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糖不欢(女尊)-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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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
他手一紧,那苦胆就破了,一瞬溅得他满手都是。
楚清琼身形僵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唐欢就站在门口,视线却没有落在他脸上,而是抿着唇沉默地盯着他的双手。他的袖子卷到了手肘处,白皙的手臂裸/露在外,与那鲜血淋漓的双手对比鲜明,甚至都让她一瞬不忍直视。他显然有些慌张,指尖收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蜷紧,仿佛就像她现在的心情一般。
“你,你怎么回来了?”
楚清琼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蓦地想起了什么,转身想打水先洗一洗。唐欢却抿着唇,直直朝他走过。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双眸里的其他情绪他虽来不及分辨,可那明显的愠怒楚清琼却一下就看出来了。他心里越发慌乱,眼见着唐欢一步步靠近,连呼吸都要凝住了。
“妻主……”
唐欢没回答,只是一把抓过他的手。楚清琼一愣,赶忙往外挣,“我手上脏……”她却无意识地加了力道,捏得他有些吃痛,一转身拖着他就往外走。
楚清琼望着她背影,双眸微垂,咬紧了唇不敢说什么了。
很明显,她在生气。而且,该是比起之前那两次都要严重。
☆、不知何岁别离日
楚清琼被她半拉半拖地拽进了屋,直到门砰地一声关上,她才松开手,却仍是背对着他,良久都没有回身。
楚清琼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略显僵硬的背影,手指紧紧蜷在了一起。他手上粘腻未洗,握在一起极不舒服,这会儿却恍然未觉,唯有心里那忐忑越来越浓,蔓延全身。
过了好半响,唐欢终于转过了身,楚清琼却一下子移开视线,垂眸看着地面。从她那个角度望过去,他眼下那一片剪影随着他颤动的睫毛不停摇晃。他现在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又慌里慌张,一个动作一个表情都能看得出来,让她眼中盛满的怒意慢慢全部化成了心疼。
她一直知道每天饭桌上有那么两道菜是他做的,她以为有两个下人打下手,楚清琼其实用不着花多少力气。她确实很享受他的小意温柔,很享受他为她努力的感觉,却从来没料到他竟然会努力如斯——
屋里安静得没有丝毫声音,就连呼吸声似乎都被刻意抹去。
楚清琼双手越握越紧,气氛沉默得让他快要憋不住了。他脑子里乱成一片,不停思考着办法,不经意间想起,上一次她们上一次吵架的时候他爹说过的话。
他暗自吸了口气,调整好脸上的表情,一顿一顿地抬起眼,“我,我只是……”他寻着言辞,话却还是说得不利索。却不想只是才开了个头,腰间却被人一揽,他整个人猛地扑在了唐欢身上。
楚清琼还没反应过来,耳畔就传来她满是疼惜的话语:“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让我心疼是不是?”她语气又低又沉,语音带颤,抱着他的双手越收越紧,勒得他甚至有些难受。楚清琼却大松一口气,安心起来。
“我只是想给你炖汤喝。”
“就算如此,你又何需事事亲力亲为?”她一想起方才他那双骇人的双手,忍不住吸了口气,语气生硬了几分。
楚清琼沉默了一会儿,双手动了动想回抱住她,伸到一半才想起手还没洗,蓦地止住了动作。“你说过相濡以沫,执手到老的话,”他埋在她怀里,嘴角微微勾着,“你还……我一直记着。”他本来想问她可还记得吗,抿了抿唇却换了一句。
唐欢松开他些,低头看他,就听他继续道:“我也想陪着你,想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他语气坚定,一字一字缓慢却清晰地脱口而出,仿佛那些话早已在心里独自念了好多遍,双眸中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决绝。“富贵也好,穷苦也罢,这一生我都想陪着你,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
唐欢怔怔地看着他,耳畔不住回荡着他最后掷地有声的四个字,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她给他的承诺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却从未想过会换来他固执而沉重的不离不弃。
楚清琼总说即便她和别人也能一生锦瑟和鸣,她其实心里一直是赞同的。如果没有那场入赘,她们两个只怕这一生都不会有交集。
她对他的感情即便有怜惜,有爱恋,有心疼,却从一开始就逃不开认命二字。她心里一直清楚,她本来以为他亦是如此,直到今天,她才明明确确地感受到,他比她用情更深,甚至不止一层。
“清琼……”唐欢唤着他的名字,心里的涩意却不可抑制地汹涌而来。她将他重新揽进怀里,紧紧抱着,“清琼……”再出口那一声似叹息似自责,五味杂陈。
楚清琼安静地依着她,良久,也只是回了四个字:“我愿意的。”
***
“阿倾,怎么办呐?”舒忆一脸担心地望着厢房门,要不是萧茹倾拦着他早就冲进去了。萧茹倾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放心吧。”这句话她从刚开开始已经说了好几遍了,舒忆却还是焦急得很。
院子里,不止她们夫妻俩在,唐欢面无表情地拉着楚清琼进屋的模样也把阮氏和阮仪两人给惊动了。她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样子,谁都没见过她发那么大脾气,一时都吓了一跳。
吱吖一声,那扇紧闭的厢房门终于打开。四人同时侧过头,一双双眼睛齐齐望过去。舒忆见唐欢一个人出来,忙不迭声地问:“清琼呢?”
