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怪谈之蒲牢(GL)-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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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管他同不同意啊。。。。。。”厨子深深闭上眼睛,颓然地摇头,“小乌仔的爸妈,就是因为极力反抗医院强制取…肾,最后被要换…肾的那方人给杀害了。”
阿絮震惊了。
医院强行要求取…肾,这和黑…市…走…私的器…官…买…卖公司有什么区别?
阿絮想起她看过的一些骇人听闻的新闻,什么小村里的小男孩被人拐走了,最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冰池子里,肚子敞开着,里面少了东西。
厨子说:“人家有权有钱,平民百姓又能怎样呢。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有的医院,医学研究所,表面上悬壶济世,医者仁心,实际背地里却和精神病院、监狱一类的设施做着肮脏的交易,或许也有孤儿院吧。”
这是什么意思。。。。。。阿絮讷讷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向厨子。
“每年那些地方都有无故去世的人,那些没有亲人,没人照看的病人、罪犯,即使从世界上被抹去痕迹,也没有人在意,所以被拿去做活体研究,临床实验,顺道取点东西去卖。。。。。。”突然,厨子的话戛然而止。
他低头看到阿絮彷徨的眼睛。
厨子尴尬地笑了一声,别过头叹口气:“怎么回事,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他怎么可以就这么随便地给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讲了呢?
阿絮也有些发怔。
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引导厨子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不自觉地龙化了,不过只有一瞬间,泛了一点微弱的红光,同时感到一阵冰冰凉凉的气息从体内飞速聚到眼珠子里,眼球充满力量。
现在闭上眼,阿絮能在黑暗里看到一片细碎的白光。
雪。
像无数的雪在凌飞。
仿佛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
清清的,淡淡的,还有一点甜,阿絮微微蹙起眉仔细去摸索,忽的想起来,这是初夏的栀子花在清晨雨后才会有的味道。
但这一切只是一个幻觉,转瞬即逝,比烟火和昙花更加难以捕捉。
………………………………………
端着粥走在过道里的蒲陡然停下,蓦地回头,猛然睁大双眼。
万籁俱静。
半晌,她推开房间的门,空无一人。
阿絮不在房里。
蒲觉得很烦躁,她明明叫阿絮乖乖呆在屋子里,不要到处乱跑的。
“玄墨。”蒲叫了一声。
小乌虬从软绵绵的枕头下面爬出来,眨眨惺忪的眼,看到蒲的时候本来弯曲的身子全部竖起来了。
“呜呜。。。。。。”玄墨垂下头低低呜鸣。
蒲气不打一处来,她把粥放在桌子上,用一根筷子敲玄墨的小脑袋,“叫你跟着龙儿,你就在这儿睡觉!”
玄墨眼泪花都出来了。
虬虬从蒲的衣兜里钻出来,摆摆尾巴,似乎是在笑话它。
看到虬虬幸灾乐祸的模样,蒲更生气了,居然搞内讧!
蒲提着虬虬的尾巴把它倒着拎起来,把它和玄墨一起塞到了一个装满水的花瓶里,花瓶口用抽屉里找到沙包堵上。
蒲指着它们说:“废你一百年修为!”
“嗷呜!!!”花瓶里传来两条小乌虬撕心裂肺的叫声。
然而没有任何用。
蒲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去。
蒲能闻到阿絮的味道,就在附近,可是她还是放心不下,只要阿絮不在身边,她心里就空落落的。
阿絮是她的唯一。
蒲大步走着,想要快点把阿絮找回来,再次警告她不要再到处乱跑了,实在不行就把她拴在自己身边。要知道,这里还是在伯山,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出现什么事情。
因为蒲在刚才熬粥的时候,听着伊夏说话,突然意识到一个之前从没想到过的问题。
人可以吃蛇,那么人为什么不可以吃人呢?
女伯可以控制妖魔,那么女伯为什么不可以控制人呢?
嘭——
一旁的房门被推开了。
伊夏迷茫地站在门口,扶着门框呆呆望着她。
蒲停下脚,四顾一番,最后只能把目光落在伊夏身上。
因为楼道的构造突然改变了,成了回字形,不管走哪里都会回到现在的位置。
极其简陋的幻术。
蒲冷笑道:“你这样就想困住我?”
伊夏一脸茫然地抬头,“你在说什么?”
