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糖不欢(女尊)-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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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等!”
“二少?”
楚清薇视线并未落到他脸上,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个精致的长形木盒,递了过去,“喏,赏你的。”事实是,她那天心血来潮去逛了圈妆铺,一眼瞧见这根兰花簪,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他,一时冲动买了下来,犹豫了一个月才下定决心要送出去的
书南右手指尖动了动,低下头。“无功不受禄,书南受不起。”
她虽然早想到他会拒绝,可他看都不看,就摆出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还是挺着恼。楚清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往他怀里塞:“什么受不受禄,本少赏个下人看的那是眼缘。怎么?本少的东西你难道还看不上吗?”
“……二少——”
楚清薇没想到她说到那份上,这人竟然看着还要拒绝,磨了磨牙,“你不要那干脆就扔了吧!”说完,一转身直接跑了。书南张了张嘴,喊她不住,垂眸看了眼那精致的雕花木盒,只得认命地塞进了怀里。
楚清薇其实也没走远,身子藏在假山后,见他顿了顿将东西收了进去这才咧嘴嘿嘿笑了笑。
***
书南从账房回来,楚清琼正在书房里坐在桌前写着什么。书南走进来,楚清琼正好落了最后一笔,将毛笔往砚台上一搁。“回来的正好。”他移开镇纸,抖了两下宣纸,递给他,“你把这个给孙管家,让她把请帖发了吧。”
书南接过,低头扫了一圈,官商各半,都是古朔近处的人。虽然亲事急,倒也赶得过来。“家主,您不跟少夫人商量一声吗?”若是有人认出了唐欢,他特地放出的消息岂不白费了心思。
楚清琼顿了顿,垂眸只道:“我自有分寸。”这些人跟唐家都不曾有交情,就算曾经有缘见过一面,又如何想得到堂堂文侯嫡女会入赘楚家,再加上她们当时离京的时候谁也不知。
书南听罢也不再多提,想了想,把方才楚清薇给他的木盒递了过去。“这是二少给的。”楚清琼挑了下眉,接过。“你不看看吗?”
“若是无意,看与不看都无差别。还望家主还给二少。”
“……好。”清薇性子虽然不错,可书南嫁过去却只能做小,确实,委屈了他。
***
三日后,孙管事终于把各家的请帖一一发了出去。府里的下人都知道楚清琼要成亲了,只有唐欢住的院子却还如前几日一般安静。楚清琼支了两个小厮过来后,原先那两个嬷嬷就去看门了。
她不知道楚清琼是不是故意寻人看着他,若是往常她或许不会这么想,可现在却止不住这念头。
这一日下午,楚清琼带着书南进来的时候,就见唐欢正在庭院中央,负手望着那两颗青松,背对着他,若有所思。
“唐姑娘。”楚清琼唤了一声,唐欢身形一顿,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事实上,他其实很少叫她,他唤不来那么亲密总觉得别扭,只好用那比较生疏的称呼。
唐欢双唇抿了抿,才扬起笑容来。“你怎么来了?”她双手还在背后,紧紧握着。
楚清琼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怪异,可她这副淡薄的反应还是超过了他预计。难道是秋兰没成事,还是,她没听懂?他心中疑惑,可她不提,他倒也不好多问。想了想,笑道:“进去说吧。”
唐欢点头。两人进了屋,楚清琼将那日整理出来的名单递过去,“你瞧瞧,这是我拟的,可有什么不妥?”
唐欢沉默地接过,只扫了一眼,就放在了桌上。里头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这还不是重点。问题是他还是和那日一样,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不过是在知会她一声而已。
她想,他之前所谓对她的敬重,不过只是因为那些事他觉得无关紧要罢了,正好卖她个人情,可真正重要的却全部掌控在手里。他在拿平日里谈生意的做法来对她,她确实可以体谅,心里却无法释然。
“你是不是,连请帖都发出去了?”唐欢抬起头,直直望进他的眼里。楚清琼一愣,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
唐欢看到他眼中还来不及掩去的诧异,已是明了。她垂下眸,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桌面,唇角勾了起来,“既如此,你还来问我做什么?”
