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只到梨花薄-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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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高义,贫尼铭记在心。”
裴元皓默然良久,看着那人青紫的袖一甩,己被冷意浸透的后背似乎变得格外的沉重。他端起酒盏,突然一饮而尽,丝丝的凉直渗到骨子里去。
静心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里噙着泪水,再次语重心长道: “统正是下毒害你之人,我才是解毒救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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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夫妻
裴元皓在邰府门口下了马车,脸上厚重的阴云还未散开。正祥出来,一见他这副模样,心知有事,便轻唤了声“大人”。裴元皓只闷声径直过了影壁,左顾右盼道; “夫人呢?”
“夫人在院子里。”
“情势有点变化,过后来我书房。
此时一点风都没有。裴元皓行走在通往院子的青石道上,只见四下浓荫繁密的枝叶,丝毫不见摇摆。碎金的光照得府内的景致晕晕蒙蒙的,那馥郁的花气夹杂着热浪,熏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很希望夜里来场暴雨,把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绕过花墙就听到阿梨情脆的声音。裴元皓走到廊下,一眼看见阿梨站在水池畔,指挥着佣人婢女将晒了一天的花盆搬到院墙角,那里刚刚搭起了葡萄架,地方又空阔,果然是遮阳的好地方。因她逆着光,脸上的细汗仿佛沾上金色的碎末。情绪却是怡然,嘴角自然而然荡漾起那抹清浅的笑意。
裴元皓恍惚露出了温柔如水的神情。
这—年来,他并没有为她划下圈子,更没有锁住她的言行。并非是他刻意如此,他知道依她的个性,这样深深的庭院是笼不住她的。
然而,仿佛一夜之间,她似乎剔透了许多。首先她甘愿做了隐形人,将自己囿于邰府,几乎足不出户。接着她做起了他的妾,一个贤良溆德的妾,将邰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乐衷于此,他也乐于消受,两个人做了对令人羡慕的夫妇。他们的交集,似乎也就这样平淡下来。
或许是真的在意她,他不想去触及某个人的名字,生怕突然惊动了她,散了踪迹。
他隐隐感觉,她的变化,与杨劼有关。
一年多了,她真的忘记杨劼了吗?
阿梨己经发现了他,边款步走未,边从容地整理着自己的发饰衣衫,举止如行云流水。裴元皓心中的积郁瞬时散了,他定定地看着她,还没等她福礼,便拦腰抱起了她。
阿梨猝不及防,斜睨一眼正在偷笑的婢女,半是羞半是嗔地说道. “大热天的,妾身都出汗了。”
“无妨。”裴元皓并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出去一天,突然很想你。”
阿梨脸上一凝,轻问. “大人在外面喝过酒?”
“也就沾了点,反而有兴趣与你再喝几杯。阿梨,家里有女儿红,晚上我俩喝这个……”
他低下头近似耳语,凝视她面颊上一晕一晕的嫣红,他忍不住吻了下去。
当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一道闪电划裂乌沉的天空。
阿梨站在屋外。透过枝叶间的缝隙,能够看见书房里烛光在闪动。裴元皓高大的身影映上纱窗,他似乎在激动地说着什么,长袖挥动,割裂了纱窗上的影子。阿梨看着看着,心里有说不出的无奈,脸上就现出一丝阴云似的黯然。
又是一道闪电。接着由远而近传来雷声,滚过整个天际。
阿梨转身去了房内,将准备好的镶金边的酒壶放在桌上,又换上新烛,默默地看着烛光燃烧,在自己的面前摇曳不定。
耳边是沉重的脚步声,她慢慢把身转过去。裴元皓还陷在思绪中,对上阿梨的眼的时候,他定了定神,唇际是浅淡温柔的笑。
阿梨揭了酒壶,陈酿的女儿红漂浮着清醇的香气,在房内漫游开。裴元皓微微动了动鼻息.笑说:“好酒。”说完,抬指轻柔地抚摸她的下颌,然后坐在桌旁,指了指自己的膝盖。
阿梨会意,轻绵绵坐了上去。
“小妖精。”他轻骂。
酒盏里盛满了女儿红,裴元皓一手端起,另一手与阿梨五指纠埋。她的手指纤细绵软,他不忍用力,内心也变得极为柔软。
“芷媚病了,你还是去看看她吧。”
“妾身知道。可是妾身不喜欢去皇宫。”
“如果让你住在皇宫,你也不喜欢吗?”裴元皓盯着她,仍是握着她的手。
阿梨不说话,烛光在风的扰动下晃得厉害,在她低垂的眼帘投下深深的暗影。好半响她才开口道: “大人莫非是想谋权夺位?”
