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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贺新郎-第43部分

小说: 贺新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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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时间可以洗涤人的眼睛。分开后,子樵慢慢地看清了自己的心。哪怕红颜知己无数,只有一人时最特别的。”他灼灼的看着她。
“特别又怎样,一切都晚了。”蓝梦姗深呼吸,把蔓延的泪意忍下。
“你是算卦的吗,卜这么准?”他打趣地问道,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响起,还不止一人。
他把她推进帐中,起身往外走去。
“公子,我回来了,哇,好冷。”贺东鼻子冻得通红,忙不迭地跑到火盆边烤着双手,贺西从走廊上提来碳篮,给火盆加碳。
“冷王爷呢?”贺文轩朝外看了看。
“回京了。”贺东对着贺西挤了下眼,“一刻都没停留。”
“东西也带走了?”贺文轩瞅着贺东带回来一个包袱。
“和徐将军使得法子相同,掉包计,我当没看见。”贺东笑着解开包袱,“让我看看他换了什么烂瓷器。”
包袱打开,叮叮当当的几间瓷器,看着象年代久远,其实细细观察,都是仿制品。
“其他人呢?”贺文轩也不讶异,挥手让贺东扎好包袱。
“按照公子叮嘱的,刑部的几位士兵带着蓝员外准备好的瓷器,装着转移瓷器的贼人,一看到我们出现,丢下瓷器就跑了。”
“蓝员外?”帐幔突然地拉开,蓝梦姗瞪大了眼探出头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三人,最后把目光落在贺东的脸上,颤巍巍地问道,“你们……见过我爹爹了?”
贺西在一边笑了,“见到没见过,但是我细细的问清楚了,他们现在都很好。”
“都……很好?”她听错了吗?
“贺大哥,他们说的……”她询问地转头问向贺文轩。
贺文轩温雅地倾倾嘴角,“我听见了,他们都很好。”
“蓝小姐,公子在你离开西京那天,早就让刑部飞鸽传书到龙江镇的分布,差人把蓝萌园的家人都转移到了别处,只是让你爹爹留下了那几件瓷器。这个可是冷王爷来店中时,我去外面见那几个从龙江镇过来的刑部的士兵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贺大哥……”她嘴巴微张,两滴泪水挂在眼角,又想笑又想哭。
“我要等消息确认后,才能告诉你,没想到被他们抢先了,现在能相信我了吗?”
蓝梦姗重重地点点头,“我信大哥,以后什么都听大哥的……”她欢喜地闭上眼,双手合十,家人还在,这真好。
贺文轩瞧她那样,觉着这些日子吃的苦全都有了回报,“唉,就是可惜没见着那几件瓷器,我真的想看看那上面画着的山水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
“瓷器上的山水画吗?”蓝梦姗睁开眼问道。
三人一起看向她。
她眨巴眨巴眼,“那个我会画呀!”
“嗯,小时候祖母叫我画山水时,就是以上面的风景临摹的。”
贺文轩挑眉,然后失笑,他是不是要对冷炎表示一下同情么?
【本章完】
 


第六十章,烟月不知人事改(六)(VIP)
在回京的路上,冷炎疲倦得不知不觉在马背上打起了瞌睡,直把同行的几个侍卫惊出一身冷汗来。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不管在何时何地,王爷哪怕几日未吃未睡,他总能保持清醒的意识,作出准确的判断。
“王爷,你看,西京的城门。”生怕他栽下马,又不敢触犯王爷的神威,说你别睡了,侍卫们只能提高嗓门不时的说话。
冷炎费力地睁开眼,清晨的北风象刀子一般的锋利,河里面的冰结了有一尺厚,挑着担子进城的菜农嘴里面呵出来的白气象雾一般,走近他们,便听到他们极重的喘息声。
他动了动身子,放慢马速,低头查看了下搁在马前面的包袱,一切完好。
几年的努力。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结果。冷炎长长地吁了口气,绷紧的神经自动自发地放松,可是,他屏息,心头却没有意想之中的喜悦漫上。
他是冻麻木了吗?
