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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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莫白一惊,华风今天怎么了,这么没分寸?连忙推开他,对欧阳丰抱歉地一笑,“华将军一路多有劳累,说话失了分寸,还请安国侯不要见怪。”
她这么一说,华风才觉得自己方才确实失礼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欧阳丰拍云莫白的肩膀,他就来气。
欧阳丰倒不介意,说道:“无妨,无妨。我这个安国侯不过就是个挂名,没什么用。云尚书和华将军若不嫌弃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云莫白见他这般洒脱,全然不像传说的那么神秘而自闭,也好奇起来,这欧阳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这样,欧阳兄也该对我们改改称呼吧?”
“哈哈!说的不错,云兄、华兄,欧阳丰这厢有礼了。”说着,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
云莫白连忙回礼,笑道:“我们正准备去我府上小酌几杯,欧阳兄若不嫌弃,不妨一同前往?”欧阳丰,说不定是个能拉拢的人才。
欧阳丰大喜,“如此甚好!”
于是三人一起上了马车,云莫白与欧阳丰有说有笑,华风则窝在车厢一角闷头吃干醋。马车一晃一晃地前行,向云莫白的府邸行进。
第二十五章 欧阳丰的骨气
听说云莫白回来了,管家刘句和丫鬟柳儿一早就候在门口,眼巴巴望着。一见她从马车上下来,两人立刻跑了上去。
“哎哟,老爷,你可回来了。”刘句的眼里都转上泪花了,听说云莫白遇害之后他每日烧香祈福,只求老天爷别把这么个好主子给收了去。
柳儿更是直接哭了出来,“少爷,你可回来了,柳儿都担心死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回来了吗。”云莫白一边安抚柳儿,一边对刘句说道:“府上有客人,你去准备一下。”
刘句这才看见欧阳丰,连忙行个礼,奔里面去张罗了。
云莫白又对柳儿说道:“我好不容易回来了,烦请柳儿姐姐给做点儿好吃的吧。吃不到你做的菜,莫白都要瘦成柴火了。”
柳儿抹抹眼泪,破涕为笑,“贫嘴!”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客人,说道:“我再给你们打壶好酒,压压惊。”
华风连忙凑上去,嘿嘿一笑,“柳儿姐,多打两壶。”
柳儿笑着走开。云莫白才对欧阳丰说道:“我这府上欠规矩,让欧阳兄见笑了。”
欧阳丰说道:“这样好啊,我就希望我的府邸这样,可我那些下人都太规矩了,无趣的很。”
三人到了后院,管家刘句早在花园的凉亭做了布置。
落座之后,欧阳丰环视四周,赞道:“云兄这几株白玉兰真是漂亮!”
云莫白问道:“欧阳兄也喜欢玉兰?”
“哈哈!云兄抬举我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自家庭院里种玉兰的。通常,士大夫的庭院里都是梅兰竹菊,要么就是青莲、水仙,用来彰显气节品味。女眷们就喜欢种些牡丹、杜鹃一类鲜艳的花朵。”欧阳丰边说边看那玉兰,“你别说,越看越觉得这玉兰漂亮的紧,怎么之前就没人种呢?”
云莫白微微一笑,“这边玉兰很少,我家乡比较常见。不过似乎少有人将此花用于园林,小弟不过是个人喜好,才引来种了。”
“云兄可还能找到这纯白的品种,送在下两株?”
华风在旁边撇撇嘴,第一次见面就要东西,哼!
云莫白笑道:“这有何难,过几日便送到兄台府上。”
这时候,丫鬟端了茶盘过来,为三人沏茶。
“咦,这是什么茶?甜甜的,有水果香。”欧阳丰问完,又喝了一口,“好喝,好喝。”
云莫白答道:“这是小弟自制的水果茶,欧阳兄喜欢就好。”
“云兄这府上的新鲜玩意儿可真多啊!”
华风腹诽:少见多怪。
欧阳丰片刻饮尽,又倒了一杯。“云兄。我欧阳丰向来自负,以为官场之内无才子,功利心磨灭文章之气。可今日兄台那一篇咏梅,却令在下汗颜。原来官场也有真才子,是欧阳丰短视了。”
云莫白微笑,“欧阳兄说笑了,阁下七岁成诗、十岁谱曲,京城哪个不知?在下不过偶有所得,不值一提。”其实她想说:咱不过是抄袭了一下,所以你用不着自卑。
两人于是就诗词方面进行了一番讨论。云莫白虽然没有欧阳丰那么高的造诣,但毕竟看过更多的名句佳作,详谈之下丝毫不显逊色。
不多时,柳儿果然备下美酒佳肴,叫人送了过来。欧阳丰兴致愈加高昂,举杯要敬云莫白。
云莫白笑道:“要说喝酒,还得是华兄。”
华风正坐在一边郁闷呢,这半天之乎者也的自己根本听不懂。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来,就见云莫白满脸笑意地递给他一个酒杯。
“华兄,喝酒了。”
华风一听喝酒,立刻精神起来,抑郁一扫而空。
三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欧阳丰问起云莫白如何劝退皇甫锦。云莫白也不隐瞒,当下如实告知。欧阳丰拍手大笑:“妙哉!妙哉!”又问:“我听说你二人是坠入万丈峡谷之中,又是如何脱逃的呢?”
