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心似水-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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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刁蛮任性惯了的赵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几次与她们吵闹,却都在两房妾室的伶牙利齿和颠倒黑白中,成了自己仗势欺人了。赵容也曾让人狠狠的管教了她们几次,可惜除了增加了对她的恨意,她想要的目的却是一点也没达到。
直煎熬了大半年,在郁闷不堪中,赵容终于等回了李濮。
李濮走的时候是风光无限,可回来的时候却甚是寒酸,一袭破衣又脏又皱,身上的味道又酸又臭,和个要饭的没有什么差别。
赵容一见李濮回来,自然是高兴万分,待要上去倾诉别情,却听李濮一径的喊饿,吩咐厨房赶紧做饭。
见李濮饿成这样,赵容是心疼无比,赶紧端来了几碟点心,让李濮先垫垫肚子,李濮可能是饿急了,连手都没洗,用那黑乎乎的手抓起点心来,就往嘴里塞。赵容刚想说让他洗洗手脸,却见李濮哽着脖子直翻白眼,却是噎着了。赵容连忙递上茶水,李濮一顿猛灌,才将点心送下肚去,可惜喝水太急,却又呛住了,一霎间又爆发出了猛烈的咳嗽。那还未咽尽的点心渣子喷的满地都是。
赵容一向生长皇宫内院,用的东西都是极洁极净的,何曾见过这种腌脏场景啊,心下就有点犯恶。
若是别人,赵容当场就要发作了,可看在眼前人是李濮的份上,她心里虽有自在,却也没有声张。
吃罢点心,又风卷残云的吃罢饭菜,李濮打了个饱嗝,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向赵容道:“这一路,真是累死我了,你去铺被吧,我好困。”
赵容一听李濮喊累,赶紧回房去铺展被褥,一想到要与李濮同床共枕,赵容的心中是既羞涩又甜蜜。
李濮。。。
自己真的嫁给他了,真的要与他共同睡在一张床上了,真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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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容红着脸,展开了鸳鸯被。
她这里刚弄好被褥,却见李濮半闭着眼就撞进了房,半句多余的话没有,咚一声就躺在了床上,只嘟囔了一句“还是在家好”,立刻鼾声四起。
看他穿着那身脏衣服就躺到了自己的锦被里,赵容这个恶心啊,这,这么脏,自己的怎么和他睡啊。
她连忙喊李濮:“李濮,先去洗澡换了衣服,这样太脏了,你睡的也不舒服。”
李濮眼都没睁,大手一挥就把她赶到一边去了:“别烦我,我困死了,先让我睡了再说。”说罢,又打起了鼾。
他睡着了,这又脏又臭的,赵容怎么可能在他身边躺的住啊。
她本想就这么将就着睡一宿,可李濮身上那股酸臭味却总是往她鼻孔里飘。
赵容本就不是个能容忍的人,这些年的娇生惯养早就养就了她以自己为尊的习惯,一见李濮还在睡,就用脚踢了李濮几下:“先去洗澡,不洗不让睡。”
李濮在睡梦中屡屡被她打扰,也不由的心头火起,忽的一下翻身而起,把被子往地下一扔,横眉立目道:“睡个觉都不让人安生,别仗着自己是个公主这么欺负人,不睡就不睡,少了你,我还没地方睡了不成?”
说罢,他怒气冲冲的直奔房门,咣一下,就把门给踢开了,气冲冲的就走了出去。
赵容看着李濮这么一怒一走,那火爆脾气也按不住了,窜下床去向着门口大声叫道:“你给我站住,谁让你走了?我就是让你洗洗澡,你竟然敢冲我发火?”
隔壁二姐的院子里传来李濮的冷笑声:“不敢,我哪敢啊,你可是公主啊,我要是欺负你,你告到你那父皇那去,我可怕人头落地呢。”
然后,那边又传来二姐嘘寒问暖声,李濮哄孩子声,关门入寝声。
赵容一个人孤独的立在房外,一时间心酸无比。
这李濮,当真是不可理喻,当真是和自己没半点情份吗?
