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怪谈之蒲牢(GL)-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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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皱了下眉,起身说:“你在这玩,我去看看。”
阿絮追上去拉住她手,“我跟你一块!”
等回到房间时,她们发现房间门正大敞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是床上的被子被撕烂了。
阿絮惊讶地捂住嘴。
这时旁边房间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女人说:“你们住这间啊?看看地上,全是血,吓死我了,差点没报警,怎么回事啊?”
阿絮急忙低头看,从她们房间里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淋在地上一直穿到后院,那是农家乐老板家住的地方。
蒲说:“阿姨这不是血,是红色的颜料水儿,刚才我们在画画,一路滴的。”
女人不信,“什么颜料水这样?分明就是血。”
阿絮说:“加了猪血,中午吃血旺子去厨房弄来倒进去的。”
女人无语,“你们玩什么不好玩这个,真是的。。。。。。”说完关门回了屋里。
阿絮看向蒲,“去看看吗?”
“嗯。”蒲点点头,牵住她的手沿着血痕走过去。
令她们惊讶的是血痕绕过了后院里的宅子,延伸进后山的树林里。
阿絮有点怕,但是感受到手心蒲的温度,又打起了精神,穿进林子里。
走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她们在靠近山壁的树荫里发现一栋小平房,从窗户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铁链子。
两人慢慢贴近,小心翼翼趴在窗口往里瞧。。。。。。
阿絮圆睁的眸子里闪着光点,蒲上前抱住她,阿絮身体一下失去重力倒在她怀里,蹙眉看着小平房里面。
月光一点点照进屋里,斑驳的墙壁边立着一个大铁笼子,里面关着一头瘦弱的黑熊,全身的毛发已经开始脱落,胸口直插一根锈蚀的铁管,下面接着导管和容器。
而在铁笼外,另一头体型稍大的黑熊趴在铁栅栏上,怀里抱着一团血糊糊的塑料袋,用嘴叼着人肉指头往笼子里的黑熊嘴里喂。
阿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
忽然,笼外的老黑熊抓着笼子使劲地摇,痛苦地呜鸣一声又跌倒在地上,浑浊的眼里渗出一点水花,而笼子里虚弱的黑熊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什么也吃不进,哀哀地坐在地上。
蒲一手遮住阿絮的眼睛,带着她慢慢后退,最后走出林子。
等她们走出树林时,地上的血迹已经完全消失了。
阿絮眨了眨眼,问蒲:“那头熊是怎么回事?生病了吗?”
蒲垂着眼,漆黑的眸子黯淡无关,似乎在沉思什么,又在回忆什么,好一会才回答她:“应该是山里的熊被抓住了,关起来取熊胆。”
阿絮想起刚才插在熊肚子里的钢管,全身一抖闭上眼。
蒲握住她的手,幽幽道:“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千万年来,从未改变。”
“那外面那头熊呢?它杀人给同类报仇吗?它本来想吃掉我的对不对?可是我根本没害过它!”阿絮又问道,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蒲稳住她的肩,柔声说:“别激动,你没有任何错,熊精是妖怪,妖怪吃人修炼是本性。”
“可是——”阿絮还想说什么,蒲一记手刀劈向她后脑,阿絮立马昏了过去。
蒲把阿絮紧紧抱在怀里,起身把她送回房里,给她掖好被角,关好门窗又倒回了树林子里。
蒲站在平房外,眸子闪了闪,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房里两头黑熊察觉到蒲施术后泄露的内息,惊恐地看向她。
半晌后,笼外的老黑熊趴在地上,爬到蒲脚下给她磕头。
蒲看着它皱眉,低声道:“主意竟打到我的人头上,谁人与你的法子?”
老熊呜呜地低鸣,正欲抬首,忽的猛然哀嚎,胸膛破裂开来,血肉模糊里钻出一条青黄小蛇,露出獠牙对准它的心脏咬下去。
蒲手疾眼快,两只一伸卡住蛇头,咔嚓一声将蛇断成两截。
山风呼啸,树林舞动。
蒲抬头向天,远远望去一片静谧。
“王锦。。。。。。”蒲暗自捏紧了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
☆、伯山妖异篇…27
七月半,鬼门开。
小镇上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凡是没满十三岁的孩子在中元节前后不许外出,即使外出也必须在晚上七点之前回家。
从学校回家的路上,载着数的泥土里,道旁种菜花圃里,全部埋了萝卜埂和馒头,上面插着香,前面烧着纸钱,还有人跪着磕头。
这是祭过路的魂,正式扫坟还要等七月十五。
听说尸骨不全的,魂魄无法转世,可不是有黑白无常勾魂吗,到了地府还有什么不能转的?这一点阿絮一直闹不懂。
或许她可以问一下蒲,阿絮想以后死了要把骨灰从山顶上撒下去,跟着风去很多地方,这样没了全尸是不是就不能投胎了?