云莫白与华风对视一眼,开口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于是,她将如何落入悬崖,被突出的巨石接住。又如何找到山洞口,如何摸索到水池边。华风如何去寻出口,却发现水流末端是瀑布的经过说了一遍。
欧阳丰越听越觉神奇,听到华风回来的地方,忍不住惊呼:“瀑布?那便无法出去了啊!”
云莫白见他杯中空了,便为他斟满酒,继续说道:“莫白当时也以为此番凶多吉少,却不料我与华兄的坐骑真的找了人来。”
“哦?有这等奇事?”
云莫白点点头,“莫白正在心灰意冷之时,就听见上方传来马的嘶鸣。我二人立刻抬头看去,正是追风和逐月,两匹马儿向下探望之后便又转身离去。我本以为又跟上次一样,它们只是看看便离去。却不料这次它们离开洞口之后,紧接着便有人从洞口探头下来。”
欧阳丰问道:“是何人?”
“那人是山上的猎户,看上去快有五十了吧。他看到我跟华风,便从林中找了些藤条,连在一起,变成结实的绳子,从那洞口垂下去,将我们拉了上去。之后又找来草药为我疗伤,还要带我们去他家中休息。我二人怕连累那猎户,便坚决地推辞掉了。”
“那猎户怎么会听懂马的话?”
云莫白哈哈一笑,“猎户自然听不懂马的话。他是在山上遇到了追风和逐月,那两匹马儿拦着不让他走,又用嘴咬住他的衣服拉扯。那猎户多年与□流,知道动物都有灵性,看马儿这般便跟着它们一路寻了过来,果然发现了我们。”
欧阳丰点点头,“云兄可谓是大难不死啊!不过,你遇险不到两日便脱险,又为何如今才回京呢?”
云莫白苦笑,“要想回京哪里容易。我跟华兄很快便发现整座山都被包围了,估计下边的峡谷也是。于是我二人先向西潜伏,从边境往北,绕了个大圈子才回来。”她整个故事都非虚假,只是救他们的人不是猎户,而是奉了墨子岚之命保护她的弑月。
弑月看见他二人坠崖之后,便下山搜索,但没有发现他们踪迹。于是返回山崖,又从他们落崖的地方爬下去探查,终于找到了那个岩壁上的洞口。但她当时身上并无准备,洞口的灌木又已经被云莫白二人拔光了,于是便返回崖顶想做些准备再下去搜寻。没想到被返回崖顶的逐月和追风拦住,带着她找到了云、华二人。
欧阳丰说道:“原来如此。”
云莫白叹气道:“欧阳兄说的不错,官场难为,你闭门修文是对的。”
欧阳丰摇头,说道:“我欧阳丰自知没那个本事在官场周旋,才远离是非、专修学问,不过是贪生怕死之举。其实欧阳丰佩服云兄能够立足朝堂,为民造福,云兄才是对的。”
云莫白问他:“若有机会,欧阳兄是否也愿意施展抱负、为民造福呢?”
欧阳丰神情一滞,紧接着,面色暗了下去,沉声说道:“云兄若是为齐王做说客,就不必了。我欧阳丰虽然不管朝堂之事,却还没闭塞到连当今朝堂是谁做主都不知道。欧阳家世代忠良的名誉不能毁在我手里!”
云莫白没想到一个书生发起怒来也能有这般气势,不禁佩服。“欧阳兄莫要动怒,在下并无当说客之意。是小弟多话,自罚一杯。”说完,干了一杯酒。
就这样,云莫白不再提官场之事,只说些送亲途中的趣事。欧阳丰的骨气不是装出来的,他的立场也够鲜明。她很佩服有骨气的人,但仅仅是佩服而已。在官场之中,骨气不能当饭吃。
云莫白到齐园的时候已是明月高悬。晚上在齐王府的宴会上喝了不少酒,现在还有些头晕。哎,认干爹不容易啊。齐园的阁楼风景依旧,却令她有些怀念,相比起山洞和齐王府,这里都好太多了。
墨子岚一上来便问:“你的伤如何了?”
