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郎-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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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去。”贺文轩心里面一紧,说道。
温泉是来自地心深处的水流,终年恒温,非常神奇。他在西京城多年,从未听说过这件事。那是不是说明以前是没有温泉的,以西京人爱捕风捉影的好奇心,必然会传得人人皆知。
温泉是这两天才有的?敲山敲出来的?
一行人越往下走,越感到气温升高,冻僵的手脚都舒展开了。山径上,不时有一两块大石横在路边,杂乱无章似的。再走几步,温泉出现了。
一堆山石乱叠在一起,正中有个木桶大小的池子,里面热气沸腾,水面沽沽地往冒着气泡,不要跳下去体验了,伸出手,就感到温热异常。
大石边摆着一堆捆绑好的木柴,柴上放着几件衣衫。
其他人脸上都因为温泉露出讶异之色,贺文轩反蹙起了眉头,“唱歌的人呢?”
话音未落,哗地一声水池绽开了一朵花,从水下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所有的人都惊得退后几步,水里的人也被围观的人吓了一跳。
“我……不是歹人,只是山里的一相樵夫,是良民。”那人看到刑部的捕快们着官服,手中又拿着刀,忙环抱着身子解释道,“我看着这有个池子,水暖得很,于是,进来暖了下。”
贺文轩心怦怦地乱跳个不停,不知怎么,他有种预感,好象梦姗在悄悄地向他走来了。
“不要害怕,我们只是路过,”他蹲下身,温和地对樵夫一笑,“你说你是山里面的樵夫,那对这山里很熟悉了。这温泉以前没有吗?”
樵夫摇摇头,“没有,我今天才发现的。前几天我走了趟亲戚,没上山。”
贺文轩感到呼吸都快屏住了,“那你还发现了什么?”
樵夫戒备地看着他。
“哦,我是问你,这水池很深吗,你刚才整个人都潜在水里,莫非里面还别有乾坤?”
樵夫愕然地瞪大眼,“你怎么知道的?”这位公子好厉害,他本来还想保守这个秘密的。
贺文轩站起身,笑笑,“一般人潜在水中只能一刻,水面上还会泛出丝丝涟漪。我们一行人刚刚可是在水池边站了好不停地,水面上除了水泡,没有任何异常。要么是里面另有一处供你歇息,要么是你有异于常人的本事,是不是?”
樵夫眨了好一会眼,脸上表情风云变幻,先是沮丧,再是不甘心,直到无奈,“罢了,我也不瞒了,里面确实有个乾坤。”
“什么样的乾坤?”宋瑾抢先问道。
“是一个非常大非常长的山洞,华贵得象皇宫一样。”
“文轩……”宋瑾地抱住贺文轩转了几圈,惊喜万分地叫道,“咱们真的找到了。”
贺文轩俊眸中不禁泛出了泪光,“是,太子,找到了。”
(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一江春水向东流(六)(VIP)
真是神奇,温泉如一道帘子,当泉水淹没头顶,眼前突然别有洞天。
一个宽敞如殿门般的洞口出现在众人眼前,是泉水依然自故在洞口外翻腾着,一点也沾不到洞里。
洞,非常明亮,非常湿润,连火把都不需要。
“里面没有人的,”樵夫见众人警觉地竖起双目,说道,“我刚刚把几个大洞都转了一下,好怪,之前好象有人烟的,有床有被,还有食物,松明子也没燃尽,哦,那边还有个礼堂。”
他急急地抢到前面,左转右拐的,领养众人往里走着。
贺文轩双目炯炯,他走着,突然捂着了心口,脸色有点发白,江子樵发现了他的异样,上前扶住他,感到他浑身的肌肉紧绷到不行,身子还微微颤栗着。
“就是这里。”樵夫显摆地叫嚷着。
宋瑾与几个捕快走在前列,朝里看了一眼,宋瑾身子剧烈地晃了一下,随即他回过头,挡在贺文轩面前,“没啥好看的,这个樵夫故弄玄虚,走,太傅,我们去别处再看看。”语气怆惶、急促,仿佛想遮掩什么。
“太子,让开。”贺文轩平静地命令道,口气不容拒绝。
宋瑾闭了闭眼,没有动弹,“文轩,听小王这一次,不要看。”
“我叫你让开。”贺文轩怒吼道。
“太子,让文轩看看吧,至少他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江子樵瞟了瞟贺文轩铁青灰白的俊容,对宋瑾摇了摇头。
宋瑾无奈地叹息,走上前去,拍拍贺文轩的肩,“文轩……”他眼睛一红,什么也说不出来,身子侧向一边。
捕快们纷纷闪到两旁。
贺文轩走近洞口,推开江子樵的手臂,他一步又一步走进洞中。
