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的晚餐情人(七夕夜袭之二)-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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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信任他,从未再次怀疑过。
岂料现在居然……
「你快把它放回去!」苏丽珣慌了,不知所措,直觉只想来个眼不见为净。
「放回去?!」孙蓓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藏毒被抓到要关上多久?」
「不然你要怎么办?报警吗?万一东西被拿走了,又有人找上门来讨货,我就算再有九条命也不够磨!」
「哦?你怎么不想想看这东西是谁放的?」
「你又知道一定是麦可藏的?你怎么不怀疑你自己的男人?」
听了这句话,孙蓓蓓顿住。
是呀,她为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卡罗?
这么说起来……卡罗怎么会知道麦可在这个地方藏毒?而且连藏毒的位置都能精准无误地说出?
突然门铃大作,吓了两个女人一跳。
「……是谁?」两个女人面面相觑,猜不出还会有谁来找。
「N。Y。R。D!开门!」
门外已经报出了来历,纽约市警察局。
「靠!警察?为什么警察会过来?!」苏丽珣压低嗓门,瞪了孙蓓蓓一眼,「该不会你来之前就已经先报警了?」
「我怎么可能自己报警?!又不是疯了!」
随后,孙蓓蓓一阵手忙脚乱,将两袋白色粉末急忙塞回原本它所处的地方,苏丽珣则是佯装一脸刚被吵醒、故作佣懒模样地前去应门。
「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还不忘很假仙地揉了揉眼睛。
门外总共三个人。
一个是穿着西装的白人男子,另外两个则是穿着制服的警察。穿西装的男子一见到她,立刻拿出了警徽。
「我是联邦调查员,请教一下,这里住几个人?」
「呃……」苏丽珣愣了愣,居然连FBI都来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两、两个人……」
「另一个人呢?」男子将警徽收回了西装内侧的口袋里。
语落,孙蓓蓓这才匆匆忙忙从卧房里跑了出来,她已经随意套上了干净的家居服,只不过发丝仍是潮湿的。
她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惊惶,「唔……这么晚了,你们来有什么事吗?」
男子看了她的发丝一眼。「刚洗完澡?」
「欸?」孙蓓蓓愣了下,连忙点头,「对……刚洗完……」
也不晓得是她心虚还是太过紧张,她总觉得,那男子的眼神好像意有所指似的眼看她就要Hold不住了,苏丽珣赶紧出言转移警方的注意力。
「那个,你们好像还没说是为了什么样的事?」
「咳,我就直说了,」男子轻咳了声,道:「请你们开始收拾行李。」
「蛤?」两个女人怔住。
「由于你们两位被人检举窝藏毒贩,加上妨碍重大司法调查,所以——」他从怀里抽出了一张折迭得整整齐齐的文件,甩开、摊平,「恭喜,你们要回家了,这是强制执行命令。」
闻言,两个女人的脸色瞬间铁青。
「你一定是在开我玩笑。」孙蓓蓓干笑了两声,「这是开玩笑的吧?」
「喏,」男子将执行令递给了她,「这张纸可不是开玩笑。」
她接过手,文件上的字句读进眼里,却没读进脑子。她还处于逃避现实的阶段,「不不不……不对,这完全不对,我再两个月就毕业了,你不能在这个时候把我遣送回台。」
男子却耸耸肩,一脸不干他的事。
这时候,孙蓓蓓才清醒了过来——这不是恶梦,而是现实。
没想到四年来的努力、拚了命地争取全额奖学金……这些心血,只在一眨眼间就全都化为了灰烬。
这现实太残酷,打得她再也无力支撑了。顿时,她双膝一软,整个人跌坐进沙发里,再也无法思考。
十二个小时之后。
坐在登机室,两个女人脚边摆着行李,互相瞪着彼此,却久久不发一语。孙蓓蓓的眼睛哭肿了,她只好戴着一副墨镜遮丑;苏丽珣则是忙着拨打电话给麦可、豪登——虽然孙蓓蓓不知道她到底是想打过去干么。
或许是想要来一段离情依依的告别,也或许是兴师问罪……Anyway,对方似乎始终没有接听,而且她也不想管他们了。
事实上,有一部分的她,不得不推想这一切其实是卡罗的安排。
否则,世间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前一刻才要她去找出麦可、豪登藏下的不好的东西,下一秒立刻就有探员找上门?
可是她想不透,卡罗为什么要这样陷害她?她也不愿意相信卡罗真的会陷害她。
想想,这整件事情也真可笑。
一直以来,她怪罪丽珣为爱盲目;可当她自己遇上了,又何尝能够比别人还要清醒。
思绪至此,她不自觉地扬起一抹苦笑,抬手摘下墨镜。
「丽珣。」她启口。
「……干么?」
「回台湾之后,你家人问起,就说是我害的吧。」反正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不会有人责难她。
但是丽询不一样,她来自一个富裕、有声望的家族,这些事情如果由她来扛,不难想象她以后的日子会有多难熬。
苏丽珣听了,不发一语,什么也没多说。
孙搭悟读不出她的想法,不过转念一想,不知从何时起,她俩就已经成了陌生人了,不是吗?
上了飞机之后,孙蓓语的位子紧邻走道,苏丽珣则坐在她的旁边。
扣上安全带,她挪了个舒服的姿势,突然,一声声手机铃响持续传出,她本是不以为意,直到苏丽珣受不了了,以手肘撞了她一下。
「喂,拜托,接一下电话好吗?」
她愣住,接电话?
「关我屁事,又不是我的手机在——」
慢着。
这铃声好像的确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她皱着眉,满脸莫名,她明明在登机前就已经关机了呀,而且这也不是她设定的铃声……
她循着铃声出处,在身上东摸摸、西找找,结果在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支响个不停的黑莓机。
「这……」她傻眼,自己的身上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支手机?