被上司关心,云莫白受宠若惊,“多谢公主关心,臣的伤口已经痊愈了。”
墨子岚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她,“这药每日敷在伤口结疤处,半个月之后疤痕便会完全消除。”
“谢公主。”云莫白将瓷瓶收入怀中。
“怎么?你不想要?”
云莫白一惊,她没有表现的不想要啊,公主怎么看出来的?“臣……”
刚一开口,便见墨子岚伸手制止,“现在只要我们两人,称呼简单些吧。”
“莫白并非不想要,只是怕拿回去了也想不起来敷,暴殄天物。”
墨子岚奇道:“这关系到你的伤口是否会留下伤疤,也能忘了?”
云莫白笑道:“我倒不在意留下疤痕。”
“为什么?”女孩子不是都会在意吗?
云莫白见他似乎十分好奇的样子,便道:“我自幼便跟男孩子一起学骑射,磕磕碰碰是常事,算不了什么。”
“你不怕将来的夫家会介意吗?”
云莫白嗤笑,“只看皮相的男人,莫白不屑一顾。”
墨子岚一愣,紧接着闷笑起来。他其实想大笑,可大笑的时候发声难以控制,怕被听出是男人,只好低头闷笑。这女人太狂妄了,狂妄的让他喜欢,太有趣了!
他这一笑倒把云莫白给笑蒙了,公主这是怎么了?自己说了什么很可笑的话吗?
墨子岚终于停下笑来,问道:“若世上没有这样的男人呢?”
“那便不嫁了。”
不嫁?这女人的想法真是大胆,有时候墨子岚真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他很认真地凝视着云莫白的眼睛,“白,你一定会出嫁的。”
他的语气不重,却十分笃定。云莫白忍不住回望他,却发现那一双漂亮的凤眼镶嵌着黝黑的瞳仁,泛起魅惑的光芒,竟然令她有种灵魂脱壳的感觉。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漫画里的腹黑男主似乎就是这种眼神。不对,她还在玄国!赶紧让自己回神,却听公主说道:“至少华风便不会在乎你身上的疤痕。”
第二十六章 锦瑟的心思
“至少华风便不会在乎你身上的疤痕。”
“华风?”
“我听弑月说,他已经知道你是女子了。”
“是。但莫白只把他当成是朋友。”
“他呢?”
“他也会把莫白当做朋友。”
两人一问一答,都不强求细节。云莫白觉得事情说细了反而麻烦,万一公主误会,非要撮合她跟华风,那岂不是麻烦?
墨子岚是心里想问,又觉得太丢面子,看个肩头、看了多少有什么大不了,他还看过全身呢!再说,云莫白又不是他的女人,他没事操这个心干吗?想着,想着,心里忽然很不舒服。“把窗子打开吧。”他想透透气。
云莫白起身,打开窗子。转回身来,看到坐在桌案后的墨子岚似乎在想着什么,眼皮微垂地走神。他今天只穿了纯黑的便服,黑发用簪子高高束起,没有其他修饰。云莫白轻生走回座位,坐下,偷眼去看墨子岚。他的脸与之前没什么分别啊,怎么刚才自己会把他看成漫画里的男主角呢?摇摇头,看来是最近太累,神志不清了。
从遇险之后到现在,云莫白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此时,随着酒精渐渐散去,身体也舒展了许多。窗外吹入初夏的晚风,深吸一口气,满是丁香的味道。云莫白渐渐放松下来,没有刀剑、没有喧嚣、没有算计,初夏的宁静令她渐渐垂下了眼皮。恍惚间,似乎有人解开了她的衣衫,清凉感觉由肩头弥漫开,很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云莫白猛地意识到自己是睡着了,赶忙张开眼睛,却发现墨子岚已经不在了。身上披着他的披风,证明自己刚才确实与他在一起。
弑月推门进来,“云尚书醒了?”
云莫白有些尴尬,居然当着上司的面趴在桌上大睡,真的有点儿丢人。含糊地答应一声,问道:“公主呢?”
弑月回道:“主上已经回去了,吩咐我在这里候着,待云尚书醒了,再送尚书回府。”
云莫白哦了一声,起身要走,却发现手边放着一张纸。拿起来一看,上面只写了四个字:按时敷药。想起梦中的感觉,伸手去摸自己的肩头,难道是公主给她敷了药?
这几日被太多人询问了遇害和脱险的经历,云莫白觉得自己的嘴皮已经磨出了老茧。可她现在不得不再说一次,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