洞中花烛闪烁,彩灯高挂,檀香袅袅,大红的喜字贴在正中,一条长长的喜绫放在香案之上,香案上另有果品,喜点。
任何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这里不久前刚举行了一声婚礼。
但显然这不是一声喜庆的婚礼,香案上,一滩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血喷得很远,烛台上,红绫上都沾上了点点滴滴。
贺文轩如被石块了一般,一动不动,直勾勾瞪着那滩血迹。
“姗儿她……还是情系于你,文轩,你应该感到幸福。”宋瑾结结巴巴地说道,很想安慰贺文轩几句,只恨自己嘴笨。
“文轩,也许我们找错了地方,三妹没有来过这里。”江子樵欲拉贺文轩的手臂。
“大人,这里发出一几件女人的衣衫。”捕快们四下巡视,在一间如同卧室的床边找到几件同样也是血迹斑斑的衣衫,其中一件是白色的狐衾。
贺文轩象个木头人般,慢慢地掉过头,瞳孔突然放大,他冲上前,一把抢过狐衾、罗裙,紧紧地护在心口。
“这……这是姗姗的……”他的心口一窒,疼痛欲裂。
那件白色的狐衾,在他进宫的早晨,他亲自替梦姗系好的丝结,如今上面,又是鲜血,又是泥污,早已不堪入目,他想如获至宝,无比珍惜地抱着。
江子樵喉头一耸,低下头,不忍看贺文轩悲痛欲绝的面容。
“你们……你们都傻站着干吗,还不快去寻找公主。”宋瑾急得真跳脚,对着捕快们喝斥道,眼中溢满了泪水。
不要猜,不要想,可怜的姗儿一定不肯从了冷炎,被冷炎给打死了。她还是冷炎的十七姨呢,冷炎太丧尽天良,他没恨过别人,即使冷炎要谋反,他都想过把皇位让给冷炎算了。可这一刻,他真的恨死了冷炎。
姗儿,年方十六,冰雪聪明,俏皮可爱,明靓清丽,象花朵一般,就这样被生生掐死了。
还有文轩,天之骄子,生平第一次心动,也许是世上唯一一个配得上他,也是他可以接触的女子,这般惨烈地离他而去,以后,他该怎么活下去呀?
“太子殿下,这溶洞绵延数十里,直通城外观去亭,属下们出了洞口,风雪茫茫,官道上没一辆马车,码头边没一艘船。”追寻回头的捕快气喘吁吁地禀报道。
“文轩,你看……啊,文轩……”宋瑾正要询问下面该干吗,只见贺文轩突然两眼眨了眨,“咚”地一声,栽倒在地,他和江子樵没来得及扶住。
“文轩,文轩……”
“大人……”
“公子……”
所有的人全簇拥了过来,贺文轩双目紧闭,郁积攻心,晕厥过去。
捕快们骑上快马,沿着官道又追了上百里,也没发现冷炎的踪迹。
一声轰轰烈烈的搜寻行动,无果而终,贺文轩没寻到心爱之人,皇帝没寻到宝。
“不可能啊,冷炎的身子能远行吗?”宋瑾絮絮叨叨地向皇帝哭诉,皇帝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宋瑾顾着伤心,没有听清皇帝说了什么。
除夕夜,西京城里锣鼓喧天,爆竹声声,家家张贴对联,挂灯笼,贴窗花,把酒送盏,忙着辞旧迎新。
书阁里是一团寂静,贺文轩躺在书楼里,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发寒。
贺丞相与夫人坐在床边,相对掉泪。
新春到了,雪后放晴,风也住了,高悬的暖阳突地就显出了一团春意。
皇帝身着簇新的龙袍,率领众妃嫔与太子、公主,站在城楼上,接受文武大臣与百姓们的朝拜,山呼海应地恭贺声如巨涛声一般。
街上奔跑的孩子,笑声穿过院墙飘进了书阁,贺文轩发过一通大汗后,睁开了双眼。
“文轩,你一定要撑住啊!”大年初一,不能掉泪。贺夫人握着儿子的手,死命咬着唇瓣,把满眼的泪水硬生生地往肚里咽。
贺文轩嘴唇发白,脸色蜡黄,他回给娘亲一缕轻笑,“嗯!”他点头。
三天后,大病一场的贺文轩勉强能坐起身,虽然面容憔悴,但神情平静。好似这一病,他已把心底最深的痛都发出来了。
五天后,贺文轩下床,在园中沐浴着春阳,慢慢地移步,没有蓝梦姗陪在一侧,他的身影看着有几丝孤单。
江子樵和宋瑾天天过来看他,他会陪坐着,但不发一语。
习惯早晨起床先握卷诗书,用过早膳后,磨墨练字,然后再阅读。贺文轩一点一点地让自己恢复如初,他平静淡定的俊容,没有任何人看得出他曾经历过什么。
正月十五,家家户户吃元宵,西京城里有灯会,听说晚上的彩灯会挂满几条主街道。
钦差大臣贺文轩选择这天上朝,皇帝心疼地看了他一眼,吩咐太监给他搬了把椅子,说他身子初愈,不宜太劳累。
贺文轩微笑拒绝,抬手上前禀道:“皇上,我大南朝百业兴旺,国富民安。在新春伊始,皇上应为大南朝、天下苍生向上天祈祷,号召食俸禄的官员都一同参与。”
皇上来兴趣了,“贺卿这主意不错,那么朕是不是择日、净身,选一高处,向上天祭拜呢?”
