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别脸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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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他快要摔倒,我看了心急,伸手扶他。」很勉强的,唐行深找了个辩解的借口。
周管家可不相信这种借口。「那陈小爷好端端的又怎么会摔到您身上去?」
说实在话,唐行深自己也不信,但还是沉声问:「你是怀疑我的话?」 摆出冷脸,他拿出主子的权威硬是制止这个话题。
周管家嘴里果然不敢再提那件事,也不敢再派什么俏婢美鬟在唐行深身旁伺候。
不过,周管家的应对方式是亲自上阵。
每当唐行深找成凝夏到书房来时,周管家忙不迭也跟著现身。
「少爷,我来为您磨墨、备纸笔!」
每当唐行深找成凝夏同桌用膳时,又是一串咚咚咚的脚步声,周管家立即再度现身。
「少爷,我来拿碗摆箸!」
总之,只要是周管家醒著,便一直警觉著,不让唐行深和成凝夏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
三番两次之后,唐行深隐然感到不悅,就连后知后觉的成凝夏也察觉出不对劲。但她所感觉到的不对劲之处却是,「唐大爷,近来庄里是不是很缺人手啊?」
总算抽了个空送茶点到书房后,便再无借口留在那儿,周管家苦著一张脸,在唐行深无声的斥令眼神下不甘不愿的离开书房,临走前,周管家仍担心的频频回首。
缺人手?没想到成凝夏会有此一问,唐行深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周伯啊!他这样子成天不断忙进忙出,服侍你每一件事而不假他人之手,还是因为庄里根本就缺少其他人手?」
呵!没想到周管家的「跟监」竟会被误认为是因为这样的缘故。
唐行深嘴角微颤,往上一弯,差点失笑。
「周伯年纪都那么大了,还要做那么多事,很辛苦呢。」成凝夏自顾自地道:「唐大爷,我看你就別要他做那么多事了,或多找几个人手来帮他好不好?」
唐行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他只是改变话题,「你这几日练习得如何?」
原来这阵子周管家能有机可乘,派桃儿、杏儿、李儿三婢服侍唐行深,也是因为成凝夏正好不在。至於成凝夏为何正好不在,是因为唐行深大胆的放手,让成凝夏这初生之犊单独一人赴商贾们的邀宴,与人应酬。
换句话说,就是让她试着独当一面。
「我这几天啊……」成凝夏马上兴致勃勃的说起这段日子与人应酬时的所见所闻。
她说着话,时而比手画脚,表情生动活泼,散发着活力。
唐行深目不转睛的凝视著成凝夏活泼的举止,那各种古灵精怪的表情,浑身充满清新可人的魅力,他可以看上千百遍也不会厌倦。
心神恍惚了好一会儿,唐行深的双耳才又渐渐听见她的声音。
「你觉得呢,唐大爷?」
他觉得?觉得什么?唐行深清了下喉咙,随口道:「让我再想想。」
「是吗?你还要再想想?那李大哥根本是骗我的。」成凝夏自言自语。
「还说那些地方很刺激有趣,只要是男人都乐于前往。」
「谁是李大哥?」唐行深问道。他以为自己问得平静,实际上声音里却有著一股隐然的不悅。
「喔,就城东李记布行的小老板啊!」虽然不懂唐行深在不高兴些什么,可是成凝夏还是很直爽地回答。
「是他?」李记布行的小老板?唐行深不觉双眉一蹙,他知道这个人。
「他究竟跟你说些什么?什么地方很刺激有趣来着?」
「就百花苑、万香楼、千娇栏、百媚院……嗯,你知道的,就是那些地方嘛!」就算平时胆量再大,提到青楼时,成凝夏还是免不了有些脸红。
他知道,当然知道!唐行深的脸色倏地有些发青。「李记布行小老板跟你提这种花街柳巷做什么?」
「因为我问他有没有去过那些地方嘛!」成凝夏的脸愈发泛红。
「你为什么问这个?」简直相互竞赛似的,一个脸愈红,另一个脸就愈青。
「我好奇嘛!以往我只能在闺……不,从別人口中听说那些地方是如何香艷、如何旖旎,又如何刺激,听人说上千百回,不如亲自走一趟,实地见识,不是吗?」
慷慨激昂的说完,威凝夏又清清喉嘴,神秘兮兮的凑向前,附在唐行深耳边。
「说实话,唐大爷,你到底有没有去过啊?」
第六章
成凝夏只不过是好奇的轻声问,没想到会引起唐行深那么强烈的反应,他整个人猛然一震,摆在椅把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成凝夏—惊,有点怕怕地想抽身退开。
岂料唐行深长臂一伸,按住她一只小手不放,让她无法离开。
「唐……唐大爷?」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怕过唐行深,可是此时此刻,他的眼神好深邃,视线好热烈,表情更是怪异,震慑住她了。
「你想去那些地方见识些什么?」缓缓的,他的大掌巧妙的使劲。
「我、我想见识……」一寸、一寸,她整个人被拉过去,愈来愈靠近他。「那里的姑娘……」
唐行深的眼神十分炽热,让她忽地口干舌燥。
「怎样依偎在客人怀中调情……」
唐行深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的手。
「怎样和客人亲嘴……」
唐行深不快地撇了一下嘴。
多迷人的小动作!成凝夏忘了接下来自己想说些什么,只能盯着他的脸、他的眼和他的嘴。
尤其是那张嘴……怪了,怎么愈来愈靠近她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呼喊声传了进来,「少爷!」
两人同时一震,唐行深火速放开她的手,成凝夏则自他的椅边弹开。
两人各怀鬼胎,纷纷左右张望。
是周管家!
