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只猪-第7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杜鹃赶忙赔笑:“妈妈。这是我失散地表兄。他在这儿待上一晚就走。”
董妈妈哼了一声:“叫他到柴房去。别弄脏了老娘醉仙楼地床!”
小杜鹃赶忙拉着子墨上楼,董妈妈的雄浑嗓音又在楼下炸响:“你个小贱人。不是让你领柴房去吗?你怎么带人上楼了?”
小杜鹃褪下腕上地玉镯塞在董妈妈手里:“妈妈。这是前天王公子送我的,孝敬妈妈吧。”
董妈妈横过去一记恶眼:“就一晚上。明天天亮就给我走人!”
小杜鹃答应着,把子墨带到房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一切都还那么熟悉,但此时的境遇却又恍如隔世。小杜鹃拉着子墨,让他坐在凳子上,然后小声说:“你先等我一会儿,千万别到处走,莫少离有时候也来这里寻欢作乐,可别让他手下碰上。”
子墨点点头,小杜鹃连衣服也顾不上换,开门出去了。没一会儿她又回来,带了龟奴抬了洗澡水进来,她手上还拿着几件干净地男人衣服。
等那一桶水满了,龟奴们出了屋,小杜鹃才笑着说:“快洗洗,不然该着凉了。”
子墨红着脸:“你洗吧,你身上都湿了。”
小杜鹃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开始伸手帮他脱衣,子墨的脸更红了:“我……我自己来。”
小杜鹃扑哧一声笑了,背过了身去。子墨除掉身上的湿衣,将身体沉入木桶中。一连几天了,身上脏得难受,却没想到竟会在这里沐浴。
小杜鹃也换了衣服,走过来拢着子墨的头发,细心地为他涂上皂角,洗净,梳顺。她小声说:“子墨,我没想到,还能有一天为你做这些,我以为我永远都没这个福分呢。”
子墨鼻子一酸,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就是很想落泪,心里千般后悔万般愧疚,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杜鹃,我明天就找我四哥去,如果我还能回来,我一定来找你。”
身后半晌没有声音,子墨转过头,只见小杜鹃脸上已是泪水涟涟:“子墨……我不求什么,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她开始为他擦背,两个人静静的,谁都没有说话,这是他留在这儿的第一晚,却也是唯一的、最后的一晚。对他们来说,哪怕一个时辰、一刻钟、就连一瞬间都是那么宝贵!
沐浴后,小杜鹃帮子墨穿上衣服,轻声说道:“瞧,我就知道,子墨永远是那么英俊。”子墨心中一动,猛地拥她入怀,小杜鹃酸楚地笑了,这是第一次他这么主动,他一直都是那么害羞地呢。
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她为他倒上酒,笑着说:“这一坛可是我的宝贝,是那年在南城门下买的朱家散酒,一直都没舍得喝呢。”
子墨道:“杜鹃,若是我们还能再喝这么一次,一定是合卺酒。”
她笑笑,仰头一饮而尽,子墨满腹的心事,越喝越多。喝到最后,他拥着她躺在床上。没有情话,没有激情的身体托付,有的只是心里暖暖的悸动。
子墨很快就睡熟了,小杜鹃轻手轻脚下床,小手探到床底的暗格,掏出个匣子。她呆呆地看着里面的东西,几粒东珠,两锭金子,还有些散乱地碎银。她的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地掉落,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也罢,只要是为了他怎样都好,子墨,若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小杜鹃,你还会不会想起她?
*******
143:渡口
天刚亮,子墨就被小杜鹃摇醒。他睁开眼,发现小杜鹃正坐在床边看着他,眸光楚楚,隐隐带着些泪痕。他握住她的手,她便笑笑,他静静的注视着,想要把她此时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子墨,”小杜鹃轻声说:“我想问问,你是想去找四爷吗?”
子墨点点头,小杜鹃又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子墨坐起来,说道:“你说,我听着。”
小杜鹃握紧了他的手,慢慢说道:“我觉得莫少离敢这样对朱家,实是因为朱家在朝廷上没有靠山,他动起手来才肆无忌惮。朱家老爷子从没想过要让儿子去赶考吗?”
