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怎能不爱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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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顾一脸感激:“行,那先欠着。我改天请你顿大的!”
“不用,没事的啦。别害辛校长总以为我欺诈你。”
小顾走了后,只剩下我和面前的这个男人。此时,我已没了兴致,表情淡淡地向他牵了牵嘴角,“先走了。再见。”
没走多远,身后的脚步声却不疾不徐一直跟着。我回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去忙么?”
他摊摊手,“没有我忙的事了。被困在这里闷了一上午,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
我斜眼看向他身后不远的花团锦簇,花儿们依旧翘首期盼着某人的回望……黑线——闷?他说他闷!闷骚还差不多吧……
我向他不怀好意地冷笑了两声,笑得他莫名其妙。
“怎么了?”
“我在想如果小顾助理再晚走几分钟,你会不会被他胖揍一顿。”
他似有所悟,摇了摇头,就事论事道,“他揍不动我的,身量的差距摆着呢。”
我败走了。
“辛澜,你等等。”他快步赶上了,从后搭上我的肩膀。
我顿时浑身一僵,轻轻矮身,从他的掌握中脱出来,有些尴尬地笑道:“赵老师,您有事吗?”那声音,那语气,我被我自己寒到了。
他把手插回口袋,好笑地看着我,“你这小丫头今天怎么古古怪怪的。我又不是你老师,你不用这么叫。刚才那声赵翰墨不是喊得很响亮么?拜你所赐,估计这会儿我的大名已经给传开了。”
“是啊,那你怎么不感谢我?”我随口敷衍,心里正和自己的反常表现别扭地较劲。
“我正打算呢。刚才顾助理是不是要请你什么?不好意思,被我搅黄了,就由我来补偿吧。”
“啊?”
他望着我呆呆的表情,又笑了起来,“走吧,大热天的站在太阳底下,我看你是中暑了。”
说完再不容我抗拒,拉了我就大步迈开。
我终于反应过来,一边赶着他的脚步,一边忿忿不平,他刚才是拐着弯儿嘲笑我晕乎吧!这个坏水男人。可是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咧开了。
由于暑假,少了许多学生生意的西西里吧里比较冷清,阳光从落地窗里照进来,洒在一座座空荡荡的藤椅上,别有一番情调。冷气打得很足,让人忘记了外面的酷暑。
白日里没有驻场的歌手,老板很有心地挑了张巴萨诺瓦的CD,循环播放,气氛轻快而柔和。
我拿着甜品单,在“雪糕黑天使”的图片上流连了一眼,最终点了份“芒果夏威夷”。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心态,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要改变点什么。
赵翰墨倒是很简单,一杯青柠苏打水,连菜单都不用看。
“新发型不错。”赵翰墨指指我的短发。
我巴巴地看了他两眼,表情勉强地问他:“需要我礼尚往来地回应一声赞美么?”
他笑了。揉了揉自己的平头,“不需要你说违心的话。我被S大隔壁某间理发厅的小老板嫉妒到了,于是就成了这样。”
他一脸天妒英才的表情把我逗乐了。
“我听我爸说你回北京了,怎么还在这里?”
他眉心微蹙,指节敲了敲额头,“前阵子是回去了一趟,处理点事情。现在又逃难过来了。”
我挑眉,“逃难?难道是有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未婚妻追着喊着要嫁给你?”
他嘴角一扬,“要真有这样的好事,我自然张开怀抱娶了她。现在上哪儿去找这么痴情的姑娘?”
我看着他戏谑的笑容,心里不太舒服。自觉和一个成年男子谈论这种话题似乎不太合适。
“你在S大是教什么的啊?怎么也负责招生?”我试探着问他,其实心里想问的是你不是老师么?你到底是不是心理专业的啊?
