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3-医旨绪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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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淫所胜,甚则鼽衄。又岁金不及,炎火乃行,民病鼽嚏。又曰∶阳明所至为鼽嚏。据运气,皆以火热司
令为言,火克金,热伤肺,盖以鼻为肺之窍也。虽云少阴、少阳热火司令之年为病,然亦只是肠胃素有痰
火积热者,乃有此感也。不然,火热主令之岁,三年之内,曷常无之,未尝人人有此病也,吾故曰,必
肠胃素有痰火积热者,然后有此感也。何者?大肠,肺之府也,胃、五脏之所受气者也。《内经》曰∶“
九窍不利,肠胃之所生也。”鼻主无形者,经曰∶清气通于天,又曰∶鼻主天气。愚谓肠胃设无痰火积热
,则其平常上升之气,皆清气也,纵火令之年,何豫
耶?若夫肠胃素有痰火积热,则其平常上升之气,皆氲而为浊耳。金职司降,喜清而恶浊,今受浊气
熏蒸,凝聚既久,壅遏郁结,而为痰涕。至于痔珠、 肉之类,皆由积久,燥火内燔,风寒外束,隧
道壅塞,气血升降,被其妨碍,浇培弥浓,犹积土而成阜也。据运气云云,纯以火热司令之岁,火气
下临,肺气上从,乃成鼻鼽嚏衄之症,假令水湿司令之岁,必无鼻鼽嚏衄,而鼻鼽嚏衄之证,必待火
热司天之岁而能成耶?噫!如斯而谈,则凿矣。观仲景《伤寒论》,太阳症,当与麻黄汤,不与者,
必成鼻衄。又见今人,每每感风寒,随时鼻塞浊涕,及素有郁热者,微触风寒,即鼻塞嚏涕。或调理
失宜,积年累月,竟成鼻鼽、鼻渊者,往往有之。《内经》曰∶“胆移热于脑,则辛 鼻渊,”又曷尝必
待火热司令而后始致此病耶。愚故曰∶必肠胃素有痰火积热,又值火热当权之年,内外之火夹攻,于
此时有甚耳。或曰∶子以运气之言为不足征欤,何今之按天时,占岁候,与夫验丰旱,及诸星卜家,
动辄取应,吾恐后之吹毛者,将藉此以非子矣,子曷逃乎?予曰∶愚亦深知僭逾为非,而无所逃也,愚
又奚敢谓运气为不足征也,夫运气云者,指岁运火令当权,所不胜者受邪,是大略以理该之也,否则咳嗽
吐血肺痈等症,又何莫而
非火克金之候耶?愚之所谓肠胃痰火积热者,即病因也,于运气有所核而无相悖戾焉,知我者,其鉴诸。
上卷
四十五、鼻渊
属性:(俗名脑漏)
生生子曰∶按书云∶鼻流清涕者为鼻鼽,流浊涕者为鼻渊。《内经·气厥论篇》曰∶“胆移热于脑,则
辛鼻渊。鼻渊者,浊涕下不止也。传为衄蔑瞑目,故得之气厥也。”启玄子注曰∶厥者,逆也,脑液下
渗,则为浊涕,涕下不止,如彼水泉,故曰鼻渊也。足太阳脉,起于目内 ,上额交巅,上入络脑。足阳
明脉,起于鼻交 中,傍约太阳之脉。今脑热,则足太阳逆与阳明之脉俱盛,薄于 中,故鼻 辛也。辛,
谓酸痛。予尝以防风通圣散,除硝、黄,其滑石、石膏减半,倍加辛夷花,先服三五帖,再用此为丸,每
服七十丸,早晚白汤吞服,半斤则瘳矣。
下卷
四十六、胁痛
属性:余弟于六月赴邑,途行受热,且过劳,性多躁暴,忽左胁痛,皮肤上一片红如碗大,发水泡疮三五
点,脉七至而弦,夜重于昼。医作肝经郁火治之,以黄连、青皮、香附、川芎、柴胡之类,进一服,其
夜痛极,且增热。次早看之,其皮肤上红大如盘,水泡疮又加至三十余粒。医教以白矾研未,井水调敷,
仍于前药加青黛。龙胆草进之。其夜痛苦不已,叫号之声,彻于四邻,胁中痛如钩摘之状。次早观之,其
红已及半身矣,水泡疮又增至百数。予心甚不怿,乃载归以询先师黄古潭先生,先生观脉案药方,哂曰
∶切脉认病则审矣,制药订方则未也。夫用药如用兵,知已知彼,百战百胜,今病势有烧眉之急,迭卵
之危,岂可执寻常泻肝之剂正治耶?是谓驱羊搏虎矣!且苦寒之药,愈资其燥,以故病转增剧。水泡疮发
