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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此情荒唐不可欺-第49部分

小说: 此情荒唐不可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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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各自沉默了片刻,不知是为了圆个场还是怎样,始终不语的老夫人忽然将目光移向我,“你们住在一起多久了。”
    我一愣,慌忙看了邵伟文一眼,他笑了笑,“也有两个多月了。”
    老夫人算了算,“那也算是彼此了解了,老三你有什么打算,人家姑娘哪里能白白跟着你,她肯吃这个委屈,我们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家。”
    邵伟文笑着为我盛了半碗汤,“自然的母亲,我会善待她,等到时机成熟,会给她一个说法。”
    “我只知道抱孙子,你都三十多了,还有臣白,也有快四十岁了,没有媳妇儿没有孩子,再等下去,邵家就断子绝孙了!”
    “大姨娘这话说得太严重了。”
    邵臣白轻笑了出来,“邵家的子子孙孙是无穷尽的,只不过此刻坐在这里的,还不曾顺遂了父亲的心思。”
    老爷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这话是在嘲讽他外面遗子太多,老夫人许是也没想到他会这样,也堪堪住了嘴,气氛实在古怪,我也觉得有些扛不住,只好站起来朝他们点了点头说,“我去洗个手,刚才摸到了点尘土,手里不舒服。”
    我走出饭堂,招手叫了个在走廊上候着的佣人过来,问了洗手间在哪儿,然后顺着佣人指给我的方向下了走廊,才发现这和之前的那个回廊不是同一个,其实就算是同一个,我该不认识也还是不认识。
    这样的豪门大家,想必内部装潢都有它的特殊性,首先防止的就是不怀好意的人进来会不会轻易找到他想要的方向,所以不管是走廊还是花园,是露台还是玉门,都完全错综复杂到让人看一眼就迷茫。
    曾经绍坤对我说过,邵府的内部,就连当差的佣人都需要一年半载才能记熟,而初来乍到的,势必要迷路,有时候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不该去的地方。
    我问他什么是不该去的地方,他只是笑了笑,“自然是装了许多见不得人的秘密的地方。”
    说实话,我倒是很好奇,邵家见不得人的除了商业机密,还有没有上一辈的情感纠葛。
    我下了石子路,脚底下铬得发烫,我最怕痛,虽然我一直在体验着疼痛,可这不妨碍我害怕这种感觉。
    我跳下一侧的泥土地,弯腰去掸膝盖上的灰尘,眼前却忽然晃过一双脚,锃亮的男式皮鞋很有故事感,我僵了僵身子,猛地抬起头,邵臣白拿着酒杯横在我身前,后背靠着一个裹了红色油漆的柱子,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格外悠闲的晃动着杯中的液体。
    “沈小姐可真是宽宏大量的女人,才和三弟闹的不可开交,形同陌路,转眼又如此敬业的扮演他的未婚妻,到这里来讨好二老,方才桌上的一出桑榆晚景,我看着都觉得温馨,忽然有一种要不就算了吧,不再争斗下去了,好好的珍惜当下也不错的感觉。”
    我抿着嘴唇,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大公子追我出来的?”
    “自然,不然我觉得我们没有理由在这里遇到。”
    我望了一眼他的酒,“这是要敬我一杯?”
