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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世婚-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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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仿佛是为了安慰她,陆缄开始热情地亲吻林谨容,那一刻他很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想要她快乐,他还是喜欢她笑
林谨容的抽泣声渐渐止住了,她沉默地抱紧他,不许他再有下一步的举动。
陆缄能感受到她的拒绝之意,他不确定地问她:“阿容?”是否生气了?
林谨容低声道:“二郎,抱紧我,抱紧我就好。”
叹气,本来想弄个“贪=欢”做标题,只是怕给和谐掉,只好改个昙花。
【第448章 夕阳】
驿站年久失修,四处散发着一股霉味,即便是换上了自己家的熏香被褥,也掩盖不掉这落寞凋敝。
林谨容与陆缄并肩躺在床上,轻声和他讲述从前的事情:“那一年,我们去清州给舅母庆生……从这里经过,吴襄非得和我比试吹埙,定要分个高低不可。那时候是秋天,月亮很圆,蚊虫也极多。”
陆缄默了默,道:“秋天的月亮当然圆了。”
林谨容一笑:“适才我看到窗外的月色,突然就想起这桩事来,这才惊觉,竟然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可当初的情形却还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似的。”
只听陆缄又咬着字说了一遍:“秋天的月亮自然是极圆的。”
林谨容从中咀嚼出许多酸意来,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想知道谁输谁赢?”
陆缄断然道:“不用想也定是你输了。”
林谨容翻身趴在枕头上,就着窗外透进来的融融月色看着陆缄,伸手描摹他漂亮的眉眼:“你怎会知晓?”
陆缄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只有输了的人才会念念不忘。不信你去问吴襄,他必然早就忘了这遭事啦。”说到这里,又想起那枝金镶白玉梅花簪来,忍不住又忿忿,但问林谨容:“你说吴襄眼光那么高,将来到底会娶个什么样的奇女子?一般的想必也配不上他。”
林谨容想了想,正色道:“也不一定。他那样的人离经叛道,张狂不羁的。早前的时候,还说是要顾着家里的意思,高中后好娶个贵女,可他中了也不曾娶,蹉跎到了现在还是独自一人,可见在他心里头家里人的看法和世俗的眼光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兴许,他看上了就看上了并不会要求对方有多不得了。也兴许,他心里有个人?好些年不曾见着,也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
“他自然是好的。”陆缄将薄被往她身上一盖,闷声道:“刚才还哭得要死要活的转眼却为别人操起闲心来了。人家自己娶媳妇都不急,你一个外人急什么?”
林谨容心里暗自发笑,仍作了一本正经的模样道:“你可真会冤枉人,分明就是你自己问我,吴襄将来到底会娶个什么样的奇女子。
我不过是回答你的话罢了,怎地就变成我急了?就算我真替他急,他也算得是我表哥还是你的好友,我便是做媒也可,关心一下他的终身大事不成么?”
陆缄哑口无言,决意不再同她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道:“别扯这些了,我问你,适才为什么哭?”
林谨容半真半假地道:“你不清楚?我被人嫌弃,恼羞成怒了。陆二郎你这样待我,将来必会后悔的。”
“分明是你折腾我来着,还把事情全推到我身上。”陆缄是坚决不承认他清醒过来的那一刻是真动摇了的;只半闭了眼将林谨容的手握在掌中,用力摩裟了两下,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是。你到底在怕什么?我和你说过,不过是一个梦而已。要实在不行,咱们回家后去平济寺做个法事吧。”
他不是不信神佛的?从前他曾明确告诉过她,子不语乱力怪神,神佛可不信,却不可不敬。但那一年,她避孕事泄,和他在听雪阁大吵一架直接和他明说要和离之后,他往京城备考之前,却是真真正正,实心实意地在平济寺的佛像下头许了心愿。思及往事,林谨容的心情有点小澎湃,“嗯哼”了一声翻了个身,牢牢抱住陆缄的胳膊,含糊不清地道:“再说吧。困了,睡吧。明早起来若是我俩都没有精神,想必即便是什么都没做旁人看着也要不自在了。”
陆缄有些蠢蠢欲动,忍住了,轻轻推了推她,低声道:“怪热的,别离我那么近。”
林谨容反倒越发恶意地贴紧了他:“这床就这么大,你要嫌热,趁早去寻小七弟,想必你与他挤在一处倒要凉快些的。”
要去不如早去,半夜三更的跑去,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陆缄才不做这种事。片刻,林谨容倒是睡着了,他却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半晌,才算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梦里乱七八糟,一时看见林谨容哭,一时看到毅郎抱着他的脖子要找娘,一时看到江水滔滔,漫天飞雪。他疲惫地在雪地走,好像很急,很想走快,却总是走不快,双腿犹如被灌了铅一样的沉。可是为什么他会那么急,他却是不知道。
晨光穿透窗棂,几声清脆的鸟叫把陆缄从梦中惊醒过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身边的林谨容,一摸却摸了个空。他一惊,猛然坐起身来,四处寻找林谨容,却见房门一声轻响,林谨容衣装整齐地从外头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束茉莉,笑吟吟的:“不是睡不着么?怎地睡得这样的沉?”