☆、人在局中情不知
从京城回到古朔,中间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在楚清琼眼中,唐欢一直都是脾气很好,性子温和的模样,他甚至有些抓不住她的底线在哪里。以至于,他都快忘记当初在唐家第二次见面时她曾表露出的棱角。
只是,他向来强硬惯了,示弱对于他而言就意味着被别人欺负上头,让他低头承认是自己错了是件绝对不现实的事。更何况,他不过认识她两个月,如何能信她。万一搅乱了他布的局,赔进去的可是他楚家上下。
尽管如此,面对她这般冷淡又带着些嘲讽的语气,他还是有些尴尬。
唐欢之后显然已经没了兴致再谈,楚清琼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匆匆带着书南没待多久就走了。一过半个月,楚清琼再没来过外院的客房,而唐欢不见他心里反倒松了口气,至于那些自京城带来的书自从那一日后,她已经半个月未曾碰过了。
十一月末,天气越来越寒,到了晚上,那呼啸而来的风声都有了些腊月刺骨的味道。这一日下午,唐欢百无聊赖间铺了张宣纸干脆练起了字,才写到一半,楚清琼之前安排给她的两个小厮却捧着婚衣走了进来。
唐欢瞥了瞥那红得有些刺眼的衣服,笔尖一颤,雪白的宣纸上瞬间一处墨点晕染开来。她低下头,盯着那被毁得差不多的书作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唇搁下笔。
秋兰让秋松将衣服放在床上,自己则恭敬地对唐欢道:“少夫人,家主让您试试这衣服,若是不合身也好回头再去改。”
“不必试了。”唐欢淡淡地回了一句,摆摆袖,只是抬手将写砸那幅拧成了团,扔到一边,重新又铺了一张,饱了墨,提笔又写。她动作很快,就好像只有这般才能让她忽略心中郁卒。
秋兰听着也不敢劝。秋松却紧接着轻快地劝道:“少夫人还是试试吧,成亲可是大事呢。”他见唐欢很是好相处,倒也不怎么怕她。再加上,唐欢面上也实在看不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唐欢没应他。秋松哟有些悻悻,顿了顿,走过去想替她把那废纸收了,却忍不住被她一气呵成地笔触游走吸引了视线。“手握……灵珠常奋笔?”他在嘴边咕哝了一句。他认得那么几个字,但并不全。可唐欢写的那一句他字是全认得,连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声音很轻,可离得唐欢近,她还是听见了。秋松见唐欢停下了动作,一抬头便见她看着自己,立刻脸一红,小声解释道:“奴,奴就是觉得少夫人写得好,才不小心念出声的。”
写得好?最后一画她无意识地用足了力气,纸都被渗透了,笔触散开,完全是下了蛮力,丝毫没有神韵,哪里又算得上写得好了?
唐欢嘴角自嘲地勾着,微垂的目光有些冷意:“既如此,那就送你吧。”
“咦?”秋松眨了两下眼才明白她的意思,受宠若惊地道:“谢,谢少夫人赏。”
他是真觉得她写得好,而且见她气质文雅,心里就先有了几分好感,欢天喜地地捧起那字画,左右瞧了两眼,脸上都是笑意。唐欢并不关心,只是低着头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秋兰冷眼瞧在眼里,心里却觉得他这副天真的样子在楚家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根本活不长。
***
唐欢卧房的门本来就敞着,秋兰秋松两个小厮进来的时候也没关门。而此时,楚清琼和书南就站在门外不远处,里头虽然看不到他,可他站的这个角度却正好能瞧见秋松手上展开的那一句。
“手握灵珠常奋笔。”楚清琼眯了眯眼,轻声接了下一句,“心有天籁不吹箫……”
他细细品着那话,脚下的步子便迈不出去了。她最想写的只怕不是这些自勉的诗,而是一句空负凌云万丈志,一生襟袍未曾开吧。
他今日本来是想看看她是不是消了气,这下倒是根本不用进去了。他当时就在想仕途会不会是她唯一的底线,可谁知道他不愿她出仕,她反应会那么平淡。如今想来,她这是全部憋在心里,面上一点都没露过呢。
楚清琼见屋里头没注意,转过身直直出了小院。书南见他来而不入,犹豫了一会儿终是道:“家主您来都来了,不进去瞧瞧吗?”