    “席间已经敬过了,长兄如父,没有道理我敬你,何况现在,你还不是邵家的一份子。”
    我释然的笑了笑,“我也不想成为邵家的一份子。”
    他似乎愕然,将酒杯放在一侧的廊下木椅上,“我挺喜欢有个性的女人,恰好长得再漂亮,就更好了。”
    我望着他的头顶,冷冷一笑,“大公子没事的话,不要拦着我的去路,一会儿被家里人发现我们单独在这里,恐怕百口莫辩。”
    他的手指压在唇上,装作不懂的样子,“那有什么,如果解释不清,不妨就跟了我,外界对我了解不多,我是个很低调的人,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低调好做事,太高调了只会成为众矢之的,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没有邵伟文和绍坤的花心,我女人很少,还都是固定的,但我分得清婚姻与兴趣,如果我许诺你婚姻,你觉得怎么样。”
    我愣了愣,眼前这个男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还绑架过我,却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觉得特别好笑,“许诺我婚姻?为什么。”
    他看着我,不语。
    我从他别有深意的眼神中恍然大悟,“为了牵制张墨渠和你一起对抗邵伟文,助你彻底拿到邵氏将邵伟文击垮。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完全不缺女人结婚,而且你并不打算用婚姻束缚你张扬和自由的生活,你只是想以婚姻为纽带,为你谋取利益,单单凭借你在邵氏的一党可以抵挡邵伟文,但无法让你名正言顺的从老爷子这里拿到通行证,相反,你的很多手段和方式让人不耻,你难以得到公认。你必须借助别人的力量打垮邵伟文,而最好的人选就是比他更厉害的张墨渠。但他很难为人所用,而且他特别冷酷,没有什么可以牵制他和你同僚,他根本懒得理会,但你在暗中调查中发现张墨渠很紧张我,我比任何一个诱惑与承诺都更有用,并且你可以一箭双雕,让邵伟文因此觉得难堪,在他分出心思的同时,你更好操纵邵氏,对么。”
    他扬了扬眉毛,有几分惊诧,“我似乎太小看了你,你知道的不少。就算差不多吧。”
    我回报给他一个浅笑,“但我觉得这是不可能成功的。因为张墨渠和邵伟文都远比你更精于算计,你走出的每一步,在他们眼中都可以预见,甚至说,在你前脚将我带离邵伟文身边,后脚他的人就会做出相应的解决。”
    “但那时候你我已经结婚,木已成舟,相信他要做什么,老爷子也未必认同,你不要忘记,我还是邵氏的长子,不管我母亲是否有名分,这就是所谓的世家。”
    “可你错了,我不是商人,我无法利用我自己的幸福和婚姻去做筹码,我是爱情至上的人,你比邵伟文还要卑鄙,他只是捆绑住了我,并未要拿我换什么,可你却把我看成了利益二字,丑陋到了极致。我怎么会出了狼窝再入虎口?而且你一旦和我达成了婚姻关系,非但不会牵制张墨渠,还会激怒他,一个随便嫁为人妇的女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要保住么。”
    “你不了解男人,男人有时候面对心爱的女人,可是没有头脑与理智的,我可以保证不碰你,你说得对,我要的是利益,是地位,而并非女人,女人太多了,当我拥有了全部,我想要多少女人都可以,我不会非要一个被别的男人玩儿过的女人。”
    “那与我无关,我并不需要了解男人,如果男人都像你们这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我宁愿我永不了解。”
    我转身要走,却忽然被他一个用力往怀中一带,下一刻他已经密不可分的抱住了我。
    我欲挣扎,他忽然贴着我的耳畔说,“不想被人看到,你尽管叫。”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扭头去看,两个仆人样子的女孩端着两盘水果从假山后面经过,恰好能一眼窥见这里,我被邵臣白搂着藏身在一闪石门之间,头上有洒下的松柏叶,刚好遮住了我们的身姿。
    她们很快便走过了,我松了口气,虽然我和邵伟文也不算名正言顺,可到底这是我跟他第二次回邵府,邵家的二老也似乎以为我们要好事将成,一旦被发现我和所谓的大伯哥单独在花园,说出去的确难听,也许激怒了邵伟文,我更加失去了自由。
    邵臣白还不算无耻,他立刻将我松开了,掸了掸自己胸前的褶皱,我回眸看他,“多谢了。”
    他不语,只是专注得卷起袖口,他的手腕因为刚才我的挣扎被指甲划破了皮,我不知自己到底多么用力,总之那上面皮肉翻开鲜血模糊,我惊慌得捂住了嘴巴,他淡淡的睨了我一眼,“无妨。”
    我抿着嘴唇,还是觉得这样不管不顾太失礼仪,我指了指旁边的内室门,“要不,你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有没有药箱?”
    他面无表情的将袖子放下来,遮盖住了伤口,“我不住这里,也不便找药箱,佣人胆小,追究起来实在小题大做。”
    我哦了一声,心里倒是有点感激他,我朝他露出了一个艰难的笑容,这已是我能做的最大限度,可他皱着眉头,脸色越来越苍白,我低眸去看,他背在身后的手顺着指尖向下流淌着血珠,看着就令人发抖。
    我咬着嘴唇,“你确定是小题大做么,一旦伤了筋脉,别说抢夺邵氏了,你连笔都握不住,如何签发合同?”
