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仕-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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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汕清看见云莫白从宫门走出来便立即迎了上去,“大人,白王同意了吗?”
云莫白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微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 苏汕清大喜,更加佩服眼前的人。
回到驿馆,在门口遇到了瞿廷。他看见云莫白,脸上现出毫不掩饰的敌意,走到她面前说道:“云大人,玄国的情意景国记下了。”言语中大有此仇不报非君子的意思。
云莫白微微一笑,“王爷不用客气。”
瞿廷见她毫无惧色心中更生恨意,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瞿廷走了,章子钰笑着走到她面前,“云大人,景国这位王爷的脾气不好受吧?”
云莫白一笑,略过这个问题。“章大人的奏报已经送出去了吗?”
“是啊,过几日子钰就要回国了。”
“替莫白给离王和皇后带个好。”
章子钰若有所思地看看她,说道:“子钰一定转告陛下。也感谢大人此次为我们解难啊。”
云莫白叹口气,“眼前的难题是解了,可跟景国的矛盾怕是更深了。”
“玄国此次也是为我们这些小国出头,大家自然会记在心里。”
云莫白摇摇头,“恐怕只有章大人明白莫白的一番苦心。”
章子钰别有深意地笑笑,“这事是子钰请大人帮忙的,哪能让大人白忙活啊?”
云莫白立刻会意,笑道:“你我两国也算姻亲,怎么能说是白忙活呢?”怕她白忙活?分明是怕离国独自还人情才把其他小国也拉下水的。
“总之是多谢大人了。”
“大人客气了。玄离两国一直是友邦,只是这几年都忙于本国事务,彼此间倒有些疏忽了。”
“云大人说的极是,该多走动才是。”
云莫白点点头,“我回去便提醒陛下。皇甫皇后也离乡多年,我们娘家人总该去看望一下。”
章子钰手拈胡须微笑点头。
蓝澄宇和岑琪韧的道谢证实了章子钰的话,他确实替玄国做了不少公关工作。但云莫白并不会因此就感激他,离国有离国的目的。她很清楚,这是拉拢,也是疏离。在玄景两国明显对立的形势下,离国显然不希望自己成为唯一站在玄国一边的国家。
而她格外关注的潮国却比预想的安静得多。各国贵宾忙着参与白国各界名流举办的宴会,而姬夜汐却整日呆在驿馆的房间里。
弑月整日守在姬夜汐的屋外,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数日的一成不变并没有令她烦躁,她只是一如既往地执行着自己的任务,不带丝毫情感。而今晚,她感觉将会有事情发生。潮国的随行人员今夜并没有出现,而姬夜汐房间内的灯火熄灭的比往日要早,这个院落的作息与往日不同。
杀气!弑月身形一闪,一支飞镖掠过她的身边划破夜晚的寂静。身后及屋檐左右都出现了武士,弑月知道这是要把她往院落中央赶,那里恐怕有埋伏。来不及多想,她已经瞄准了一点。脚下发力,瓦片被踩得粉碎。跃起的同时,袖箭射出,右边房檐上立即有人坠落。下一刻,寒光剑已在手中。
弑月强攻屋顶右边,招式飞快,剑尖如细雨纷落。右边的三人中已有一人被她的袖箭击落,其余两人没料到她竟然舍弃缺口、选择突围,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难以招架的剑雨击退,摔落屋顶。
身侧已有敌人追上,右肩被刀锋割破,弑月却来不及关注伤口,集中精力施展轻功。时间比一切都更加重要,她要做的便是冲出这个院落!
“放箭!”