我也知道自己这样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事就耿耿于怀不太好,可我就是忍不住。
“对于招生这样的大事,S大告诫全体老师都需承担一分责任啊。这不,招生处的老板们见我有一张颇具亲和力的脸便给予我厚望,我也没办法,只好迎难而上了。”
我一口冰水差点喷出来。
“咳咳,你就直说他们让你来招摇撞骗就好了。虽然这个发型比我上次见你时要差点,不过貌似效果也还不错。恭喜你。呃,不对,是恭喜今年的S大了。”
赵翰墨拿我没辙地摇头,眼神却飘向了窗外。我看着他沉默的侧脸,他真的是有亲和力的吗?可是为何侧脸的线条却是棱角分明透着果断和坚毅。
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他就这样避过了我的第一个提问,我有些后悔为何没有跑上来就直截了当地问他,但经过这番闲话,我已放不下此时轻松的气氛,心中跃跃欲试的疑问到底被我压了下去。
正当我神游太虚的时候,忽然见到对座的人直起身来,给我个稍待的手势,便大步走了出去。
“喂,你干嘛?”我当然按捺不住,便也拉开椅子跟在他身后。要命,个子高就是讨厌,他不过几步急走工夫,我却跑得满头大汗,刚才半天的空调是白吹了。
却见他走到了十字路口的对面,在一个卖荷叶荷花的小女孩面前停了下来。刚才我们来时,小姑娘就在这儿了,这会儿工夫看来她也没做到什么生意,筐子里还是满满的。
赵翰墨指指那两个箩筐,“这些多少钱,全卖给我吧。”
“你疯啦?买这么多做什么?”我拉住他,叫了起来。
他回身扳住我的肩头,捂住我的嘴。“嘘,轻点。小丫头不怕喊破嗓子?我耳朵都被你震聋了!来,交给你个任务,见到那边几个穿制服的没有?去跟他们攀谈几句,我一会儿就过来。”
我大约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一时仍旧难以接受他的行事方法,却到底被他推搡着走了。临走时,还被他塞了包烟,他所谓的“有它好办事”……
我想我大概也是疯了。从来讨厌跟陌生人打交道,也不会跟人打交道的我尽然要来干这种搭讪的荒唐事。
我冷汗涔涔、表情僵硬地对着面前几位城管大叔胡言乱语,结果发现效果很不理想。
当我把终于咬咬牙,尴尬万分地把赵翰墨那盒登喜路掏出来的时候,那几个城管看我的眼光愈发冷飕飕的、满是怀疑,我觉得他们大概把我当成卖假烟的了。
我忍不住心里暗骂:缺德的赵翰墨,你要拯救一个祖国的花骨朵儿也不用让我当替死鬼吧。
正当我感觉到城管大叔们似要有所行动,将我捉拿的时候,赵翰墨的声音终于如天籁般从我的身后响起,我长舒一口气。
“澜澜,你怎么在这里?”他语气亲昵,连喊我的称呼都换了。此刻他手中已大包小包全是荷花的肢体,也不知道哪里还有空余的手,竟一把将我勾入了怀里。
大约是被他的满身荷香熏得有些晕乎了,也大约是方才在城管大叔们的高压气场中耗尽了心力,我竟安分地倚着他的怀抱没有反抗。
听他和城管们胡诌。“不好意思啊,师傅。这是我妹妹,为了让我戒烟跟我闹脾气呢。才没说两句就抢了我的烟跑了,说要都派给别人。”说着,还毫不考虑我意见地拍了下我的脑袋,“小孩子,任性。从小被宠坏了。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看着城管们的目光从方才对我的怀疑转为现在对他的同情,我低下头,咬牙切齿,毫不留情揪准他腰际柔软的某处拧了一把。
他浑身几不可察地一颤,继而一僵,揽着我的手臂也如铁箍一般紧了紧。我忘了他其实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此刻我被钳制,脸几乎贴到了他的胸口。他特有的味道混合着微微的汗意扑入我的鼻腔,让我不敢再轻举妄动。
大叔们接过了他为了“表达歉意”而递上的烟,还好心地嘱咐了他几句教养孩子的经验,方才告别再三,继续踏上巡逻之路。而那卖荷花的小女孩,此时自然早没了影。
我几乎是第一时刻甩开他的手,踢了脚他手中的荷花袋子,怒目瞪他。我可以不在乎被人被人误解,被人孤立,但我不喜欢被人戏耍。这让我感觉到人格受到了轻贱,尤其是被这样一个我已然开始在乎的人。
我甚至蛮不讲理地觉得,此时此刻,谁都可以欺负我,唯独他不能。
我低下头,不想看他的表情,也不想让他看见我此刻糟糕的样子,脑海中已经混乱成一片,似乎许多积蓄很久却被我强硬地埋在心底的委屈都急速地膨胀开来,让我无法承受。
我转身欲走,却被他拉住,沉吟的声音带着鼻音,“辛澜,难受的时候,想哭就哭出来吧。”
我一颤,酸意就漫上了鼻尖,他手掌滚烫的温度如有魔力,将我浑身的力气尽数泄去,再也无法将他挣开。
“赵翰墨,我讨厌你!呜……”
第11章 壹一
我的手被赵翰墨牵着,跟他保持三步远的距离,就这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被领回了西西里吧,一路上受尽围观。
我想我是破罐子破摔了,不仅越哭越起劲,彻底放弃了自我面子的保护,而且私底下甚至有这样的念头,我这样折腾他也很没面子吧,很好,大家都不要脸算了!