陆缄便又倒回去,仰面躺倒在床上,看着林谨容木兰花一样洁白的脸颊轻声道:“我被你折腾得也做噩梦了。你摸,全身都是冷汗”
“还好吧。”林谨容将手贴上他的额头:“起来吧,娘和七弟他们都在叫水了。早饭我已经安排人备好了的。”
陆缄朝她仲手:“让我抱抱。”
林谨容把茉莉放在枕边,安静乖巧地伏在他的胸前。直到外间响起樱桃等人的脚步声,方才寻了衣服与他换洗。陆缄盥洗完毕,突然想起件事来,认真道:“阿容,等到了平洲城,休要掀了帘子乱看。”
林谨容忙道:“什么?”
陆缄正色警告她:“叫你莫看就莫看,看了会做噩梦的。”
马车是在夕阳西下的时节到的平洲城。
排队在城门外候检入城时,听着外头低低切切的议论声,林谨容忍不住将帘子掀开一条缝,看到如血的残阳下,青灰色的城墙上方高高悬挂着一排面目模糊不清的人头,风一吹便滴溜溜地转动。即便是隔了那么高,那么远,她仍然能清晰地闻到那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
樱桃骤然发出声低呼,一张脸顿时雪似的白,张惶地睁大了眼睛,半天回不过神来。
陆缄迅速打马过来,皱眉低声呵斥道:“看什么?快把帘子放下去!”
林谨容回头看看潘氏怀里睡得正香的毅郎,沉默地把帘子放了下来,此后再不想将帘子掀开。豆儿适才只匆匆看了一眼,并不曾看得真切,却能从林谨容和樱桃、陆缄的反应上看出些许端倪来,便体贴地给林谨容倒了一杯水:“奶奶喝点水吧。”
水是清水,装在白瓷茶杯里清清亮亮的,十分干净。这个时候若是换了其他有颜色的汤汤水水,林谨容还真喝不下去,便感激地拍拍豆儿的手,将水一饮而尽。
须臾,马车驶进城门,陆缄与林谨容将陶氏并林慎之送到林家,进去同林老太爷并林老太太、林三老爷等人见过礼,说了一回当时的乱象,又就院墙增高增固的事情细细说过。陶氏听了林谨容的劝,有心愿意出钱襄助,可林老太爷却没有要她额外出钱的意思,只吩咐林谨容与陆缄:“出门那么久了,家里挂怀着的,赶紧回去,别叫人说道。”
林谨容便与陆缄一同告辞回了陆府。
林玉珍瞧见毅郎,心肝宝贝地叫,拉着细看是胖了还是收了,白了还是黑了。陆建新高高坐在椅子上,淡淡地道:“你舅父的病好些了么?家里都好?”
林谨容回道:“回公爹的话,好多了。家里都好。”顿了顿,又例行问候:“公爹和婆母都好?家里都好?”
“唔。”陆建新沉默片刻,沉声道:“家里不太好。兵乱时遭了贼抢,你二叔父并二婶娘伤心得很,觉着就是你给家里惹来的祸。”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林谨容也没什么可说的,便只垂了眼听着。陆建新却又不说了,也垂着眼一言不发。
陆缄打岔道:“父亲,祖母让抱了毅郎去荣景居陪她老人家一起用晚饭。”
陆建新这才道:“去吧。”然后看定了林谨容,一字一顿地道:“你也是出身书香门第,识文断字的,大道理想必你是懂的,我只有一句话要送给你,好自为之。”
林谨容与陆缄一道默然退出。
从清州到平洲,落差实在太大。陆缄怕林谨容难过,少不得背了下人悄悄安慰她:“休要难过,我算是想明白了的,心静自然凉,自在只在心中。真正过日子的是咱们俩,再忍忍,孝期满了就好了。”
林谨容抬头看着夜色里的庭院,轻声道:“你知道今日我看到那排人头,有什么想法么?”
