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纬以南,北纬以北-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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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喜欢。”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谢小北伸出手,抚上殷思源的脸颊,“思源,谢谢你。我原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别人了,但是,你这么好,好到我真想和你过一辈子。”
殷思源动容,“真的可以,全都放下?”
“我会努力,即便一时半会儿来不及,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殷思源紧紧抱着她,“小北,谢小北,我当你是答应了,要跟我一辈子。”
“嗯,我答应。”
她大抵是认清了,谢斯南是她整个年少时期的羁绊,而殷思源才是这辈子对的良人。他一步都没有来晚,只是自己陷得太深,对于周遭人事、恍若未觉。
这一次,她是真的想回到正常的轨迹,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谢家。
宋宜冰怀孕才四周,谢亭西已经成天紧张得不得了,上下楼梯都舍不得她自己走。
谢仲城看着他那模样,总是一阵好笑,“亭西,宜冰自己能走,你这个样子,小心以后孩子都弱不禁风的。”
谢亭西讪讪放下宋宜冰,“能走吗?”
宋宜冰道:“我是怀孕又不是断脚。”
谢亭西一改往日嘴贱的毛病,变成了一个好好先生,宋宜冰说什么他都不回嘴。
宋宜冰作为孕妇,偶尔也会情绪起伏,对谢亭西乱发脾气,但谢亭西总表现得十分享受。因为心理学上说,女人大多数只对有安全度的人发脾气,因为在那个安全度之内,潜意识知道对方不会离开你。
他习惯了有人以胡闹的方式依赖着他,以前是谢小北,现在是宋宜冰。
二人回到房里,看着阳光好,宋宜冰突发奇想地开始翻箱倒柜地整理东西,“你这些都什么时候的旧衣服了?能穿的我拿出去晒晒,不穿的我都让刘婶扔掉。”
谢亭西道:“管这些干嘛?让刘婶收拾就好了,你呆着别动。”
宋宜冰不管他,自顾自整理。
过了好一会儿,宋宜冰突然大笑起来,“亭西,你看我在箱子底下找着什么了!”
谢亭西一看,顿时大窘,只见宋宜冰手里,一手捏着一条小裙子,粉粉嫩嫩的,很是可爱。
他忙不迭解释,“那个……那个是小北的!”
宋宜冰左看看右看看,“两条一模一样的呢。”
谢亭西十分不情愿,皱着眉,“对,是我和小北的。”
宋宜冰大笑起来,随即又在箱子里找出了小裤子、小袜子……
“亭西你看,这么小的袜子,好玩,真好玩。”宋宜冰拿在手里把玩着,“留给宝宝用好不好?”
谢亭西道:“你要是喜欢,裱起来挂着都好。”
宋宜冰又是一阵大笑 ,问道:“你们小时候,都穿一模一样的吗?”
“妈妈就喜欢就把我们打扮成一模一样,你说一起穿衣服裤子也就算了,还要一起穿小裙子,太过分了这……”
“我可是听妈妈说过,你小时候就爱穿小北的裙子,还喜欢挑颜色鲜艳的穿。”
“哪有的事儿?”谢亭西急忙否认,“那会儿妈妈最疼我,她觉得什么好看就都给我,所以我才穿得比小北好看。”
“狡辩把你就。”
宋宜冰将小裙子小裤子一一叠好,不由得有些伤感,“要是妈妈在就好了,亭西……”
“嘘,”谢亭西抱着她,“不要难过,妈妈在呢,妈妈一直在,她会看着我们、祝福我们。”
宋宜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亭西,我好担心,上回殷思源说小北的病情又严重了,我很害怕,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亲人了。”
谢亭西道:“没事,没事的,医生都说了,她没有生什么病,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要是能想开,会一点点好起来的。我昨天还跟他打过电话,精神不错,比前阵子好多了。”
宋宜冰道:“我想去看看她,但又怕说起孩子的事情,会让她伤心。”
“不会的,”谢亭西捏捏他的小裙子,道:“她从小就很大度,知道你怀孕了,很开心的。”
“那我们明天去殷家?”
