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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抢夫记-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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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流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你这种天生没爹没娘的人,永远不会懂。嗯?听说,你被我的宝贝女儿打伤了?”
那人抬起头来,带着满脸笑意,潋滟的眼里水波粼粼:“是天舒被十九打伤了,不是我。”
唐清流摆摆手:“我弄不清楚你这个心理变态什么时候是天舒什么时候是天秀。不过……我知道,你将我女儿弄得很惨,这笔账,你看该怎么算?”他话音刚落,人已经飞扑上前,前前后后闪了天秀十余个耳光才住手。
天秀被打的满脸鲜血,白皙的脸颊高高肿起,然而他的笑还是没有被打掉:“害十九的是天舒不是我,要不是我,十九早被天舒杀了一百万次。”
“我知道,所以只是赏了你几巴掌。”唐清流侧过脸,烛光摇曳下,变得格外潇洒,“逍遥山庄的人,到底是没有死干净啊。”
“戈鞅若当真那样好杀,恐怕你当年抢夕颜的时候,就了结他了。”天秀笑得娇媚,“十九啊十九真是可怜,周围没有一个好东西——当然,包括我。”
“你说,她凭什么能那样洁白无瑕地活着,什么都不懂?”天秀轻轻拨弄着一缕乌发,口气十分轻佻,“人和人的命,真是不能比,都是无父无母的野孩子,谢东生待她,啧啧,那样的好。”
唐清流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无父无母?”
“哦,不,我忘记了,她有一个失散十七年,一见面就利用她带着我上山,杀她养父的亲爹。”天秀故作惊讶地捂住唇,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很是妩媚,“你说,如果她知道了,是你在背后布置毁灭逍遥山庄,她会不会,不认你了?还会不会千里迢迢,山长水远地来‘救’你?”
说时迟那时快,唐清流蹂身上前一把握住了天秀的脖颈。
天秀不闪不避,已然嘴角带笑地看着他。
唐清流突然松了手:“被天舒折磨得那么想死么?我为何要成全你?”
莫名的情绪在波光潋滟的眼里闪过,不过只一瞬间,天秀便恢复了情绪。
“唐大公子又在说笑话了。”
“天舒最近脾气应该非常不好,因那条傻乎乎的鱼,他怕是要生啃了十九。”唐清流缓缓道,“你说,我要不要留着他?”
“唐大公子真会说笑话,十七年前夕颜给你下的毒,让你每次运功只能运两个时辰,而后便内力不济如同废人。没有了天舒,你如何成为操控唐门背后的……‘那个人’?”
唐清流的脸色一僵,还是笑道:“真不知你哪里听回来的胡说八道。”
天秀笑得越来越开心,眼里杀意大盛,苍白的五指骤然变得血红,红得像将要嫡出鲜血。“况且…。你真的以为,你能在天舒的手下,全身而退?”
再次踏入蜀地,唐十九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上一次前来,是和唐鱼一起,哦,是被唐鱼绑架,而这一次,那个内敛的姑娘却已经不在人间。
云谈说:是天舒杀了唐鱼。
十九问:为什么?
天舒…虽然天舒一向的冷心冷面,但十九还是感觉得出,天舒是在乎着鱼鱼的。云谈摇摇头,什么都没说。聪明的沈云谈最是清楚,这个时候,一言不说比百般强调更为有用。
冬风凛冽,唐十九缩了缩脖子,沈云谈很是体贴地将斗篷罩在她身上。此时两人修炼已颇有成效,内力大增,按理是不会受寒风所侵。他知道唐十九是心里惦记着唐鱼,暗自伤感,故不肯运功抵抗。
早知道那一抓如此狠辣,他便不该出手,就应该让发了魔怔的唐十九先杀唐鱼,再杀天舒。当时他那么一拉,表面是想救天舒,其实,真正想救的人是唐鱼。
“还有三天,我们便能赶到唐大公子的旧宅。”沈云谈不动声色,一脸柔情,“可能有一场恶战,十九,你要有心理准备。”
唐十九抬起头,眼前的男人有着温和儒雅的笑,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难为你了。”
他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只有你,让我难为得心甘情愿。”他的手又大又暖和,将十九的小手包裹起来,放在了心里,“只要,你不疑我。”