可是她又不敢说出来,因为活着的人,尤其是长辈最忌讳小孩说死啊病啊的,只是阿絮一直觉得无所谓,不管什么都会死的,只是一个过程而已,包括神。
说起死,阿絮又想起一个词,叫做轮回。
轮回就是不断的转生,从表意和世面上普遍流传的说法来看是这样,然而阿絮觉得并没有这么简单,第一次从词典上看到这个词时,阿絮就觉得没来由的悲哀,甚至有些恐慌。
她想,如果有轮回的话,“我宁愿死掉。”
啪嗒。
蒲端着一盘削好的脐橙从门后走进来,愣在原地,手里的盘子摔在地上,鲜艳的橙子散落一地。
“你。。。。。。刚才在说什么?”蒲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阿絮转过头看她,这才发觉刚才一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她就知道死这种事情不能随便乱说,不光大人会责备她,现在连只大她两岁的蒲都要来教育她了。
生活要积极向上。一定是这种类型的话。
可是阿絮听厌了。
她只是想一想,并不会怎么样,生命是最珍贵的,她不傻。
阿絮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脐橙,墙上刷的粉开始脱落,簌簌往下落,是灰的,天花板上的灯光是白的,打下来照在地板上还是灰的。
一瓣一瓣的橙子躺在地上,橙红的很鲜艳。
非常,非常鲜艳。
阿絮侧身坐着,一手扶在椅背上,静静看着她。
阿絮说:“我刚才说,如果有轮回的话,我宁愿死掉。”
太阳落山了。
灯光把蒲的影子拖的有点长。
蒲一声不响地蹲下身,把橙子一瓣一瓣捡起来,放回塑料盘子里,“脏了,不能吃了。”
阿絮略微愣神,猛然惊醒,冰冷的指尖点在脸颊上,她刚才。。。。。。说了什么?
“别浪费啊!”阿絮急忙跑过去蹲下去帮她捡,“拿开水泡一下就能吃了,你不吃我吃,给我。”
阿絮伸出去的手正好碰到蒲,蒲的手比她的更凉,就像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
“你。。。。。。”阿絮蹙眉看着她,蒲垂着头,长发倾落掩住面容,阿絮抓住她的手问:“你没事吧?手这么冷。”
“没事。”蒲挣开她的手,端着盘子转身出了房间。
手那么冷还说没事,大夏天的该不是热伤风了吧?阿絮在抽屉里翻了翻,找出一个电热饼,插上电线充电,没想到夏天还要用这个。
等充好电后阿絮去取电热饼,手刚碰到罩在上面的毛绒兜立马缩了回去,奇怪,以前。。。。。。有觉得这么烫吗?
可能是夏天的缘故吧。
阿絮又在外面包了一个帽子,抱着电热饼去找蒲。
蒲正站在窗台前看着外面,天色虽暗下来,但是天空依然很晴朗,万里无云,西头已经挂上了月亮。
阿絮走过去把电热饼放在窗台上,循着蒲的视线望去,看着天说:“下雨了啊,麓江要涨水了。”
蒲转过头看向她。
“喏。”阿絮把包了两层的电热饼递给她,“你手太冷了,要不要喝点冲剂预防着,万一感冒了呢?”
蒲没有任何动作,立在原地问她:“什么时候涨水呢?”
阿絮看了下天,嗯了一下,“不知道,第四天开始下雨,可能八天以后吧。”转头对她笑,“怎么啦?给你电热饼不要吗?”
蒲微微摇头,“我该回家了。”
不知怎的,阿絮看着她,觉得她今天有点奇怪,先前还好好的,从刚才开始就有点冷,不像以前那样对她笑,热热乎乎地黏着她。
蒲走到门口,阿絮看着她的背影呆呆出神,忽然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蒲立马停住了动作,身体有些僵硬。
阿絮说:“以前我就发现了,你好香。”
蒲身子动了动,很快又放松下来。
阿絮把脸埋在她背上深深吸一口气,“最近特别香,越来越好闻了,味道也越来越浓了。”
冷不丁地笑一下,阿絮仰起头,笑着问她:“你是偷偷抹香水了吗?”
蒲拉开她的胳膊,回过身抚摸她的脸,“没有。”放开她开门走出去,“我回家了。”
轻轻合上门,蒲慢慢走下楼,捋过黏在脸上的发丝,额角出了许多汗,楼下的风没了白天太阳的温度渐渐变冷了。
她转身望了望阿絮家的窗户,沉默着走了。
……………………………………………
夜晚,市区电视塔塔尖,月亮下映着一个人影,高高坐在塔顶边缘。
风吹的猎猎作响,满头青丝飞扬。
一团奇怪的云飘过去,不一会又飘回来,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望过来。
蒲抬眼去看,又望向远方,“日游神。”
小人抬手抓着一个网兜,里面吊着一瓶茅台,“阁下干一杯!嗝——”
蒲说:“夜里该你巡逻?”
