踪狂说到这里,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淡淡道,“原本按照计划,周明月应该带您到平安县,嫁一户老实人家,彻底隐于民间,然后照顾您,教导您,让您掌握您所应该掌握的一切知识,等时候到了,再出来与我们碰头,但是……”
说到这里,跟踪狂的声音似乎冷了一些。
“她辜负了主人对她的期望。”
唐娇深吸一口气,抬起手,轻轻在他脸颊上拍了一下。
“不许你这么说她。”她含着泪,认真的说,“娘她已经很努力了……但是,鹤立鸡群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周明月最大的优点是孤高不群,所以她绝不会被人用钱收买。
但是她最大的缺点同样也是太过孤高,就像饮雪梳翎的仙鹤一样,自视甚高,就算勉强自己呆在鸡笼里,也不会容忍自己变成他们当中的一员。
如果她能稍微圆滑一点,如果她能对王富贵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说不定她就不用死了。但是如果周明月真的肯在现实面前低头,或许早就把唐娇献给胜利者了,而不是在这个小镇子里苦苦煎熬,一日一日年复一年为旧主尽忠。
“……她和我一样,在主人下令那一刻起,我们就是您的私有物。”跟踪狂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睛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说,“我们不应该有多余的感情,如果是为了您的话,我可以跪下来磕头,她为什么不可以?”
唐娇眼眶一热,上前抱住他,哇哇哭了起来。
“……请不要为我们哭泣。”跟踪狂低下头,怜爱的眼神藏在阴森的兜帽里,淡淡道,“为您而生,为您而死,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娘已经死了,你也要离开我吗?”唐娇呜呜哭着,肝肠寸断。
“就算我死了,还有其他人。”跟踪狂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低声说,“我的父亲是第二个托孤者,他的任务是混淆视听,隐瞒您还存在于世的消息,等时候到了,再到平安县里来接您,把您送到另外三人那里,继承您父亲留给您的一切……他死了,还有我,我死前,一定把你送到另外三人那里。”
唐娇起初并不是真哭,只是想讨他可怜,现在她是真的哭了起来,因为她听得出来,跟踪狂说出的每句话都是肺腑之言,他是真的打算把命给她了。
可是她哭得肝肠寸断,他却完全不打算回心转意。
最后,唐娇不得不擦干眼泪,退后一步,一边抽泣一边看着他,看起来就像被打湿的小猫一样,异常可怜。
跟踪狂看着她,眼神充满怜爱,嘴上却不发一言。
她总要习惯的,习惯身边的人离她而去,习惯自己一个人承担一切,最后拥有一切……他不能任性妄为,犯下跟周明月一样的错误。
“你是属于我的私有物,对吗?”唐娇忽然对他说。
“是的。”跟踪狂单膝点地,朝她跪了下来,黑色的披风在身后展开落下,犹如被驯服的恶兽,犹如合拢的鸦色羽翼。
“告诉我。”唐娇抽了抽鼻子,“你的名字。”
这一次,跟踪狂没有任何迟疑,薄薄的唇里吐出两个字:“天机。”
“天机。”唐娇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呼唤他的名字,然后对他下了人生中第一道命令,“现在我命令你……陪我一块活下去!”
同生共死吗……
天机闭上眼,叹了一声:“像我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您……实在不应该如此珍惜我。”
“答应我啊!”唐娇朝他喊道,“你不是我的私有物吗?”
天机睁开眼,深深看着她。
就算眼睛上覆着黑色绸带,却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爱欲与占有欲,过于激烈的感情简直像是火焰般,从她的鲜血与骨髓中渗透而出,烧得她整个人灿烂夺目。
她总是用这样的表情看着他。
而他……又是用什么样的眼神在看着她呢?
天机慢慢低下头,从胸腔里呼出一个字:“是。”
灰色的飞蛾,遇见了色泽鲜红的烈火。
他想,我已经不需要特地去看自己的表情了。
得到他的答复,唐娇笑了起来。
可是下一刻,一种极度的空虚与不满就在心中蔓延开来。
她已经拥有了这个人……但还不够,完全不够,她还想要更多,她还想要占有更多,想要他总是平静无波的声音为她而起伏,想要他冰冷似霜的身体为她而火热,想要这个人从身体到眼神,从心灵到神智全部都属于她……
父亲死了,母亲死了,所谓的遗产也都是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所谓的托孤者也都是些不知面不知心的人……只有他,她现在只有他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把他抓在手心里。
纵横的思绪,汹涌的感情填满了唐娇的整个身体,她胸脯起伏,半晌才冷静下来,张开口的时候,声音兀自有些沙哑。
“现在。”她一边解下眼睛上的黑色绸带,一边说,“让我看看你的脸吧。”
白皙的手指拎着黑色绸带,然后放手,任它从指间滑落。
天机的目光从黑色绸带,一路移到她的脸上。
然后,他抬起双手,将罩住容颜的黑色兜帽向后掀开。
与此同时,幽篁馆内,两鬓斑白的大夫收了针,对王夫人拱手道:“恭喜夫人,公子已经大好了,再调养几日,便可下床走路了。”
王夫人闻言大喜,给大夫封了厚厚一只红包,然后令贴身侍女送他离开,自己则坐在床边,一边擦泪,一边对暮蟾宫道:“好好好……这下你的相思病算是彻底好了。”
暮蟾宫楞了楞,慢慢转过头来:“……相思病?”
“是啊。”王夫人唏嘘道,“看不见唐姑娘,你就要死要活的,人家一来,你就什么病都好了,这不是相思病是什么?哎,你若是真的非她不娶,可以跟娘说啊,何必吓唬娘呢,下次可不许这样了,你这一病,把娘半条命都吓没了。”
暮蟾宫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帐子,无语半晌,最后还是没想到更合理的解释,只好打落牙齿吞进肚,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此事。
结果王夫人下一句就是:“那你打算何时纳她进门?”
“……”暮蟾宫都快无法维持脸上的笑容了,他斟酌言辞道,试图打消对方这可怕的念头,“母亲有所不知,其实,唐姑娘已经心有所属,君子不夺人所好,我既……对她有意,又怎能强迫她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呢。”
他可不想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被人倒吊起来喂上十几二十碗毒药。
王夫人看他面色不愉,还以为是戳到了他的伤心处,心中一凛,生怕儿子又要相思成疾,连忙道:“有什么关系,男未娶,女未嫁,你便是出手追求她,也不算违了礼法。”
“我……”暮蟾宫想说,他不怕违了礼法,他只怕没命啊……
“况且这县里头,还有比我们家更好的归属,还有比你更好的男人吗?”王夫人试图激励他,“别的不说,就说这三更话本的案子吧,其他人都对这位唐姑娘落井下石,也没见哪个男人出手相助,最后还不是你拔她出淤泥,放在身边体贴照顾着。”
“我……”暮蟾宫想说,他完全没有体贴照顾她,他把她放在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