于外者,肝郁既久,不得发越,乃侮其所不胜,故皮腠为之溃也,至于自焚则死矣,可惧之甚!为订一方
,以大栝蒌一枚,重
一二两者,连皮捣烂,加粉草二钱,红花五分。戌时进药,少顷就得睡,至子丑时方醒,问之,
已不痛矣。乃索食,予禁止之,恐邪火未尽退也。急煎药渣与之,又睡至天明时,微利一度,复
睡至辰时。起视皮肤之红,皆已冰释,而水泡疮亦尽敛矣,后亦不服他药。夫病重三日,饮食不
进,呻吟不辍口,一剂而愈,真可谓之神矣。夫栝蒌味甘寒,《经》云∶“泄其肝者,缓其中。
”且其为物,柔而滑润,于郁不逆,甘缓润下,又如油之洗物,未尝不洁。考之本草,栝蒌能治
插胁之痛,盖为其缓中润燥,以致于流通,故痛自然止也。
下卷
四十七、腹中水块作痛
属性:生生子曰∶一妇三十五岁无子,恐夫娶外家致郁,经不行者三月矣,病腹痛恶心,诸医皆云有孕
,其夫亦粗知医,举家欣喜,治以安胎行气止痛之药,服三五十帖不效,痛苦益甚。凡未申时发寒
热,腹中有块,如弹子大者二三十枚,翻腾作痛,行动则水声漉漉,痛极则吐酸水五六碗,吐尽则块
息而寒热除,痛亦不作,明日亦然。又作疟治,转剧。召予诊,左手弦尺涩,右
手濡弱,重取则滑,尺同左。时经已五月不行矣。予曰∶此郁病也,岂有涩脉成孕之理?若然,则前药当
效矣。其夫亦悟,乃为制方,以二陈加香附、山栀、抚芎、玄胡、当归、红花之类,药进而痛止,连与四
帖,皆效,但药止则痛发如故,调治一月,不能除根。予因持脉案见先师黄古潭先生,先生乃谕予曰∶
此郁火病也。其病起于肝胆,盖肝主谋虑,胆主决断,谋不决则郁生,郁生则木盛,木盛则凌脾,脾伤则
不能运化精微,而生气血,以故月水不来也。肺金失于母养,则降杀之令不行,木寡于畏,而侮所不胜,
是以直冲犯清道,以作吐也。吐后诸症皆减者,木升而火息也。为裁一方,以黄 五钱,柴胡三钱,白芍
药二钱,甘草一钱,陈皮、贝母、枳实各五分,姜三片。一剂而寒热除,再剂而痛减吐止,水声亦绝,七
日不发。其夫喜曰∶是何神速也!乃拉予复请命于先生,先生曰∶夫寒热者,少阳胆也,吐酸者,厥阴肝
也,痛而复块翻腾者,火盛激动其水,如锅中汤滚,泡浪沸腾是也。吐多则肺金愈伤。故用黄 补肺金为
君,使得以制肝木,以柴胡泻肝为臣,以升发其胆火,《经》曰∶“木郁则达之”,达是通达之义,夫木性
上升者也,既郁则不升,故用柴胡升发胆肝之清气,使冲开其郁结,以复其常。又曰∶“过者折之,以其
畏也,所谓泻之”。补肺制肝,正谓此也。又曰∶“泄其肝者,缓其中”。以甘草缓中为佐。
又曰∶“木位之主,其泻以酸”,以白芍药于脾中泻木为臣。病久生郁,郁久则生涎,以贝母、陈皮、
枳实,开郁逐涎,为裨使,然后金得其正,木得其平,土得其安,由是病去而愈速。前方用山栀、黄
连之类,皆降下之药,火势正炽,岂区区寒凉所能抑哉!故《经》曰∶轻者正治,重则从其性而升之
。但凡治病,要当识得此意。
先生,吾徽黟人也,汪石山翁弟子,少业儒,通五经,以疾就医,治病每有超见,此略述其二耳。
且此今人所患者多,而治者鲜有若是之明且尽也。故揭附于斯,以公同志者,庶先生之名不泯也。
下卷
四十八、治肾消
属性:《本事方》云∶唐李祠部治消渴者,肾虚所致,每发则小便甜,医多不知其故,方书缺而不言。《
洪范》曰∶“稼穑作甘”。以物理推之,淋饧醋酒作脯法,须臾即甜,足明人之食后,滋味皆甜,流在
膀胱,若腰肾气盛,则上蒸炎,气化成精,气下入骨髓,其次为脂膏,又其次为血肉,其余则为小便;故
小便色黄,血之余气也。五脏之气咸润者,则下味也。若腰肾既虚
冷,则不能蒸化谷气,尽下为小便,故味甘,不变其色,清冷则肌肤枯稿也。犹如乳母,谷气上泄
,皆为乳汁味甘。消渴病者,下泄皆为小便,皆精气不实于内,则小便频数也。又肺为五脏华盖,
若下有暖气,蒸则气润,若下冷极,则阳不能升,故肺干而渴。譬如釜中有水,以火暖之,又以板
复之,则暖气上腾,故板能润,若无火力,则水气不能上升,此板终不得润。火力者,腰肾强盛也,
