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国魂-第3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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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询问的那士兵脸色涨红,支支唔唔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有人一拍脑袋:“甭猜了,准是朝廷打不过何帅引了小鬼子来助拳……,真不要脸!”
此言一出,人群哄的一下就炸开了。
老成点儿的直念叨:“这……这……这合适么?朝廷怎么竟干这事儿?”
读过书的气得直跺脚:“小鬼子没好心眼,打完了能老老实实走?兵书上都有借道灭虢……朝廷里都是猪脑子……”
激愤一点儿的干脆就朝着日本兵扔起了石头子:“小日本,滚出去!小日本,滚……”
眼瞅着人群就要炸锅,几十号衙役立马就扑了过来,抡起烧火棍就是一通砸。领头的呲着龅牙申斥道:“都吵吵什么?再吵吵老子都锁了!最起码站一个月夹号!……日本朋友是老佛爷跟中堂请过来平灭逆贼的,逆贼打过来,谁也得不了好……诶哟!”
他话还没说完,一团白呼呼的物什就砸了过来。伸手一挡,软绵绵的一点儿力道也无,领头的正庆幸呢,就感觉胳膊上滚烫刺骨。大叫一声,这才看清,砸过来的是大汤包。大怒,正要飙,就瞧见面前一团团的物什接踵而至。
“给小日本卖命,生儿子没**……”
“砸的卖**!”
“小日本滚出去!”
领头的衙役屁滚**流,手脚并用爬出去老远,一直躲到一名新军军官之后,这才惶恐着尖叫:“反了!反了!今儿一个也别想走,都给老子站枷号!赵管带,你都瞧见了,这帮刁民**了……”
赵四洲负手而立,不屑地瞥了其一眼,冷哼一声:“咎由自取!”半点儿也没有为这帮衙役做主的意思,反倒拧眉头看着一众沸腾的百姓,满是忧心忡忡。
群情激奋的老百信,已经不满足将石头瓦砾掷向为虎作伥的衙役,胆儿打干脆就砸向了正在行军的日本兵。一名日本军官被石头砸了个正着,满眼金星,喊了一声‘巴嘎’,抽出武士刀领着一小队日本兵就要砍人。瞧着明晃晃的刀片子越来越近,手无寸铁的众百姓轰的一声往后就退。
日本军官正是火冒三丈的时候,怎么会就此罢休,高高举起武士刀就要追击。突然,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挡在了面前,眸子里射出冰冷的目光刺人一激灵。那铁塔正是赵四洲,紧随其后,一票新军士兵围拢过来,个个怒目相向,两拨人立马就对峙了起来。日本军官哇啦哇啦讲了半天日本话,无奈鸡同鸭讲,谁也不明白。双方剑拔弩张,拉枪栓的声响不断,枪口都瞄准了对方,眼瞧着就要坏菜,从队尾奔过来一人,边跑边喊:“有话好商量,别动手!……偶哪里桑亚美得哭大萨伊~”
那人一身长袍马褂,却是留了短,头戴着日本军帽。到了近前,一边喘息一边道:“这怎么话儿说得,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位军爷,怎么了这是?”
赵四洲根本不搭理面前哇啦哇啦的小日本,只是冷冷的道:“你告诉小日本,这里是中国,不是日本!百姓**儿自然有我们新军弹压,轮不到他们出头!”
翻译唯唯诺诺,一通翻译过去。小日本眯着眼盯着赵四洲,又哇啦哇啦一通。翻译‘哈伊’了几句,转头对赵四洲道:“这位军爷,小野长官说了,这次就算了,希望你管教好老百姓,再有下次,大日本帝国6军会替你履行职责。”
赵四洲哼了一声,目送着小日本列如队伍。转身对着一众已经安静了下来的老百姓道:“三老四少,大家伙厌恶小日本,更厌恶小日本踏上咱中国的土地,老子也一样!可手无寸铁的,这不是鸡蛋碰石头么?听兄弟一句劝,留的有用之身,且待来日吧!”
人群寂静无声,好半天抛出一个声响:“咱们手无寸铁,你们当兵的拿着枪呢!”一句话噎得赵四洲再无话语辩驳。
安静半晌,叹息声如潮,一众人等纷纷感叹:“散了散了……当兵的听朝廷的,朝廷引来的小日本……这他妈上哪儿说理去?”
“没种,窝囊废!这破朝廷活该亡了!”
“老子就坐家等着,等何大帅的兵马打过来给咱们做主!”
