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国魂-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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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禁卫军。年前荣禄就上了请光绪、慈禧莅临天津,检阅新军的折子。只是不是朝局有事儿,就是这二位主繁忙,一直拖到了今天才定了检阅的日子。
“阅兵不阅兵的我倒不在乎,最要紧的是我从来没有坐过火车,到时候去天津,我就可以坐上火车了!”说着,慈禧脸上竟然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坐火车一定很有趣,是吧?”这笑容里头,恐怕更多的是给光绪捣乱之后的愉悦。
只是,旁边儿的刚毅眼珠一转,一句话就扫了她的兴,“皇上恐怕不愿去天津!”
慈禧脸上笑容消失了,冷冷地问:“为什么?”
“康有为他们肯定说这是个阴谋……”
东交民巷,日本领事馆。
门口的卫兵异常好奇,怎么前任相阁下今儿一早兴冲冲地去紫禁城见清国皇帝,回来的时候确是一脸的愁容?
冷着一张脸的伊藤博文,丝毫没理会好奇的卫兵,只是闷着头自顾自地朝里走着。
迎面,领事村上已经迎了过来,察言观色道:“阁下,此番与清国皇帝的见面,可有不妥?”
伊藤博文脱了帽子,沉沉地坐在椅子上,闭目思索一番,这才悠悠开口道:“跟我预料的相差太远……一个月?两个月?实在太短了……”
“阁下?”
伊藤博文猛地睁开了眼睛,肃容道:“村上君,帝国之战略计划,你应该知道一些吧?”见村上疑惑着点了点头,继而道:“那么我问你,一个月后便向俄国开战,帝国胜算几分?”
村上已经彻底懵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思索了半晌,才囫囵地回答道:“日本在远东无论兵力还是补给,都过俄国……仓促开战虽然对日本不利……可总归会有六成的胜算吧。只要击败了俄国人的舰队,帝国必胜!”
“很好!”伊藤博文拍了拍他的肩膀,沉思一番,如同梦呓一般道:“我们的对手不是腐朽的清国,而是诺大的俄罗斯帝国,有六成胜算,已经足够了!……只要战事展开,英国人绝对会站在日本的一面,到时候……”他猛地一拍手,而后厉声道:“立刻给国内电报,清国两个月内必有足以牵制关东军的变故,个人意见,此时正是帝国起对俄国战争之时。”
“阁下……”
“不用再说了,村上君!请你务必相信我的眼光……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我现,清国皇帝与太后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而且有随时爆的可能。无论清国京师这场权力斗争最后的胜利者是谁,那个击败了我们一次的何绍明,绝对不会放弃本次机会的。这是他的机会,同样,也是帝国崛起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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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三命运的抉择(八)
乐寿堂。
光绪躬着身子,小心地回话道:“儿臣以为,这一来以儿臣、亲爸爸之身份,冒险去坐火车,不但有违祖制,而且大非帝王尊贵之道;而来,儿臣与亲爸爸都去了天津,朝中无人主持,恐生事端,是以,儿臣还是……不去了吧……”
仿佛为了印证昨儿刚毅的话一般,慈禧方一出言询问,光绪便断然拒绝。天津阅兵是一早就定下了的,如今光绪突然就说不去了,这里头什么意思?
老太太的火儿腾的一下就起来了。“你那也叫理由?”慈禧冷冷地对着光绪,“我就不信,坐一坐火车,怎么着就失了皇帝、太后的身份?怎么着就有违了祖制?祖宗定规矩的时候,这世界上有火车吗?”
光绪被问得满面通红,惶急地说道:“儿臣也是为亲爸爸的安危着想……”
“为我的安危着想?恐怕是为你自己的安危着想吧?”
“儿臣不明白亲爸爸这话的意思?”
“不明白就呆一边想明白去!”慈禧闭上眼睛,兀自喘息着。她断然没有想到,有了前车之鉴,之后又碍着形势刻意与皇帝交好,换来的是不成器的光绪的猜疑。事到如今,名义上的母子二人已经势同水火,不可共存。
正这个光景,李莲英悄然走了进来,附耳在慈禧耳边低语了几句。仿佛干柴遇到烈火一般,老太太的脾气一下子就来了:“皇帝出息了!恐怕早就忘了祖宗了吧!”
正好告退的光绪,被慈禧莫名其妙劈头盖脸的话语震得楞了半晌,而后纳闷道:“亲爸爸这话儿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我问你,昨儿见小日本的时候,你是不是穿了洋鬼子的衣服?”