院中果然有埋伏,而弑月已经成功地站到了院墙。背部传来的痛楚说明她已经中箭,但冲出潮国的院落意味着作战已经成功。
而当她捂着右臂出现在房间里的时候,云莫白眼中的关切令她莫名的安心,而下一刻,她便昏倒在地上。
“两支箭镞都取出来了,其中一支射入太深,造成了大量失血,这也是她昏迷的原因。好在没有伤及内脏,只是需要静养。”
折魂的说明令云莫白稍稍安心,同时也开始反思。来到白国之后,姬夜汐的安静还是令她大意了,不该让弑月一个人执行任务。
第二天,潮国使团准备返程,各国贵宾为车队送行,这是礼节。姬夜汐上车前特地走到云莫白面前,低声说道:“你的人确实厉害,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够突围。”他笑得阴森,露出雪白的牙齿。“不过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了。告诉你的人,离我远点儿。”
云莫白脸上始终保持微笑,只是眼底冰冷。不用警告,她也会记住,对付姬夜汐永远不能掉以轻心。
六十六章 回国
飘香楼二楼的雅间,精致的雕花桌椅、青山绿水画屏、罗汉松的盆景,镂空的瑞兽香炉散出柔和的香气。云莫白坐在延伸在外的露台上,街景尽收眼底。她选择飘香楼并非因为这里是白国京城最好的酒楼,而是因为这里的幕后东家也是衡月。
衡月如约而至,一身秋水色的长衫,映着温润的笑容,尽显儒雅之气。
云莫白伸手,从身边的小炉上取下水壶。“衡公子来的正是时候,水刚刚煮好。”她边说边用沸水浇淋紫砂壶的壶身,然后打开壶盖放入茶叶,再倒入热水将壶盖盖上。衡月缓缓走到对面坐好之后,她端起茶壶将茶碗倒满,茶香四溢。
衡月深吸一口气,说道:“好茶。”
云莫白微微一笑,“衡公子称赞飘香楼的茶好,不等于是自夸么?”
衡月端起茶碗,眨眨眼睛,说道:“白姐姐,有些事情挑明了就不好玩儿了。就好像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却依然叫我衡公子,不是吗?”
云莫白上下打量他,说道:“我称你为衡公子,是因为我还不知你是谁。”
衡月笑了,比进门时更加温润。“云大人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
“在寿宴上见到白王的一瞬间,我确实以为那就是你。”她当时甚至认为掠风之前的情报是错误的。云莫白抿了口茶,将茶碗缓缓放下,才继续开口:“可觐见的时候,我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总觉得虽然是同一张脸,却有些地方不太一样。于是我做了调查,初五你跟我品茶论诗的时候白王正秘密接待瞿廷。”她抬眼,满意地看到衡月褪去了笑容。“如此一来便只有两种解释。要么白王会□之术,要么白王是双生子。”
月珩笑了,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温柔地笑了。双生子的秘密就连他的老师郭炳逸都不知道,现在却被这个女人发现了。居然连月璧秘密会见瞿廷的事情都能查到,她还真不简单。现在,他还能够像之前打算的那样,就这么让她回去么?
云莫白并不知道对面的人已经动了杀心,她低头蓄满了面前的茶碗,说道:“令莫白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贵国为何要隐瞒皇子双生的事情?我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此事不仅是对外,对白国国内也没有公开。”
月珩微微一怔,“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云莫白也是一怔,“我该知道为什么吗?”
月珩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对面这个玄国的宰相竟然不知道那个预言。许久,他才停下来。看看云莫白还在耐心地等待他的解释,便说道:“皇族诞下双生子必将灭国。这预言大人不知道么?”
“不知道。”竟然有这种预言吗?“是什么人的预言?”
“这预言自古便有,那时候七国还是一国。云大人也曾在礼部任职,应该看过古史。上古大国分裂为七就是因为皇族诞下了双生子。”
云莫白耸耸肩,“那只是传说罢了,难道真有人会信这种预言吗?”
月珩怔怔地看着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会有人相信吗?我看只有你不信吧。”
“上古大国因**滋生、民怨沸腾而亡,双生子之说不足为信。”
月珩收起了笑,认真地看着对面的人。她是真的不信,这世上竟然有人认为双生子不是皇族灾星!桌案下,拳头紧紧攥起。为什么这个人现在才出现,为什么这个人不是自己的父皇?!
看着他眼中变化万千的情愫,云莫白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是唯一不相信预言的人。而眼前的人必然为此经历了一段坎坷的童年。不是白国隐藏了皇子双生的事情,而是皇族内部有人隐藏了这个秘密。
半晌,月珩终于再次开口:“你果然与众不同。”
“现在,我可以知道你是谁了么?”他还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月珩。”他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这是第一次,他对外使用自己的名字。
“要继续瞒下去么?”
“至少在玄国公开此事之前,我们还会瞒下去。”
“玄国不会公开这件事的。”
月珩看着她,说道:“你不打算告诉墨子岚吗?”
“莫白有义务向自己的君主汇报此事。”
月珩嗤笑,他居然以为云莫白会替自己隐瞒。
“但玄国依然不会公开此事。”
“只要公布出来,白国上下必然大乱。这是打击白国最省力的方法,墨子岚会不用吗?”
