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国魂-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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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怎么好好的哭起来了?”
她这一哭不要紧,刘鹏飞当即就慌了手脚,甚至开始思索方才自个儿是否有言语不当的地方。男女大防的年代,即便生长在美国,刘鹏飞也很少有机会与女子打交道。只是隐约间觉着,不能按自个儿一向的方针来处理。
这边儿小姑娘哭着,那边儿一群老兵开始起哄,嚷嚷着活阎王没人性,连个小姑娘都欺负。新兵们更是有几个义愤填膺的,掳去袖子半光了膀子就要上前说理。
“去去去,起什么哄?边儿去!”活阎王不耐烦地打发了一众人等。
这么一打岔,好日黛渐渐有了主意。泪眼朦胧,抽泣着道:“我是格格的侍女,前些日子格格嫌婚事不对心思,便带着我一并逃出了王府。可谁想,前脚儿刚走,后脚王府的追兵就到了。格格不想就这么回去,便让我骑了她的马,一路南行来吸引追兵。求您发发善心收留我吧,若是被王府抓回去,少不得就得被活活打死……”
正常情况下,人精一般的刘鹏飞怎么会被这破绽百出的说辞骗了?可偏偏这位主儿一来没有跟女人打交道的经验,而来方才惹得小姑娘哭红了眼,正是慌神的时候。再加上一众老兵、新兵七嘴八舌地斥责贵族老爷们不拿下人当人。刘鹏飞脑袋犯浑,居然就相信了。而且同情之余,还为好日黛考虑着出路。
他半皱着眉,凝思半晌,才道:“话说你个小丫头跟着我们一帮糙老爷们儿也不是个事儿啊?而且咱们是出来招兵的,你个小姑娘即便跟着回了辽阳,关东军也没地儿安置你啊。”
见活阎王不再追问自个儿的身世,好日黛松了攥得快出水的手帕,心中长舒口气。故作可怜状,道:“我会做饭,缝缝补补也很拿手,求您收留我吧。口外都传,说关东军何大帅是武曲星下凡,最是可怜百姓,但凡是遇到不平,总会出手襄助……”
事关军纪,刘鹏飞可不吃这一套。帽子再高,也高不过军纪。一想到脸色铁青的宪兵,还有那令人发指的小黑屋,有些吊儿郎当的刘鹏飞就头皮发麻。话说活阎王因为偷偷在营内喝酒,没少被请到小黑屋做客。否则,大战之后,立功颇多的刘鹏飞也不会还做小小的连长。
摆了摆手:“得了,就是全世界都这么说,我也不能做这个主。”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十几个银元,掂量了下,叹息道:“我这儿还有点儿银子,要不……你别急,咱们关东军实在是不招女兵啊。”
“连长,你别胡说八道,谁说咱们关东军没女兵的?那啥,咱们大帅的洋媳妇不就是女兵么?”抻长了脖子打算看活阎王笑话的北极熊插了句嘴。
“瞎白话啥玩意儿?佩顿夫人那是教文化的,咋成女兵了?”张作霖驳斥道。
“咋就不是女兵?不是女兵能……能穿咱们关东军的军服?那家伙老认真了,见着大帅咔咔的敬礼,老带劲了!”说着,五大三粗的北极熊站起来,扭捏着开始模仿,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龟儿子硬是要得!”北极熊的模仿秀让商青陀好阵赞叹,随即对活阎王道:“连长,莫要欺负瓜娃子不认得字,老子早就晓得咯。军令上写的清楚嘛,征兵征兵,那个写只征男兵不征女兵咯?”虽说和尚商青陀与北极熊平时不怎么对付,经常拌嘴,可一旦目标转移成活阎王,这俩活宝口径总是一致对外。
这话一说,活阎王想了一下,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转眼又瞧了瞧满含期待看着自己的好日黛,心中犹豫了下,随即拍了拍脑袋,指着商青陀的鼻子笑道:“龟儿子,还是你小子道道多。好,老子就钻一回军令的空子。你别高兴,出了事儿我肯定第一个把你高发出去。还有你,北极熊,胆儿肥了!居然敢学大帅的洋夫人,可见你小子平时没少打量人家,老子最怕小黑屋,到时候说不得肯定揭发你们。”
“个龟儿子心真黑!”
“鳖犊子玩意儿太坏了!”
“不坏能叫活阎王?”