唐欢愣了愣,楚清琼在里头听到动静赶忙走到她身边。四人见他安然无恙都是松了口气。唐欢有些明白过来,歉然地朝她们笑了笑,转而却特地嘱咐了一句:“清琼,我去厨房打水,你等着。”
她的重点明显是在最后那三个字上,楚清琼无奈地点点头,突然觉得以后估计这厨房该是与他绝缘了。
舒忆见唐欢走远了,拍着胸脯走到楚清琼身边,小声道:“没想到,唐小欢生起气来这么可怕。”
“……”他也觉得!
***
楚清琼本来以为这事儿算是过了,只是吃完晚饭后唐欢却避着他特地去找了家里那两个下人。
楚清琼刚洗完澡,穿着件宽松的长袍坐在妆台前解着发髻,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很快铜镜里就映出唐欢皱眉的模样。他想了想,将玉簪放在桌上,转而走到她身边。
楚清琼双手缠上她的肩,轻声道:“我下次不会了,真的。”广袖滑落,他藕般纤细皓腕裸/露在外,扑鼻而来的是她最喜欢的馥郁香气。
唐欢将他的双手抓下来,放在手心细细去看。他手指细长,肌肤还是滑腻细嫩,可她却总觉得比起之前似乎粗糙了许多,心里越发自责。“清琼,即便哪一日我们连下人都请不起,这些活儿就是我来做也不会舍得让你做这些的。”她紧紧握住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我会心疼,你可明白?”
楚清琼直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轻轻点着头。
唐欢叹着气环住他的腰,突然又问:“清琼,你想出去做生意吗?”比起待在家里,她现在宁愿他如之前一般在外面做做生意,他如今没有楚家的压力,只怕是更加得心应手。更何况她好像从来没有想过他是不是喜欢普通男子相妻教子的生活。“宝来轩那里我给你请个掌柜如何?”
楚清琼一愣。唐欢亲亲他的额头,“我家夫君如此天赋,若是被埋没了多可惜。”
***
五月末的时候,白敏衍半夜产下一女。唐喻一直在产房外等着,随着那渐渐散去的痛苦喊叫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很快,里头接生的产公便抱着丫头满脸喜色地出来报喜:“恭喜大少,少正君喜得一女。”
唐喻怔愣地看着那小小一团,慢半拍将那婴儿抱过来,眼里就映入那孩子皱巴巴的小脸。
她一言不发。夜色浓重,除了模糊的轮廓什么都看不清。唐喻身后跟着的下人拎着个灯笼,幽暗的烛光衬得她那修长的身影越发飘忽不定。
按照惯例,这时候主人家怎么着都该给赏钱了,那产公以为她这是太过激动忘了这事,毕竟谁都知道唐家大少是个病秧子,如今能留下子嗣可当真是上天眷顾。他靠近了一步,本想提醒一句,“大……”可才念了一个字,待看清她神情的瞬间却猛地闭上了嘴。
唐喻晦暗不明的脸上哪来的喜色?烛光晕染下的双眸里甚至带着一丝沉重,一丝歉疚,还有……失望?
