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永安之江山无恙-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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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太子说他今日有要是要同韦大人商讨,便不回来用膳了。”
苏氏听闻下人的禀报,只觉得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是年,一个唤作芸娘的才人入了宫,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小丫头,谁也没有料到其能成为日后权倾朝野的皇后。
映雪第一次瞧见她,其友善的微笑和主动的亲近,让映雪隐约有些不安心却又好似无法抗拒其靠近的脚步,这个女子身上似乎便是拥有一种这样的魅力,让这天下人皆为之倾倒。
此时的映雪自是瞧不出对方灵魂之色,却根据长子念之的目光也能猜测出几分。
“你在寻什么?”尹玉然一回到卧房便瞧见映雪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
“玉魂呢?”映雪继续翻捣着。
“已经看过了,是一只金色的重明鸟。”尹玉然淡淡地道。
“果真如此。”映雪面露些许的担忧之色,“安氏的江山会。。。”映雪不忍继续说下去。
“那倒不至于,不过,命卦上看得出来,其政治手腕绝对不亚于当今圣上。”尹玉然轻叹一口气道。
“几百年来未出现过这样的女子了,玉婉算是百年一见的奇女子,可她的野心不大,敢于靠近漩涡中心之人,其必然是拥有强大内心和冰冷心意的。”映雪倒吸一口气,只觉得那丝丝凉意直透心脾。
“听闻此女子在礼书院的日子里,向袁老先生学了很多。”尹玉然抬眸望向妻子。
“那老先生的才华足够实现她的野心了。”映雪无奈地笑道,回以略带悲伤的目光,”无法阻止吗?”
“你觉得陛下肯吗?”尹玉然和映雪皆是了解安佑宁之人,明白只要其认定的人是万不会放手的,除非他自己愿意。
“哎!”映雪的叹息划过寂静的夜色,似在沉静的湖面之上划过一丝涟漪。
封建社会总是男权至上,可在全这个朝代,女子的地位也是不低的,可以像男子一样出门,可以入书馆识文断字,甚至可以入朝为官,女性的权利不是没有争取过,只是没有很好地我在手里,逐渐丧失了。女性为家庭做着不懈的努力,所付出的精力和牺牲的东西不亚于男性,甚至比他们还要多,绝非刻意标榜,为了家庭付出是每个女子心甘情愿的,却也希望在辛劳之时得到丈夫的安慰和关怀,温暖,是每个人都渴望接近和拥有之物,无关性别。
现如今,普通百姓们还未能感受到其中的变化,敏锐的政治家们早已嗅到了风云将变的气息。
秋,以她独特的步伐靠近,树叶纷纷挣脱枝条的束缚,自由地飞舞着,完美地诠释着美的意义,不,它自己本身便是美的化身。丝丝凉意吹进心扉,不禁一颤,下意识地做出了抱住肩膀的动作,似乎这样便能安全很多,安心很多。
“不好了,小姐!”莲微急匆匆地推门而入。
“发生了什么,如此慌张?”
“太子妃难产,有血崩之势!”
听到此语,映雪捧在手中的书籍掉落在地上,“备轿,立刻!”
