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字闺中(手打)-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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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洛见文竹这副样子,心头火起,吼道:“谁叫你来这里的!你不要碰朕的东西。”
文竹哭的越发凶狠,整个人都要缩到了衣柜中,赵洛大步上前,抓住文竹手腕向外一甩,对年哥儿厉声道:“赶紧把她轰出去,不要叫朕再看到她!”
文竹缩手缩脚地跟在了唯唯诺诺地年哥儿后面出来殿门,年哥儿带着她回到了她暂居的宫室之中,无奈地劝道:“您就别折磨主子了。”
文竹脸上犹带着残泪,人却已经雨后天晴,抓起一把床头的瓜子悠闲地磕着,理直气壮地道:“谁叫我一时不痛快,我就叫他一世不痛快。”
年哥儿身子一抖,马上换上了谄媚的笑脸,亲自去倒了杯茶来,双手奉到了文竹面前:“这得不到的是最好的,您吊了主子几天胃口,奇货可居的时候偏偏叫他失望透顶,接下来又当如何?”
文竹眼皮也不抬地一个接一个地嗑着瓜子,淡淡地道:“等他自己送上门来。”
年哥儿有些将信将疑,主子发了那么大脾气还会回头找您?想到这文家三小姐对主子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这次,怕是也很难说,想到这里,却是带了几分看戏的心理,伺候赵洛这许多年,没想到还有扬眉吐气看主子出丑的这一天。
赵洛焦躁不安,索性推了早朝,史官忠实地记载,吾皇因龙袍不合心意,勃然大怒,拒绝早朝,却是在他昏君的名头上又小小的添了一笔。
他奏折也不看了,命宫人送上来几壶美酒,一个人自酌自饮,脑子里始终萦绕着文竹楚楚可怜的样子,那双泪盈于睫的眼睛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酒越喝越多,人却是越发清醒,赵洛双眼紧紧闭上,又猛地张开,心中已有了决定,他站起身,喝道:“年公公,把她带上来。”
年哥儿立刻应了一声,马上颠颠地去寻文竹,心道。料事如神,料事如神啊,又有好戏看了。
文竹拽着年哥儿的袍角,一步一挪,赵洛盯紧她的双手,直觉甚是碍眼,他挥挥手,年哥儿小心翼翼地把袍角从文竹手中拽出,识趣地带着一众宫人退下,心中不无遗憾地想到,看来是不能亲眼目睹好戏登场了。
赵洛心中也甚是迷糊,原本只是觉得这哑巴生气的时候像极了她,如今看到她哭泣竟然微微有些心疼,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
他一双俊眼盯紧了文竹,文竹一副胆小慎微的样子,似乎不敢与他对视,眼睛盯紧了自己脚尖。
赵洛盯了她半响,俊脸之上面无表情,冷冷地吐了一个字;“哭!”
文竹不解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赵洛一身酒气扑面而来,却是带着满满的男色醉了身心,她面上滚烫,赵洛已经不耐烦起来,再次道:“给朕哭!”
果然,赵洛开始对她的其他表情也有所反应了,这世界上最爱的男人就在面前,他最想做的事情却是要自己哭,文竹心中苦笑,确实当哭,确实想哭。
她闭上双眼,开始冥想,想着赵洛发生各种意外,横死路边,草席裹身……眼泪扑扑地落了下来,她完全被自己的伤心击倒,从没想过,如果他死了,自己会是如此的痛不欲生,文竹完全沉浸在了永远失去赵洛的悲伤之中,赵洛怔怔地看着她,恍惚间深有所感,似乎又回到了初初证实她死讯的那一刻,心碎了无痕!
