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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待字闺中(手打)-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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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洛心不在焉,正要随便点了几个去,赵野阴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想随便选一个是么?那一罐子的东西,少了两把也看不出来吧?”
  赵洛握紧双拳,下唇生生咬出血来,心中悲愤,咬牙切齿地道:“你要如何?”
  楚皇赵野状似轻松地道:“蓝帅的不妹,工部刘侍郎的大女儿,户部于尚书的外甥女,还有……”
  赵洛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还有几个??我都收了,全部立为妃嫔。”
  赵野满意地一笑,又轻描淡写地道:“那公孙又白的孙女儿雍容华贵,德才兼备,足以母仪天下,不如立为皇后吧。”
  赵洛喉间传来低低的笑声,整个人蓦地放松,楚皇奇怪地看着他,却见这个儿子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坦率地道:“儿臣的皇后已经去了,今生只有她一人堪为我妻,若是父皇一定要逼迫儿臣,还请在儿臣死后把我和竹儿葬在一起。”
  赵野沉默半响,想到自己一生情有独钟,虽然不愿意,却不得不承认,赵洛果然是他的儿子。赵野长叹一声,让了一步:“如此,便立蓝家,刘家,于家和公孙家的秀女为妃,后位,就等你改了主意再说。”
  此楚新皇登基当天,同时大婚,天下同贺,大婚当晚,世人都在关注着新皇会留宿在哪一位宫妃殿中,无人知晓四位美人儿俱都枯等一夜。新皇浑身缟素,怀抱一瓦罐,于发为堂之中静坐一夜,灵堂上的牌位赫然写着——爱妻楚后文竹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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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
  眼前是一片迷茫的荒野,无数半透明的鬼魂从四面八方赶来,她迷迷瞪瞪地随在其中,跟着大队一起往前赶路,有时会有掉队的鬼魂,被荒野之中飞出的黑色禽鸟一口叼走,不知尽向何处。
  她的心中对这黑色禽鸟带着天然的畏惧,直觉告诉她,不能掉队,不能靠近黑鸟。
  她叫什么来着,洛……
  是洛么?
  好像不是,可是似乎只记得这一个名字呢,洛,听上去真美,就叫洛好了,洛,洛,洛……她的心里莫名地高兴起来。
  行了不知多久,这个世界没有日出日落,没有白天黑夜,只有永不疲倦的鬼魂,她的眼睛渐渐睁不开了,身体在变淡,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危机感,如果她不能在完全透明前赶到那个地方,她就会永远的消失了。
  不,不,还有洛,她还没有见到洛,迷失的心窍豁然开朗,这点执着点燃了她最后一点魂力,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半透明的身体凝重起来,清晰地有如实体,反倒轻盈了许多,双脚离开地面一尺,掠过无数同伴,终于在灯枯油尽前赶到了旅行的终点。
  一座桥,一座残桥,只有半截的残桥。
  桥上一个青衣美妇轻挽着小袖,端着一碗汤,笑意盈盈地劝说来往鬼魂喝下这汤。
  她看的清楚,喝了汤的鬼魂身体变的凝实,脸上却变得痴痴呆呆,带着傻笑凌空步过断桥,犹如那桥并未断成两半一般。
  她也看到了,不肯喝下汤的鬼魂,半透明的身体刚刚步上断桥,便骤然下跌,隐隐传来模糊的哀鸣之声,桥下竟然是个万丈深渊。
  她磨磨蹭蹭地到了那女子身边,汤的香气异常浓郁,空气似乎都变的甜腻,神智迟钝起来,眼前朦胧地出现了一个身影,身披明黄龙袍,头戴九龙冠冕,怀中捧着一个瓦罐,痴痴的流着眼泪,她突然觉得悲伤,无比的悲伤,这悲伤如此强烈,瞬间席卷了她的身,她的魂,她一个闪失就要落下桥头。
  青衣女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强把她拉了回来,见她两眼无神,脸上两行清泪,不禁一怔,守桥千年,第一次,看到了会流泪的鬼魂。
  青衣女子随手一扬,清空了碗中始终半满的残汤,捧着碗到她鄂下,仔仔细细地收着她的泪,温温柔柔地对她说:“你也算与我有缘,我这里还差个烧水的徒儿,你愿意帮我么?”
