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君-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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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沫尚未来得及表达自己的疑问,门一脚被人踹开,舒南翔冲进来一把抱住舒夕颜。
“颜儿,不要!”
玉无瑕关上门,轻叩门板,确定其毫发无损的同时向其表达了深深的歉意。
舒家人,一个两个都是门的克星。沫儿小时候不知道踹坏了多少道门,以至于那几个妖怪闲暇之余不干其他,只管修门,稍大一些,便全甩手给他,可怜他一七岁的小娃日夜钻研如何将门做得坚强勇敢地足以承受百般摧残。
待冷静下来,舒南翔才悲催地发现,一屋子四个人,有三双忽闪忽闪地望着他,余下一双长在自己身上,干瞪着。
“哥哥,你……”雪沫很无奈,今日不知是个什么日子,她竟然说不全一句话,不是被打断,就是无语。
“那个,呵呵……呵呵……”舒南翔干笑两声,将事情娓娓道来。原来,庄内有人见到二小姐吭哧吭哧扛着一个大箱子去找大小姐,思及两人往日恩怨,怕又是一场恶战,便急急寻了他来劝架。他听罢,当即飞奔而来。
现在想来,却是自己不长脑了。玉无瑕在旁,又怎会允许纷争发生。
想不到一向理智稳重的舒南翔也有这般糊涂的时刻,无奈,清官难断家务事,谁叫他这么珍爱着两个妹妹呢。
舒夕颜一肘子打在他肚子上,愤愤不平道:“你只知玉无瑕在场我不会闹事,你怎不信我根本不会闹事。哥哥,你偏心,哼!”
补了一脚后摔门走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时亲情章~~人活一世,总觉着,亲情、友情、爱情全占方是圆满。
关于舒夕颜,容我唠叨个。
舒夕颜出场时并不讨喜,我写时曾咬牙切齿直想抽她,
然而我还是偏心了。
我也有一个妹妹,她不是很漂亮,不是很聪明,有时候发起脾气来吓死人,
可是我就是爱她,就是觉得她最乖最好最可爱,想为她建一座宫殿,让她做公主,遇见她的王子,
然后幸福快乐一辈子!有时候真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美好都堆起来送给她!
那个,我私以为,沫儿作为一个姐姐,当也是这种心情吧。
普天同庆共此时
“我去把她追回来!”雪沫提起裙角便要出门。今日夕颜虽然依旧没给好脸色,但明显是来示好的,她不想失了与她冰释前嫌的机会。亲人与她而言,是死都不愿舍去的珍宝。
玉无瑕和舒南翔同时拦住,对视一眼,玉无瑕上前将雪沫牵回凳上坐下。
“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哟,”舒南翔嘀咕着走到雪沫面前,俯下身摸了摸她的头,道,“别急,她那是脸皮薄,害臊呢。”
说着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来拿了一块糕点塞入雪沫口中。
“这个是芙蓉斋最有名的芙蓉桂花糕……放心,颜儿也有份,在她房里。”
糯米的甘甜配着桂花的芳香在唇齿间流连,不是顶甜顶香,然那种一点点扩散开来的香甜,却仿佛带着阳光的气息,暖了人的心肠。
“真的,很甜。”
雪沫笑着拉过玉无瑕,往他嘴里也塞了一块。
“是很甜。”玉无瑕笑眯了眼,将她嘴角的碎屑擦去。
舒南翔捂眼,五指张开。
“大哥兼大舅子在此,妹妹妹夫可否注意些,”见两人一脸莫名地望他,挫败地低下头,“嫁了妹妹的哥哥没人爱哟。”
话音一落,已被糕点封了口,顿时眉开眼笑。
窗外雪影依稀,屋内桂花飘香,三人鼓囊着脸,孩子般地笑。
舒南翔指着舒夕颜搬来的檀木箱道:“这些都是你的。我和颜儿幼时,长辈们便明确告诉我们我们是三兄妹,我有个妹妹,颜儿有个姐姐。颜儿自小受宠,可是每回大人们送她东西时她都会问一句‘姐姐有么’,如果回答没有,她便哭,说‘姐姐没有我也不要’,所以,从小到大,颜儿的东西都是双份的,你的那份她专门用箱子封了起来,谁也不让碰,说要等姐姐回来亲手交给姐姐,一等,便是十七年。”
“其实,颜儿比谁都喜欢你这个素未蒙面姐姐。她总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穿极鲜艳的衣服,她说这样姐姐回来就能一眼认出她。有一次,她梦到你满身是血,哭了几天几夜,嗓子都哑了……所以沫儿,”舒南翔抬头,“不要怪她好么?”
