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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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诺凡呢？为什么不能和他在一起？”昕雅质问道。
　　“诺凡……他……”
　　“紫茵，对不起，我……我对你说了谎……”紫茵不解地看着昕雅，昕雅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你曾经问我，喜不喜欢诺凡，还记得吗？”
　　紫茵点点头。
　　“我当时说，我不喜欢他。其实，我是骗你的，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他了，而且是很喜欢很喜欢……”
　　“这是好事啊！我就说嘛，你们两个这么般配，怎么可能对彼此没感觉！”紫茵爽朗地笑了。
　　“我骗你的，不止这一件事……那年校庆，你在舞台上晕倒以后，就是诺凡把你抱去医务室的，他问过我，晕倒的是谁，可是，当我看见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你的欣赏之色时，我很不舒服，我想，他已经猜出你是个女孩，我怕他会喜欢上你，所以就骗他，说你是我从别的学校请来的，他也就没再问下去了……”
　　“昕雅……”
　　“我就是为了他，才去电视台工作的，可惜，事与愿违……呵，仔细想想，你、诺凡和我，我们都太傻了！总是在追逐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人，如果没有浪费那些时间和心思，也许我们早就遇见更适合自己的人了……”
　　昕雅真诚地看着紫茵，“因为我的嫉妒，让你错过了最适合你的人……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弥补这个损失！”
　　紫茵装着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看在你真诚道歉的份上，我就从轻发落吧！回H市之前，我要把礼服选好，你呢，就帮我参谋参谋吧！哦，对了，还有你自己的！虽然你本来就很美，但作为我的头号伴娘，你可得好好打扮！还有啊……”
　　紫茵自顾自地说着，昕雅心里清楚，她并不快乐，或者说，她是痛苦的！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想让一切都回到最初的位置上，不要一错再错。
　　为了给紫茵和诺凡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昕雅把紫茵要嫁给航远的事，告诉了诺凡。事实上，发布会那天，诺凡就已经决定放开紫茵，成全她和暮枫，不然，他也不会对记者那么说。可当听到紫茵要嫁给航远时，诺凡迟疑了，他想再去见紫茵一面，给那些自己放不下的问题，做出最终的答案。
　　紫茵如约去见诺凡，因为怕再惹风波，他们约在了公司见面。
　　再次见面，两人竟一时相顾无言。紫茵主动拥抱了诺凡，率先打破了宁静，“上次的事，谢谢你。”
　　“都是我惹出来的事，你就别再说谢谢了。”
　　“我、我知道了。”
　　“紫茵……”
　　紫茵收回放在别处的视线，“怎么了？”
　　“如果没有暮枫，你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诺凡的声音低沉而忧伤，他知道这是个很傻的问题，可他还是要问，因为这是他最在乎的问题。
　　“……”
　　“老实说，我很怕你拒绝我的理由，只是因为暮枫比我先认识你。我常常想，如果先遇见你的人是我，你会不会爱上我呢……？”
　　“也许会。”紫茵不再像以前那样逃避，她目光炯炯地看着诺凡的眼睛，“但……如果没有暮枫，我不可能会遇见你。”
　　诺凡笑了，这个最终的答案，真实得几乎残忍。
　　他淡淡地说：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宁愿选择齐航远，也不选择我呢？”
　　紫茵也笑了，“因为，暮枫是最对的人，你是最好的人，我已经错过了最对的，不想再伤害最好的。”
　　诺凡怔住了，比起刚刚的答案，这番出乎意料的话，似乎更让他痛心。
　　“如果你得不到想要的幸福，记得回来找我……”
　　“我会幸福的！”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一定会让自己幸福的。
　　明天就要回H市了，紫茵边整理行李，边想着在N市经历的那些事，虽然不舍，但这一次，是真的要放下了……
　　再见了，那个伤她最深的男人，再见了，那个爱她最多的男人，再见了，那座充满回忆的城市……
　　手机在桌子上响个不停，“到底是谁啊？”
　　紫茵把它拿了起来，只见屏幕上显示的是“楚妍”。她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大概，就是说些恭喜之类的话吧。