他人在哪里?
「少爷,徐员外来访。」周管家在门外又喊了声。
猛地起身,不敢回头,唐行深生怕满腔激昂的情绪会再次失控。
「我这就来。」大步往前走,他简直可以说是落荒而逃地冲出书房。
啊?现在是什么情况?
成凝夏回神,眨眨眼,却见周管家站在门边一脸慍色的瞪着她。
「你別再接近少爷!」撂下警告后,周管家才悻悻然的离去。
「什么啊……」一头雾水,摸摸鼻子,打算离开书房的成凝夏走向门扉时,意外发现一侧的窗子似乎开了条小小的细缝。
喝!周管家方才一直在外头偷窥吗?
几天后,成凝夏终究决定和城东李记布行的小老板李玉涛一块前往花街柳巷开开眼界。
没办法,她实在是太好奇了,非得满足这番好奇心不可。
她偷偷溜出唐家庄,匆匆赶到会合处,李玉涛已在那里恭候多时。
「李大哥,你等很久了吗?」成凝夏既兴奋又期待,一张小脸红红的。
「没有。」李玉涛笑道。这名布行小老板平常挺风流的,喜欢寻花问柳。
「没有就好,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嘿,她已经跃跃欲试了。
「当然。」李玉涛见这小子猴急的模样,忍不住失笑,随即又想起一事,「你要上青楼喝酒,跟唐大爷说过了吗?」
「他又不是我爹,为何要跟他报备?」成凝夏脸可臭了。
就算真要跟唐行深报备,那也要找得到他人才行。
可是,自那日书房一別后,她直到今日还见不著他一面,遑论报备什么事了。
「好好好,那就出发吧。」
黄昏时分,一盏盏大红灯笼高高掛起。
百花苑。
「大爷请进,奴家一定会服侍您快活的。」手儿娇,眼儿媚,姐儿秋波送不尽。
万香楼。
「两位客倌,进来玩玩吧!」胸儿露,唇儿噘,歌妓风情无限。
紧接着是千娇栏、百媚院……各式各样的女子勾引诱惑的光景,让成凝夏瞧得目瞪口呆,眼花撩乱。
「哇!这个好……」她想了想,终于想到适合的字眼来形容,「好壮观喔!」
「哈哈!」李玉涛大笑。「这样就被吓到了?还有呢!」
「还有啊?」喔,真是令她既期待又害怕。
成凝夏跟著李玉涛走进另一间青楼,绯红的区额上写著「雨花楼」三字。
「李大爷,欢迎欢迎。」雨花楼的嬤嬤立即迎上前。「咦,今晚多了位小爷呢。」
「他是陈夏,才来到春江城没多久,我特地带他来听素夫人抚琴唱小曲。」李玉涛笑道。「素夫人呢?」
「正在天水阁陪侍一位大爷。」雨花楼的嬤嬤道。「我先安排別的姑娘陪两位,待会儿再唤素夫人过去可好?」
「好吧,那就找几位出色姑娘过来。钱不是问题,要让我这位初次上花楼的朋友大开眼界才是重点喔。」
「当然、当然,两位爷请随我来,天玉阁已经为您準备好了。」
雨花楼的嬤嬤笑玻Р'的在前头带路。
一路上。成凝夏不断好奇的东张西望。
咋看之下,青楼其实和一般酒楼、饭馆没什么两样,送酒上菜,四处都是酒味菜香及杯盘碰撞声。
可是又有些不同,服侍宾客的不是什么跑堂、店小二,而是行径一个比一个胆大的青楼女子。
「爷,奴家敬您一杯。」穿红纱的姑娘吃吃地媚笑,这么一笑,胸前的浑圆似乎就要从肚兜里弹出来。
想到自己站著、坐着、躺着都并不算惊人的身材,成凝夏差点自卑的哀叹。
「爷,奴家陪您谈心。」主动勾住成凝夏的手臂,紫纱姑娘声若出谷黄莺,嗲到能将英雄化为绕指柔。
唉!想到自己总是粗声又粗气,有时还会气得发飙的举止,成凝夏几乎叹息。
「爷,奴家喂您。」绿纱姑娘双手奉上细心剥好的水果,打算一一服侍到家,送到客人嘴里。
喝酒、谈心、让人服侍著餵食,成凝夏以为这样就算大开眼戒了。
哪知精采的还在后头。
「喝!你在做什么?」正当酒酣耳热之际,成凝夏像被雷打到一般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哪有做什么?」紫纱姑娘好不无辜地道。