常须暖补肾气,饮食得火力,则润上而易消,亦免干渴之患。故仲景云∶宜服八味肾气丸。
余族兄双柏,五旬后病此,时师以滋阴降火之剂投之,小便愈多,色清而长,味益甘,则渴益
甚。屡更医,率认为热,尽用苦寒,轻剂如天花粉、黄连、麦冬、石膏、知母之类,重剂如汞丹之
类,不惟不效,反至遍身如癞,精神 削,脉皆细数。余后至,曰∶此东垣所云,消渴末传也。能
食者,必发脑疽背疮;不能食者,必传中满鼓胀。今脉细数,而肤皆隐疹,宁免其无疽疡乎?急宜
更药,毋用寒凉坏胃也。乃以肾气丸,加桂心、五味子、鹿角胶、益智仁,服之半月。精神霈长,
消渴痊除,小便不甜,肤疹俱脱,十年无恙。后以不如意事触之,渴疾复作,诸医又以滋阴
剂与之,遂成肿满而毙。呜呼,痛哉!设若守加味肾气丸,未必有是肿满病也。仲景、东垣,实为祖师
,千载之下,益使人崇信也。特附于斯,以告同志。
下卷
四十九、罗谦甫药戒
属性:客有病痞者,积于其中,伏而不得下,自外至者,捍而不得纳,从医而问之,曰∶非下之不可。归
而饮其药,既饮而暴下,不终日而向之伏者散而无余,向之捍者柔而不支,焦膈通达,呼吸开利,快然
若未始有疾者。不数日,痞复作,投以故药,其快然也亦如初。自是不逾月而痞五作五下,每下辄愈。
然客之气一语而三引,体不劳而汗,股不步而栗,肌革无所耗于前,而其中 然莫知其所来。嗟夫!心痞
非下不可已,予从而下之,术未爽也, 然独何如?闻楚之南有良医焉,往而问之。医笑曰∶子无怪是
然者也,凡子之来,固为是 然也。坐,吾语汝。天下之理,有甚快于吾心者,其末也,必有伤;求
无伤于其
中,则无望快于吾心。夫阴伏而阳蓄,气与血不运而为痞,横乎子之胸者,其累大矣。击而去之,不须臾
而除甚大之累,和平之物,不能为也,必将搏击震挠而后可。夫人之和气,冲然而甚微,泊乎其易危。击
搏震挠之功成,而子之和亦已病矣。由是观之,则子之痞凡一快者,则子之和亦一伤矣;不逾月而快者五,
子之和平之气,不既索乎!故 然如不终日也。且将去子之痞,而无害于和也,子归燕居三月,而后与
之药,可为也。客归三月,斋戒而复请之,医曰∶子之气少复矣,取药而授之,曰∶服之三月而疾少平,
又三月而少康,终年而可复常;且饮药不得亟进。客归而行其说,然其初,使人懑然而迟之,盖三投药而三
反之也,然日不见其所攻之效,久较则月异而时不同,终岁而疾平矣。客谒医,再拜而谢之,坐而问其故。
医曰∶此医国之说,岂特施之于病哉!子独不见秦之治民乎?捍而不听令,惰而不勤事,故而不畏法,令之
不听,治之不变,则秦之民常痞矣。商君见其痞也,厉以刑法,威以斩伐,悍厉猛鸷,不毫发少贷,痛铲而
力HT 之,于是乎秦之政如建瓴,流通四达,无敢或
拒,而秦之痞尝一快矣。自孝公以至二世,凡几痞而几快矣,顽者已圮,强者已柔,而秦之民无欢心
矣。故猛政一快者,欢心一亡,积快而不已,而秦之四肢枵然,徒具其物而已,民心日离,而君孤立于
上,故匹夫大呼,不终日而百姓皆起,秦欲运其手足肩膂,而漠然不我应。故秦之亡也,是好为快者
之过也。昔者,先王之民,其初亦尝痞矣,先王岂不知砉然击去之以为速也,惟惧其有伤于中也,故不
敢求快于吾心,优柔而抚育之,教以仁义,道以礼乐,阴解其乱,而除去其痞。旁视而懑然有之矣,
然月计之,岁察之,前岁之俗,非今岁之俗也,不击不搏,无所忤逆,是以日去其戾气,而不婴其欢心
,于是政成教达,安乐久而后患除矣。是故三代之治,皆更数圣人,历数百年,而后俗成,则予之药
终年而疾愈,盖无足怪也。故曰∶天下之理,有甚快于吾心者,其末也必有伤;求无伤于其中,则无望快
于予心。虽然,岂特治天下为然哉!客再拜而纪其说。
下卷
五十、人经脉上下左右前后二十八脉考
属性:《灵枢经》第十五篇有曰∶“人经脉上下左右前后
二十八脉”,以应二十八宿。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