　　想来想去，紫茵还是接通了，“喂。”
　　“我听说，你要嫁……你要回H市了？”
　　“是啊。”
　　“能出来见我一面吗？”
　　紫茵考虑片刻，“……好啊，一会儿见。”
　　常去的咖啡馆，常坐的位置，不常见的人，真是奇妙的组合。
　　紫茵合上菜单，“就点一杯果汁吧，谢谢。”
　　“好的，稍等。”
　　楚妍调了调杯中的咖啡，“听说，你要嫁给齐航远？”
　　“嗯。”
　　楚妍垂下眸子，“我不想你嫁给他。”
　　紫茵疑惑地看着楚妍，“为什么？”
　　“因为……他才是婷婷的爸爸……”
　　紫茵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你……你说什么？”
　　“暮枫……只是替我抚养婷婷而已。”
　　“你们……怎么可能！”
　　楚妍瞥了紫茵一眼，“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会发生那样的事，追根溯源，其实还是因为你。”
　　“……”
　　“暮枫不愿意签RN唱片，所以，签约那天是我替他去的，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不过，你知道暮枫为什么会进入娱乐圈，还有，他为什么不愿意签RN吗？”
　　紫茵低着头，楚妍看她失落的样子，不禁冷笑，“你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算了，我就做次好人，告诉你当时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吧。”
　　楚妍抿了口咖啡，然后向紫茵娓娓道来：
　　“我和暮枫是大学同学，从我进学校的那天，就开始对他有好感了。当然了，面对他那样优秀的人，和我有同样想法的，肯定不止一个。每年圣诞节，他都能收到几十张粉红色的贺卡，可据我观察，他连一张都没拆开看过，我想，其中缘由，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服务员端来了果汁，可紫茵根本没注意到，楚妍替她对服务员笑着说了声谢谢。
　　待服务员离开，楚妍才接着说：
　　“虽然明知没有可能，但我还是不想轻易放弃，我一直等在他的身边。终于，在大二那年，我等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那应该是校内的选拔赛吧，暮枫在比赛里受了重伤，而且，对方明显是故意撞伤他的。裁判暂停了比赛，我第一时间冲了上去，亲耳听到了那几个队员对暮枫说的话，‘林紫茵说，她恨你！’。暮枫本来没什么事的，可一听到这句话，他脸色都变了，我是头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那一刻，我就知道，在他的心里，林紫茵这个女人有多重要！”
　　听到这里，紫茵的脸色也变了，她好后悔，自己在重遇暮枫那天说的那些话，怪不得暮枫当时会那样看她，原来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那次比赛以后，暮枫就再也不碰篮球了，而我，也因为在他受伤的期间照顾他，和他关系更近了一步，不过你放心，我所说的一步，只是他拿我当朋友而已，并没有其它意思。”
　　紫茵抬头瞟瞟楚妍，楚妍笑笑说：
　　“我们就这样以朋友的关系相处到大三。有一天，我去他家看他的时候，刚好偷听到了他和别人打电话，从头到尾，他只说了一句‘我不会回去’，我本来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可自从打过这个电话以后，我发现，他有些不对劲。那天，DM公司来我们学校选新人时，相中了他，据我以前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同意的，可没想到，他不仅同意了，还在当天就签了约。后来，我毛遂自荐地做了他的经纪人，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去他家看他。那天，我去他家的时候，他正在看报纸，看了好久好久，我很纳闷报纸上到底有什么，于是，就在他回屋以后，仔细看了看那份报纸，那天的头版，是MS集团的子公司在中国上市的消息，上面特意介绍了这位子公司的总裁——暮桦。”
　　“暮……桦？”
　　“暮这个姓氏并不常见，暮桦，暮枫，我想，任谁都能猜出他们两个的关系吧。回家以后，我特地上网查了暮桦的家庭背景，他的父母，都是居住在维也纳的华人音乐家，而且，不出我所料，他的确有一个弟弟，只不过，网上没写他的名字。”
　　“……”
　　“那天和他通电话的，应该就是他的家人了……不会回去，为什么不回去呢？呵，也对，如果回去，恐怕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了。”