“好,我给她打电话。”
谢亭西刚拿起手机,就听到敲门声,一开门,竟然是谢小北和殷思源。
“你们怎么来了?小北,我刚想打你电话呢,说着明天要去看你。”
谢小北笑道:“我一知道消息,就赶着过来看我侄子了。”她拿过殷思源手上的盒子,“定制了个婴儿锁,宜冰看看,好不好看?”
宋宜冰道:“你这么急做什么?刚四周呢,一年后才能戴。”
“那就先放着,又不会坏。”谢小北看着床上的小衣服,“怎么把这些找出来了?”
谢亭西道:“宜冰手闲,改日我得好好想想,给她找点事情做。”
谢小北拿起小衣服一件件看,“我房间里也有呢,我去找找。”
谢亭西忙拉住她,“你们一个两个,都省点事儿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儿子没衣服穿。”
一不小心说漏嘴,被宋宜冰捏住了耳朵,“你说儿子就是儿子?我偏就要女儿!”
“不是我说的,是爸爸,爸爸想抱孙子……喂喂,轻点啊,我怎么都是孩子他爹。”
谢小北笑笑,靠着殷思源道:“我们家里还有好多小孩子的衣服,下回给你们带来。”
“留着吧。”谢亭西道:“你又不是不生了,我还等着抱我小外甥,哦不,外甥女,女儿多好,是吧宜冰?”
“都好都好。”宋宜冰笑笑,看窗外阳光很好,提议道:“早上刘婶带了很多花树的幼苗来,我们去院子里种树吧?”
谢小北和她一拍即合。
四人来到院子,果然看到很多树苗和种子,谢小北看到角落里有几株蔷薇细苗,不禁欣喜,“思源,我要种蔷薇。”
刘婶在旁笑着说:“果然是父女齐心,蔷薇花苗是你父亲说要买的,还嘱咐每个品种都要。”
谢小北看着手中花苗,轻声说道:“这是妈妈最喜欢的花。”
容雪生前最爱蔷薇花,曾经一年中多半的时节,各色蔷薇长开不败,繁花似锦。后来容雪过世,满枝灿烂,却是看朱成碧,自此家中只留一种蔷薇,名白玉堂,常年只开白色的花,华丽异常、但十分清冷。
谢小北想起小时候,每年夏天,她都和谢亭西在院子里玩耍,蔷薇灼灼,满眼光华。
她拿起小铲子,“我们一起种吧,明年这个时候,满院子都是香香的。”
四人忙活了一上午,中午一家人在一起吃饭。
谢仲城看着孩子们,感慨道:“你们都结婚了,现在最让我担心的,就是斯南。这孩子,自小就不在我们身边,结婚之后,又是这样。”
谢小北问:“怎么不见二嫂?”
“斯南走后她紧接着就回颜家去了。”谢仲城连连摇头,“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催着他们结婚,我当初真以为他们合适,这斯南啊,从小就这样,有什么心事都是不会说的……”
谢亭西道:“爸,你别担心,他现在每天教书,生活充实着呢,你要是想他了,我让他回来看你。”
谢仲城长叹一口气,“不说这个了,思源和小北难得来一趟,不说不高兴的事情,好好吃饭。”说着给谢小北夹了一块鸡翅膀,“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谢小北眼睛一热,“爸爸好久没有给我夹过菜。”
“那是你回来少了。”谢仲城关切道:“身体好些没有?”