蒲一个健步冲过去,一手扣住她的喉咙,“你别跟我装傻,这种程度的结界,我一只手就能撕破。”
“咳咳——”伊夏激烈地咳嗽,瞳孔迅速放大,指甲在蒲的手臂上乱划,“你——放、放开——咳咳——”
“女伯在哪儿?”蒲冷冷地问。
她的手指渐渐变形,生出墨青的鳞片,指尖化作锋利的龙爪,爪尖贴在伊夏脖子白嫩的肌肤上。
“咳咳、放——开——”伊夏痛苦地拍打着她,已经无法呼吸了。
蒲的利爪一点点穿透伊夏的皮肤,露出鲜艳的血珠。
就在伊夏流出鲜血的瞬间,一道浓烈的香气窜进蒲的鼻腔里,蒲全身猛然一震,迅速松开手,连着退后好几步。
失去支撑力,伊夏咚一声跌倒在地,奄奄一息地靠在墙角喘气。
蒲微微驼着背,一手捂在左胸心口,一手扶在前额,也微微吐着气,只是面上有一丝不自然的潮红。
过了好一会伊夏才缓过气来,她捂着脖子上的伤口,艰难地发出嘶哑的声,对蒲说:“我。。。。。。我刚才、刚才,就是想问你。。。。。。怎么突然,过道就变了样子,是不是遇到附地鬼了、咳咳。”
蒲慢慢后退,后背贴在墙壁上,额角密密麻麻全是汗。
伊夏又说:“结果,我一打开门,就看见你站在门口,刚、刚想叫你,你就质问我,我还没弄懂都是怎么回事,你就——”
“你闭嘴!”蒲厉声吼道。
伊夏吓了一跳,呆呆看着她。
蒲全身的体温不断上升,越来越热,体内一团火气翻涌,犹如狂兽嘶吼,叫嚣着要释放,而伊夏的每一次呼吸,每开口说一句话,那股浓郁的香气就会向她涌去,把她蹭蹭包裹,要钻进她的身体。
蒲冷冷看着伊夏,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的确散发着浓烈的内息——是龙发情时传出的内息,它呼唤着同类,邀请同族的结合,诱惑两个个体结合在一起。。。。。。
发情的信号是不可逆的,它像星火,对面是烟花,只要一点,就燃了。
蒲警戒地眯起眼睛,狠狠盯着伊夏,这分明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怎么可能有龙的内息,而且还是发情的内息!
难怪到了小寒寺之后,蒲一直会闻到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一开始她以为只是山上的野花多,夏天正是花开的时候,所以是混合的花香,没有太在意,想在想来那就是龙的发情内息,虽然很微弱,但一直刺激着她。
所以在小寒寺,她才会对阿絮有控制不住的冲动,所以她才会在苦行僧道被幻象迷惑!
………………………………………
一个小房间里,小乌仔正坐在地毯上拼积木。
阿絮坐在旁边静静看着他瘦弱的身体,想起他小小年纪就被取走肾脏,心里针扎的疼。
小乌仔把一个红色的三角积木搭在城堡顶端,忽的转头对阿絮说:“阿絮姐姐,我们出去玩吧,我带你见一个好朋友。”
☆、伯山妖异篇…65
“好朋友?”阿絮疑惑地重复一遍,可是这个点福利院的孩子不都在房间里休息,准备睡觉了吗?小乌仔还要去见谁?再说了,院里人阿絮都见过了啊。
小乌仔站起来,拍拍膝盖,“她只有小乌仔一个朋友,阿絮姐姐是客人,我想让她也见见客人。”
阿絮略微思索片刻,笑着说:“好吧。”
小乌仔跑到阿絮身边,拉住她的手,顿了顿,望着阿絮说:“蒲姐姐不一起去吗?”
嗯?
阿絮想了一下,蒲正在厨房熬粥,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再说她也不喜欢小孩,干脆算了。
阿絮说:“她不去了,我们两个去看你的朋友吧。”
小乌仔问:“蒲姐姐有事吗?”
“嗯。”阿絮牵着小乌仔往外走,“她正在忙,而且她脾气不太好,我怕吓到你的朋友啦。”
“哦,那好吧。”小乌仔高高兴兴地笑了。
阿絮边走边问:“小乌仔,你的朋友在哪儿呢?怎么之前没有看到她?”
小乌仔跳着下了两个台阶,笑嘻嘻地说:“她不是福利院的伙伴。“
“不是福利院的小盆友吗?”阿絮停下脚侧过身看他。
已经走到了楼下,天上月亮很亮。
很晚了。
楼上的灯一盏盏熄灭,大家都要睡觉了。
小乌仔摇摇头说:“不是的,她是住在山上的,一个人在山上没朋友。”
住在山上,还是一个人没有朋友,阿絮觉得很奇怪。
她拉住小乌仔,“小乌仔,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你看灯都熄了,大家都睡觉了,明天再去看朋友好不好?”
“不行。”小乌仔坚定道:“她只有晚上才能出来,明天就见不到他了。”
阿絮觉得不对劲。
她把小乌仔拽回去,“只能在晚上出来?不会是坏人吧?”