彼时,雪沫正摇着一个拨浪鼓,在咚咚的声音中想象夕颜哭鼻子喊姐姐没有我也不要的模样。她微笑,温柔似雪后的第一缕阳光。
“我从不曾怪她……我很庆幸有那样爱我的妹妹,她骄傲,她刁蛮,我却只想把全世界的美好都寻来堆在她的脚下,任她恣意跋扈,睥睨天下。”
“我也是。”舒南翔也笑,取出长命锁为雪沫带上。我愿倾尽所有,只愿守护两位妹妹百岁无忧,安康幸福。
门又一次被人踹开,舒夕颜抱着好几床棉被吭哧吭哧地跑了进来。见众人望她,红了红脸,一把把棉被塞进玉无瑕怀里。
“舒雪沫,裹上棉被跟我走。”
雪沫最终没有裹成粽子,玉无瑕抱着她,用内力温暖了她的身子。她窝在他怀里,飞雪漫天中如沐春风。
舒夕颜在一间房外停下,回头看雪沫,欲言又止。
雪沫拍拍玉无瑕的手,示意下来。她左手牵着玉无瑕,右手牵起舒夕颜,一脚踹开了门。
铺天盖地的“雪花”就那样毫无预兆地闯入她的眼中,温暖而纯净的颜色恰似人间的一场奇景,如斯惊艳夺目,如斯美丽动人,只叫人沉溺其中,流连忘返。
她伸出手,接了一片在掌心,那种轻柔温存的感觉便入了心底,伴着那份极温暖的心思。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自己想玩,顺便向你炫耀一下我无尚的智慧而已,”舒夕颜撇撇嘴,道,“这个是棉絮啦,堆不了雪娃娃的,做人不能太贪心,”顿了顿,嘟囔,“哪天有空了,我再想想别的法儿……”
“是啊,我不用谢你,有什么好谢呢,妹妹,”雪沫抱了抱舒夕颜,“我好爱你。”
舒夕颜没有挣扎,静静地头埋在她瘦削的肩,眼泪流了下来。
“不好了,二小姐,棉花没了!”突然,上方有人喊道。
舒夕颜忙抬头,只见原本纷纷扬扬的一场雪渐渐稀疏,她一咬牙,转头对雪沫道:“舒雪沫,瞪大眼看好了,不许浪费。”
身形一展,提剑而舞。纯白的絮伴着杏红的裙摆飞旋,她身姿柔软,面容姣好,于雪絮纷飞中,好似凌波仙子踏歌而舞,惊鸿照影。
渐渐地额间已有细汗。
雪沫心疼,又不忍拂了她的心意,正着急间,舒南翔拍拍她的肩。
“颜儿,我来帮你。”
这时,身后传来舒剑舟的声音。
“一群娃儿,有好玩的也不叫上爷爷,看我也来闹上一闹。”
一时起,人影依稀,唯见雪海滔滔。
玉无瑕牵着她的手走进其中,漫天的雪落了她一身。她专心地看雪,每一瓣雪上亲人温柔的笑颜。她静静地笑,任由眼泪流入口中,甜得腻人。心跳得很快,一点也不疼,她抬头,玉无瑕正看着她,澄澈的眸中全是她的笑影。
她想,看这世上谁敢跟她比福气,杀无赦。
大年夜前夕,舒家三少爷舒昊阳回来了。
被舒剑舟狠狠地踹了一脚。
“死小子,还知道回来,老子还准备去阎王那告一状——养儿不孝!”
被舒暮修温温和和地教导了三个时辰。
又被其夫人眼泪浇了大半个时辰。
终于得空,拍拍屁股,掏掏耳朵,跑到雪沫面前,将一个镯子套在她手上。
“这是吉祥如意镯,老板说是前朝皇后的带过的呢,你和颜儿一人一个。”
玉无瑕瞥一眼,一本正经道:“此乃赝品。”
舒昊阳一听,一掌拍在玉无瑕脑袋上。
“叫你胡说,三叔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看白玉无瑕天下无双的谪仙君子像个孩子一样被教训,雪沫和舒夕颜都忍不笑了。对视一眼,皆摸了摸手上镯子。
玉无瑕面不改色:“既是真品,何来一模一样?”
舒昊阳噎住,却见玉无瑕微微一笑:“好事成双,吉祥如意自要成双。”
众人方翻然醒悟,原来这厮是在开玩笑,委实冷得发慌。
雪沫本着护短心里,哈哈笑了几声。
众人见了,忽的大笑出声,一团和乐。
雪沫见舒夕颜抱着舒昊阳撒娇的模样,心里竟有些想那四只些妖怪了,再看玉无瑕,目光也有歆羡。
而那四只妖怪,在除夕夜,竟踏着最后一声鞭炮声回来了。
且破天荒地带了礼物——吉祥如意镯,前朝皇后带过的。
舒昊阳拉着二哥的手,笑得悲喜莫名:“二哥,二哥,现在我相信了,我们是兄弟。”
此外,做了第二件破天荒的大事——舒辟寒抱了抱雪沫,尽管依旧冷着脸。玉倚溪也想抱玉无瑕,被他一个弹指打飞了。玉无瑕整整衣襟,微笑着任娘亲为他挂上玉佩。
一顿年夜饭,吃到了日上三竿,在座没有一个人露出疲态。笑声不断,也不知在笑些什么,只是觉得能一家人团团圆圆地处一块儿,真好。
漫卷山庄关上大门,过了一个红红火火的大年。
一日,玉无瑕忽然执起雪沫的手,郑重地跪在舒剑舟面前,道:“诸位长辈在上,晚辈玉无瑕,品性纯良,相貌端正,略有薄产,愿聘舒家大小姐舒雪沫为妻,爱之护之,此志不渝。”
舒剑舟愣了半响,才明白这小子是在求亲。当即吹胡子:“甚好。然则我家沫儿身为漫卷山庄大小姐,你为魔教之子,你有何把握说服老夫冒天下之大不为成全你们?”