城门大开,车马走中间的大道,行人走旁边的小道。
守城的士兵认出冷炎,忙不迭地拦住正在通行的行人和车马,让冷炎一行先过去。
冷炎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他们一眼,眼角的余光瞥到人群中畏首畏尾的几个乞丐,他的目光停了停,那一刻,他感到他的心颤抖得厉害。
从城门到王府,只是眨眼之间的事。
冷王府外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和庄严,冷炎跳下马,提着包袱,让侍卫们进去歇息,自己一转身,向隔壁的长公方府走去。
长公主与驸马刚起床不久,看到儿子进来,两人对了下眼,吩咐下人们暂且退下,没有叫。一律不准进来,然后长公主亲自过去关上了厅门。
冷炎把包袱放到桌上,一声不吭地坐在桌边,砌了杯热茶润润干裂的唇。
长公主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袱,把里面的瓷器一件件拿出。八只茶碗,一大一小两只茶壶,共十件,色泽典雅,精致绝美,表面上的水墨面浑然天成,令人不由得赏心悦目。
“对,就是这个。当年,这种白瓷极娱乐罕见,工匠烧了几窑才制作成功。先皇大喜,宁王爷是几位皇子里的丹青高手,先皇让他绘了南朝的山水画,印制在白瓷上。烧好了后送进后宫,先皇一见就爱不释手。本宫当时年纪极幼,有次被母后带到萧王妃宫中玩,见过一次。本宫伸手想摸,还被母后打了手。五十年没见了,这色泽还是美如往昔。”长公主捧起一只茶碗。啧啧称道。
驸马也走了过来,他不是看瓷器,而是琢磨着瓷器上的那幅画,“这画被分割成了一块块,想拼凑起来才能看出是哪一处,炎儿,你能分清先后顺序吗?”
冷炎漫不经心地抬起眼,“这个不难,按不同的顺序,把画裱成多幅,总有一幅是正确的。爹,娘,儿子觉着这事不宜高兴得太早。”
“为啥?”长公主不太满意地看着他。
“儿子寻了两年,才寻到了一比线索,可就在快要成功时,所有的线索全部断了。儿子绝望到差点崩溃,没想到,它又突然出现在儿子的面前,得来没费神也没费功夫。”冷炎指着桌上的瓷器蹙起了眉,“这不太顺利了吗?就好像有人把瓷器捧在手里,专等着我去取。我觉得这是一个陷阱,会令我们万劫不复的陷阱。”
长公主微恼地扯了下嘴角,“你怕了吗,炎儿?”
“儿子不怕。但没必要把自己往陷阱里跳。儿子认为这畜生搁下,暂时不要有任何举动,等儿子观察过一阵,再从长计议。”
附马点点头,“炎儿的话言之有理。”
“有什么理,本宫觉得是言过其实。什么叫得来太顺利,这说明财宝就该是我们家的,江山就该我们去坐。你们想想,这瓷器独一无二,是打开宝藏的唯一钥匙,别人没钥匙,也找不到门,再厉害有何用。炎儿你为了这一天,准备了多少年,现在百官对你唯唯喏喏,你说一他们无人敢说二,驻京元帅和九门提督,对你也是服服贴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来了,你们不行船,说再歇息,好玩吗?”
长公主柳眉一竖,气呼呼地瞪着冷炎,“本宫只恨自己是女儿身,若是男儿,必当机立断,不然象你们前怕狼后怕虎的。”
驸马司空见惯地摸摸鼻子,转过身去,装聋作哑。
冷炎淡淡一笑,“娘亲,这事不是上街买匹布那么简单,要考虑周详,确保万无一失,才能行动。”
“你前几天要娶那个野丫头,也说考虑成熟了,结果呢。亲没成,到让新娘跑了,你真是给本宫丢脸。”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驸马听不下去,转过身来阻止道。
冷炎的一张脸铁青得吓人,他起身,把瓷器又装回包袱、扎好,“儿子回府了。”
“炎儿,现在眼前就是有陷阱,你是自己跳还是等着别人把你往里推?”长公方恨铁不成钢地追在后面嚷道,“你自己跳下去,还有机会出来。若别人推你,你就只能葬在里面了。趁热打铁懂吗?”
冷炎脚步不停,一言一发,拉开门,直直地出了门。
“气死本宫了。”一阵“咣当”的碎裂声传来,他无言地闭了闭眼。
冷王府中静悄悄的,前几天布置的婚礼,现在连一点点痕迹都寻不着了。冷炎站在院中失了会神,他掉头,实然走向后院的闲阁。
“王爷,你……暂时不要进,”红袖听到脚步声,怯怯地跑出来,“我还没有收拾好。”
“你先出去。”冷笑冷声道,一脚跨进了门。
红袖应了声,慌不迭地跑下台阶。
满桌满榻的红。喜帕、喜绫、喜服,绣花鞋,一律全是红,珠钗、脂粉摆满了梳妆台,牙床前的柜子上,一本书半翻着,上面还有用细笔写着的批注,枕头边,一条丝帕叠得整整齐齐。
冷炎僵立在床边,良久,才伸出颤微微地捏起丝帕,放到了鼻间。
是她淡淡的气息,小女子般的清香,带有一点甜,一丝幽,她太小,还不懂媚,再过几年,她会再高点、半韵点,那时一定会美得令人窒息。
那一晚,她走得多匆忙呀,什么都没带,是不是怕他的东西会玷污了她?