裴元皓抿酒的动作静止了,他望住阿梨,一双眼睛发出幽暗的光泽。他慢慢凑近她,沉声道;“你是猜出来的.还是早就知道?”
“阿梨可是与大人做了一年的夫妻。”阿梨的眼中重现昔日的倔强,用一种近乎固执的神情,恳求道,“大人,请放弃这个念头吧。”
“你是希望谁继承皇位?”裴元皓冷了声音。
他自始至终认为,杨劼的真实身份,阿梨是知道的。她的这番话,分明是在帮杨劼。
“谁继承,跟妾身没关系!”
闪电又起,阿梨的手猛地深陷进裴元皓的掌心。她一颤,却无法摆脱。但见裴元皓的眼中随着闪电耀过,迅速地黯淡了下去。
“那么什么东西跟你有关系?”裴元皓又问。
阿梨丝毫没有踌躇,认真地回答: “孩子。妾身会替大人生个孩子!”
此话说出口,连她自己都有了惊讶。她愣在那里,连着颤抖的呼吸中,只感觉自己的脸发烧似的烫。她几乎是歪倒在他的怀里,看着他的脸愈凑愈近。他也是那么惊讶地看着她,酒气似乎一瞬间涌上,他的眼里覆盖上滚荡不止的欲望。
“好,我现在就要。”
他骤然施力,夹起阿梨一个转身,阿梨下意识地想抓住他的袍衫,整个人已经被重重扔在了床榻上。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阿梨来不及定神,裴元皓不容分说地压住了她,他开始解她衣衫上的扣子。
“你体要征服我! ”她咬牙轻骂,本能地挺起腰肢,想把眼前的男人挤出去。世间女子轻蔑床第之间的事,她想一定有道理,因为这是一种被征服。这个叫裴元皓的男人,总是霸道地强迫她服从,容不得她半点的反抗,便奇特而迅疾地占有了她,她真的不甘心。
“真美……”他由衷地赞叹。
他的嘴唇深探地压了过来,阿梨又急又羞,只觉得漫天漫眼都蒙上一层艳色。她低低地发出一声呻吟,他顺势咬上颈,用缠绵的吻堵住了她的嘴唇。
完了,反抗力没有了,她的奇怪的妇人之心消失了。她躺着,两手无力地放在他起伏不定的后背,感觉自己轻柔得像羽毛。同时一种新奇的,惊心动魄的东西在波动中醒了,好像热焰在喷发在燃烧,她含混地呻吟着,含着妩媚的微笑,双腿不自觉地缠上了他的身子……“小妖精……”
外面雷声轰鸣,滂沱大雨开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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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卷 【回之卷 为伊判作梦中人】 相遇
皇宫。
偏殿里静悄悄的,宫女们来来去去也是无声的。阳光从碧翠的竹帘透进来,条条罅隙形成道道日影,映在严丝合缝的五彩花帘上。空气中还有淡粉的香气,托盘上的贡茶漂浮着清香的味道。
阿梨不由得换了个坐姿,这样的寂静令她心中发闷。
御医正在给芷媚把脉,几名年长的女官在记录着什么。阿梨看见芷媚的手从幔帐里伸出,上面覆了帕子,只露出瘦削纤长的指尖。一双盘丝绣花的舞鞋放在床榻下,可以一眼猜测到她舞姬的身份。
御医把了片刻的脉,轻咳一声,起身说道:“只是体虚中了暑气,需服三剂药,汗出而散。夏三月正是天地气交,万物华实,需夜卧早起,无厌于日,此乃养生之道,逆之则伤心。”
这话虽是说与芷媚,实则说给女官听的。
阿梨的眉头这才平缓。
待到御医、女官全都退了,阿梨忙站起身,将盘花帘缓缓卷起,望着芷媚消瘦苍白的面颊,便带了几分生气,“天这么热了,还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简直是装神弄鬼!”
芷媚苦笑道:“这里是皇宫,比不得你这份自在。”
说罢,想挣扎着起来。阿梨见状扶她半倚在引枕上,摇头道:“当初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南州城那么多公子爷围着你转,你要是挑个称心如意的从良了,也比在这儿强。”
“你以为这么容易吗?你不是不知道,观香楼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走一名红妓的。”芷媚无奈道,“就算哪位公子爷看上,最多也是个妾,是登不得堂,入不了室的。”
“可入了宫,你终究只是一个以色艺侍奉皇上的……妓。”阿梨低叹一声。
芷媚一瞬间气息凝滞,但很快淡淡轻笑,“原以为皇上是我芷媚知遇的故人,能识得、懂得……我向来无所求,唯有感激。曾经皇上突然对我说想要个皇儿,却日日与仙师谈些仙术心得,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我心已死,已死了!”