    他抿着唇,冷冷一笑,“我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展示我的脆弱和需要,你只当没看见就好。”
    他虽然这样说着,眉头去蹙得更紧,我隐约能听到他因为巨痛而微微的喘息。
    我掏出方帕,四下看了看,弯腰从一侧的菜园子里拔出一根红色的草,使劲在掌心攥了攥,滴出红色的汁液,蹭在方帕上,我走过去,将邵臣白的手抓过来,挽起袖子,他的眉头蹙得更紧,想要躲开。
    “这是什么。”
    “你以为我要害你么,放心,你还不值得我偿命,我小时候住在农村,草地到处都是可以做馅儿的野菜,山上有野果子和草药,这种草有药性,可以治疗烫伤、刮伤,很多时候医院并不能快速的医治什么,比如现在,你不可能让他们知道你受伤了,虽然这点伤算不得上什么,但过于自负的人,是不喜欢被别人窥探到什么。”
    我迅速的将药汁对准了伤口,然后缠上方帕,用两个头儿狠狠一系,他哼了一声,大约是我力气太大了,其实我是故意的,他方才抱着我藏了起来,就算是省去了我万一被发现后再向邵伟文解释什么的繁琐,而我帮他处理伤口,也算报答了,但如果不是他,张墨渠不会受伤,一码归一码,我算的清楚。
    他疼得汗都掉了下来,我这才笑着松开了力度,“抱歉,我并没有清洗草药,也许会感染,你等到不忙了,去医院看看吧,但至少,感染总比不处理它发炎溃烂要好得多。”
    他冷笑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不语,觉得挺解气的,要不是用这个方式,我想靠近他报点仇还真难呢,再逞强也没用,那种草上有毛绒和软刺儿,治疗伤口是真的,但不拿镊子处理一下再敷,也是够疼的,我心情大好,望了一眼他额头上的细汗和他愈发苍白的脸色,朝他笑了笑,“这点痛,和你给张墨渠的,差太多了不是么,如果不是你刚才帮我藏身,我说不定会给你敷剧毒,而却凭我刚才说的那么真实,就算是给你敷剧毒,你也相信了不是么。”
    我拍了拍掌心的黏腻,转身要走,他忽然在我背后说,“我帮你逃离他,不管多久,让他再无能力把你带回去,你可以高枕无忧,他的所有手段都将成为无用,我替你挡着,你拥有自由,光明正大出现在任何地方,不必向任何人报备什么。但条件是你和我开始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时间不长,最多两年。待我和张墨渠达成了合作,他助我拿下邵氏的管理权,并且将邵伟文和绍坤全都驱逐出去,再承诺永不和我为敌,我们就可以离婚,你跟他怎样,都与我无关,而且我还可以给你一大笔补偿。这个条件,你不亏,相比较和邵伟文这样不情不愿毫无自由的牵扯一辈子,这种有盼头的交易,似乎更好些。”
    他顿了顿,许是见我没有立刻走觉得有些希望,又说道,“你可以考虑一下,不急,我的耐心,比任何人都好。”
    我笑了笑,并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他说,“至少这个交易,我和张墨渠做也比和你做更简单些,早晚我还是要去到他身边,何必浪费青春在和你的婚姻里,哪怕只有半年也不免可惜。”
    “但你离不开他的监视,你无法去找张墨渠,他已经出院了,再昨天晚上,我亲自去祝贺他康复的。”
    邵臣白的声音里带着一些轻笑,“他似乎对于你不告而别很是失望呢。”
    我的心咯噔一下,“他说什么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算去找他,他恐怕暂时也不会见你,毕竟他不清楚你是无法去看他,他还以为,你和邵伟文再度旧情复燃,恕我没有告知他,因为我有我的私心,我不是慈善家,乐于帮别人牵线,何况还是对我有用的人。”
    我冷冷一笑,“资本家有愉快的人生么。”
    “至少可以要我想要的,不必发愁普通人的生计问题。”
    我没有再说什么,对于一个时刻被监视,也唯有进了邵府才能轻松些的囚鸟来说,我想得到一个电话都难上加难,我知道一旦我找佣人借用手机,一定会被他知道,甚至于,会不会有人借我都难,即便我借到了,张墨渠也未必接,他一定在想,我连为了我而身负重伤的他都能狠下心去不看,也是绝情无义到极致了。
    我该怎样告诉他,我无法靠近,是真的无法靠近。
    我恨我为什么要回去,如果我一直守在医院,是否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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