那产公僵着身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还是头一次碰到生了女儿还不高兴的。他那一个音太过突兀,还是让唐喻一下子回过神来,脸上这才浮现出一抹淡笑:“好,我唐家如此喜事,当赏。”
***
唐家的嫡长女,唐喻最后取了惜安二字。那天在产房外的事最后通过下人之口还是传到了白敏衍耳里。他本来并未在意,只是每一次唐喻抱着那丫头的时候,总是没与他说几句就无意识地沉默。他念着那惜安二字慢慢突然就有些明白了过来。
他害怕去问她,憋了几日却终究忍不住了。
“妻主,你可是不想要个女孩?”生女生男的问题他从来不曾问过。只要一想到那是她们二人的血脉,他其实心中已是喜悦万分,是男是女又何妨?
唐喻坐在床边,对上他担忧的双眸,一下便笑道:“怎么会?衍儿莫乱想。”她想摸摸他的脸,手伸到一半却被他紧紧握住,白敏衍直直地望着她:“你当真如此想?当真不是想要个男孩吗?惜安惜安,为何要叫惜安?!不是因为你——”因为你无力护她一生所以要她惜命吗?
他越问越急,越问眼中雾气越重。他猛吸了口气,抬眼看着床顶想把那涩意逼回去,却到底事与愿违。
那晶莹的泪滴顺着他白皙的脸庞滑落而下,唐喻缓缓抬起手想替他擦那泪迹,指尖触到那冰冷的瞬间却猛地一顿,一缩好一会儿却还是收了回来。
“衍儿。”她将揽进怀里,他双肩微颤,那一滴滴往下滚的泪珠很快就晕湿她的衣襟,落在她心上,难受得生疼。她想安慰他,最后却只说了四个字:“……生死有命。”
白敏衍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里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生死有命?……你怎么舍得说这四个字?你怎么舍得我们?”他手指紧紧揪着她的衣服,“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的,答应过我的,你怎么可以食言?!”
他那一句高过一句的控诉终于把一直以来的恐惧全部发泄了出来。唐喻静静看着他,只字未言。
白敏衍终是扑倒在她怀里,泪如雨下,“生而不养,你让惜安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我一个人……留下我一个人……”他捶着她,一下又一下,嘴里不停呢喃着,起先还听得清,慢慢地就只剩含糊不清的几个音,到最后却完全没了声音连那哭声都沉寂下来。
唐喻无声地抱着他,直到他发泄完才涩然道:“阿欢与我感情甚笃,想来也不会待薄你们的。只是,”她顿了顿,“只是人心难测。衍儿,你要记住,若是哪一日她们有了女儿,你一定,一定带着惜安回白家。”
☆、命里有时终须有
舒忆肚子都六个月大了,萧茹倾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再加上楚清琼的事,宝来轩目前暂时处于关门状态。
唐欢最近一直都未曾出门,早上也不许楚清琼像往常一样早起。若是她去书房读书,她就拉着人家替她磨墨也好,他随便念书也罢,总之是不让他有机会脱离自己的视线范围,不让他再做那些粗活,不让他进厨房,甚至把他的绣活也给收了。
楚清琼有些郁闷,他虽然答应了她不再洗衣做饭,可是那刺绣却还是想学的,再说绣点东西又算不得粗活,一般大家公子都会做啊。可他与唐欢交涉了好几次,她这次却是铁了心了完全不答应。阮氏本来觉得自家儿子半途而废不太好,不过也乐得他们小夫妻俩单独相处。
唐欢虽然问过他要不要出去做生意,但对于楚清琼而言,是外出做生意还是待在后院里其实都无甚差别。以前他抛头露面那完全是为了楚家,现在愿意学绣活厨艺则是为了唐欢,只要她喜欢他是真的什么都愿意做的。
只不过唐欢问他的时候,他脑中却一下子闪过阮仪的身影。更何况唐欢因为那间铺子的事总是早出晚归的,虽然看她是带了书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读,读没读进去,她可是要参加春闱的啊。楚清琼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妻主。”书房里,他正半卧在坐塌上看上次买回来讲棋艺的入门书,一抬眼见唐欢放下了笔墨像是要休息,便出声唤了她一句。唐欢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凑过去看了看那才翻了没几页的书册,“学得如何了?”
楚清琼一顿,有些挫败地摇摇头。他本来以为自己学这个应该蛮有天赋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