店老板正在店门口候着,大约是怕我们吃霸王餐跑了,见到我俩回来,眼前一亮。
“哟,才一会儿工夫,这小姑娘是……”
赵翰墨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老板,送你点好东西。”
他把手中的荷花袋子朝老板晃了晃,第一时刻引开了老板对我的关注。
我被他放回了原来的座位,“芒果夏威夷”早化成了浮着细沫的奶黄色液体,让人观之恶心。他亲自动手帮我把那杯子撤了去,又为我点了份咸宁七。
整个过程,我们之间没有一句交流。我注意力在全身布置了开来,感受着所有他投来的关切目光,心中不是没有波澜的,却不愿回望他一眼,不想跟他说话,只想磨光他的耐心,践踏他亡羊补牢似的关怀。
我在挑战他的极限么?我想是的。经此一哭,我所有坏性的潜质都不可遏制地想爆发出来,再不想在他面前掩饰什么。
可是,他到底不是我的什么人,他见我如此,便叹了口气,不再管我了。只身离开去和老板攀谈,把我冷落在远远的角落。
隔开玻璃,沐浴着阳光,我却浑身颤抖不已。
“辛澜,难受的时候,想哭就哭出来吧。”他那句打破我所有防备的话依然回响在耳畔,敲击在心上,却只是增添我的难受罢了。
好吧,他成功了,我真的哭出来了。但我哭给谁看呢?他吗?他又哪里是真的在乎我的心情?
赵翰墨,此时此刻我无比讨厌这个人,既然不是真心,那还管我干嘛呢?我并不需要他的虚情假意。在我的生活里,他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我蜷缩在藤椅里,冷冷地看着他和店老板一块儿愉快地将室内布置起荷叶荷花,脸上挂着轻松的笑。两个都是颇具艺术气质的男人,一个不羁一个清雅,聊得十分投机,浑然忘记了还有一个我的存在。
我其实觉得此地已没有我容身的道理,想要悄悄地离开,可是他们其乐融融的气氛却对我有种莫名的吸引,让我动不了身。
我心一痛,无力地趴到在桌上。几乎满杯的咸宁七被我碰倒,冰冷的液体浸湿我的胳膊,我不管不顾,哪怕浸润到我的心里,又有什么关系?它早已冷了。从我失去我最好的朋友的那一天起……
曾经,我也有无所顾虑,笑容肆意的时光。曾经,我也有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知己,无时无刻都愿意守在我身旁,与我分享。
可是,那已是曾经。现实的残酷第一次让我不得不毫无防备地面对,再也无法把自己藏入自己编织的浑浑噩噩的幻网之中。
自沈遥死后,被我刻意掩埋的回忆第一次不受控制地翻涌而出,排山倒海地将我席卷,封闭的心终于打开了门,一切随着泪水奔腾而出。
如果说,方才的哭泣是为了跟赵翰墨做对的矫情占了多数,那现在我是真正忘我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忘记了别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四周安静了下来,耳畔唯有钢琴声舒缓地响起,是一曲《My Prayer》——
赵翰墨磁性的中音伴着琴声低诉。
“这首歌,想替一个身在远方的男孩送给他心中放不下的女孩。希望她能坚强,快乐,在男孩触不到的地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照顾好自己的心。”
叮得一声,我在那一刻忘记了自己的心跳,抬头望向他。
此时天色已暗,西西里吧没有亮灯,而是在各个角落里点起了白色的蜡烛。烛光幽然,有安定人心的效果。
他的脸半掩在荷叶遮掩出的阴影之中,目光遥遥地望向我,凝敛而深沉。
“Devotion”的歌声慢慢倾诉,他将歌词翻译成中文,伴着节奏,讲给我听——
“敬爱的上帝,
她,那个我想要与她共度一生的人,
虽然不在这里……
但是我相信,某个时候,你将会让我见到她。
能不能好好照顾她,让她过得舒适,还要佑护她……
直到我们见面的那一天。
还有,让她知道……我的心……为她而存。
……
上帝你能不能让她平安,远离风暴;
当天气寒冷,你能不能让她温暖。
当黑暗降临,你能不能照亮她的路。
上帝你能不能让她知道我如此爱她;
让她知道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