子墨道:“我爹倒是想过,可是几个哥哥之中,只有四哥的才学最是渊博,可他天性淡泊,宁可在家躺着也不会去赶考的。”他叹了口气,又说:“我都已经通过乡试了,今年正赶上开科,若不是莫少离害得朱家这么惨,我现在该在进京路上的。”
“若是等下一次春闱又要三年,朱家的大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子墨,你还是直接赶考去吧。”小杜鹃从床边拿起一个包袱,轻轻打开来,里面有几件换洗衣服,还有一个绣着杜鹃花的钱袋。他笑着说:“连盘缠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我怕我的不够,又去跟姐妹们凑了一些。虽然不多,但是到京城是足够了。”
子墨动容,眼里泛着泪光,那小小的钱袋上,杜鹃花开得那样娇艳,就如同眼前这未能被朱家认可的女子毫无保留的真情。
这是她背着董妈妈藏起的全部积蓄吧?这是她留着赎身用的吧?在这暗无天日的青楼楚馆,哪个不幸沦落至此的女子甘心在这里一辈子?朱子墨如果拿了这些钱,那不是禽兽都不如吗?
子墨把钱袋塞到小杜鹃手里:“杜鹃,我不能要。”
小杜鹃死死咬着嘴唇:“你不要是不是?你嫌脏是不是?好,你既然不要。我也不留着,我把它从这楼上抛下去,我也跟着跳下去!”她站起来就要开门,看样子真是怒了。
“我不是嫌脏。我不是。”子墨急了。站起来疾步追上。猛地从身后抱住她:“杜鹃。我不是要羞辱你。我知道那些钱你是留着做什么地。朱子墨说什么也不能拿你赎身地银子。”
“你知道?”小杜鹃转过身。紧盯着子墨地眼睛:“朱子墨。试问我这等夜夜卖笑地烟花女子。哪一天才能逃脱这樊笼?怕是要攒到老也未必能够赎身地呢。你若是争气。考个功名回来。还怕我出不了这醉仙楼?”
“不。我不要。不能要。你若是想要我去考功名。我便一路要着饭去。”
“别说傻话。”小杜鹃抬手理着子墨地头发:“凭我地子墨。一定能上得金殿。那时候怎能衣衫褴褛叫人家小瞧了?”
这时。门被轻轻叩响。一个女子在外面低声催促:“杜鹃。要快一点。玉兰姐姐一会儿要出门了。”
小杜鹃到:“好。我快些就是。”
她把子墨按在梳妆镜前,小手飞快地绾着他的头发,一会儿就梳好了个丫环地发髻。接着拿过一身淡绿的衣裙。笑道:“这是最大的了,快换上,玉兰姐姐被张公子包下半月南下,一会儿就有马车来接,正好送你去渡口。”
见子墨还在犹豫,她跺跺脚干脆自己动手,飞快地帮子墨换上衣服,又在他脸上扑了薄粉。门又被敲响:“好了没?”
“好了。”小杜鹃把门打开,玉兰已经等在门外。小杜鹃一手牵着子墨,一手拿着包袱,和子墨一起跟在玉兰身后。她小声嘱咐着:“这里有莫少离的人,记住不要说话,不要抬头,一切都有我和玉兰姐姐呢。”
“杜鹃!”刚迈出大门,后面就传来炸雷般的一声喊:“你那个叫花子走了没啊?”
“妈妈,人早就走了。”
“一大早的,你跟着出去凑什么热闹?”
“妈妈。”小杜鹃笑着说:“人家玉兰姐姐半个月后才回来呢。我送送还不行啊,您还怕我跑了不成?”
“等等!”董妈妈扭着肥臀走了过来。眼睛紧盯着子墨:“这是谁?咱们醉仙楼可没这人。”
一听这里有生人,楼上立刻探出几个脑袋,小杜鹃手心里全都是汗,心道:若是有人来捉子墨,就和他们拼了。
玉兰笑笑,过来拉起董妈妈的手:“妈妈,这是人家张公子特地派来接我的人,虽是丫环,可是看在金主的面子上也不好怠慢了人家,妈妈莫要问了,若是耽误了时辰让张公子怪罪下来,咱们谁也担待不起。”
董妈妈瞪了她们一眼,哼了一声,扭着粗壮地肥胖身躯走了进去。小杜鹃长舒一口气,赶忙拉着子墨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奔向张府,玉兰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戳向小杜鹃的脑门:“你这臭丫头,为了相好的连命都不要啦。”
小杜鹃笑笑,忙着帮子墨换下那身丫环衣服。子墨道:“多谢玉兰姐姐相助,子墨有生之年定当报答今日恩情。”
玉兰扑哧一声笑了:“你谢我做什么?你该谢谢杜鹃才是,她大早上地敲我的门,我就知道她在打我的主意。”
转过几个街角,已经到了较为偏僻的地方,小杜鹃挑起车帘往外看了看,低声说:“子墨,我们下去换辆马车。”
玉兰道:“小心点儿啊。”小杜鹃应了一声,回头冲玉兰摆摆手,和子墨一起直奔渡口而去。
江南的如丝雨雾扬起,一带春江更添了些烟波浩渺的味道。岸边细柳低垂着头,似是有着诉不尽的温柔,孤帆远影,潮声暗箫,回头时,桃花是否依旧?