冷炎的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她宁可不顾身体,在风雪中独行十几里路,宁可装成一个肮脏的乞丐,宁可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也不要他的关爱。
在她的心里,他还是远远不抵她的家人。
还是小啊,亲情怎么能比得过爱情呢?
在他的心里,他早把她看得比爹娘还重,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生命。所谓的亲人,除了向你索取,其公能给予你什么呢?如他的爹和娘……
冷炎重重地叹息。
他没有向爹娘说皇上也知道这事了,是怕他们惊恐得慌不择路。如果他的身后真有那一个巨大的黑影,那么他就要按兵不动,不动声色,以静制动,才能看清黑影,然后决定后面该怎么办。
如果有那么一个黑影,对他了如指掌,那么……蓝梦姗就有可能没有死,因为,在世上,如今,只有蓝梦姗对他有致使的影响力。那个黑影怎么能不好好地把握呢?
此刻,冷炎私心里渴盼那一个黑影是存在的,只要让蓝梦姗活着。至于他和黑影之间的争斗,他不惧怕。
“梦姗,你还活着,是吗?”冷炎温柔地团起掌心的丝帕,喃喃地说道,“那么,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  ……  ……
东宫
“双荷。双荷……”漆黑的夜里,突然传来几声惊慌的呼喊。
“相公,相公,你醒啦?”“啪”地一声,火镰子一亮,侧睡着卧榻上的蓝双荷捂着火光,点亮了桌上的蜡烛。
摇曳的烛光下,徐慕风披散着头发,端坐在床上,一双阔目惊慌地四处游走,在撞到一张泪光闪闪的丽容时,眼睛突地一亮,“双荷,你还好吗?”温暖的身子不等他张臂,就扑进了他的怀中,紧紧地圈住他的脖颈,他小心地一点点摸索,不敢错过一寸不丝。
“相公,我很好。你终于醒啦!”蓝双荷忍不住,放声痛哭,离上次和相公说话,恍若隔了一世般。
“我睡很久了吗?”确定怀中的身子无恙,徐慕风才敢呼吸。
“连今日算起,十五天了。”蓝双荷破涕含笑。
“这么久。”徐慕风一惊,他打量着陌生的房间,“这是哪里?”
“我也不清楚,自从你昏迷后,我们被一艘船上的公子救起,然后就呆在这小院里,他说他是你的朋友,还有一位姓贺的公子也来看过你。”
徐慕风警觉地竖起双目,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手掌缓缓地伸向双荷的小腹,双荷瑟缩地往后退着,他的脸色刷地发白,“孩子……”
双荷咬着唇,抑制住吏咽,“我以后……再给你生。”
“天杀的冷炎。”徐慕风一声大吼,攥起拳奋力击向床沿,握剑的这只手臂却绵软得无法抬起。
“这,这……怎么回事?”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相公,”蓝双荷扳住他胡渣满面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有什么有比活着还重要?虽然孩子没了,你的手臂不能再握剑了,可是你活着,我活着,我们还能生孩子,我还能牵住你的手,是暖暖的,这都好。”她握住他的手贴着自己潮湿的颊面,慢慢挪到唇边,一根根地吻着他的手指,“在你昏迷的这十五天里,我想着,只要你能活着,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双荷……”徐慕风震撼地看着妻子,“可是没有手,我还怎么保护你?”
“我保护你呀!我们不要呆在这西京城,远离这些是非,我懂瓷艺,我会做生意,我会让我们生活得很好的。”蓝双荷淡然的双眸闪烁着坚定的神彩。
他是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在战场上,如天神一般,只要有他在,士兵们心里面就充满了力量,英勇无比地往前冲。
而他这样一个稳重如山,只会给予别人保护的大男人,今天,却有这么一个小女人说要保护他,说可以给他很好的生活。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觉着好笑,更没觉着羞辱。
他内心相信,她说到,真的就能做到。
两行热泪沽沽地从眼角流下,这是从他记事以来,他唯一的一次流泪。
什么功名,什么成就,什么壮志,什么效忠,一切就像漂浮的云,越飘越远,他很没出息地就沦陷在她的描绘之中。
远离西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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