屏幕闪烁个不停,上头显示着一组从来没见过的号码。
那一剎那,毫无理由的,孙蓓蓓的脑袋里浮现了卡罗的脸孔,她顿时回过神来,赶紧按下接听键。
「喂?」她的口吻有些慌。
彼端沉默了两秒。
「是我。」
果然,是他的声音。一时之间她还真不知道是该先痛骂他一顿,还是应该先向他好好道别?
「是你做的吗?」不过,她脱口而出的话,既非前者,也不是后者,「是你把我弄走的吗?!」
她的情绪激动了起来,紧握电话的手不自觉地更加使劲,纤细的指尖几乎都泛白了。
卡罗在电话的另一端静了一会儿,才道:「对,是我安排的。」
听了,她震惊得不敢相信。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这般对话并不寻常,苏丽珣也忍不住转过头盯着她,脸上满是疑惑。
「蓓蓓,」卡罗道:「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解释太多,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你!你这个自大狂!」她不自觉地拉高了声量,「你几乎毁了我的一切,你居然说这是保护?」
「你听我说,」相较于她激动的情绪,他的语气始终平静,不疾不徐。「麦可在你公寓藏毒的事,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了。」
「对!你早就知道了,但你却坐视不理,设计我、故意要我去找出来,然后趁机叫警察来逮我!」她简直就像是一只气疯了的猴子。
彼端竟传来他低声的笑。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相信我,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现在应该会在警局里蹲着,而不是坐在飞机上。」
她深呼吸了几回,稍稍冷静了些,后起的情绪让她颓丧地垂下双肩,像是困兽放弃了抵抗。
「……你说清楚呀,我受够了你老是这样子耍我。」
「蓓蓓,」他又以温柔的声音呼唤了她的名字,「你记不记得,我说过等到时机一来,我就会让麦可、豪登消失在你们的生活里?」
「你说的让他消失,就是把我们送回去?」她闭上眼,无法接受。
「你完全误会了。我本来打算再等一个多月,直到确定罪责落到了麦可、豪登身上之后,他自然就会消失在你们的生活里,没有人需要动手;否则,若他提前跟你们切割了关系,到时候检警在起出毒品时,很可能就直接算在你们两个人的头上,甚至……」
说到这里,他静了几秒,才又继续道:「甚至更糟。如果那些东西摆在你那儿,麦可、豪登却不得其门而入,他很可能会找来一些非常危险的人物上门讨货。」
越听,她越是莫名。
怎么他的言论好像不太寻常,听起来简直就像是个……执法传。
不,怎么可能?这太荒谬了。
她不由自主地摇摇头,暗笑自己异想天开。
「可是,」她试图反驳他,「你会保护我的,不是吗?你不是一直都这么做吗?你甚至为了保护我,找了一堆理由对我进行那些莫名其妙的训练——」
「到时候我已经无法保护你了。」他打断了她的话。
她顿了顿,注意力集中了些,「你那是什么意思?」
彼端的人却安静下来,沉默了好久、好久。
「喂?」孙悟语忍不住试探性地呼唤了出声,「你……还在吗?」
「我还在。」
「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
然后,卡罗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几乎让害怕的她昏厥过去。她张大嘴,感觉自己好像忘了要呼吸,整架飞机似乎都在旋转……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她乍然醒神,茫然无措,「你是说,你一直是——」
他说,我是卧底,卧底四年了。
「我不想说第二次,但,没错,就是你猜的那样,我的身分是联邦调查员。」闻言,她倒抽了一大口气。若非她已经坐在椅子上了,她一定会直接瘫软在地上。
她总算明白那股突如其来的恐惧感是什么。
第一时间,她并非庆幸自己爱上的不是真正的黑帮高层,也不是庆幸自己没有被人设局、留下案底,而是……
老天!他卧底了四年?这、这……这不就表示,他每天都得活在生死一线间的危机当中?万一他露馅了,岂不只有死路一条。
她呆愣在那儿,无法消化这样子的猜测。
「所以,我必须把你送走,你了解吗?」他的声音再次从话机的那端传来,「未来我若出庭作证,你可能也会被拖下水。」
「我——」她启口,想说些什么。
空服员却在这时走了过来,笑脸盈盈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能请您把通讯设备关闭吗?」
她怔忡了几秒,恍若身在梦里。
「先这样吧,」是他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我听见空服员的话了,你该关机了。」
她知道他即将收线。
「等等!」她喊住了他,「那我们呢?我们……我们就这样吗?什么都不算数了吗?」
他再次沉默无声。
「至少、至少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真正的名字。」
他的笑意传递了过来,「Carlo,我宁愿你继续叫我卡罗。以前,我对这个名字没什么感觉,但是自从认识你了之后,我喜欢听你这样叫我。」
「什么?」她眉心蹙起,有些不解。
「在意大利文里,Carlo的意思是——」他停顿了下,才道:「亲爱的。」
她的眼泪几乎是应声滑落。
「Carlo……」
他已经切断了讯号。
她颓然放下手机,目光再也无法聚焦,已经被泪水给模糊。
苏丽珣被她的模样给吓到了。
「是卡罗?」她小心翼翼的问了句。
孙蓓蓓毫无反应,只是机械般地将手机收进了口袋里,然后在之后的十几个小时的航程里,都没再说过任何一个字。
她不吃,不喝,也未曾阖眼。
那感觉好像是作了一场很长、很长的白日梦。
梦里,有一个怀抱让她依偎,有一只大手让她牵着,有一副宽厚的肩膀可以替她遮风挡雨。
现在,梦醒了,什么也没留下。
唯有她对他的恨,以及那已经远远超越她所能负荷的爱。
第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