一双人影相拥着,难舍难分。一双燕子在空中低低掠过,人是否终能比翼双飞?
过了好久,小杜鹃叹了口气:“子墨,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子墨还是不放手,执拗地说道:“你跟我一起走。”
小杜鹃摇摇头:“不行的,妈妈已经怀疑了,若是我不回去,莫少离的人很快就会追来。”她咬了咬嘴唇:“大仇在身,男子汉怎能顾及儿女私情?”
子墨地眼睛又模糊了:“杜鹃,等我,等我金榜题名,等我衣锦还乡,等我回来娶你。
她踮起脚,轻轻吻上他的脸颊:“好,我等,哪怕是白了头,人空瘦,等到你回来,为你束发研墨。”
船家带着子墨走了,小杜鹃站在渡口,呆呆地望着远去的帆影。她就那样站着,一动也不动,那船上有一个人,带走了心里所有的牵挂。
“杜鹃,快跑!”身后传来玉兰凄惨的叫声,几匹马风一样地朝小杜鹃冲过来。被发现了吗?董妈妈果然老奸巨猾,没准儿昨夜就已经怀疑了呢。被他们捉回去严刑逼供吗?才不,只要子墨平平安安的,小杜鹃已经心满意足了。
玉兰姐姐,只可惜连累了你啊!
小杜鹃含泪再次朝子墨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咬牙,纵身跳入冰冷的江水中……
纠结啊直纠结到现在!
**********
144:故人相见
千叶镇牛八哥的大宅子里,突然住进来一群人,据说这是牛八哥的家人,都是由那个买画的小太爷带来的。镇上的人都说,早就觉得牛八不是普通人,不用说别的,光是他娘那雍容的气度,比镇上马小姐的娘还要贵气些呢。
于是,千叶镇的人总能看见牛八娘怀里抱着那个名叫小包子的两岁妖孽神童,和几个儿媳一起在集市上闲逛,买上一大堆东西往那孩子手里塞。那孩子却总是嫌累不肯拿,而且没一会儿就趴在他奶奶身上呼呼大睡。那位老人家也不知道累,就是抱着孙子不撒手。
春儿现在可牛了,她现在是朱夫人最喜欢的儿媳,给朱家延续了香火不说,还有小太爷这样的朋友在危机时刻伸手相助,而且有大宅子让全家人舒舒服服住着,朱夫人越看这个儿媳越喜欢,春儿简直就是朱家的福星啊!
自从朱老爷朱夫人他们被接来,小太爷又给子朗留了些人手,不过这次可不是无偿付出,她要子朗送她五幅画做酬金。子朗痛快地答应了,春儿忍不住插嘴,就冲小太爷这份豪爽义气,画上十幅也没问题。小太爷当时嘿嘿笑着说,好,就按嫂子说的,十幅就十幅,她好拿去多收买几个人!
春儿这个心疼啊,子朗的画现在少说也值万两,十幅就是十万两,天哪!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啊!可人家小太爷救了全家人不是?堂堂朱子朗的夫人也不能食言不是?那就让子朗画着吧,反正也是举手之劳。她只管给那些新来的大哥们起名字,牛肉汤、牛蹄筋、牛犄角……最后实在憋不出来了,干脆来了个牛牛牛!
不过,春儿心里还是有很多遗憾,最让她伤心难受的,是子墨和水柔的失踪。朱夫人一到晚上就流着泪对她说,水柔脾气大爱惹是生非,子墨又老实巴交的没个心眼儿,他们俩从来都没吃过苦。落在坏人手里可怎么办!早知道还不如不把那俩孩子塞进地窖里,现在就可以全家团圆了。春儿一边陪着抹眼泪,一边安慰着婆婆,说荆楚大哥已经联络了流光沿路去找,水柔和子墨命大,一定可以找得到。而且子朗正和小太爷商议着复仇大计。朱家的冤情得以昭雪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过了几天,院子里飞回了信鸽,荆楚有消息了。信上说,子墨被醉仙楼的小杜鹃收留,后来那女子拿出准备赎身的银子将子墨送走,莫少离追兵到地时候,小杜鹃跳江自尽。莫少离追到船上,子墨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