鬼使神差地,赵洛伸出了手,着了魔一般抚向文竹脸颊,为她抹去奔泻不止的泪水,他的头缓缓地低了下去,一双唇准确无误地印在了她的眼角,是咸的呢。
文竹蓦地一惊,她感受着眼皮之上带着湿濡的温热,心中百感交集,喜于和他如此亲密,悲于他此时把她当做另外一个人,她猛地一挣,使出全身力气把赵洛推了开去。
赵洛愣愣地看着她,脸上渐渐浮现了痛苦之色,掺杂了无尽的悔恨,文竹心里一紧,他后悔了,他承认背叛了她,文竹转身跑出了大殿,心如刀割,明明他亲的是自己,为甚么会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赵洛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寝宫,冲到了寝宫后的小灵堂之中,他羞于见她的牌位,低下头,跪在了灵位前,悔恨无穷无尽,啃噬着他的心肺。
这悔恨爬满了他的五脏六腑,又爬上四肢,赵洛举起手掌,连连惨笑,猛地向自己的脸上扇去,左右开弓,灵堂之内回荡着啪啪的声音,响了整整一夜。
隔天,赵洛双颊红肿,再次拒绝上朝,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公孙宰相脸上阴晴不定,唤来了年哥儿悄悄打探,年哥儿苦笑,只得语焉不详地稍稍透露道一个宫女犯了皇上忌讳。
公孙大人琢磨半响,对朝臣宣布,后宫不宁,皇上处置了一个宫女。史官大笔一挥,记到,吾皇因一宫女,再次没有早朝,赵洛在昏君的名头之上添加了荒淫的新罪行。
赵洛从寝宫中出来后,完全变了一个人般,若说以前他是喜怒无常,如今是彻底的面无表情,眼底面上均是漠然一片,再无半点喜怒哀乐,如此的他,越发让人捉摸不透,君威鼎盛至极,朝臣之中,包括公孙大人在内,再无敢直面天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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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第一百五十四章 妃主
文竹心中有刺,刻意回避着赵洛,赵洛也似乎遗忘了她,每日里二人井水不犯河水,虽都在勤政殿中,却始终没有碰面。
文竹通过年哥儿,暗中包揽了赵洛的衣食住行,事必躬亲,安排的无微不至,如此过了月余,心中的缝隙渐渐地弥合。
年关将近,文竹颇有些想家,不知姐妹们如何了,老七回家了没有,老八在皇宫之中有没有受气,文章是否记起了些许旧事……这些日子,赵阳每次捎来信笺,都是家中一切安好,无须挂念,可怎能不挂念?尤其在这新春佳节,家人团聚之际。
赵洛这几日用膳较少,胃口欠佳。文竹寻了些山楂来,准备泡些花茶给他,却又想起了初到文府时,和文晓梅一起进餐的旧事,心中伤感,微微发起了怔。
此时殿中无人,赵洛节前政事忙碌,早朝持续至今,年哥儿随身伺候着,她正在出神时,忽闻得殿外一声轻唤:“哑儿姑娘可在?”
文竹一愣,女声?勤政殿中向来没有女子,怎会突然有女声?她带着些许困惑出来殿门,却见一宫人打扮的嬷嬷,细眉善目,嘴角带笑地迎了上来,口中客气不乏热情:“这就是哑儿姑娘罢?最近一直劳烦姑娘照顾皇上,几个妃主想当面谢谢姑娘呢。”
妃主?
对了,赵洛是有妃子的,而且不止一个,文竹口中又苦又涩,像是是把苦瓜青椒黄连剁碎了拌到一起,再加上半坛陈年老醋,生生地咽了下去一般。
文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那些妃主找她何事,而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身为一个小宫女,反抗是毫无意义地。她低眉垂目,顺从地跟在了那嬷嬷身后。
这嬷嬷倒是个知道轻重的,知这女子虽是哑巴,却实打实是皇上眼前的人,言谈之间丝毫不敢怠慢,出了勤政殿,又亲自扶着文竹上了小轿。
连日来,文竹鲜少踏出勤政殿半步,得了机会出来,她索性放下心事,掀起轿帘一角,向外探去,一见之下,连连咋舌。
北楚国力鼎盛,为迎新年,皇宫之中极尽奢靡,宫中所有的树木枝桠上都粘上了各色绢花,全部用上等茛绸扎就,一眼望去,百花盛开,伴着皑皑白雪,让人有种时空颠倒的错觉。
又时时有宫女太监穿着大粉的簇新宫服,手捧各式应节之物,成队地从轿边经过,见到轿前的嬷嬷,无不恭谨异常,看得出,这嬷嬷在宫中地位甚高。
行了半晌,渐渐远离了前殿的雄伟壮观,眼前突地出现一道高墙,足足一丈来高,蜿蜒有如长蛇,前后望不见首尾,文竹心中惊诧时,轿子悄然停了下来。
那嬷嬷来到轿前,十分得体的上前扶着文竹下了轿子,见她一脸诧异,轻声道:“皇上登基以后,在这后宫与前殿之间建了这道长墙,后宫嫔妃,不许出此墙,违者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文竹心神俱震,他,他竟然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心中最后一丝怨恨也烟消云散,恨不能马上冲到赵洛面前,堂堂正正地告诉他,她没死,她没死啊!