这时后边儿又飘来几团小云,噌噌噌冒出几个小脑袋,“阁下干一杯!”
蒲深深叹口气,“哪家城隍管的,丢脸丧德。”
小人齐刷刷举起酒瓶,“阁下干一杯!”
“阁下见笑了。”忽的从天落下十六个手臂相连的人,皮肤黝黑,怒目圆睁,前面站着一个男人,笑态可掬,肩胛后生着一对黑羽巨翅。
“夜——行——”十六黑人齐声大喊,踩着乌云向西远去。
长着翅膀的男人坐到蒲的身旁,拎起一只日游神,弹一下他的鼻子。
“嘎嘎嘎嘎!大胆!谁人敢弹、嗝——弹小神的鼻子!”日游神捂住鼻头大喊,小短腿在空中乱蹬。
“白甲你且睁眼,看看我是谁。”男人笑道,把他放在塔顶。
“哼!小神倒要瞧瞧是哪个王八羔子、嗝——不长眼的,竟敢——”话音戛然而止,白甲看到男人张大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扑通跪下,“哎哟我的姑爷奶奶,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上神下凡——”
男人呵呵一笑,“下什么凡,我刚下班。”
“是是是、下班,下班,上神辛苦了。”白甲恭敬道,转头望向天边,看见那远去的十六连臂人,一拍脑门道:“嘿哟,夜游那小子当值了!”
男人笑道:“是啊,你又贪杯了吧,天都黑了还在外面晃悠,不怕城隍扣你几个俸禄。”
“不不不!还请上神替小人保密。”白甲嘿嘿地笑,把茅台酒给他,“上神请笑纳。”
男人挥挥手,“你且回吧。”
“是。”几团小云一溜烟飞走了。
男人转头看向蒲,“怎么,有心事?”
蒲看也不看他一眼,“与你何干。”
男人低笑一声,“挂念你。”
蒲轻笑:“我可受不得。”
男人道:“你受得,你若受不得,谁人受得?”
蒲不语,半晌才道:“只是有些迷惘罢了。”
男人却笑道:“我大约明了你为何而困扰了,我虽不认为你可以抱太大希望,但只一点寄托也聊胜于无。”拍拍她的肩膀,“一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呢,四——”
“不许叫那个名字!” 蒲厉声吼道。
男人一脸痛苦地捂住耳朵,“好好好,我不叫,你可千万别吼!”
☆、伯山妖异篇…28
时光飞逝,两年已去。
夏渐深,转眼阿絮十三岁的生日就快到了。
天气预报说明晚起开始下雨,此次降雨范围广,将持续几天,提醒市民出行注意安全,沿江地区注意防洪,山区注意预防塌方泥石流。
阿絮一身红裙立在窗前,提着小水壶给薄荷叶子浇水,边浇边笑:“我说了会下雨吧,过两天麓江就涨水了,有个口子估计要决堤,外公你还不信。”
于爷爷把电视频道调到中央八台,正在放韩国的电视剧。
阿絮抬头看一下,“外公我跟你讲话呢。”
于爷爷看她一身红艳,以前穿的都是宽松的衣服还没发觉,现在穿一条略微修身的裙子才看出这孩子已经慢慢抽条了,裙摆隐约勾勒出腰身的曲线,不禁感叹岁月不饶人啊,小阿絮慢慢长大了。
于爷爷问她:“这条裙子是前年买的那条?”
“嗯?”阿絮低头看一眼身上的裙子,胸口绣着一圈镂花牡丹,笑着点下头,“对啊,还是蒲给我买的。”
她放下水壶跑过去,提着裙摆在于爷爷面前转一圈,鲜红的裙裾回旋绽放出一朵红花,翘着嘴角问:“好看吗?蒲说我穿红裙子特别好看,今年我还要叫她带我去买。”
“这件穿着是好看,不过有点小了,你这个年纪长得特别快,下次进城多买一点。”于爷爷摆摆手,“阿絮你坐过去,挡着我电视了。”
阿絮撅撅嘴跳到一边坐下,牵起裙摆细细地看,“穿着是有点紧,可是这是蒲送给我的第一条裙子,我不舍得换下来。”
于爷爷说:“那就叫她再送你嘛,可是你也要送她礼物啊。”
“我知道,我每次都说要送她,可是她都不要。”阿絮理好裙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