作者有话要说:
☆、爱怜伊
映雪乘了轿子匆忙入宫,将自己精心研制的止血草药带在身边,宫中医术高明的神医数不胜数,可映雪似乎这样做才能安心,才算是不违背自己出身医药世家的仁心。
“怎么样?”映雪见到殿外等候的众人。
“情况有了好转,只是还不能完全放下下心来。”安佑宁说道,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承贤。
“我带来了这个。”映雪将草药递给太医院为首的王太医。
“夫人有心了。”王太医是个视医患生命胜过一切之人,自是不会拒绝,安佑宁任其为太医院之首,也算明智。
首席太医的为人直接影响着整个太医院的风气,那个看似不起眼的机构,若是被人利用来杀人,那才可谓之—可怕。
映雪无意间瞥见站在远处安静注视着这一切的女子,看样貌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从其清秀可人的样貌和自信的目光来看,应该是那个被众人热议的芸娘无疑了。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在几日前说出了一番旁人不敢在安佑宁面前所言之语,安佑宁有一匹宝马唤作“风潜”,很多驯马师都没有办法将其完全驯服,芸娘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安佑宁问她用了什么办法时,她镇定地道“我能制服它,但需要有三件东西:一是铁鞭,二是铁棍,三是匕首。用铁鞭抽打它,不服,则用铁棍敲击它的脑袋,又不服,则用匕首割断它的喉管。”
一旁的内监听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安佑宁却哈哈大笑,夸赞芸娘有志气。那一刻,没有人认为那句只是简单的称赞,皆在琢磨其中隐含之意,帝王多疑是不可避免的,千辛万苦得到的,牢牢攥在手里,再洒脱之人也慢慢失去了心中的那份泰然,高出不胜寒,亦是这个道理。
映雪也是之后听闻民间百姓的传言,道芸娘入宫之日,其母亲泣不成声,芸娘却道“侍奉的圣明天子,岂知非福?为何还要哭哭啼啼、作儿女之态呢?”一般女子出嫁之时皆会哭哭啼啼,那是女子柔弱的体现,芸娘却道出此言,可见其内心的强大绝非一般女子,不,绝非一般人可比。
映雪和芸娘目光相接的一瞬,芸娘唇边淡淡的笑意似是拥有魔力一般,让映雪不自觉地回以相同的微笑,这一刻,映雪心中的不安之感更甚,只觉得不久的将来,永安一定会掀起一场风波,且其主导者非芸娘莫属。
“恭喜殿下,是个世子。”产婆由于激动差点儿被门槛绊倒在地。
承贤接过孩子,抱在怀中,那眸中除了疼爱分明还有些什么。
映雪回头环顾大殿,并没有瞧到不该在这里出现之人,但从安佑宁的眸中可以分辨,其杀心已起。
倘若杀了那个所谓蛊惑太子的侍卫,只会将承贤和父亲的关系推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由此一来,不只是众子夺嫡那么简单了,只怕当年的惨剧又要重演,映雪的年岁大了,不似当年那般了,看在眼里的事情是也会记在心底的。
“姑姑!”映雪转身望去,是九皇子在唤着自己。
“晔儿!”映雪微笑道。
安承晔是安佑宁和静嫔的儿子,因为年龄小且不张扬的性格,颇受众人的喜爱,却也成功地避开了几个年长皇子的猜忌。
映雪对其倒不是十分的亲近,倒也怪了,这孩子却总是渴望和这位姑姑更加亲近些,每每瞧见映雪待承贤那样关心时,母妃早逝的孩子,便起了羡慕之意。
“晔儿小小年纪已经是叔叔了,高兴吗?”映雪从怀里掏出一个平安结递给承晔。
“恩,高兴!等侄儿长大了,晔儿要带他去演皮影戏!”孩子脸上不加掩饰的欣喜之色让映雪心底生出了几分怜惜。
“皮影戏?姑姑也喜欢,改天一起演一出可否?”映雪摸了摸承晔的脑袋。
“一言为定!”承晔对于今天能够和映雪说了这么多的贴心话而感到满意和激动。
“夫人好心肠,九皇子每天都盼着您能来衢前阁一坐呢!”承晔身旁的奶妈恭敬地道,映雪倒是有几分感动,看得出奶妈是很疼爱这孩子的。
这些年都把心思放在承贤身上了,却忽视了这些看上去不那么出色,却善良无争的好孩子身上了,映雪觉得有些愧疚,都是唤自己做姑姑的孩子,又有什么理由区别对待的呢?
映雪最担心之事还是发生了,安佑宁下旨秘密处决了辰,据传言承贤拿着剑指着自己的父亲,映雪没有亲眼看见这一切,却相信承贤是做得出的。
贵为一国的储君却保护不了自己的身边人,这是一种怎样的痛,映雪想安佑宁不是没有体会过,却还是无情地这样做了。
映雪大概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当自己踏进东宫之时承贤披散着头发,坐在铜镜之前的模样。
眸中的悲伤,是映雪从未在这个少年眼中见到过的,映雪蹲下身去,轻抚在承贤的肩膀,承贤缓缓地回过神来,竟像个孩子似的扑进映雪怀中,似是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午后,只可惜此时竟连一句“姑姑”也唤不出口。
“都过去了。”映雪轻声道。
“不,他就在这里和这里。”承贤先是指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紧接着将指尖落在了心口处,“姑姑,你相信那些是真的吗?”