文竹强自按捺了心中渴望,规规矩矩地跟在了那嬷嬷身后,此时此刻,千万不能授人以把柄,妃主若是想整死一个宫女,还不是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般,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千分注意万分小心。
进了高墙,又是一番景观,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竟然颇有南方园林的典雅,那流水汩汩冒出,犹带三分热气,却是温的,要维持这么个景观,只怕所费不菲,如此看来,赵洛对他的嫔妃们似乎也不是十分苛待,文竹一时困惑了。
楼阁之中,有一座最大,约有五层,在这一派小巧的亭台之中如同鹤立鸡群,那嬷嬷带着文竹径直朝着那高楼去了,在门口守卫的几个宫人立刻迎了上来,连声唤道:“白嬷嬷辛苦了,辛苦了。”
又有会捧人的赞道:“皇上的寝宫也只有白嬷嬷出马,才进得去了。”
白嬷嬷连声推辞,脸上却浮现了几许得意,另外一个年纪稍大的补充道:“白嬷嬷可是皇上的乳娘,皇上自然另眼相待。”
这话说完,文竹眼尖地捕捉到了白嬷嬷脸上一闪即逝的尴尬,乳娘么?
白嬷嬷的脸上带了三分淡然,笑道:“你们就是嘴儿贫,赶紧地,娘娘们还等着见姑娘呢。”
那几个宫人忙让开路,进了楼中,又有懂事儿的宫娥上前来除了两人的外袍,拿了暖炉来给她们暖了暖,方有个大宫女出了来,领着她们进了内阁。
一股暖气伴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扑面而来,文竹不敢抬头,听声音似乎##个少女在玩耍打闹。
白嬷嬷在她身边,出声唤道:“娘娘,哑儿姑娘带到了。”
欢笑声戛然而止,文竹感到数道视线聚焦在了自己身上,她越发地谨慎,一颗头几乎垂到了胸前,一个柔和地女声传来:“你且抬起头来。”
文竹面带惶恐之色,缓缓地抬起了头,见面前五六个少女,俱都豆蔻年华,一眼望去花团锦簇,很是养眼。
少女们见了她的模样,齐齐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闻说不近女色的皇上身边竟然有个女侍,本以为是何等的国色天香,居然是这副又黑又瘦的样子,这种姿色,随便拎出个宫女都能胜她三分。
方才询问文竹的女声再次响起,却是少女中姿色最佳的,眉眼间天生带了三分笑,说话间,睫毛忽闪,似一只蝴蝶飞舞在了明眸之上:“哑儿姑娘,皇上平日里有什么喜好么?”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文竹微怔,一时不明白这妃主是真的毫无心机还是明知故问。
却听到那少女旁边的另外一个身材最是高挑,很是俊秀的女子不满地抱怨道:“公孙姐姐问这个做什么?又见不到皇上。”
另外一个个子娇小,生的活泼可爱地扑到了她身上,嚷嚷道:“就是见不到才要问的啊,蓝姐姐就不好奇么?”
蓝姓少女嘴巴一撇,不以为然地道:“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人,有什么好奇的?!”
她们,竟然从来都没有见过赵洛?!
文竹如遭雷劈,愣在当场,这些日子的确没有见到赵洛传唤后妃或者前往后宫,只是,却从没有想过,他成亲两年,却连这后宫众妃的面都没有见过。
心,好疼。
这几百个日日夜夜,他就在哀悼和思念中度过么?文竹突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残忍,眼前这些少女许是未经人事,尚保持了出阁前的天真浪漫,一个个娇憨可爱,望去秀色可餐,明明拥有一片树林却独独地守着一个树桩,赵洛,赵洛……
少女们嬉闹半晌,方想起了文竹尚在一旁,公孙很是温柔体贴地上前,挽起她的手,满含歉意地道:“我们光顾玩耍,倒是忽略姐姐了。”
那身材娇小的女孩蹦了出来,两只眼睛亮晶晶,文竹不期然地想起了双胞胎,却听她道:“哑儿姑娘不能说话,不如我们来玩猜谜游戏,大家猜和皇上有关的事情,姐姐只需点头或者摇头。”
话音一落,少女们纷纷响应,蓝毫不客气地抢了头筹:“皇上长的甚么模样,俊么?”
俊么?文竹眼前浮现了赵洛棱角分明的侧脸,专注地翻看奏折的模样,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蓝继续抢问道:“难道比我哥哥还俊么?”
一旁的少女们齐齐来捶打于她,公孙啐了一口道:“哑儿怎么可能见过你哥哥?!你就认得你哥哥天下第一。”
见那蓝姓少女反来扑向她,公孙立刻连连求饶道:“我错了,错了,蓝大将军确实英武非凡,天下无双。”
蓝大将军,蓝止戈?文竹心道,蓝止戈怎么比得上,这世上,怕也只有爹爹只能比的上半分了。她几乎忍不住开口,想向全天下宣布,赵洛是最棒的,最棒的,而且,他是她的!
少女们突然停止了追逐,保持了捶打的动作,手脚僵在了半空,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看向她身后,室中一片寂静,文竹心一沉,难道?
她缓缓回过头去,赵洛一身锦绣龙袍,头戴白玉龙冠,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漠然地望着这一室豆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