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怪谈之蒲牢(GL)-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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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问你,你知道言灵术的心法藏在什么地方吗?”
“我不知道,但是应该就在北冥神山。”
昊天顿了顿,说:“殿下,你还记得在嫏嬛阁上,朕给你看的那些石碑,讲给你听过的传说吗?”
“嗯。”
“据朕所知,葛天族的诏谕之契似乎都会这门法术,只是现世之人不了解葛天的神话,所以才以为言灵术是龙玉朗独创的。但是朕以为,言灵术的关键不在于心法,而在于诏谕之契本身。也就是说,不是诏谕之契,无论如何也无法习得言灵;相反,如果身为诏谕之契,或许不需要心法和师父在某一天就能自发领悟言灵术。严格来讲,言灵不是一门法术,而是一种特质,一种‘绝’。”
所谓“绝”,便是稀属种中的稀属种,使用“魂髓”移植都几乎没可能得到的至尊元属。元属本身就是灵能分配的体现,分到的越多纯度越高,力量越强,元属就越高级,越稀有,所以拥有高等的元属,先天就拥有更强的力量,
阿絮醍醐灌耳,道:“这方面我倒没仔细想过,多谢陛下提点。”
昊天说:“殿下切勿妄自菲薄,请殿下牢记你尊贵的身份,以你的血统和魂力,应当以自身为中心,其他的什么再好,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你的强化剂罢了。”
阿絮眸色一沉,朗声应道:“我明白了,谢陛下。”
昊天点头,提了一盏鎏金飞霞灯,给她,“风雪大了,朕送殿下一程。”
阿絮有些惶恐,“不了不了,陛下还是请回吧,这点雪不算什么的。”
昊天谦逊地笑,“哪里,只怕日后需要仰仗殿下的事情还多着呢。”转身吩咐云少稔两句,“云卿,朕送送殿下,你先回去吧。”便陪阿絮往洞府的方向走去。
云少稔弯腰恭送昊天离去,手里捏着两枚骨珠转了转,沉思片刻,驱着大狼去了姜家的葬修罗地宫。一到地宫山门口,姜芪便带着几位长老出门相迎,脸上挂着礼节性的笑,连声道:“云生神君,怎么今天有空到我这穷山坡地来呢?敢问神君,可是陛下有什么旨意?”
“呵。”云少稔自然是眼尖的,姜家那群人里,多了谁少了谁,扫一眼就清楚得很,“姜家主,好像没有看到经常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啊,挺漂亮的那个,好像叫。。。。。。”
姜芪低着身,抬眼偷偷看了他一眼,微蹙起眉,又低下眼。
“对,叫姜无夏。”云少稔转着骨珠,笑着问:“去哪了?”
姜芪急忙应道:“回神君,无夏前些天练功走神伤了心脉,现在正静养着,劳烦神君挂心了。”
“原来如此,姜家主,你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想跟你仔细说说。”
“姜芪洗耳恭听。”姜芪笑了笑,走到云少稔身侧,云少稔跳下坐骑,和她走远了些,低声说:“我知道几年前,姜家的无夏小姐是冒名顶替的,直到近两年才回了葬修罗,我很好奇前几年真正的无夏小姐去了哪里,所以稍微查了查。”
姜芪吃惊道:“还有这等事?身为姜家之主,我——”
“得了吧,姜芪,不要以为跟了雪麒麟就鸡犬升天了,老子太爷是邶虣云狮,也没怎么嘚瑟啊。”说着,云少稔狠狠握了两下骨珠,两枚圆球摩擦发出刺耳的咔咔响声。
“神君恕罪!”姜芪双膝跪下,云少稔伸手拉住她,“别,后边还有人还着呢,不然以为我把你怎么了。”
“是。。。。。。”姜芪面色苍白,一身冷汗。
云少稔掐了掐指节,说:“姜无夏在天寰干过,上届天寰试炼的镇守大将,那个戴雏菊骑白虎的女人,安排了一个人跟着无夏到葬修罗,那人在哪?”
“人在是在,”姜芪吞吐道,犹疑地看了他一眼,“神君你。。。。。。”
云少稔呲牙笑了笑,拍她的肩膀说:“只要你把差事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姜芪低眼,思忖少许,问:“不知神君想要如何?”
“南海仙岛的神籍有几位空缺,最近正要考虑调度的事。姜芪,你任劳任怨为雪麒麟做了好些年的奴,甚至冒着巨大危险帮她安插人手在天寰当细作,囚禁天寰大将派来的间谍——可是你做了这么多,到了现在,也还就是个挂着修士头衔的凡人吧?”
姜芪不语。
云少稔说:“不管姜家再厉害,说到底不过是凡尘的‘四大家’,凡尘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稀罕的,嗯?”