光绪心中一凛,琢磨着怕是自己身边到处都是慈禧的眼线。连忙解释道:“儿臣也就是一时玩乐,过后就脱了……”
慈禧冷笑着说道:“堂堂大清皇帝,居然穿上了洋鬼子的衣服,这是玩儿?你自己说,变法伊始,我是怎么给你说的?”
“儿臣,儿臣……”光绪被慈禧积年的气势所慑,一时吞吞吐吐不知说什么好。
“说呀!”
一嗓子尖利的叫声,吓得光绪身子一震,磕磕巴巴道:“亲爸爸说,只要不动祖宗的牌位,不剪辫子,不穿洋人的衣服,怎么样变法都由着儿臣……”
慈禧眼里寒光直逼光绪:“那你说,你带头穿上洋人的衣服是何用意?”
在慈禧的逼视下,光绪觉得一股冷气飕飕地直钻到骨髓里边,使得他的声音都颤抖起来:臣实在没有别的意思……”
慈禧将手里的帕子狠狠往地上一扔,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来,“自作孽,不可活!”
这一句话,已经让下头的光绪亡魂大冒,惊得不由自主跪下了身子。
光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园子的。回紫禁城的路上,杏黄小轿内,光绪始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临别前慈禧那句“自作孽,不可活”,以及说话时眼睛里的放出的寒光,不停地在他面前晃动着。年轻的皇帝这会儿已经彻底没了主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慈禧要杀自己……
紫禁城妃寝宫,灯光暗淡。
梳洗打扮一番的珍妃,刚迎出来,便瞧见光绪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惊骇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光绪无力地摇了摇脑袋,丧气道:“没什么,朕只是感到浑身无力,好像虚脱一般。”
说话的光景,珍妃已经抢步过来,抚了下光绪的额头:“哎呀,看您怎么一身汗,冷浸浸的下,我给您擦擦……”
衣带窸窣,珍妃服侍着光绪换了衣裳。从始至终,光绪的叹息声就没有绝过,到最后,叹息变成了抑制不住的低声啜泣。
瞧着光绪如此,珍妃已经彻底慌乱了,只是不停地询问着:“皇上,出了什么事吗?到底怎么了?”
擦了把眼泪,光绪呜咽了良久才道:“太后已经容不得朕了……”
帝后之间矛盾重重,这早就不是什么隐秘了。由此更展成为了帝后二党之间的斗争,甲午之后,翁同龢所引导的帝党彻底输给了后党。可维新派趁势而起,取帝党而代之,总得来说朝中光绪的势力虽然不济,可总算还勉强与慈禧那头维持着平衡。听了这话,珍妃也没当回事儿,只是宽慰道:“她不是一直容不得您吗?从前翁师傅在的时候,她还嚷嚷过要废了皇上呢,好些日子过去了,这不也没事儿么?老佛爷要动皇上,得先问问天下人答不答应。”
打气一般的话语,并没有让光绪好过:“今日不同,从她的神情来看,她要对朕下手了!”
“废掉您的帝位?”
光绪缓缓点了点头,而后抽泣道:“朕死尚不足惜,还怕他废掉朕这个皇帝?只可惜变法大业中途夭折,我大清再无复兴之日了……”说着,他又啜泣起来。
珍妃却沉默良久,突然问道:“皇上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把您废掉?”他塔拉氏十几岁进宫,这么多年下来娇容未改,可这心却再也不是那个懵懂未知世事,养在深闺的少女了。起起伏伏,大风大浪,众多的权力斗争瞧在眼里,多少有些权谋与手段。
光绪止住啜泣讶然道:“她是朕的亲爸爸,又是太后,于忠于孝,朕又能怎样?”
珍妃一张粉脸满是激愤:“母慈子才孝。她这个做娘的这样狠心,你又有何孝道可尽?她以后宫身份独揽朝政,把您这个做皇帝的压根儿没放在眼里,要说不忠,她这才是对江山社稷,列祖列宗最大的不忠!”
光绪不作声了,半天才深深叹了一口气:中有实力的大臣都是她的人,朕奈何她不得啊……”
“康有为呢?您亲手擢升的军机四章京呢?还有那么多维新志士,他们绝不会坐视皇上被废的……皇上,这时候您千万不能乱了方寸!软弱了心气儿啊……”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惊醒了一直沉睡在梦魇之中的光绪,他挣扎着要坐起来,“爱妃说得对!朕这就拟诏,让康有为他们想法子……”
珍妃忙扶住他说道:“皇上您躺着,皇上口述,臣妾拟旨,行不?”