老兵们七嘴八舌表达着对活阎王的不满,新兵们只是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放下心事的刘鹏飞又喜滋滋地品着马奶酒,丝毫不理会连连道谢的好日黛。
晚风渐起,篝火摇曳。苍茫的草原上,一轮硕大的明月高高挂在夜空上。时而,几声草原狼的嚎叫,会划破这寂静的天空。计谋得逞的好日黛围了毯子,好奇地看着老兵们三句话就有一句活阎王如何如何的斗嘴,隐约间觉着这是另一种温馨。粗糙,却不失真挚。
翌日,上了官道,众人速度渐快。三日间过了吉林,又过了六天,便来到了关东军军营。
满目的高楼,墨绿色的军营,水泥路面,远处是冒着浓烟的烟囱;到处都是口号声,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铿锵有力地走着;时而会传来密集的枪声、炮声,空气中隐隐有着淡淡的硝烟味。好日黛觉着自个儿就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眼睛都不够用了。一切都是那么新奇,仿佛这里与外界分明就是两个世界。
“哟呵,我们的刘大连座胜利征兵归来了。怎么着,晚上给你安排庆功宴啊?”
十足的戏谑口味,甚至比活阎王还要玩味几分。好日黛好奇地打量过去,却见前方一白面英俊军官正坏笑着,拍着比他矮了小半头的活阎王。好日黛这么一看,不禁心惊肉跳。这人眼熟,仔细想了下,这不是何绍明身边儿的那个参谋长么?害怕自个儿被认了出来,当即转了头,装作打量远处的青山。
“参谋长大人,您怎么老拿我一个小小的连长当笑话儿说啊?我可没得罪您啊?”刘鹏飞嬉皮笑脸拨开秦俊生的手。
“没得罪我?你小子没少得罪我!当初要不是你厚着脸皮死乞白赖地求着我,关东军能让你一个不学无术的混蛋当军官?这也罢了,先天不足后天补。是,你小子还真有那股子勤奋劲头,战术、理论成绩没得说。可你怎么不改改你那臭毛病?啊?吊儿郎当的,收敛下能要你命?”秦俊生冷着脸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就来了。不为别的,就因为刘鹏飞是秦俊生引荐过来的,立功不少,却还是个小连长,这让有些自负的秦俊生颇有些不自在,而且总在好友魏国涛面前否认自个儿看走了眼。
“消消气儿,气大伤身呐我的参谋长大人。”说着,依旧嬉皮笑脸的刘鹏飞从披在马背的褡裢上取了个皮囊,递过去:“正宗的马奶酒,跟蒙古牧民换的,参谋长您尝尝鲜?”
“哦?”刘鹏飞算是摸对秦俊生的脾气,年轻的参谋长好奇心颇重,没事儿就喜欢搜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这马奶酒他还真没见过,当下也忘了生气,迫不及待地接过来,拧开便喝了起来。“味儿有点儿奇怪。”咂咂嘴,秦俊生品评道。
“嘿,参谋长喜欢就好,我这儿还有好东西呢。”说着,刘鹏飞又从褡裢里拿出个小口袋,凑到秦俊生耳边低声道:“正宗的黄牛干,还有奶酪。想当初成吉思汗的铁骑就是吃这东西差点儿征服地球。”
“好东西!”
最近后勤大改革,何绍明亲自下令要后勤部门研制出一种容易保存,方便吃食的军粮。这事儿落在了秦俊生的头上,这些天正为没主意而发愁呢。听说口袋里的肉干就是传说中蒙古骑兵远征时的口粮,当即大喜。
打开口袋,先尝了尝奶酪,后吃了块肉干。要说口感也就那么回事儿,不过无疑为秦俊生找到了个改革军粮的方法。正要夸奖刘鹏飞几句,秦俊生猛然醒悟,这刘鹏飞可是个铁公鸡,没好处的事儿可从来不干。想当初就因为自个儿上当,喝了它一瓶十年的波尔多葡萄酒,生生被赖上,这才进了关东军。想到这儿,秦俊生邪笑着问道:“无事献殷勤,你小子这回又惹什么乱子了?说来听听。”
刘鹏飞敛了笑容,一脸严肃道:“报告参谋长,在下对军令有一事不明,还请参谋长不吝赐教。”
“哦,犯军令了,你小子有前科的人了,没准儿这回给你开出去!得了,说说吧,不明白哪条?”
刘鹏飞打开上衣口袋,掏出有些发皱的军令念道:“兹:命关东军上尉连长刘鹏飞赴黑龙江等地招募新兵,期限两个月。关东军统帅部,何绍明。”
“恩,明白了,别告诉我你小子没去黑龙江?”秦俊生瞧了瞧一众身后的新兵,随即玩味道:“行啊,跑大草原上去了。我说从哪儿弄来的马奶酒呢。没事儿,命令上不是说黑龙江等地么?你多转几个地方不算大错。”
“谢谢参谋长!”刘鹏飞庄重地敬礼,旋即小意道:“参谋长,这条儿我没疑问。我想问的是,这军令上明说不许招女兵了么?”