人群逐渐散去,赵四洲等新军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名小军官脸色涨红,凑到赵四洲跟前,再也忍不住:“管带,这朝廷……老子忍不了了,反了吧!”
“反了反了!”几十个新军群起响应。
赵四洲一瞪眼:“胡闹!都给老子站岗去!”积威之下,士兵们嘟嘟囔囔,犹自说着牢*话,各归其位。赵四洲这才长出一口气:“也该是时候了吧……”
儿玉源太郎骑在高大的白马上,只是闷着头走着,瞧见方才的混乱丝毫没当回事儿。一群绵羊向一群狼起进攻,绝对是可笑而无知的。倒是那个中**官,儿玉盯着看了半天。
旁边的黑木为桢已经是满脸的笑容,指着前方高大的城门楼子感叹道:“三年了……三年前征清大军磨刀霍霍,一心要拿下清国都止步于直隶大门之外。想不到今天我们却以另一种方式进入清国都……只是,北京变成了江宁。”
儿玉轻轻一笑:“时过境迁……不过,,北京,我们会打进去的。”
今天已经是九月二十三,而儿玉与黑木为桢所率领的日本第一军,直到两天前才在上海登6完毕。开辟第二战场,尤其是在朝鲜形成对峙进退不得的情况下,一边要撤军,一边还要进行火力欺骗。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行军。
更逞论,两个军的日本兵近十万人,都堆在釜山。为了躲避中国人的潜艇,只能夜晚登船返航日本。回到国内还要补充兵力,军械,物资。各种各样的问题,不胜枚举。
而最为困难的一步,就是每次往上海兵力运输,为了躲避北海舰队,都要先南下琉球,短暂停留之后才会同清国的南洋舰队北上,折了个大大的弯儿才抵达上海。
这种高难度的战略迂回,还要进行战术欺骗,就算是海上第一强国英国,没四十天也完不成!而这一切,日本人仅仅用了三十一天!这不得不说是个不小的奇迹。
黑木为桢闻言皱了皱眉头:“恐怕不会那么顺利。”瞥了一眼两旁的新军士兵:“清国人并不可靠,我们必须做好独立面对**国防军的打算。迎面的长江、淮河流域,最少有三个**师。兵力上我们并不占据优势。所以还是要保持战术的突然**……这样大张旗鼓的进城仪式,似乎很没有意义。”
儿玉源太郎轻松道:“第二军再有五天就会全部登6。到时候我们拥有的最少是两倍的兵力优势……江南地区都是平原,有利于大兵团展开,方便我军战略迂回。这会放大我们的优势。……至于保密**,相信**已经察觉出帝国6军在朝鲜兵力空虚了。如今在**的土地上,我们的举动迟早会暴露。”说到这儿,儿玉源太郎自负地一笑:“知道了又如何?从朝鲜抽兵已经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突破当面之敌,拿下北京。到了那个时候,帝国就算胜利了?”
国防军如今不过二十个师,光是朝鲜就耗去了八个主力师,西北、蒙古、东北边境又有六个师,再刨去各地驻防的,如今日军当面不过三个新兵师,再有,就是都驻防的卫戍部队了。
只要击破当面之敌,不惜一切代价突破突破再突破,一举攻下北京。即便日军强弩之末,但那时的情形绝对会反转!**国内蛰伏的反对势力、保皇党人绝对会见风使舵,立刻跳出来第一时间反抗。而以俄国人贪婪的**情,见了便宜绝对会凑过来,再加上英国朋友的帮忙,**必亡!
这十万士兵的**活又算得了什么,相比于帝国的气运,根本就是无足轻重。而只要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哪怕战争红利少的可怜,去了**这个强敌,帝国也算保留了称霸东亚的种子。再有英国人的扶持,用不了几年,日本绝对会完好如初。此后兵戈所向,当者披靡!
儿玉源太郎越想越心潮澎湃,索臂前指:“所以,为了帝国的未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突破,突破,再突破!”
四三四鏖兵(四)
江宁,两江总督府。
“前有吴三桂,后有刘坤一!”
“吴三桂还有个陈圆圆呢,他刘坤一更彻底,为了主子干脆就不要脸了!”
“刘大先生是汉奸!”
“刘岘庄出来,还我等一个公道!”