姜芪轻笑一声,抬头正色,提高音量道:“是姜芪糊涂,让神君见笑了,神君远道而来,我葬修罗怎能不好好招待呢?神君请随我来。”
“哼。”云少稔冷嗤一声,跟她下了地宫,进到最底层的冰窟地牢里。冰窟深处,坚硬的冰墙后,一个人四肢被镣铐锁在玄武岩上,眼睛上系了一条黑布,而“练功伤了心脉的”姜无夏正好好地守在这囚犯的身边,看到家主带着云生神君来了,惊慌地跑了过来,“这是?”
姜芪把姜无夏拉到一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姜无夏茫然地点了点头,紧张地看向云少稔。
云少稔抛出四枚骨钉,打碎禁锢囚犯手脚的镣铐,问:“你叫什么名字?”
“唐雪妃。”
“你跟天寰的镇守大将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你跟霜吻雪神有什么关系?”
这回唐雪妃怔了怔,霜吻娘娘的事,一直以来只有阿寅大人知道,可是这个男人竟然也听说过,他又是什么来头?
云少稔笑:“你的犹豫已经回答了我,并且告诉我你刚才撒了谎!”
嗤啦——
疾风刮过,森然的白骨如同黄泉河畔的舍子花一般怒然盛放,簌簌作响,尖锐的骨刺穿破身后的冰墙,缠绕着暗紫的电光,将她封锁在荆棘骸骨之中。
唐雪妃敛下眸子,淡淡看他,屈身坐在白骨之中,垂首静默,半晌后,才幽幽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云少稔目光阴沉,盯了她一会,朝身后的姜芪和无夏做了个手势,两人正愁走不掉,得了命令立马逃了出去,把门锁好。
冰窟里只剩了跌坐在白骨里的可怜女人,还有一身凛冽的云少稔。
他慢慢走到她跟前,蹲下,托起她的耳垂,皱着眉摸了摸上面黑色的小点,然后放开,“你倒是被教得听话,底子也不差。”
唐雪妃迷茫地凝望他的灰蒙蒙的眼睛,神情凄婉,“嗯?”
“楚楚可怜的样子,不是吗?”
唐雪妃摇头。
云少稔讥讽地笑,坐到骨架上,小声说:“听着,不出一月,蒲牢她们就会进入四方秘境所在的第二界层。雪麒麟那关你肯定过不了,一月后,会从北方秘境刮来一场罕见的暴风雪,那时候我会把你送过去,机会只有一次,你把握好了。”
唐雪妃混混沌沌的样子,喃喃道:“我不懂。”
“有两只猛兽互相为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吃掉你。为了活命,你决定投靠其中一头,并且帮助它打败另一只,但是你必须记住,在另一只倒下的同时,你依附的这一只就成了你最大的威胁。而这个时候,原来被打倒的那一只猛兽现在就和你有了同一个敌人。”云少稔嗓音喑哑,慢慢说完这段话,灰蒙的眼里照不进一点光。
唐雪妃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考什么。她抓住身前的骨刺,指了指身后的冰墙,云少稔解开法阵让她过去。唐雪妃把手掌贴在冰墙上,百尺寒冰瞬间融化,显出藏在后面的山洞来。
洞外吹来阴冷的雪风,她闭上眼,呼吸冰冷的空气,轻声说:“一个月后,我在这里等你。”
☆、葛天长生篇…50
白瓷豆碗里的小火星抖了两下,趴在木板上的白虎有些焦躁,时不时仰起脑袋,咧嘴呼哧一声。伊夏放了一盘狍子肉在它爪子边,摸白虎的前额,“这是怎么了,前天晚上开始就吭哧吭哧地叫。”
什刹说:“它看起来有点不安分。”
伊夏说:“它有点焦虑,以前很少这样。”
隔着山石,雪山另一头隐隐传来悲怆的狼嚎。呼。。。。。。什刹把豆碗的琉璃罩子盖上,火光顿时暗了不少,“肯定跟水晶狼有关系。”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阿絮提着鎏金飞霞灯轻手轻脚走进来,伊夏急忙迎上去,接过提灯,把手拢在灯罩上,叹道:“好暖和。”
阿絮笑,“这是陛下给的,当然暖和。”坐到什刹身边,什刹看了她一眼,“回来了啊。”
“嗯。”
什刹说:“雪麟尊上归殿了。”
阿絮点头,“我知道,刚才从陛下那听过水晶狼的事了。”
什刹的面具映着火光,一闪一闪,她的唇线绷了绷,语气有些担忧,“界层的通道打开时,位于通道两端的兽类受到环境的影响会鸣叫,但一般不会持续太久。”
伊夏抚摸白虎脖颈的皮毛,把盘子又往它嘴边挪挪,白虎还是不可能吃,伊夏丧气地把肉拿开,望向窗外,“这些狼叫了三天了。”
什刹叹了口气。
伊夏摸着白虎问:“它为什么这样啊?都不好好吃饭了。”
阿絮说:“水晶狼的嚎叫也不正常,白灵虎和水晶狼在害怕同一样东西。”
什刹心下一紧,“什么?”