第114章 心痛
  四月二十九,楚皇赵洛亲政的第一天,群臣等候许久不见皇上身影,议论纷纷,史官于册上记,皇上昨日大婚,立四妃,亲政首日,姗姗来迟。
  赵洛一夜未眠,眼中遍布红丝,天亮时,他把手中瓦罐慎重地放在牌位后,焚上香,深深凝视一眼后,恋恋不舍的出了这新设的小灵堂。
  推门,又是一重宫室,层层叠叠的明黄帘幔,精雕细琢的椴木龙床,赫然便是赵洛的寝宫,这灵堂,竟然就设在他的寝宫后殿。
  宫人们悄无声息地穿梭进来,弯腰低头,手捧托盘,盘里放着明黄色的九龙袍,金镶玉冠冕以及玉带龙靴,服侍赵洛换上后,新任太监总管年哥儿奔了过来,凑上前低声道:“皇上,霍三求见。”
  赵洛眼一眯,声音沙哑,口中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宣!”
  年哥儿瞄了一眼主子的脸色,把早朝在即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这宫里多少老人儿盯着他的位置呢,自古忠臣死无全尸,还是别去触霉头了。
  霍三一进来,年哥儿便带着满屋子的太监宫女退了出去,霍三在离洛三步运的地方站定,先向着端坐龙椅之上的洛行了个礼,方道:“太上皇带着太后娘娘连夜出宫,臣追赶不及,失去踪影。”
  洛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道:“他手中的暗卫没有交给我,你追丢了也是正常。”
  洛身子半倾,神色专注又问道:“可寻到皇兄的下落?”
  霍三低下头,嗫嗫地道:“臣百般寻觅,始终为人阻挠,应是暗卫下手。”
  洛嘴角上挑,带上了三分邪气,阴沉地道:“你即日起开始组建新的暗卫,唔,要和老头子对着干,就叫明卫好了,明卫成员全部从军中退役的百人斩中挑选。”
  话罢,二人久久无语,洛垂下眼帘,深呼吸数次,一双手紧握成拳,状似无意地道:“说吧。”
  霍三的脑袋要耷拉到胸前,低声道:“三小姐是在别庄去的,文章瞒着夫人太太发了丧,家中几外幼女也并不知情,但几个出阁的小姐都得了信,文兰和文晓梅俱都回府居住,面色悲戚,时时饮泣,文菊和文梅当场昏厥,现如今依然卧床不起。”
  洛的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滴滴掉落在他手上开数瓣,俄而,手上便积了一摊水,他喃喃自语,“看来她真的去了,真的去了……”
  自从孙慕白被钦点了状元又被封了太子太傅,孙家就没消停过,广迎八方来客,文晓梅日日应酬,人实是是疲了。
  这日,她寻思着三姐病了许多天,是不是去探上一探,正好把家里这波人潮避过去,打定了主意便开始收拾行装。
  正整理着,妙笔急匆匆的进得门来,递了封书信给她:“少夫人,这是文家送来的急信。”
  急信?
  自嫁过来也没有什么急信,若是有事娘家都是直接派了轿子来接,文晓梅困惑地接过信,展开读罢,一阵天旋地转,三姐,三姐没了?  她自幼失母,却被徐夫人视为己出,这是第一次尝到失去亲人的苦,愣愣地坐在椅中,一时还难以消化这个噩耗。
  孙慕白推门而入,挥了挥手,四个丫鬟鱼贯退出,见文晓梅一脸木然,凑上前,轻声哄道:“娘子勿要担心,就算是娶了那许家的小姐,你依然是正室嫡妻。”
  这句话飘入文晓梅耳中,在她脑中绕了三圈方落到心上,她身体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孙慕白,责问道:“娶什么?什么许家小姐?”   孙慕白一怔,抬手摸了摸后脑,尴尬地赔笑道:“娘子还不知道么?爹爹为我订了一门平妻,是那吏部侍郎的千金。”
  丧姐之痛突地袭来,加上孙慕白欲娶新妇的打击,文晓梅瞬间崩溃,她泪水盈眶,抓住孙慕白的袖子,声声泣血地质问道:“为什么要娶别人,为什么?晓梅还不够好么?”
  孙慕白伸手去抱她,却被晓梅闪了开,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是爹爹订了亲才告诉我的,反正以后我待她也定不会超过你去。”
  文晓梅狠狠地盯着孙慕白,声嘶力竭地吼道:“要想娶她过门,除非我死。”说着,抬起双拳朝着孙慕白一顿乱锤,口中哭喊着:“我哪里不好,每天陪着你们那十二个娘亲……”
  孙慕白的头疼隐隐发作,抓住文晓梅双拳,皱着眉头道:“你现在这个模样,和我那十二个娘亲又有什么区别?!”
  话罢,把文晓梅向外一推,转身就走,却是头疼难忍,只想一个人静静。
  和他十二个娘亲一样?!