……
一阵阵声浪越过高高的院墙传到后宅,上到总督府管事儿的,下到丫鬟婆子、仆役下人,一个个无不色变。一众人等惶恐着脸色,踯躅着往来不休,将一件件物什摆放上停在后门的马车。
管家来福擦着脑门子上不存在的汗珠子,只是没命地催促着:“快点儿快点儿,都加着点儿小心,午时搬不完扣你们一个月工钱。”
一名少妇拉扯着五六岁的孩子,一步三回头,慢慢往后门挪腾着。手中的孩子兀自哭闹不休:“娘,我不走,我要爷爷……”
少妇只是用帕子擦拭着眼角,劝慰着:“宝儿乖,爷爷要办国家大事,咱们在身边容易让爷爷分心。”
“那宝儿什么时候回来?”
一句话问得少妇哑口无言,只是接连叹息着。来福见状,急忙蹿过去笑着打圆场:“孙少爷别着急,老爷是朝廷大官儿,要主持朝政,还要带兵平逆,眼下是紧要关头……等过去这段,奴才就去上海接孙少爷。”
小孩子脸上挂着泪珠子问道:“你真的?你要骗我,我就告诉爷爷打你板子。”
来福陪笑道:“奴才一把年纪,可怕挨板子……孙少爷放心,奴才不敢骗人。”
小孩子收了眼泪,猛然现了新奇物什一般,侧着耳朵倾听。好半天才仰着头问道:“娘,‘刘大先生是汉奸’是什么意思?”
少妇猛地色变,抡起巴掌使劲儿地抽打着小孩子的**:“让你胡!让你胡!”
小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时间来福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僵持在那儿脸上玩儿其了川剧变脸一般,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猛吸一口气,来福已经怒极,招手叫过来几名健壮的仆役:“你,你,还有你,你们提了棍子给爷出去赶人……总督府门前,哪容得他们放肆。给我打,打出事儿爷给你顶着!”
几个仆役一脸的尴尬:“管家,外头大几千人,咱几个过去……也不顶事儿啊。”瞧见来福更怒,忙支招道:“管家您别生气,外头不是有新军维持着么?要不您知会一声那刘管带?”
来福一个‘好’字还没出口,就听后头传来一名中年人的声音:“算了……父亲了,且由得他们去闹,功过是非,留与后人评述吧。”
“大少爷!”
“大少爷!”来福以降,瞧见了来人,无不见礼。
中年人一身月白褂子,脸色苍白,眉宇间满是忧虑。他走将过来,摸了摸小孩子的头,无奈地看了一眼少妇,这才转向来福道:“管家,父亲话,我们这就得走了……父亲身体不好,要是……”
来福赶忙道:“大少爷且安心,来福在一天,必定护着老爷。”
中年人点点头,长叹一声,一手拉着少妇,一手牵着孩子,缓缓朝后门走去,再也没回头。
下人们一番忙碌,所有的物什搬送完毕,一声响鞭之后骡马一声长鸣,马车缓缓开动。来福瞧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只见车窗挑开一角,露出的正是小孩子混杂着鼻涕眼泪的小脸。来福顿时心中一酸,气得直跺脚:“好好的家,怎么就,怎么就……”
正要回身进府,就听有人喊自己:“刘管家先别关门,且让我进去……”
侧头一瞧,远远跑来的却是总督府的幕僚王燮。王燮不惑,本就是个文士,跑到近前已经是呼哧带喘,上气不接下气。
来福奇道:“王大人,你这是……”
王燮一摆手:“别提了……闹事儿的百姓堵了前门,别是我,就是宫里头传旨的公公也进不来。”着,猛然醒悟来福一干人等的架势,询问道:“刘管家,你们这是唱的那一出啊?”
两人边边走,刚进了院子,就听后门吱呀呀声响,缓缓关闭。
来福心中苦涩,不愿多言:“别提了……王大人请进,老爷就在后堂,您自个儿就能寻着……我这头有点儿事儿,就不引您进去了。”着,做了个前请的手势。
王燮那么机灵一个人,略一琢磨就猜出了大概。也不再做询问,拱了拱手,急促地朝后堂走去。
他前脚刚走,来福便召来一名小厮。
“管家,您有什么吩咐?”
来福沉声道:“去,把前后院的丫鬟婆子、杂役人等,都给我叫到这院子来。”小厮领命走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呼啦啦一票人等,已经将院子塞得满满当当。
来福找了个板凳,站将上去,扯开嗓子喊道:“大家伙儿也都知道了,这些日子府里头有些变故。”
来福刚起了个头,下头七嘴八舌便议论开了。
“刘管家甭了,咱们王家的打从老太爷那辈儿就跟着刘家,一晃百来年,大风大浪都见识过。眼前这点变故,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