　　紫茵捂着胸口，想见的人，想见的人……
　　“你现在明白了吗？不碰篮球，不回去，按照你的意思进娱乐圈发展，这些全都是他在接受你的报复！因为就连他自己，也觉得亏欠于你！哼，可他真欠你的吗？他的家世，他的相貌，他的才华，没有一点是配不上你的，你说，如果不是因为自卑，他会因为什么离开你呢？这些你都想过吗？”
　　紫茵的呼吸乱了节奏，是啊，楚妍说的那些，她都没想过，这么多年，她都一味地认为，是暮枫对不起她，她应该恨他……如果不是因为自卑，不是因为不爱，那就应该是，因为太爱了吧……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婷婷不是他的孩子呢？”
　　楚妍望着杯中渐凉的咖啡，“可能……也是因为觉得亏欠吧，因为他的关系，我才会在大学时期发生那种事，最后被迫退学……但那只是他的想法罢了，我可不是那么想的！老实说，有了婷婷以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喜欢暮枫。怀婷婷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自己快要嫁入豪门的美梦，只可惜，这种梦，做了也是白做，像我那种普通家庭的出身，是不可能嫁进豪门的。我去找齐航远，说我生下了他的孩子，他听了以后，用嘲笑的语气骂了我一顿，不过，也不算白骂，因为我竟然得到了有条件的补偿，只要我答应从此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就可以拿到一百万！我当时想都没想，拿了一百万就出国了。至于婷婷，我什么都没有交代，我父母都不知道我有这个孩子，所以，能抚养婷婷长大的，就只有暮枫了……”
　　“和你结婚，也是因为亏欠吗……？”
　　“林紫茵，我从前一直以为，你是真正爱暮枫的人，可现在看来，你和我有什么区别？都一样自私，一样想把他据为己有而已！”楚妍讽刺道。
　　“不！”紫茵抬起头，坚定地看着楚妍，“或许以前是一样的，但是从今天开始，我们再也不一样了！”
　　紫茵从钱包里拿出果汁的钱，放在桌子上，之后，便转身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二）

　　知道自己深爱的人，也深爱着自己，可能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了！现在的紫茵即使如此，她满怀憧憬地走在去找暮枫的路上。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幸好我在错过你之前，找到了你……
　　紫茵是不想哭的，但一见到暮枫，她的眼眶中就不觉地噙满了泪。
　　“暮枫，我……都知道了，但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婷婷……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暮枫静静地望着紫茵，却还是三缄其口。
　　“就算婷婷是你的女儿也没关系，我知道，在你心里，她就是你的女儿，你很在乎她的感受。所以，我答应你，我们结婚以后，如果你怕伤害婷婷，不想要自己的孩子，那我们就不要，反正有婷婷一个也够了！如果你不喜欢娱乐圈，那我们就退出，过你喜欢的生活！如果你还是不想娶我，那也没关系，我会一直等到你愿意娶我的那一天！总而言之，这辈子，你是甩不掉我了！”
　　紫茵微笑着讲完这段，从很久以前，她就想说给暮枫听的话。虽然中途还是掉了几滴眼泪，但那也没关系，因为从今以后，她的眼泪不会再代表悲伤。
　　紫茵哽咽地凝望着暮枫，暮枫的脸逐渐靠近她，突然，吻住了她的唇……紫茵愣了几秒，这是第一次，他主动吻自己，原来，他的吻不是冰冷的，而是温暖的，这种奇妙的感觉，虽然有些陌生，但以后总会熟悉的。紫茵定了定神，她慢慢抬起手，抱住了暮枫，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瞬间。
　　无奈，从来都是那些想爱却不敢爱的人的束缚，它绝不会成为我们的桎梏，因为从今天起，我要勇敢地爱你！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结果还是确定了最初的彼此。过程虽然漫长，但却铸就了最美好的结局，或许，这就是真正的爱情吧。
　　那天以后，楚妍搬出了暮枫家，还带走了婷婷，暮枫在一旁看着，却也没做挽留，他只是说，‘想回来的话，随时可以回来’，也许，在他的心里，还是觉得孩子在亲生母亲的身边长大，会更好一些。他就是这样的人，帮别人做最好的打算，却还总是被误认为无情，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为自己辩白一句。这样的个性，除了林紫茵，恐怕再没人能更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