  他竟然拿她与那十二个泼妇相比,文晓梅心中悲愤难当,想起三姐曾言,若是过得不如意,回娘家便是,即使嫁出去,也依然是文家的女儿。而今,三姐,三姐竟是不在了,不在了……
  望着打包一半的行李,文晓梅只觉得毫无意义,这孙家的东西,她一针一线也不想碰。
  夹袄,襦裙,肚兜,亵裤,过年时新做的衣裙一件件脱下,文晓梅找出陪嫁带来的一套衣衫,仔仔细细的穿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那泪却如同失了控般犹自落下,她索性不去管它,昂首挺胸,大大方方的走出房去,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从此,孙郎便是路人了。
  文晓梅一路出了孙府,到门口雇了辆马车回家,在将要行到文府门前时见前方一辆马车甚为眼熟,忙出言唤了声,却是二姐文兰。
  严慎行刚刚接到了家主之位,开始逐一拜访族中故老亲眷,文兰随他一起,这些人的夫人太太们总是热情地询问着有关子嗣之事,搞的文兰异常尴尬,无言以对,毕竟,嫁进严家三年无所出是事实。
  到得后来,风言四起有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的,有说严慎行娶屯是为了掩人耳目,实际上不是个男人,更有甚者,直接把家中的侍婢送上门来,文兰强颜欢笑收下了,却愈演愈烈,夫妻二人每去一地,便有人送来年轻女子。
  待拜访结束,家中多了百余女子,文兰也不叫她们做什么活计,只把这些女子好生供养着,反正如今家用都是从族中公出。
  终于族中长老的夫人们联袂而不,当面叱责她善妒,不允严慎行纳妾,以致他至今膝下犹虚,同时警告她,若是再如此下去,就要联名罢免严慎行的族长之位。
  文兰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的指责,却无论如何不舍得严慎行受到丝毫委屈,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族长之位怎能就此失去?
  她忍痛从家里带来的婢女中选了两个老实可信的,安排好了侍寝之事后,悄然回了娘家,准备住上一段时间,以免触景伤情。
  文兰坐在马车里恍恍惚惚,忽闻得有人唤她,听声音是五妹晓梅,忙命车夫停了车,文兰下得车来,见文晓梅满面泪痕,吓了一跳,忙挽住晓梅的手,怒道:“是不是孙书呆欺负你了?”
  一提到孙慕白,文晓梅满腹的委屈登时喷发,哭的越发不能自已,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抽搐不停,文兰心疼地拥她入怀,正要吩咐孙家的马车先行回去,却发现自家妹妹坐的竟然是雇来的马车,气的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地吩咐了跟车的小厮把文晓梅的车钱结了,搀着文晓梅上了自己的马车。
  文兰抱着晓梅,极尽温柔,轻声哄道:“莫要哭了,有什么事,姐姐给你做主,那孙家,还欠着咱们好大一笔银两呢。”
  晓梅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哽咽地道:“二姐,三姐她,她不在了啊!”
  文兰一惊,满头雾水:“不在了?去啊里了?”
  “啪——”一记嘹亮的耳光,文兰怒道:“胡说什么,三妹怎么会死。”
  晓梅捂住脸,嚎啕大哭:“是爹爹给我写的信说的啊,说三姐去了,二姐,三姐是真的不在了啊啊。”
  文兰颤抖着伸出手,抓紧文晓梅的双肩,使劲晃动着,已是泪眼迷蒙:“你骗我,快告诉我,你在骗我,三妹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她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帮我办着酒席……”
  姐妹二个抱头痛哭,马车停在了文府门前,文府的下人已经上得前来,赶车的小厮无奈,闻得里面哭声阵阵,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夫人,到文府了。”
  连呼三遍没有反应,他提高了声线,喊道:“夫人,到文府了。”
  文兰惊醒,她抽了抽鼻子,扶起文晓梅,探头向外看了一眼,不禁一怔,抓着文晓梅质问道:“家中并无异样,也无素缟,也无纸钱,怎地就说三妹在在了?!”
  文晓梅想起文章信中所言,抽噎道:“爹爹怕小妹们知道,在别庄发了丧,还叫我勿要隐瞒好。”
  好双眼红肿,看人已是模糊,见文兰静静不动,又道:“爹爹应是给二姐也送了信吧。”
  文兰精神恍惚,声音飘渺地道:“我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回家,应是错过了。”
  人竟是痛到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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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章节目录第一百一十五章 崛起
曾经想对她好,千般理由万般无奈一拖再拖,而今人去了,方发现,纵有千般柔情万般疼爱也在无用武之地了。
文兰不禁想起了严慎行,原本飘摇不定的心立刻安定下来,他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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