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国魂-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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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绍明笑了,满是不屑地道:“文大人无需忧心。那些乱匪不过是仗着血涌,官军又早就糜烂,这才连番取胜。本帅敢放言,这一旅精兵只要到了热河,不出旬月,必可平乱!”
见何绍明如此肯定,文廷式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神色间尚有些忧心。何绍明心中嗤笑,别说是一群邪教乱匪了,就算此刻自己面对的是几万列强军队,自己的一旅关东军,也有能力打上一打。
当下辞别文廷式,回到统帅部处理事务去了。
吃罢了午餐,下午一点,关东军第一旅、炮兵第一营、骑兵第一营,加上参与运输的后勤兵与民夫,八千多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军营,踏上了官道,直奔北而去。
出发之前几日,参谋部详细地研究出了行军路线。若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从牛庄方向直奔朝阳,看着路程短,但要算上开路架桥的时间,怎么也得多花上二十几天。而且道路难行,不利于物资补给。走官道,奔奉天,到了奉天再转头向西,从新民厅入热河,由被向南逐渐剿灭乱匪,最终攻击乱匪的中心敖汉旗以及朝阳等地。
此时,关东军的行军速度为五公里每小时,强行军不过六公里每小时。每日行军八小时,再多,那没等到地方,无论是人还是马匹牲口,肯定都垮了。
行了一下午的时间,眼见天色将暮,便瞧见了辽阳城那高大而深沉的城门楼子。
队伍中间,何绍明骑在一匹高大的白马上,身后的披风随风飘摆,脸色深沉,自有一股威严之气。什么叫王霸之气?那可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久居上位,逐渐养成的。
如今算算年纪,何绍明不过才虚岁二十。几年下来,又是办实业又是创军队的,那股子威严颇有些让身旁的文廷式不敢直视的味道。
前面的凯泰拨马飞奔回来,停在何绍明身前,敬礼,恭敬道:“大帅,前军已到了辽阳城门口,秦俊生参谋长向您请示,是否入城。”
何绍明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尚不到晚上五点,吩咐道:“告诉他,直接穿过辽阳,晚上七点安营。”
“是!”凯泰敬礼,又拨马向前奔去。
旁边的文廷式不过是个文人,哪像何绍明一般经历过半年多的军旅生活。骑马走了一下午,早就颠簸得腰酸腿痛,又碍于何绍明都没做马车,他自然也不好坐马车,是以一直陪着。打望见了辽阳,这位翰林编修便一心想着要在辽阳好好休息休息。
听闻何绍明如此吩咐,忍不住面色微动,心中哀叹着:“皇上,中堂,我一个文官如今要跟一帮子当兵的糙汉一起行军,这般作为,可算是对得起二位了。”
何绍明冷眼一瞧,文廷式似乎脸色不对,当即开口笑道:“文大人是文官,没必要陪着我们一起骑马行军。要不您今日且在辽阳休整一番,来日再坐了马车赶上队伍?”
文廷式心中微动,却是不肯,连连道:“有劳大人费心了。士卒大多步行,都不曾劳累,下官尚且骑着马匹,怎会劳累?不碍事,下官还是随着大帅一起走吧。”
何绍明皱着眉劝了半天,这位翰林编修就是不为所动。当下,不再理他,端正了坐姿,一门心思的赶起路来。话说,有位朝廷派来的清流跟在身前,怎么也有些被人监视的不自在感觉。何绍明之所以要劝文廷式去辽阳休息,打的就是抛下这个朝廷的耳目,独自行军的主意。
如今计划没成功,便思索起能让那位清流远离自己军队的方法来。
半个时辰的光景,大队人马便入了辽阳城。从主干道,到两侧的街口,酒楼茶肆,无数的人影远远地瞧着这只与众不同的军队。
话说这辽阳百姓都知道有个何绍明在辽阳南边的鞍山驿附近练兵,这一晃半年多了,愣是没几个知道何绍明到底练的什么兵。今儿个总算是瞧见了,免不了议论一番。
“瞧瞧,一水儿的洋枪,这得多少银子?”
“嘿嘿嘿,快看!还有洋炮,那个是什么?那么粗的筒子,口子那么小,到底是炮还是枪啊?”
“诶哟,这衣服,这靴子,真漂亮,眼馋得老子都想当兵了。”
“你拉倒吧!你看看人家,这步子走得那叫一个齐整,这么半天就听见落步的声音,半点儿杂音都没有。就你?你个碎嘴子两天半就得让人家撵回来。”
“别吵吵了,快看,骑白马的那个不是何大帅么?真威武啊!”