十九红了脸:“我错了,我再不疑你就是。可是,你也不许对我说谎话。”
他亲了亲她的脸庞:“只需要相信的一件事,我绝对不会害你。”
这一点似乎没什么可不相信的,十九抬起头,微微笑了。
她的笑容比冬天的阳光还要干净,沈云谈自惭形秽,微微偏过头去,不由得理解了当时天秀的感受。
和你做朋友,我不配。天秀当时对十九这样说。
握住十九的手微微用力,沈云谈嘴角浮起一丝笑:只要能永远守护这份干净,他便配与十九在一起。
世界很污秽,但是有他挡着,十九看见的,便只能剩下光明。
包括,光明的沈云谈。
第七十三章 终局(二)
阳光很和煦,马上便要除夕,家家户户都很热闹。唐十九专门弄了些饺子皮饺子馅,一个一个包着准备晚上吃。
然而沈云谈的脸色却不怎么和煦。
“十九,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唐家主堂昨夜被烧了。唐狄苦被发现死在厅中,唐狄若下落不明,除了唐充璃不知所踪,如今唐门第三代少壮无一生还。”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面孔,“有人比我们更快一步,寻仇上门了。”
唐十九满手面粉,蓦然抬头,心中骤然一空。原本去唐门兴师问罪,抢了老爹跑路的计划骤然落空,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什么呀?他们到底结了多少仇家?”唐十九急了,“那个……那个唐……唔……”
“你爹的庄子甚是隐秘应该没事。”知道她一时半会儿叫不出个爹字,沈云谈了解一笑,继而沉重了脸色,“这一次,似乎是唐门自己人干的。那火从内部燃起,先炸了唐门的雷火库,所以才能烧得彻底干净。若不是自己人,不可能知道那么清楚,下手那么准确。”
“会不会是唐充璃?”十九脱口而出,继而想到了那个明快任性的女子,又嘟了嘴,“应该不会吧……”
“如何不会,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她内心就像表面那么单纯?”沈云谈可没忘记当初某些纯洁单纯,什么都不懂的少女,险些将自己□了。
“呃,其实我想说,她应该没那个脑子。”十九实话实说,“那个人,嗯,脑子缺点什么,火烧唐门这么复杂的计划,估计她很难做到。”
沈云谈不禁一笑,伸手揉乱了她的乌发:“最没脑子的人也好意思说别人?”
唐十九眨眨眼,故意暧昧地笑:“神隐公子,唐充璃小姐可是对你一往情深啊。”
沈云谈顺着她话说:“没错,比你这小白眼狼强多了。”
唐十九露出森森白牙:“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怕你给我饭菜里下巴豆。”他伸手捏她的鼻子,取笑她当年用这种下三滥招数去捣乱人家婚礼。
“田猴儿什么都跟你说……”十九不愿意了,“笑吧笑吧,随便你!”
“其实,早就想跟你说,这一手,干得真漂亮。”沈云谈邪邪一笑,“下次天秀嫁人的时候,我也试试看。”
十九沉默,虽然知道天秀天舒是同一个人,她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地,将两人想到一起去。倘若是完全的天秀,那个永远带着笑脸,到处勾三搭四的混蛋,绝对不会干杀死唐鱼这么恶劣的事情,甚至不会逼着唐鱼毁容。
“若没有天舒,唐鱼估计早死了。”沈云谈明显洞穿了她的想法,淡淡道,“唐鱼的命是天舒救的,就算拿回去,也不能说什么。”
“十九,不杀天舒,天秀也迟早会死。天舒的控制力明显大得多,会一点一点把天秀的意识吞噬干净。”他下了狠药,“天舒恨你入骨,必然不会放过你。我记得,天秀一直对你说,无论伤害谁,也要你好好活下去。”
无论发生什么,十九都要好好活下去。
天秀的意思,竟然是要杀死天秀,然后,好好活下去。
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沈云谈叹口气,这个每天自称大姐大的女人,其实很爱哭鼻子。
唐十九咬了咬下唇,端起了饺盘子:“等着,我给你下饺子去。”
肥胖圆润的饺子很快上桌,他们住的客栈甚是偏僻,伙计和老板也凑了一桌,热腾腾地一块儿吃着。
沈云谈夹了一个胖饺子,放到口中一咬,皱了眉头:“十九太粗心,怎么饺子馅有个铜钱?”
话刚说完,老板伙计连同唐十九同时拍手。
唐十九笑道:“痰盂真真好福气,一共就放了一枚铜钱,竟让你第一口就吃到了!给压岁钱,压岁钱!”
老板伙计也连连贺喜:“这位相公是有福之人,来年一定大吉大利!”都伸手出来讨彩头。
沈云谈一脸茫然,看着手中的铜钱不知所措。
“为什么吃到铜钱就要给钱?”