人在局中不知局。在他看来,这位少夫人未必是全怨家主挡了她的前程,只怕最不喜的还是他强硬的姿态。毕竟,她性子再和气,出身摆在那儿,又是女子,自然是习惯了当家作主的。
楚清琼却只是摇摇头。他便是进去了,她也未必想见他。这么想着,脑中闪过方才秋松喜笑颜开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扎眼得很。
***
楚清琼在准备婚事的同时,唐家这边,自从回京后还未出过府门的唐喻,这一日却亲自坐着马车去了白家。白府建在京城最西面的万山壁上,依山傍水,风景悠然。从门外往右望去,就能看到名震帝都的两间书院——观山书院、观水书院——隔相而望。
白芷阳正作小伏低地哄着她的九皇子喝安胎药呢,就听下人来报,着实愣了一愣。印象里,唐家这位大少实在是很少出门,她也不过是去唐府的时候曾见过那么一两次。
大堂里,唐喻正端着茶盏品着茶。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袍,比起以往苍白的面容,气色看着好了不少。她和唐欢其实长得挺像,无论是相貌也好还是那儒雅的气质也罢,只是两相比较,唐欢若是那白璧无瑕的玉石,那她就更像是山间直直挺立的紫竹,内敛中还带着些出尘的清淡。
白芷阳走进屋,唐喻听到动静,抬起了头,撑了下扶手站起身来朝她拱了拱手:“芷阳,我不请自来,可是打扰你了。”
“唐喻姐哪的话,我今日正好是旬休在家。”先不论唐欢这一层关系,白芷阳对她向来挺欣赏的。她伸手虚请了一番,唐喻也没客气顺势坐下。“说起来,我本也是打算要去唐府一趟的。上一次还跟阿欢说让她做些文章送过来,这都眼瞧着两个月过去了,怎的一点动静了也没有。”
帝都这一年寒得早,腊月刚开了个头就开始飘起了小雪。屋里有些冷,即便角落里烧了三盆炭火,大门敞着,冷风飘进,白芷阳才刚说了一句,唐喻就忍不住低咳了咳。她缓了缓,才开口解释道:“她这是要成亲了,走不走仕途还要看她自己的决定。”
白芷阳让伺候的下人把门关了,这才有些惊讶地问她:“成亲?何时的事?”那天她们相聚时,唐欢明明还一副不怎么有兴致的模样,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卦?最奇怪的是,她们几个竟然谁也没听说,“是说的哪家人家,婚期可是定下了?”
唐欢入赘的事唐燕凌自然是不可能四处去宣扬的,只是唐喻却无意瞒她,简要地将事情提了提。白芷阳听完,眉头就皱了起来。她一直以为她们两姐妹关系很好,可现在对方说话的语气平静得却让她都着恼。虽说这是别人家的家事,可要是早些告诉她,说什么也不可能让那男人这么轻易得逞啊。
“阿欢可是你妹妹,你怎的也不劝着些。这入赘——”白芷阳看她的眼神明显带着不满,后面那不好听的话却到底因为平日涵养也没说下去。唐喻勾了勾唇,轻轻抿了口茶,只回了六个字:“玉不琢,不成器。”
白家虽然地处是非之地,当家又多是天子太傅。可嫡女却通常不出仕,单纯只是在教书育人。白芷阳不比唐喻心思深沉,听着她的话也想不明白有什么大事非要一个女人入赘不可的。
不过,一来事已至此她说多说少都无用;二来唐喻既然是另有打算,她也不便开口。想了想,便问道:“那今日唐喻姐来可是有何要事?”
唐喻笑了笑,“要事谈不上,只是想给自己定门姻缘,就是不知你们可还看得中我这病累的身子。”
“姻缘?”白芷阳莫名。她们家自从小弟入宫封了凤后,可就没剩下男子还未出阁了——不对,有倒是有一个,可唐喻再如何,也是唐家的嫡长女,却是白家配不起了。
“正是,在下想求娶贵府的五公子。”
“……”她刚刚还想着不可能的,结果可好。
白家的嫡五公子算是白家这一代男子里命数最不好的一个。当年他本已经定了家中表亲,谁想成亲路上竟然遇上歹人,失踪了整整五天,再找到时身子已经被污,这婚事自然是不了了之。他自个儿不愿再嫁,白家也丢不起这个脸,如此一来,一直深居简出,到如今算算也该有二十又一了吧。
白芷阳有些为难:“唐喻姐,我五弟的事想必你也是听说过的。这,这,你这是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