“怎么会。我的承贤是什么样的男子汉,姑姑全都知道。”映雪心疼地搂住承贤,仿佛已经忘却此时的他已是孩子的父亲一般,男子也有脆弱心酸的时刻,谁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一日的夕阳格外的鲜红,像是被鲜血染过一般,让看到的人不自觉地想要逃离,生怕心底的那份悲伤溢出来,染脏了脚下最后的一片净土。
永安,多么美丽祥和的名字,却因为鲜血而让人不由心生恐惧。
“想要演一出什么样的好戏呢?”映雪扭头看着同样手持皮影道具的承晔。
“就演一出烟火盛宴,人们纷纷走上街头的场景吧。”承晔微笑道。
映雪却在听见的瞬间变了表情,那一夜,皇宫之中的烟火晚宴,是承晔第一次见到芸娘的日子。来这里之前,老嬷嬷话语中似乎隐藏着什么难以告人的秘密,映雪知晓那是难以启齿,甚至有可能招致祸患的,却没有想到这一层,承晔很聪明的将自己心中挥之不去的场景进行了改编,可到底是个孩子,心思藏得不够深,对于这个年龄的少年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可身在这似海的宫廷之中,这,也许会害了他。
无心储位之争,在映雪眼中便是明智的,可一旦安佑宁意识到了这孩子的心思,恐怕不是牺牲一个芸娘可以挽回的,映雪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姑姑,您的神情简直太像了!”承晔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便借其他话题转移,映雪也只能佯作不知晓的模样,不然,又能如何?爱,本是这世间最美好和令人向往之物,却因为对方是错误的那一个,便注定了之后的波折和坎坷。
映雪回到府中,去查看了两个孩子的功课,便回到房中,靠在榻上,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安佑津倒在血泊之中的画面在脑海中萦绕不散,映雪微微蹙眉,面上的表情看上去悲伤,无奈,却又无法忘怀。
莲微进屋看见主子的模样,便将安神香点燃,这是御赐的稀罕物,有个好听的名字唤作“忘尘”。忘记尘世间的一切烦恼忧伤,多么美好的愿望,现在看来,竟也是奢侈的。
许是燃香的缘故,映雪的梦境一转,来到了一片繁花如锦的草地,立于一角,仿佛原本沉闷的心情得到了放松和舒缓,回眸瞧去,尹玉然在花海的另一端微笑着望着自己,映雪会心地笑了,笑容是那样的安心,动人。
映雪醒来已是夕阳西垂之时,被门外莲微来回走动的声响惊醒,映雪是了解那丫头的,没有到一定的地步,是万不会如此的。
映雪踏出房门,便瞧见莲微刷白的脸色。
那句为何还未问出口,便听见对方道“小姐,东宫出事了。”
“怎么会?当朝第一谏臣是太子的师傅,怎么可能不拦着他?”映雪跑出了两步,扭头问了句“大公子呢?”映雪的当务之急便是自己儿子的安危,万不要卷入这无休止,亦无对错的战争之中才是好的。
“大公子还未回来……”莲微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可想后果是何等的不可料之。
映雪头也不回地乘轿向宫内进发,却被守卫拦住,无论如何都不得入宫,说是皇上下了严旨,如此一来,映雪更是焦虑,眉宇间似乎多了几分不常见的忧虑。
作者有话要说:
☆、未见浮生
那一夜,映雪是在看到儿子毫发未伤之后,才回了府邸。
“母亲,父亲他。。。”
“别说了,为娘都知道了。。。”映雪说这句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不敢面对,微微闭上了眼睛。
那一夜,被世人杜撰了无数的版本,只知道皇帝下令血洗了东宫,除了太子,其余皆丧了命,而那替陛下清理门户的为首者不是别人,正是安承贤的亲舅舅—尹玉然。
映雪明白丈夫的立场,可人在面对情感的时候是无法那般理智无情的,映雪为此事大概有三个月没有认真地搭理过尹玉然,玉然自是明白妻子所为何事,也能理解她,好在是保住了太子的性命,将其贬为了庶人。
宣读诏书的那一日,映雪躺在榻上直到正午,她并未起身去送那孩子最后一程,那天天气微凉,下起了蒙蒙细雨,雨声总是能让人深陷沉睡之中,映雪是醒着的,玉然也是知道的,他选择了尊重,即使妻子在某些事情上不会百分比认同自己,尹玉然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爱侣。
世间有一份这样的感情,不求百分之百认同,只要能够理解,便足矣,映雪和玉然便是如此,无关相识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