众人愣住,半晌,十九才道:“痰盂,你过年没吃过饺子么?”
沈云谈摇摇头:“难道还有什么讲究?”
当然有讲究,每一年除夕,她都会在饺子里放铜钱,逍遥山庄的猴子们便敞开了肚子吃饺子,看谁吃到的铜钱多,谁来年就有福。往年热闹的景象仿佛还在眼前,逍遥山庄的人,却不见了大半。
解释了半天,沈云谈才多少明白点,轻轻一笑:“抱歉各位,这倒是我不懂了。”急忙从怀里掏出散银,分发给在座诸人。
众人见那散银连个荷包都没有,又是一愣。
掌柜见得客人多,自诩阅历满满:“客人是从他邦过来的吧,过年的时候,压岁钱要用荷包装着,才显得吉利。”
沈云谈脑子转得快,顺着台阶下:“是是是,在下又不懂了。”
众人皆乐,沈云谈笑的最开心,唐十九看着他,却沉默了。
原来他从没有过过春节,没有人陪他吃年三十的团圆饭,也没有人为他饺子里包过铜钱,更没有给他发压岁钱。
天秀有紫奴,天舒有唐鱼,甚至天秀天舒有他们彼此。
而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比天秀天舒还要孤独。
沈云谈笑的很开怀,虽然闹了尴尬,却一点也不在意。唐十九心中一酸,原来,他也是这样喜欢和大家在一起。
所以,逍遥山庄的人,才会个个都那样喜欢他吧。
众人吃酒吃菜,又加上守夜,直闹到深夜。
沈云谈一手搂着唐十九,一手抱着酒坛子,听着窗外劈里啪啦的炮竹声,心里异常地满足。看唐十九一脸惘然地看着自己,以为还在纠结白天的事情,于是手上紧了紧:“享乐当及时,别为那么没关紧要的人伤神。”
十九摇摇头:“我是为你。”
他怔了怔,突然笑了:“真是个直接的丫头,这种情话应该放在心里,说出来就没感觉了。”话是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满足的。
至少,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牵挂着他,而他,也恰好地牵挂着那个人。
十九突然主动抱住他:“以后,我年年给你包饺子吃。”
抱着酒坛子的手抖了抖,他侧过脸,仔细地看着她的脸,直看着她面红耳赤。
在她恼羞成怒的前一刻,沈云谈深深吻住她,在她唇边轻轻突出一个字。
“好。”
这个吻,一直到唐十九气喘吁吁才结束。
沈云谈舔舔嘴唇,意犹未尽。
“十九,你知道天舒天秀为何要杀我?”他突然换了个凝重的话题,让十九转不过弯来。
“什么?”
“其实,师父说了谎话。真正桑门的遗孤,应该是我。”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说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我们都知道真相的。”他突然起身,缓缓脱去上衣。
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心里默念一百八十次非礼勿视,唐十九还是忍不住偷眼去瞧。沈云谈故意咳嗽一声,唐十九脸一红,索性放开来,大大方方地看。
肌肉匀称,皮肤不黑却不至于像天秀白斩鸡一样雪白。
只是……那精壮的身体上,却有许许多多伤疤,有的新有的旧,最新的一道血痕才刚刚结痂,是她不知情时犯下的手笔。
她倒吸一口冷气:“怎么这么多的伤。”
沈云谈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胸上凑。
“喂喂喂!你做什么拿着我的手摸你的胸啊!!!”
他不禁哑然失笑:“你再大声一点,整个客栈的人就听到了。”
唐十九立即闭嘴,却还是一脸不服气。
他将雪白的小手放在临近自己心口的位置,那里有一块形状极其诡异的疤痕,虽然年代久远,却还能看得出来上面隐约的花纹。
“这是桑门的印记。”他缓缓道,“只有嫡系才能有的烙印。天舒身上虽然没有,不过桑门覆灭许久,他肯站出来,倒也没什么人怀疑。”
十九捂唇,一脸愕然。
“天舒是当年落雁山庄的遗孤。落雁山庄是被桑门灭的。师父看他性子乖张,在收我俩为入室之后,故意将身世调换。因不想天舒一心想着报仇,二来,让我们始终互相牵制彼此。”他始终淡然,在说一件不相干的往事,“在成为入室弟子以前,我们只有编号,没有名字,更没有身世。”
若不是他心口这枚印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师父说的身世,他一点都不相信,当时那么许多的孩子,他怎么可能记得哪一个是哪一个?
所谓落雁山庄,也就是天舒那种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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