绪停顿片刻,说道,“朕惟时局艰维……”刚说得这一句,他的声音又哽咽了。
夜色深沉,灯火阑珊,会馆里传出唱曲的声音。
康有为又在唱他的拿手好戏,昆曲《单刀赴会》:“大江东去浪千叠,驾着这小舟一叶……”
但不知为什么,他今日唱来却没有几个月前的万丈豪情,反而平添了几分悲凉。听曲的林旭、谭嗣同和几个康门弟子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喝彩叫好,只是一边听,一边喝着闷酒。
康有为唱了几句,自己也觉得意兴索然,便不唱了,走到桌旁坐下,摇头说道:“唱不好了,唱不好了!中气接不上来……”
一名弟子倒了一杯酒递给他。康有为接过酒杯却没喝,转脸问谭嗣同:“你们几个军机章京今日是谁当值?”
“杨锐当值。”
“他今日能见到皇上吗?”
谭嗣同皱着眉头摇了摇脑袋:“不好说。从昨儿伊藤博文觐见直到现在,我们几个也一直没有见过皇上了,所有奏章,都是通过总署转呈,而以前私下为我们传递密折的两个太监,也突然失踪,据说是已被李莲英杖杀……”
康有为听着,脸色当即就变了:“我们和皇上失去了联络,宫中情况又一点也不知道,看来祸事不远了……”
刚说得这一句,突然一个人低着头匆匆走了进来。暗影处大家还没有看清这人是谁,他却先把门紧紧闩上,这才回过身来。灯烛映出杨锐那满目泪光的脸!
谭嗣同惊讶地站起来,“杨大人……”
杨锐已从怀里掏出一卷明黄上谕,压低声音道:“圣上密诏,康有为、杨锐等接旨!”他声音虽低,却如九天霹雳在头顶炸响!震得所有的人都一齐跪倒,睁着惶悚的眼睛望着杨锐。因为杨锐本身也是接旨的人,所以他也跪倒,将密诏展开:
“朕惟时局维艰,非变法不能救中国。非去守旧衰谬之大臣,而用通达之士,不能变法……而皇太后不以为然。朕屡次几谏,太后更怒。今朕位几不保……”
听到这里,所有跪听诏书的人都痛哭失声!
“汝康有为、杨锐、林旭、谭嗣同、刘光第等,可妥密筹,设法相救。朕十分焦灼,不胜企望之至。特谕。”
康有为听完密诏,重重叩了几个头,连声唤着“皇上!皇上……”竟哭得瘫在地上。其余的人也一个个泣不成声。
谭嗣同却噌地站起,猛喝道:“事情已经这样危急!你们不去想办法,却在这儿像娘儿们哭泣有什么用?”
众人被他一声断喝止住了哭泣,康有为也从地上站起来,将泪水一抹生说得对,光哭没有用,得快想办法相救皇上!”深吸一口气,康有为环视一周,而后决绝地道:“办法只有一个,起兵勤王!”
“可咱们手里没有一兵一卒……”
杨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谭嗣同打断:有一个人……凯泰!”激愤的谭嗣同这会儿已经热血沸腾,“谭某这就连夜再去一趟小站,必定请出凯泰带兵入京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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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四命运的抉择(九)
呼啦啦一阵枪栓拉动声,军营门口的几名士兵同时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外:“站住!兵营重地,闲人免进!”
而在他们对面,则是一袭白衣孤身一人而来的谭嗣同。昨儿密谋半晌,一帮子书生生怕凯泰不听调遣,特意伪造了一份光绪专门给凯泰的诏书,而后谭嗣同连夜坐了火车,天才亮便到了天津小站。
谭嗣同也顾不得理解,定住身子便急道:“告诉你家大人,军机章京谭嗣同来传圣旨!”
算上这回,谭嗣同可是第二次来了小站,领头的小军官定睛一看,果然是谭嗣同。当即招呼士兵放松了警戒,而后赔笑道:“原来是谭大人,兄弟们没认出您来,您别介意……”
谭嗣同急得火烧眉毛一般,哪儿有工夫听那军官辩解,只是囫囵地挥了挥手:“废话少说,带我去见你家大人!”
那军官尴尬一笑:“谭大人,对不住了,我家大人不在。”
“不在?”谭嗣同一脸的诧异,凯泰可是两天之前就离了京师,算算时日,就算是走6路不坐火车,应该也到了。莫非出了什么变故?连忙追问道:“可是被……被荣禄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