一回家就吵架,这哪有寻常夫妻的样子啊。
赵容本想去二姐院中吵闹一番,可那边已经关门,自己就是去了,也是讨个没趣,在院中站了一会儿,见无人出来搭理她,只好自己寞寞回房了。
回到房中,着人换过被褥,又熏起了香,这才驱散了李濮带回来的那股臭味。
折腾了半宿,丫环们都退下了,赵容满腹心酸的熄了灯烛,独自躺在床上,黯然神伤。
她心中伤感,直到半夜时分也没睡着,正朦胧的有些睡意了,却听到隔壁响起了云雨之声。
听到二姐的娇吟和李濮的喘息声隐约传来,赵容的心立刻象被千万把剑同时刺穿了一样,痛不欲生。
李濮,李濮,他不和自己在一张床上睡,却和另一个女人。。。
赵容狠狠的咬着嘴唇,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痛哭失声。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更新都不太及时,嘿嘿,向大家道个歉,这章写的长一些,算是弥补吧~
第 88 章
赵容虽然不喜欢李濮的这两房妾室,可让李濮保留这两房妾室是婚前讲好的,赵容再讨厌她们,却也不得不容纳她们。
李濮一回来就和赵容翻了脸,索性只在二姐和丽娘的院子里住,除非有事,否则是不踏进赵容房中半步。
赵容心中毕竟是有李濮的,见李濮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在生了几天气之后,只好委曲求全服了软,李濮这才和她重归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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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濮是个豪侠之人,只要他一在家,朋友故交蜂拥而至,整日的来与李濮把酒言欢,酒席之上,高谈阔论,那喧哗的声音直透内室。酒酣之余,有人仗剑而歌,有人抽剑而舞,客厅中的桌椅,天天被刀削剑砍,几乎每天都有损坏,每隔几天都要换过一套。书房之中,赵容摆的那些奇书名画,古董珍玩,几乎被李濮的朋友拿要一空。
赵容虽出自皇宫,但也架不住如此的有去无回啊,她和李濮提过好几次,可李濮责备赵容小气不懂事,不就点字画么,朋友开口要了,难道好意思不给么?
李濮和朋友们天天胡吃海喝,这费用自然都是正妻赵容出了,二姐和丽娘吃赵容行,拿赵容行,若想要她们拿出一个铜钱,那可是和尚娶妻——休想休想。
李濮还极好侠义,常常一听说哪有恶霸行凶,哪有坏人当道,不管多远,立刻就要仗剑赶去,常常是几千两银子的带出门,身无分文的返回家。许多被他打伤了的人,每每堵在府门前索要赔偿。
还不仅仅如此,李濮还常常有仗义疏财的义举,若有人来借钱,不拘多少,肯定借给人家,若有落难之人来求救,他肯定是慷慨解囊,若哪遭了灾,必定要施舍一大笔的银子。。。。。。
他的朋友,不仅仅是豪侠义士,却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贩夫走卒,匠贾屠夫。。。。。。就是没有读书之人,官场之人。
赵容曾劝过他,要他多在官场走动走动,为他谋个好差事,可惜每当她提起时,换来的都是李濮不屑一顿的目光,然后李濮会高唱“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不屑而去。
如此的花钱如流水,如此的有出无进,任赵容嫁妆再如何的丰厚,在短短几年内,赵容手中也已是所剩无几。
皇后娘娘虽然心疼这个小女儿,明里暗里的给了诸多赏赐,可惜长贫难顾,赵容日益就露出了下世的光景来了。
这一日,又有朋友来借钱,李濮自然是满口答应,就进屋来找赵容要钱。
一听说要借三千两,赵容立刻就一口回绝了。李濮以为赵容是心疼钱了,有钱不给他,心中就有些不爽快了,但碍于朋友在外面,只好低了声向赵容说朋友危难,借来挡急,若是有,先拿出了打发了朋友再说。
赵容本就没有那么多银子,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见李濮一味相逼,又想起以前自己是如何的挥金如土,如何的一掷万金,而现在,别说是三千两,就是三百两也是拿不出来了。想着这种种委屈,赵容的语气就有些不耐烦了。
李濮娶赵容本不是心甘情愿,这些年来与赵容不过是表面夫妻,如今当着朋友的面,见她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不由也就着了恼,两厢火气一撞,两人就吵起来了。
那朋友也算识趣,一见人家夫妻俩因为自己借钱的事吵起来了,也没好意思进来劝架,自己起身就悄悄的走了。