何绍明的中军刚入城门,便见到唐绍仪带着一众下官小吏,正站在门口等候着。
“大帅,下官在此等候多时。府中已备下酒宴,还请大人移步。”唐绍仪躬身施礼道。
“酒宴就……”何绍明刚想说酒宴就不必了,转念一想,自己可以不去,但可以让那位清流去啊,借此甩开他,岂不是一桩美事?想到这儿,当即改口道:“酒宴就……酒宴备的好,备的好啊!哈哈哈。只是本帅军令在身,不便饮酒。少川,这位便是从京中来的翰林编修文廷式文大人。”何绍明侧身为二人引见。随即对着唐绍仪连连使眼色。
唐绍仪当即会意,笑呵呵地迎上前,躬身施礼。文廷式一个六品的清流,怎受得了唐绍仪这五品知州的参拜?当即下马,躬身还礼。
随后,两人一阵寒暄,也不管文廷式愿不愿意,唐绍仪便领着一群辽阳的官员裹着他,直奔知州府而去。
骑在马上的何绍明,心里这个美啊。监工终于走了,只要明日一早便开始急行军,料那文廷式是追补上来了。
这时,人群中的文廷式似乎醒悟了过来,隔着人连连喊着:“何大帅,下官明日一早便追赶大军,您可一定要等着我啊!”
何绍明装作听不见,继续向前。心道,等着你?老子好不容易甩掉了尾巴,哪有自个儿再接上的道理!随即对身旁的亲兵吩咐道:“告诉前军,急行军前进,七点准时安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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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蚍蜉焉可撼山峦?
一**一年十月二十一日。
已入深秋,辽中草原上,金黄色的草梗,挂着沉甸甸的草籽,微风一吹,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伏。草地上,牛马羊等动物,丝毫不顾忌自个儿膘肥体壮,抓紧着最后的时间,为冬季的到来继续好脂肪。从更北方飞来的候鸟,啄食着草籽,歇一歇脚,继续体力,打算继续南飞。草原狼三五成群地伏在地上,相互舔舐着,眼睛却始终盯着不远处的猎物。
猛然间,头狼站起身,朝东方朝阳初升的官道望去。灵动的耳朵微微向前抖了抖,而后嘶吼一声,带着自己的狼群返身而去。不只是狼群,其他在这片草场觅食的动物,纷纷嘶鸣着,扬起蹄子,飞快地奔驰离去。
官道上,大片的墨绿色,如一股洪流般,慢慢向草原移动着,吞噬着这片金黄色的操场。须臾间,二百余骑兵,分散成二十个小队,率先掠过这片草场。
在他们身后,是三百余整齐列阵的骑兵。再往后,是若干个长方形方阵组成的一字长蛇阵。左翼、右翼各有几个方阵在草地上行进着,如同这长蛇怪物长了两天巨大的钳子。中间长蛇阵尾部,是六十门依靠骡马拖拽的大炮。炮口斜指向后方,就如同怪物的尾刺一般。想必天上的鸟儿,定会好奇,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蝎子。
队伍中,何绍明端坐在马上,十多天的旅途劳顿,并未在其脸上留下半点疲倦。相反,如林的枪刺之光反射下,炯炯的目光中竟颇有些兴奋的意味。反观何绍明身侧的文廷式,却是一脸的困顿,哈欠连天,半点兴致也无。
话说这位翰林编修还真有毅力。当日让唐绍仪硬拉着去喝酒,喝个半醉,这位清流害怕何绍明就此抛弃他,独自率军而去。半夜起来,琢磨半晌,硬是牵了马匹,领了几名随从,连夜赶路追上了何绍明。
翌日清早起来,正为摆脱尾巴的何绍明雀跃不已地要吃早餐时,刚出门便碰见了赶了一夜路满脸疲惫,却颇有些自豪的文廷式。这下何绍明就郁闷了,心里一琢磨,这位清流是赶不走了,得,那咱就忍着吧。
从辽阳到奉天,不过八十公里,两天的路程。这段官道又修的好,秋天没什么雨水,行进速度很快。出了奉天,拐上了去科尔沁草原的路,可就不那么好走了。道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不说,时不时的还有一些沼泽路段。人马是好过了,可大炮难行啊。是以,两百多公里的路程,愣是走了八天。
“咱当兵的人……”
“宁静的村庄……”
“我得儿意的笑……”
不知是谁起的头,歌声渐渐从四面八方传来。对此,文廷式早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这关东军跟其他的军队还真不太一样,官兵之间混在一起吃饭,上下级见面顶多行个举手礼,士兵犯了错也不责打,而是关到小黑屋去。这些稀奇古怪的规矩,一度让文廷式琢磨了好久,也没闹明白为何关东军规矩少,处罚力度小,反而军纪却如此森严。
“文大人,这千里沃野,一派金黄收获之色,你这大才子就不想赋诗一首么?”坐在马上的何绍明,指着周遭的景色,对文廷式戏谑道。
文廷式苦笑一声,拱手道:“大帅就莫要难为下官了。一连是来日,奔波劳累,下官早就颠簸得骨头架子都散了,哪儿还有心思作诗啊?”