“天下为媒,真心为聘。”玉无瑕微笑着看向雪沫,玉质的眸子清浅温润,映着火红的烛光,愈淡愈耀,璀璨夺目。
“好,”舒剑舟一拍大腿,“来人,广发英雄帖,昭告天下,我舒家大小姐与谪仙君子即日完婚,普天同庆。”
说罢,又凑近玉无瑕耳边嘿嘿一笑:“老夫就中意你那句天下为媒,好气魄,配做我舒家的人。”
玉无瑕这才明了,那几只妖怪的浮夸之风原来传于此处。
玉无瑕和舒雪沫的这场婚礼,可谓轰动武林。
也不知舒家人哪来的自信,在这多事之秋,人心不稳之时,竟将喜帖发到发遍了整个江湖。
喜帖发出之后,漫卷山庄便开始不慌不忙地准备婚礼事宜。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一件一件,全按规矩办,只怕比一般还做得更全,舒剑舟说,咱舒家嫁女儿,就得风风光光的,不能有半分委屈。
婚期定于一月之后。因为雪沫说,她要自己缝制嫁衣。
雪沫虽对女红之类不甚感兴趣,但当初为练针法,便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她下功夫的,自然是极好的。
在做嫁衣前,她想为每一位亲人做一件衣服。由于时间问题,只能设计了式样,请人赶制,又自己绣上花纹。
虽是如此,于她此时的身体来说,已是勉强。她没日没夜地绣,葱玉的指尖血迹斑斑,血沾了衣,便绣成一朵红梅,鲜艳欲滴,似有暗香浮动。
玉无瑕什么也没说,只是搬了一张凳坐在她面前,偶尔低下头与她讨论一下花式,他始终笑着,微微笑,微微笑。
笑得雪沫心里酸了,抱着他哭了出来。玉无瑕轻拍着她的背,一如年少时在她被梦靥惊醒时哄她入眠。
终于在婚礼前三天,完成了这九件衣衫。
舒剑舟一件豹纹褐红袍,老当益壮;舒暮修一件团云皂袍,一团和气;舒辟寒一身银龙纹白缎衣,清高独立;夕小敷一身藕色落花裙,恬静温柔;舒昊阳一袭麒麟金衣,逍遥贵气;玉倚溪一袭金边紫锦衣,优雅风流;竹映琴一条白绫织金群,端庄大方;舒昊阳一件宝蓝茧绸衣,明朗俊秀;舒夕颜一条玫红绘羽裙,娇俏艳丽。
雪沫这才开始赶制喜服,一针一线,都是她亲手所缝。没有纷繁的花式,只在衣襟袖口处落了几瓣雪,又用碧色的玉珠儿点缀其中,雪玉相合,不离不弃。
成亲那日,天公给了个正脸,阳光普照。
原本要将规矩进行到底的舒家人乱了套。
梳头之时,更是一团混乱。
新娘上头时,要挑选有福气的老者为之梳头。结果他们各有选择地避重就轻,纷纷表示要上这个头。
舒剑舟说,谁说一定要娘们来做,老夫年轻时叱咤江湖,老来儿孙满堂,谁比我有福气。
舒暮修说,难道我堂堂一个武林盟主,连为侄女上个头的资格都没有。
舒昊阳说,你们都被俗事缠了身,唯我一生逍遥,论福气,那个比我。
……
舒辟寒冷哼一声,直接拿起了梳子。一时起,群情激愤,抢梳子抢得火热。
“诸位。”玉无瑕换了喜服,款款从屏风后走出。玉质的容颜,愣是将俗艳的红穿出了个飘逸出尘。
众人回头,异口同声:“你也要来插一脚?”
玉无瑕微笑:“能娶到沫儿,是我此生最大的福。”
“那如此说来,”雪沫点点头,从众人手中接过梳子,“还是我自己来梳头吧。”有一群想把自己的福气都传承与我的家人,有一个天下第一的夫君,有谁,比我有福。
最终决定,均摊,每人梳三下。一群一跺脚便能引起整个江湖动荡的人,此时因为得了个上头的机会,竟欢喜得像个孩子般手舞足蹈。
雪沫对着镜中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