她垂下头,眉宇间流露出哀伤的神色,一张脸依旧那么美丽,但是已经没了光彩。
阿梨一时有些迷茫,轻声自言自语道:“难道我们就这点命,不能自己追求吗?”
芷媚无声地笑了笑,握住阿梨的手,道:“阿梨出落得越加漂亮了。听闻你和裴大人小日子过得不错,可是王府那边没动静,你肚子里怎么也没动静呢?”
阿梨心中呯地一跳,顿了顿,方含糊回答:“他说他不要孩子。”
“为什么?”芷媚微讶。
“他说……自己的童年已够不幸了,不想自己的孩子也遭此般厄运。”
阿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心中又开始压抑起来。
芷媚心下一阵恍然,终是没有再问。
漏窗外,夏日里的皇宫御苑郁郁葱葱,异花满地,阳光像一袭杂着金丝的纱缎,将宁静深长的廊道拢得蒙眬。这样炙热的天气,有个人无声地站在檐下,拖得地面的身影很长很长。
“你的裴大人来接你了。”
芷媚羡幕地看着,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眸里,有了一丝的光亮,“你果真是有福气的阿梨。”
阿梨看向窗外,眼神清亮亮的,转眼装作满不在意的模样,说道:“他是嫌我俩聊得太久,来催了。”
边说边松开了芷媚的手,有点紧张地寻找带来的竹骨伞。
芷媚看出阿梨的心思,轻轻一笑,笑意分外温柔。
廊道里,裴元皓微蹙起眉头,望着远处正殿上的琉璃瓦若有所思。
阿梨慢慢走近他身边,以为他没注意,想伸手拍他的肩。裴元皓的手从宽大的官袍袖口里滑出,迅疾地抓住了她的。
他撑起竹骨伞挡住太阳,与她携手走路,笑道;“芷媚怎样?”
“没事,多调养就会好的。”
“我是问她有没有羡慕你,找到这么体贴的夫君?”
“人家的夫君还是皇上呢。”阿梨白了他一眼。
裴元皓止步,嘴角的笑意开始加深,望定阿梨的眼神藏着深意,半玩笑半认真地轻问;“你希望自己的夫君当皇上,还是希望自己当娘娘?”
“妾什么都不要!”阿梨瞬间又想起书房里激动挥袖的影子,脸一沉,劈手夺过裴元皓手中的伞柄,兀自往前面走。
裴元皓望着艳丽的背影消失在廊角,绽开的笑意又慢慢缩了回去。
转过长廊,便是通往宫门的御道。阿梨款款走着,脸上的阴云也渐渐淡了。
前面御道尽头就见宫门,阿梨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会与一架鸾舆狭路相逢。鸾舆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碧翠绣金垂流苏的伞盖闪耀金光,那对男女也同时发现了阿梨,一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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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卷 【回之卷 为伊判作梦中人】 雨露
是杨劼和袁黛儿。
阿梨一颗心瞬间紧缩,愣怔着不知该如何行礼。只听杨劼的几声咳嗽,抬舆的宫人于是将鸾舆落地。紧接着袁黛儿尖利的声音,“不许放下!”
宫人们重新抬起了鸾舆。
阿梨抬首,眼前的杨劼没有吭声,望定她的眼眸在伞盖的阴翳下似水流动。而比阳光更耀目的,便是他那色鲜艳的朝服,扎绣的云纹花样,穿在他身上竟是那么的华贵富丽。
时间过得这样快,竟未将那张摄人心魄的俊脸消磨半分。她想象着以前他的旧模样,却始终不能想个完整。
她转过头去,遗一个隐隐带了讥诮的笑,纱裙拖走满地残影,丝毫没有一丝留恋。
杨劼一时呆愣在那里,眼看着她的背影离他愈来愈远。身边的袁黛儿哼了哼,“傲什么傲,不就一个妾吗?”
闻得袁黛儿开口,杨劼方才恍然醒悟,阴阴地说了两个字,“闭嘴!”
袁黛儿气得浑身颤抖,又不敢顶过去,扭过身,忍气朝宫人草草挥手,骂道:“还不快点儿!要是向皇上请安晚了,留着你们脑袋何用?一群不争气的家伙!”
阿梨一口气出了御道,感觉自己散了架似的难受。四周的空气凝固起来,逼在眼眶里的泪水无声地抖落。此时风起,隐约听得铁蹄轻踏路面,不多一会儿她的眼前低低地蒙了一层青烟。
蒙眬中只听得裴元皓的轻唤声:“阿梨。”
她抬眸,裴元皓在马上凝神看她,仍是微笑着,仿佛他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碧蓝的天下,他的袍角迎风飞扬。
无人不知晟阳王的特殊身份,也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