贺文轩摇头,“不需要,听说孔明灯又叫神灯、祈祷灯、平安灯,点燃后,如同神的双目,当它在山峦、河泊之间飞行时,神会把皇上的心意读得清清楚楚。”
“就是三国时诸葛亮遇险时,发明的那个求救灯?”
“正是,皇上,那种灯做起来很容易,一般孩童都会做。不需要择日,今日恰逢元宵节,但是个好日子。”贺文轩说道。
“众卿以为如何呢?”皇帝笑吟吟地看着文武百官。
谁不会锦上添花,“贺大人所言甚是。”众位大臣齐声禀道。
“为了防此其他府郡做不到位,请皇上下旨让其他府郡将点放天灯一事,写好奏折上报朝廷。各府郡燃放的天灯还要有所区别,在天灯上各自贴上各府郡的简称。如果民间有百姓响应,也要在奏折上一一写明。”贺文轩抬起了头。
皇帝倾倾嘴角,觉得贺文轩这事有点小题大作,但他不会让贺文轩失望的。
“好,全信贺卿。那些奏折,各府郡都送给贺卿,然后贺卿才向朕禀报。”
“臣遵旨。”
元宵节的夜晚,地上,花灯如河,天上,天灯如海,把整个天地,亮如白昼一般。
皇帝不知这祈祷有没有效,但让百姓开心到发狂到是真的。
孔明灯制作很简单,主体大都可以用竹蓖编成,次用棉纸或纸糊成灯罩,底部的支架则以竹削成的蓖组成。孔明灯可大可小,可圆形也可长方形。一般的孔明灯是用竹片贺成圆桶形,外面以薄白纸密密包围而开口朝下。
欲点灯升空时,在底部的支架中间绑上一块沾有煤油或花生没的粗布或金纸,放飞前将油点燃,灯内的火燃烧一阵后产生热空气,孔明灯便膨胀,放手后整个灯会冉冉飞升空,如果天气不错,底部的煤油烧完后孔明灯会自动下降。
“噗……”贺文轩满意地扔开火镰子,看着自己亲手制作的孔明灯缓缓升上夜空。
“公子,还是咱们的灯好看。”贺西仰着头,欢喜地说道。公子在薄白纸上画了颗红心,火光的映射下,心红艳、跳跃,特别显目。
贺文轩慢慢合起十指,闭上双眼。
“贺大哥,这些孔明杰太没创意了,白花花的。”蓝梦姗依在他的怀里,指着空中的纸灯,小嘴噘起。
“那姗姗想怎么做?”他温柔地在她的小脸上啄吻着,心动如潮水般汹涌。
她转过身,玩着他胸前的衣扣,“我要在薄白纸上画一颗红心,向天与地昭示,那就是我……喜欢贺大哥的一颗心。这个创意好吗?”小脸酡红如霞。
他心醉得不知如何表达。
也许语言是多余的。
那一个晚上,他抱着梦姗,几近失控。
“姗姗,你看到我的心了吗?如果看到,就告诉我,好吗?”贺文轩睁开眼,喃喃道。
(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等…… O(∩_∩)O哈哈)
第八十五章,乱红飞过秋千去(一)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只是吹过几阵微风,冻结几月的大地,一夜间,突地被催醒了,红花、绿叶在枝头笑闹,河水欢快地流淌、涨高,田野湿润,禾苗拨节。
立春后的第三日,皇帝率领百农牧民来到京郊的皇田,在百姓面前,举行祈天祭祀的仪式。皇帝亲自下田劳作,体察百姓的辛劳,这样便可让上天知晓,这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君王,祈请上天能护佑秋季的丰收,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