她只不过边陪这位客人谈心边服侍著,小手熟练地从客人的手臂一路开始轻抚,经过肩头、腋下、腰际、大腿……哪知好不容易要摸到大腿内侧,竟换来这记咆哮。
怪了,每个恩客都被她这样「服侍」得晕陶陶、飘飘欲仙,怎么这位小爷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我只是……哈哈,我出去透透气。」
一出天玉阁,成凝夏就猛拍胸口,安抚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心脏。
真是受教了,青楼女子的举止原来可以胆大到这个地步!她拚命抹去额上的汗。
站著吹了好一会儿风,感觉心跳不再那么急促,拍拍胸口,成凝夏却还不想那么快回到屋里去,於是信步开始四下参观。
一整排的屋子,分为一间间的阁房,门口钉著一小块木牌标明这是天玉阁、天红阁、天丽阁等等。
对了,方才李大哥指名的素夫人,不是正待在天水阁里?是哪一间啊?找找看吧!
找了片刻,她终于找著了,「喔,在这里!」
原来天水阁并非这整排阁房的其中一间,而是独门独户,且离其他阁房有一小段距离,难怪她一时之间并未发现。
好奇心大起的她一走近,便听见窗内透出的琴声及歌声。
琴声优雅,歌声婉转,让人一听便著迷。
声音都已这么好听,人一定也长得很美吧?
犹豫著要不要进一步偷窥。成凝夏伸出的食指在纸窗前晃呀晃,忽地,房里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
是男人的声音。
而且是一道她耳熟得不可能听错的男人声音!
食指一动,成凝夏在纸窗上戳出一个洞。
脚尖一踮,双手搭在窗台上,双臂用力将身子抬高,她眼儿玻Р'地往小洞凑去,房里的光景瞧得—清二楚。
除了一名艷丽的女子,还有一道她眼熟得不可能看错的男人背影。
是唐行深。
柔荑停,琴声止,素夫人静静地观察著坐在另一侧饮著酒的男人。
「你有什么心事,深弟?」
「我哪有什么心事。」唐行深飞快地否认,仰头又饮尽一杯酒。
「是,深弟你没有心事,只是酒瘾犯了,所连喝了三、四壺?」她语气柔和,却又明明白白带着一丝嘲弄之意,暗示他莫喝过了头。
举杯的手一顿,罕见的红晕湧上他的脸庞。
「你……会脸红啊?」素夫人轻拍胸口,美眸瞠得直直的。「真的脸红了?呵呵,多稀奇,合该画张像留念呢。」
「说够了没?素姐。」唐行深有些恼羞成怒了。「我宁愿听你弹琴。」
「我却宁愿与你谈天。」素夫人露出饶富兴味的笑容。「就聊聊……你今晚没別的心事,只是上我这儿来喝喝闷酒这件事,如何?」
「这没什么好说的,我宁可聊点別的,」只因他自己都心思紊乱,无法好好的思索,又如何能和別人谈及此事?
「那就来聊聊別的吧。对了,你不是找了一名姑娘假扮你妹子,暂且安抚住唐太夫人?」素夫人果真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而且,你还留下那名姑娘的兄长陈夏作客,且频频带他外出应酬?改天也把他带来让我认识一下吧!」好奇之心,人人皆有,她也想瞧瞧对方的模样。
「他还只是个孩子,不宜出入烟花之地。」
素夫人不问还好,她这么一问,唐行深竟开始想像陈夏在这里左拥右抱的模样。
不想还好,他愈想便愈觉得不快。
接着,他才注意到素夫人举袖掩嘴。
「你偷笑些什么?」他问道,有种被看穿的尴尬感觉。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