阿絮说:“我猜是什么严重的灾害吧,超大的暴风雪一类的。”
“极其罕见的情况下,会有横跨两个界层甚至多个界层的‘灵象’出现,我见过两次贯穿秘境北冥雪山和现世北冥神山的‘银尘风暴’。”
“可能吧。”
什刹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情况对我们就更不利了,风暴过后会引起雪崩塌方和兽潮,灵气混乱,短时间内会封死界层两边的通道。”
“但是那种灵象发生,界层会自动产生破口,两边有些灵物会穿越吧?”
“虽然几率很小,但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嗯。”阿絮低下头,想了想,认真道,“我们这两天就动身吧,什刹姐,从这里到麒麟殿,需要几天的时间?”
“御风术最快需要六天。”
阿絮说:“我用雪丝燕载大家。”
什刹拍板,“那么时间可以缩短一半,三天就足够了。”
“好。”阿絮对伊夏说,“麻烦你收拾行李了。”
伊夏边给白虎刷毛边说:“没问题,今晚就能搞定。”
什刹靠在木柜上,眼里闪着幽幽的光,阿絮顿了顿,问了一句:“她呢?”
“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了?”
“说出去走走,没说去哪,我警告过她不要跑到道标外面去,以她现在的体质,就是去了外面,寒水猿也伤不了她,放心吧。”
阿絮转身跑出门,伊夏叫她:“阿絮,飞霞灯。”
她顾不上什么灯,飞快地跑出洞府,凭着她和蒲牢交合多年的龙息,循着气味找她。阿絮屏息凝神,捕捉到蒲牢的大概方位,大约在洞府后东南方的位置,她记得那个方向有一个很深的峡谷,蒲牢去那里做什么?还是说只是在洞府闷久了,随便出去散散心?
靠近洞府的雪地上一点痕迹都没用,雪还在下,就算有脚印很快也会消失,蒲牢也有可能用了御风术,所以没有留下印迹。
阿絮坐在雪燕飞轿上四处找着,不悦地蹙眉,“都要到晚饭的点了,还往外面跑,也不等我回去,真是的。”
到了峡谷附近,能够看到峭壁上裸…露的黑岩,在一片纯白的世界中尤为扎眼。阿絮落下地,沿着崖边走了两步,她能感到蒲牢的气息很近了,可暂时还没看到她的踪影。
“在哪呢?”阿絮迈着步子,想,“要不喊两声?”
再往前面一点,峡谷的断崖上有一座结满冰冷的吊桥,远远望去,桥中心隐约立着两个小小的人影。
阿絮停住脚,聚集灵息化出龙眼,仔细朝桥上看,怔了一怔。
那是。。。。。。
“其实我知道这十年来一直都是你在帮我。”
“我没有帮任何人。”
“在高界层面前,我明白我的无知,但我也能感觉出我用的药材绝非凡品,那些东西就是雪麒麟也不一定弄得到手,除了你,我想不出别人。”
“这也没有我一定要帮谁的意思。”
“药材确实帮了我很大的忙,所以我要谢谢你。”
“药吗?你爱用就用吧。”她摆摆手,拉起肩头滑下的披风。
“谢谢你。”
“我不接受,你随意。”
蒲牢神色有些难堪,“你有恩于我,我向你道谢,这是我坚持的原则,如果你不接受那我也没办法,只是我单方面要贯彻我的原则。”
“哦,那你就单方面好了。”她戴着斗篷帽子,揉了揉脑袋,“想怎样怎样。”
蒲牢皱起眉,接不了话。
远远地,阿絮望着桥上的两人,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在手心剜出月牙。她匿了气息,潜行到桥头,默默看着她们。
阿狰下意识抬眼看了看桥头,对蒲牢做了一个留步的手势,往和阿絮相反的桥头走去,蒲牢则静静看她走远,然后回身,才看到桥头正立着一人,浑身落满薄薄的雪。
“龙儿。。。。。。”
“你出来做什么?”
“你怎么不叫我一声,外面这么冷。。。。。。”
“蒲牢,我问你出来做什么。”
蒲牢目光一颤,肩膀塌了塌,“龙儿。。。。。。”
阿絮握了握双拳,抬起低垂的头颅,蒲牢看到她的眼圈有些微微的红,洁白的牙齿咬着下唇,看她的眼神有一点奇怪。
蒲牢快步走过去,牵住她的手,说:“我本来是在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