何绍明哈哈一笑道:“古有北朝乐府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我看不用到那阴山,这科尔沁草原也是一般的天苍苍、野茫茫啊。”
文廷式赔笑道:“大帅所说甚是。这北地草原,莽莽无边,春夏风轻云淡,草木繁盛;秋冬恶风凛冽,白雪皑皑。自有一股豪迈之气,正如北地蒙民一般,生性爽朗,或是如春风拂面,或是如冬日冷酷严寒。”
何绍明呵呵笑着,叹道:“若是有朝一日,本帅卸了差事,带着娇妻美眷,将这大好的河山走上一遭,也是一件美事啊。”
“大帅说得可是啊。”文廷式也捻须赞同。
正当此时,一骑快马飞奔而至,停在左侧,骑士举手敬礼,道:“报告!大帅,前方侦骑发现一伙流民,仔细询问之后得知,乱匪如今正在进攻东土默特(今阜新)。”
“哦?距离东土默特还有多远?”
“回大帅,不过十五公里的距离。”
“十五公里?”何绍明念叨一声,随即伸出手,凯泰会意的递上望远镜。拿起望远镜,何绍明望向远方,四下观察,却发现一处小土坡挡住了视线。
放下望远镜,何绍明问道:“可知有多少乱匪参与攻击?”
“回大帅,据流民所说,怕是有几万人。”
“几……几万人?”旁边儿的文廷式似乎被吓道了,声线有些走调。
何绍明一皱眉头,摆了摆手道:“流民所说信不得,叫前面的侦骑加紧前去探查,速速回报。”
“是!”那骑士应了声,拨马转身而去。
半个时辰的功夫,又有侦骑来报,前方十公里,发现五千余乱匪正在围攻东土默特。
闻言,何绍明也不迟疑,当下下令,全军急速行军,驰援东土默特。
东土默特。
矮小的城墙下,横七竖八叠放着惨死的尸体。有包着红色头巾的金丹道教徒,也有一身蓝袍子的蒙军士兵。尸体上或是被长刃开了口子,或是被矛尖扎了个血窟窿,也有被抬枪、土炮轰得浑身是眼儿的,更有些身首异处的,不一而足。浓浓的硝烟味,伴着刺鼻的血腥,刺激着人的感官。
城墙几百米开外,金丹道教徒聚拢在一起,在头目的指挥下排列着散乱的队伍。几名道士打扮的人,骑着驴子来回地走动着,一手持着宝剑,一手拿着鬼画符,口中念念有声。
城墙上,守卫的蒙军士兵,喘着粗气,软倒在城墙上。今日天色一明,昨夜将东土默特围起来的匪徒,便连续展开了三次攻势。借助着不太高的城墙,几百名蒙军总算暂时打退了。
一名小校模样的蒙军擦拭完手中的弯刀,快步走下城墙,奔向城中的一处蒙古包。进得蒙古包,也不见礼,急吼吼地道:“王爷,敌人暂时退了,有我察克度扎木在,必保护王爷周全。”
蒙古包内,一身宽体胖,满脸惶恐,全身哆嗦的中年人,懦懦道:“退……退了?是彻底走了么?”
“王爷,只是暂时退了。看乱匪的意思,怕是一会儿还要进攻。”
“啊?察克度扎木,我看这儿是守不住了。不如你护着本王速速离去吧。”
察克度扎木一皱眉,道:“王爷,如今匪徒四面围成,如何能走?”
中年人闻言,眼泪差点儿掉下来,捶胸顿足道:“诶,早知如此,本王前几日便走了。都怪你,察克度扎木!要不是你拦着本王,何至于如此啊?不若你去跟那些匪徒商量商量,本王愿意出些金银牛羊,让他们放本王一条生路吧。”
正当此时,外头又传来了喊杀声。察克度扎木顾不得宽慰那位吓破胆的王爷,急忙又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