说起这个陆缄就生气:“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休要乱看的?你总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看你平日也不是爱看热闹的人,怎地就那么不听话?这回可好,做了噩梦又要胡思乱想。”
“我再不会做噩梦了。”林谨容静静地道:“我在想,活着就是最好的。只有活着,才能恨,才能爱。
倘使死了,才真正是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不难过,真的。”
陆缄默然片刻,低声道:“你能这样想,很好。”
【第449章 秋意】
转眼便入了秋。
一月一次的义庄议事完毕,林谨容送走前来议事的诸人,向着茶肆偏南一角的雅室走去。林世全早在里头等着她的,见她进来,起身递了一杯热茶进去,笑道:“你们这小半年来帮了不少人吧?”
林谨容听他提起这个来,便由不得的多了几分笑意:“还好。虽则都带了些私心,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帮的多数是各家的族人,但总是帮了人。不似从前,哪怕是族人也不是都乐意帮的,更不要说是那些无依无靠的。”
林世全见她高兴,忍不住道:“可是这样的用法,钱也去得极快。更不要说你还想替客死平洲的外地人收尸掩埋,想必这个多数人都不乐意的罢?”
林谨容沉默片刻,低声道:“除了诸师母外,是不太乐意的。不过我出的钱最多,她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一年下来能有多少客死他乡的人?且都是从简,如今民间流行火葬,一个罐子的事罢了,却是功德无量。”她那一年,也不知是被鱼虾给吃光了呢,还是侥幸遇到好心人不曾曝尸荒野?
林世全见她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虽不明原因还是聪明地转开了话题:“梅宝清那边的结果出来了,他此番可谓是元气大伤。人家谋的是他上头的人,他亲妹子吞金自杀,他晏侥幸逃脱,家财却是失得差不多了,想图东山再起,怕是极难。最起码短期内,他是没有能力,也不敢再折腾的。”
也就是说,陆家的家财莫想回来了。之前荣七写给陆缄的信虽然不尽详细,但也传达了同样的意思,梅宝清凶多吉少。又有前世的经验在那里,所以林谨容早在意料之中的并不放在心上,只道:“他女儿蕙娘如何了?”
林世全道:“听说是之前太急,因恐拖累了女儿,匆匆忙忙嫁给了江南一户人家。”
林谨容不由惊呼:“那孩子还那么小。”即便是到现在已然过了两年梅慧娘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
林世全笑道:“不过是先行礼而已。那时候只要能顾住她不被拖累就已经极好,情急之下总难万全。”
先行礼,暂缓圆房,这样的亲事其实也不少见。。林谨容明白过来,又问:“夫家还好?那小姑娘与我也算是有些情分。该补一份贺礼。”
林世全道:“梅宝清给了她许多嫁妆并得力的仆佣,夫家也是多年交往的友人,纵然有不如意处想必也不至于太欺心。何况如今梅宝清已然逃脱,自保的能力是有的,就更不必替她担忧了。”
林谨容唏嘘一回,把盘算许久的事情说出来:“我想托三哥做件事。”
林世全笑道:“你说。”
林谨容道:“舅舅他们过些日子便要去大表哥那里,七弟也要与他们一道去游学,大表哥恰好有事不能来接人。听说如今江匪凶悍,经常伤人,我极不放心。”话音才落林世全便豪爽地道:“我送他们去就是了。这是什么难事!”
林谨容感激不已,笑道:“的确是要烦劳三哥的。
但我还想请三哥帮我在武义码头买艘船,船要快要好,要坚固,行船的人要信得过,能干。”
林世全奇道:“你买船做什么?”
林谨容一笑:“给家里人用呗。老早就想有自己的船了。旁人爱新衣珠宝,我就想要一艘自己的船。”
林世全便调侃道:“你是那年与二郎去京中,看到梅宝清的大船受刺激了吧?财不露白,别和他学。”
林谨容掩着口笑:“所以这船不要太显眼,也不要多大,无非就是图个干净清净而已。也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了。”
林世全沉默地打量着林谨容,她身上仿似有许多秘密他不知道她在陆缄面前是什么样的,但最起码在他面前就有些与众不同。罢了,她既然信他,他便不多问,林世全起身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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