“好多了。”
“那我等着明年再抱外孙。”
谢小北吃着饭,低低应一声,“哎。”
过了许久,谢小北道:“爸爸,我去把哥找回来。”
饭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谢小北笑笑,“都是自己人,话也不藏着掖着了,他心里的结,我最清楚,我有办法让他回来的。”
见众人都沉默,殷思源紧了紧谢小北的手,对谢仲城道:“我也觉得,小北去合适。”
谢小北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思源,你明天送我去西炊吧。”她边说边起身盛汤,将碗放到谢仲城面前,“爸爸,喝点汤,刘婶照着我给的食谱做的,很好喝。”
谢仲城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喝了口汤。
众人便也都放下心来。
每一个谢家人都能明确的感觉到,谢小北变了,变了太多,他们那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小北已经不在了。这个谢小北让他们既熟悉又陌生,像是被岁月磨砺而成的珍珠,温润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七 借我一瞬,地老天荒(1)
谢小北第二日启程,早早收拾了东西,前往西炊。
西炊还是那个西炊,坐落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山明水秀,向后望去,依依青山连绵不绝。
殷思源把谢小北送到小客栈就准备离开,谢小北拉着他的手,“思源,你干嘛急着走,我劝完他就和你一起回去了。”
殷思源俯下身,亲亲她的脸颊,“我怕你在家闷,这里比我想象中好很多,你要是喜欢,多住几天也没关系。我回A城,等你回来。”
“谢谢,思源,你总是这样信任我。”
殷思源抱紧她,“你是我的妻子,除非我承认自己有眼无珠。”
谢小北笑道:“那你等我回家。”
“我等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谢小北送殷思源离开后,就往谢斯南教书的小学走去。
青石板路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从脚下一路延伸,通向前方。
小学就在这条路的尽头,白墙朱瓦,书声琅琅。
她往里走,被门卫老大爷拦下来,“姑娘,你找谁?”
谢小北道:“请问谢斯南是在这儿教书吗?”
“哦,你就是谢老师的爱人吧?他在呢,往里走,直走到底,左转第一间教室就是了。”
谢小北有些尴尬,想解释一下,却又觉得没有必要,跟老大爷道了谢,便直接往里走去。
学校很旧,一砖一瓦都朴素干净,她看着这个他平日里生活的地方,不由得嘴角上扬。
到了那间教室门口,正听到他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有个楚国人坐着船过河,不小心把剑掉入河中,他在船上用刀刻下记号,说:‘这就是我的剑掉下去的地方。’船停下后,他沿着记号跳入河中寻找,却怎么找也找不着。这个寓言是要劝勉为政者,需明白世事变故,如果不懂得跟着万事万物的变化而变化,就无法治国。这个成语到后来就引伸成不懂变通的意思。”
谢斯南讲课的样子很认真,同学们也都仰着头,端正着,听得十分仔细。
谢小北微笑着,倚在后门,透过那小小的后窗户,看他认真授课,时而在黑板上写下字迹清晰的板书。
蓦地听到下课铃声,谢小北匆忙后退两步,果然,教室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门口挂着串小风铃,叮叮当当的响,她正欲探头张望,却被从里面出来的人轻轻撞了一下。
“对不起,你没事吧?”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谢斯南震惊地看着她,满是不可置信的语气,“北北?”
谢小北未料是这样的见面方式,有些局促将手背在身后,“嗨,榕树先生。”
谢斯南笑笑,“怎么想到过来了?”
“怪我没提早通知你?”
“当然不是。”谢斯南将书本拿在一只手里,“正好下午没课,带你四处走走吧?”
“好啊。”
谢斯南的目光停留在谢小北的肚子上,有些疑惑,“不是在信里说……有宝宝了吗?”
谢小北低垂着眼睛,悠悠答道:“身体不好,医生建议做了手术。”
谢斯南痛吸一口气,顿时觉得心中涌出了无尽的悲凉,他沉默了许久,吐出一句,“疼吗?”
“当时很疼。”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抬起头道:“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
谢斯南点点头,“好。”
到了谢斯南的教师宿舍,谢小北惊讶地看到,桌子上摆了好多小孩子的玩具,拨浪鼓、九连环、布娃娃、拼装木偶、甚至遥控船……
谢斯南忙将东西收起来,却还是晚了,谢小北拿起拨浪鼓,来回摇了几下,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北北,”谢斯南低低道:“对不起,不该让你看到的。”
谢小北看着拨浪鼓上的双面图画,是一个小女孩抱着条大鲤鱼,问道:“是给宝宝买的?”
谢斯南应了一声。
他自从知道谢小北怀孕的消息,就不经意地留意起这些小孩子的玩具,看到总要买下。他是无比期待着那个孩子的到来,期待着这个世上将会有一个男孩或者女孩,长着和她的北北相似的模样、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心尖上是温暖柔软的。
谢小北收起拨浪鼓,“谢谢哥,我回去的时候,把这些都带回去。”
谢斯南的声音有些沙哑,“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那就要看你,什么时候愿意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