朋友奔自己来求救,却那么默然的走了,这要说出去,自己颜面何存?李濮心中气愤不已,听到赵容仍在旁边聒噪,一个箭步冲上来,就狠狠的扇了赵容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把赵容给打蒙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打自己,赵容本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一见自己挨了揍,立刻就发了疯,和李濮撕扯到一起了。
这边两夫妻打的不可开交,那边二姐和丽娘带着孩子就赶来劝架了,这架劝的可想而知,只不过是让赵容多捱了几下罢了。
一家人合起伙来欺负她,赵容却是如何再忍得,一气之下,就跑出了门,想要跑回皇宫。
她一路哭一路跑,刚跑到半路,却看见小皇叔赵谦从对面而来。
赵容满腹的委屈,一见到亲人,立刻就扑进了赵谦怀中,啕嚎大哭。
赵谦亲自将赵容送回了府中,李濮碍于赵谦情面,向赵容陪了个不是。
见赵容过的清苦,赵谦回去后,派人给她送来了上万两的金银珠宝,赵容对小皇叔感激涕零,李濮却道:敬王以前作恶多端,我不用他这造孽钱。
赵容本与赵谦亲近,自然容不得李濮如此诋毁赵谦,两人少不得又吵了起来。
李濮本就大男人惯了,以前在家中是说一不二,现在赵容屡屡和他吵架,不由恼怒了起来,把个赵容连搡带拉就拽出了门,把她往门外一扔,咣一下就把大门插上了。在门里,他还一个劲的冷笑:“一出去就能碰到个小皇叔给你送上万两的银子来,这次你去碰个小皇叔大皇叔的,没准还能弄万把千两的臭铜烂银呢。”
赵容在外面叫门,可无论怎么叫,都没人答理她。
李濮就象聋了一般,任由赵容在外面如何哭闹,就是一语不发,不答腔,不开门。
想想昔日的风光,又想现如今,有家归不得,有男人靠不得,赵容悲从中来,坐在门口哭泣不绝。
此时此刻,心中对李濮除了怨,除了怒,再无半点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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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一个公主,再惨也不可能沦落到被扫到大街上的地步,可赵容却破了这个先例,一来这婚姻本就是她强求来的,人家李濮根本就看不上她,对她自然没有半点好脸色;二来赵容也不争气,父皇母后若说治治李濮,教训教训他,赵容又怕李濮吃亏,百般的维护。
长期这样下来,自然就没有人再来管赵容的闲事,没人再来给她撑腰了。李濮也是拿住了赵容这个弱点,才如此的肆无忌惮。
不管多难受,自己选的路终归是要自己走下去。
李濮仍是一如既往的在外面行侠仗义,漫天使钱,赵容百般筹措,却也总是入不敷出。饶是用了赵容的钱,李濮对赵容却从未说过一句贴心话,没有对赵容温柔过一次。
随着年纪增长,李濮于男女之情更淡了,事事皆以儿女为重,未曾生育的赵容在这个家中,更是凄凉孤苦无人问,除了来向她要钱,平时根本没有人答理看望她。
赵容父皇母后相继离世后,新继位的皇兄与赵容并不友善,断了宫里的赏赐,赵容的日子愈发的艰难起来。
家中日渐贫困,李濮却仍洒钱如故,丝毫不以穷苦为愁,一切仍是全向赵容拿要。
幸好小皇叔赵谦时时周济她些银两东西,这才让这一家不至于断了粮。
苦苦操持着这个家十来年,赵容得到的并不是安慰的话语,而是李濮怀疑的置问:“你是怎么当的家,当初那么大个家业,竟然被你弄的一文钱都没有了,以前就听说宫里出来的皇子皇女个个草包,我还不信,这回可由不得我不信了,早知道这样,这家说什么也不让你当!”
一时间,赵容委屈与愤怒交加,恨不得掐死不知好歹的李濮。
她在心中愤恨自己当初怎么瞎了眼,看上了这么个薄情寡义的东西。
日子渐渐过去,昔日的少年公子也在渐渐变老,李濮也不再复当年的英俊潇洒。先是发了胖,然后人也不太利索了,脸上的胡须乱糟糟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酒臭味,头发也慢慢斑白了,脱发还很严重,没用几年,已经脱成了秃顶。背也驼了,身体也伛偻了,痰沫鼻涕的抹也抹不清。
在他那老丑无状的身上,赵容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玉楼之下那怒马鲜衣的少年的半点风采了。
都上岁数了,李濮仍是喜欢对人拨剑相向,忽一日,在管闲事时碰到了一个狠角色,几掌就将年老的李濮给打死了。
听闻李濮死信,赵容竟然并没有感觉到忧伤,只是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