“啊?”
秦俊生愕然,猛地转头打量一群新兵,扫视一圈便发现了身姿婀娜的好日黛。随即目瞪口呆地望着刘鹏飞。
刘鹏飞狠狠地点了下头:“参谋长,这事儿不怪我,人家小姑娘说没写不许招女兵啊?”
一零四多事之秋
“女兵?”
办公室内,双手摊在桌子上的何绍明,脸色有些惊奇。他面前的秦俊生则有些不安,何绍明不许女人进军营是出了名的。当初凝香不就是个例子么,闹了好一阵子,传得沸沸扬扬,最后据说还是凝香给何绍明认了错,这才了结。至于佩顿,那是个特例。一个外国人,平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再不给份教外语的工作能闷死个人。
话说何绍明连自个儿老婆都能拉下脸来,这事儿能同意才怪呢。少不了,自个儿又得挨上一通训斥。想到这儿秦俊生不免暗恨刘鹏飞,怎么就他事儿多?
“女兵啊……”何绍明有些失神,旋即锁着的眉头骤然舒展开,嘴角挂了笑容,脸色竟然有些兴奋。“好事儿啊,多少个?才一个?这可不成,打电报告诉其他招兵点儿,以后招兵男女不限。最起码得凑个女兵连吧!干什么?搞通讯,搞文艺,反正干什么都成……摆设?对了,就是摆设!俊生,你不觉着这军营里全是绿色,有些单调么?女兵来了就是当花儿的。底下那些大头兵,最近又有不少闹事儿的吧?闲出来的!有了女兵就不一样了。回头组个女兵巡逻队,天天满军营抓违纪的,保证那帮丘八服服帖帖。好,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去安排吧。还站着干嘛?趁招兵还没结束赶紧发通知啊!快去快去!”
秦俊生出了房间,依旧还在愣神。到现在他才明白,感情这位何大帅不是反对女人进军营,而是反对不是女兵的女人进军营。这话有点儿绕嘴,但就是这个意思。搞通讯?有几个姑娘家能识文断字?这其中又有几个懂得洋文?搞文艺调剂士兵生活?我的大帅,男女大防啊,好人家的姑娘谁会抛头露面给一帮傻大兵唱曲子?
摇了摇头,只当是何绍明头脑发热了。反正没挨批总是好事儿。下了楼,招呼几个做行政的起草电文,当日就将何绍明的命令发了出去。
且不论收到这天电文后,招兵点的军官做何感想,总之,一个月后,女兵营成立了。若不是征兵已经接近尾声,恐怕都可以成立女兵团了。这年头,卖儿卖女的有的是,卖青楼可能才十几两银子,卖给关东军那可是三十两,而且据说以后每个月都有四两八的银子。老百姓这么一算账,不少过不下去的人家都把自个儿闺女卖给关东军了。
守寡的半老徐娘,忍受不了东家责打的小丫鬟,青楼里逃出来的姑娘,穷人家不满十岁的孩子。俗话说一个女人顶五百只鸭子,那关东军的征兵点恐怕成池塘了,估计几十万的鸭子是有了。莺莺燕燕的,看花了军官的眼,吵昏了军官的头。
负责征兵的军官一脑门子汗,有的人家居然将刚牙牙学语的婴儿也抱了过来,说即使银子少点儿也成,只盼着能养活孩子。
了半天说不通,军官只得自个儿掏银子,这才打发走卖女婴的夫妇。这么一开头可就不好收场了,没几天,招兵点的所有人等都变得囊空如洗。
“究竟谁他妈的给大帅出的这馊主意?”每个招兵的军官回来,无一例外的会摔下帽子,站在参谋部内满腔愤怒地喊出这句话。参谋们早就见怪不怪,一边儿出言安慰,一边儿说些大道理,多费些口水,也就打发了。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过几天,大家伙儿都知道又是那个刘鹏飞搞的鬼。心里这个气啊,从此以后,若问关东军谁人缘最差,刘鹏飞无疑是排在首位的。
刘鹏飞怎么倒霉咱们回头再说,先说说蓝眼睛姑娘好日黛。
这一个月来,好日黛的日子过得有些无聊。从关东军新军营找了栋新楼,找了间向阳的房间给她做宿舍。衣食用度样样不缺,一周后还送来了件漂亮的女式军装。为了防止某些人好奇心过剩,门口24小时有人站岗,但凡无辜接近此楼十米以内的,无一例外被宪兵请去小黑屋喝咖啡。偶尔出门,身边十米之内肯定会跟着两名脸色铁青如临大敌的宪兵。零 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