其实阿絮心里想的是妖怪,可是她又不好当着小乌仔的面说出口。
“不是的,她是我的好朋友,不是坏人,每次伤心的时候都是她陪在我身边的!”小乌仔望着阿絮说。
看到阿絮不相信的样子,小乌仔有些急了,他说:“是真的!如果阿絮姐姐不相信我,不愿意见我朋友的话,那我就一个人去了!”
说完,小乌仔甩开阿絮的手,一个人就向外面跑。
“小乌仔!”阿絮叫了一声,连忙追上去,拽着他的手臂往回拉,可是小乌仔拼死不肯后退,两个人半推半就地走到了白塔公园里。
游乐场里亮着小彩灯,帐篷下面的旋转木马跟着叮叮当当的音乐转着圈。
阿絮看着音乐四起却空无一人的游乐场愣了一会。
白塔公园晚上还开着吗?
小乌仔挣开阿絮的手往一边跑,阿絮喊他:“小乌仔你别乱跑,回来!”
可是小乌仔根本不听她的话,使劲向前跑,小小的身影被包裹在夜色里,深夜就像猛兽要把他吃掉。
阿絮望着他快没在黑夜里的身影着急,跺跺脚,哎呀一声追了上去。
阿絮跑过一个海盗船,上面没有坐一个人,可是海盗船还是上下摇晃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她蹙起眉,捂住耳朵快步跑过去。
再前面是一个人造湖,上面架了一个翻滚列车。
阿絮在翻滚列车的入口看到了小乌仔,而在小乌仔旁边站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小乌仔!”阿絮叫了一声。
小乌仔和那个小女孩一齐转过头去看阿絮,小女孩剪着齐耳的短发,眉目清秀,皮肤也和小乌仔一样的白,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袍。
阿絮看着小女孩拧眉,谁家的孩子,住在山上,大晚上不在家睡觉还穿着浴袍出来晃悠?
阿絮觉得她肯定是妖怪,可是手上的辟邪珠却没有任何反应。
小女孩看见阿絮,歪了歪头,问小乌仔:“这个是。。。。。。”
小乌仔说:“阿絮姐姐。”
小女孩对阿絮甜甜一笑:“阿絮姐姐好。”
阿絮看着她稚嫩可爱的笑容,心里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了,不由微微一怔。
小女孩朝阿絮慢慢走过去,摊开双手,手里躺着一团橡皮绳,她问阿絮:“姐姐会跳橡皮筋吗?”
小女孩和小乌仔都期待地望着她,小女孩又说:“我和小乌仔只有两个人,就只能拴在树上跳,今天第一次有三个人,我们就可以两个人绷着跳了。”
阿絮看着她手里的皮筋,沉默半晌,然后把橡皮绳拿了过去,“我会的,跳吧。”
“谢谢姐姐!”两个小孩感激道。
阿絮和小乌仔各站一头,把橡皮绳绑在脚踝上,绷着让小女孩先跳。
阿絮看着脚上不停变换动作小女孩问:“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开心地答道:“我叫白若。”
阿絮说:“你的名字真好听。”
白若回道:“没有姐姐的名字好听。”
阿絮问:“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白若抬起头对她笑了笑,“小乌仔说你叫阿絮。”
阿絮笑了,“那不是我的名字,只是图个方便叫的简称而已。”
“哦。”白若点点头,也不知道她听懂没有。
过了一会白若跳完了,下来换阿絮。
阿絮一只脚放在橡皮绳旁边,弯一弯腰,问白若:“我只会跳‘小皮球’,可以吗?”
白若说:“那是最简单的啊。”
阿絮有些抱歉,摸一摸鼻子,“我就只记得这一个了。。。。。。”
白若摆摆手,“就小皮球吧,小乌仔连小皮球都跳不好呢。”
小乌仔不满地反驳:“明明是白若你教的不好,非要赖是我不会。”
白若捂着嘴轻轻笑了两声。
阿絮说:“小乌仔是男孩子嘛,跳不好很正常的,这是女孩子玩的东西。”
小乌仔摇摇头说:“没关系,我陪白若玩。”
“好吧。”阿絮耸耸肩,边跳边念:“噻噻、小皮球,圆又圆,阿姨带我上公园。。。。。。”
白若和小乌仔也再旁边跟着念:“我在公园不捣乱,阿姨夸我是好宝贝。。。。。。”
跳到最后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喊道:“我家离的不算远,出了公园大门,就在隔壁的三十七号!”
阿絮跳完皮筋,稳稳落在了和开始跳皮筋一侧相对的另一边。
仿佛错觉般,阿絮隐隐觉得在她落地的瞬间,有什么在她脚踝上闪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阿絮再低头去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或许是摩天轮那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