“他不会的。”墨子岚更喜欢用自己的强大压倒对方,那样的胜利才会让他有成就感。
月珩轻叹道:“为何你不是生在白国?”
“什么?”他的声音太小了。
“没什么。”月珩又恢复了笑容,“云大人明日便要返程,今天就让月珩做东,为大人送行吧。”
门外传来琵琶声,婉转悠扬。
云莫白离开的当天,郭炳逸前来送行,这让她多少有些惊讶。这位凤鸣轩的主事为她带来了上百卷白国的书籍,令她不胜欢喜。
临上车的时候,郭炳逸塞了一个锦盒在她手中,说道:“这是公子拖我带给你的,上车再看吧。”
云莫白疑惑地接过锦盒上了车。马车驱动,她打开了手中的锦盒,一支通体碧绿的发簪呈现在眼前。月珩居然送了支发簪给她。不禁想起绾青丝之说,又笑自己自作多情。那月珩生得比她还好看,身份又尊贵,凭什么看上她啊?
低头看那发簪,就她这样不喜欢钟鼓馔玉的人也忍不住赞叹——漂亮!伸手拿起发簪把玩,碧若秋水、纹理清晰、通体一色……忽然,她变了面色,这莫非是开源古翠?!撩开窗帘探头往后看,哪里还见得到郭炳逸的影子。
“大人,有什么事么?”见她探头出来,苏汕清立刻驱马过来。
“没事。”云莫白放下帘子,坐回车中。开源古翠价值连城,月珩不可能轻易送人,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因为礼物换做粮食的事情耽搁了时日,云莫白回到玄国都城之时已经是九月十五日,墨子岚已经大婚。她还是没有赶上十三日返京,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说不清的感觉。
城门口迎接她的是华风,骑着逐月,一如既往的笑。“欧阳兄已经在府上备了酒宴,我们给你接风。”
云莫白笑着摇摇头,“我要先去宫中一趟。”
华风看看她,说道:“陛下大婚,全国大庆十日。这几日都休朝,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大庆十日……是了,皇帝也得休婚假啊。十天,她记得登基的时候只大庆了三天而已。
“莫白?”华风有些担忧,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啊……我先回府跟柳儿报个平安,稍后再去找你们。”云莫白自顾自地说完,也不等华风答应,便自顾自地回到了马车上。
车子向宰相府行驶。熟悉的街道上热闹非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货郎的摊子上挂着大红的窗花,绸缎庄外摆着大红的锦缎。这一切都在向她讲述一个事实——墨子岚大婚了。整个玄国都在为他高兴,只有云莫白坐在马车上麻木地看着喜庆的街道,面无表情。
回到府上,刘句说了些什么、柳儿说了些什么,她听了,却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她只知道走进寝室、关上房门,已经是她的极限。眼泪如开闸的洪水,夺眶而出。十三日究竟是怎样的场面?他是以怎样的神情接受百官的祝贺,又是以怎样的神情牵起玲珂郡主的手?不,如今已经没有玲珂郡主,那个女人是玄国的皇后。
这一刻她才明白,对于墨子岚,她已经不仅仅只是有点儿动心而已。即便没有看到他身穿喜服与他人并肩站立的样子,她依然会心疼,只因为感受到了那种喜庆,真切的体会到了他已经大婚的事实。而她能做的,只是将所有的泪水都锁在这个房间之内。
弑月静静地站在屋檐下,她本来是想跟云莫白说一声,她已经痊愈了。可现在,她却走不进这个房间……
她曾经以为云莫白跟自己一样没有情感。不同的是,她是后天训练的成果,云莫白却是天性淡漠。可今日看来,她错了。云莫白跟其他女人一样,会动情,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哭泣。可如果是这样,之前又为什么要拒绝呢?她不明白,她所接受的教育无法令她理解这一切。她只知道,那个冷静、理性,笑着周旋于七国使臣之间的云莫白正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哭泣。而云莫白这样的人会哭,究竟要多么心痛?
云莫白的哭泣意外地打乱了弑月的思绪,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人正远远地看着这个房间。
墨子岚默默地注视着云莫白的房间,身上的夜行衣说明他并非正式来访。两个多月不见,不知她瘦了没有。他有些庆幸云莫白没能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