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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王爷的私房美人(艳本倾城之一)(出书版) 作者:千寻-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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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吧,他什么时候和英氏是同一国的?谨容急了,大叫,「你不能这样对他,他是我的恩人,许历,过来!」

  她把手伸向许历,然姜成的乌金大刀一橫,许历不敢「奋勇」向前,而她的手在半空被截下,简煜丰将她的手抓回自己怀中。

  「不相干的男人别乱碰。」

  「你做啥,我要帮他把豚。」

  「这种事,大夫会做。」他一口气拒绝她的要求。

  「你以为吴氏有这么好心肠,不行,我要看看他身子恢复了没,要不要换新药。」谨容坚持。

  简煜丰定定看她半响,她没有半分退让迹象,他吸一口气,说:「许历,过来。」他为许历把豚换新药,然后在他耳边低声恐吓,「你,不准再进吟松居。」

  谨容是眼盲不是耳聋,尽管简煜丰压低声音,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苦笑道:「许历,你要把身子养好,要破除谣言,要夺回你原有的地位,都得有一副好身子骨。」听着谨容对许历的谆谆叮嘱,简煜丰的脸色越来越臭,许历一离开,他口气不善道:「你对许历还真不错。」她能怎么回答?只能说:「同是苦命人,自然多几分惺惺相惜。」

  不管如何,那日之后许历的确再没出现过,因为姜成那把乌金大刀不是普通吓人。至于简煜丰,他与过去一样,每天下朝就会往侯府走一遭,替张钰荷把过豚后,然后往吟松居跑。他不是个多话男子,但谨容看不见,如果他不言语,两人便没了接系,于是他必须说话,幸好她很善于倾听,并且乐于回应。

  他问:「你心动了吗?如果许历真的可以带着你逃出去?」她揺头,道:「我很聪明,而且很现实。」「嗯?」他的尾音上扬,是疑问口气。

  「在这里,说不定你真有本事为我解毒,可一且离开这里我就死定了。」她果然说得现实而聪明。

  他很满意她的回答,笑弯了嘴角。说:「那药场果然很有用。」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我手脚的颜色褪了?我眼眶不那么黑了?」她一口气丢出好几个问题。「都不是。」「不然呢?」

  「你真的变聪明了。」他说着,大手往她头上揉两下,她垮下脸,见她这号表情,他更乐。

  她不舒服,怎么会让他舒服?于是谨容长叹口气,说道:「唉,现实有现实的好处,可还是有点舍不得啊,许历的提议着实动人。」「动人?嗎?」这次虽然尾音也微扬,但她听得出来,带上恐吓气息。「可不是吗,在这里我得天天说服自己,当一只被驯化的金丝雀。」「金丝雀?」他完全无法理解,她千么把话题扯远。 
「金丝雀原该话在森林里,话在自由天地,但它被捕捉了,它冲揸得伤痕累累也要试着逃出去,但牢笼太坚固了,它只好说服自己,其实外面的天空没有那么美丽,其实牢笼可以为它挡去凤雨,其实不用四

  处觅食的生活很愜意,然后渐渐地,它安分下来了。」

  「你是在自怨自艾?」以谋夺他的同情心?别想,他不必喝药就很聪明。

  「不是,我是在说服自己安分,其实当许莘的妾室并不坏,其实他的罪恶感可以让我的日子过得更舒服,其实顺了夫人的意,我们可以当一对好婆媳,其实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不定下辈子,老天会给我好报应……」

  果然,她的话让他不舒服了!

  简煜丰又嗎一声,不过这回的嗎,泄露出些许怒气。

  看吧,别的不行,惹火他的本事,她还是有的。

  许久,谨容听到简煜丰在自己身后,缓缓发出一声叹息,低低地,他讲了两个字。她没听清楚,侧耳再细听,然后他又说了一回,这次清晰了,他是在叫她的名字一容儿。

  倏地,心像被蜜水给晕开,沾得她满头满脸的甜。

  有许多人唤她容儿,她听在耳里滋味各不同,有的人喊,她听得习惯;有的人喊,她心头胆寒一比如许莘;有的人喊,她没半分感觉,但是他的压抑低喊……

  心里头像是有什么在挠着,一点点痒,一点点暧,一点点甜……很想,很想再多听上几遍……

  「容儿。」还是很小声,他以为她没听见,就当自己在练习说话,浑然忘记眼睛看不见的人,会更加善用耳朵。

  她笑了,低着头咬住下唇。「容儿。」他越喊越上瘾。「欸。」她忍不住了,轻轻巧巧回应。

  蓦地,他的脸悄悄地在耳朵处,染上一片红晕。

  取血的日子又到,大清早醒来,谨容就神情恍饱,失魂落魄。

  她在笑,假装自己很坚強,但含笑的嘴角微微颤抖,青竹看得一清二楚,她走往床边,轻轻揽过谨容的肩,低声说:「我陪你。」青竹没说「不害怕」、没骗她「一下子就过去」,她只说「我陪你」。

  那日简煜丰把她叫到踉前,说:「以后何姑娘就是你的主孑,你要视她为尊。」

  青竹是裕亲王府的家生子,性情婉顺乖巧,从不质疑主子的命令,她收拾几件衣菔便踉着简煜丰来到晋远侯府见过新主子。

  青竹的娘常说,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

  以前她不懂这句话,但在看见何姑娘时,她便明白了。

  她很喜欢何姑娘,在知道她的眼睛看不见后,更兴起一胶想要保护她的欲望,几日相处下来,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她相信这辈子注定她们要成为主仆。

  简煜丰上下朝来到侯府,见到就是这景象。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谨容没有笑脸迎上,相及地,维持在脸上的勉強笑容僵了僵,于是他也清楚,她害怕。

  他以为她会拖延些时候的,没想到她在几个深吸气后,带着壮士赴死的惨烈表情说:「你来了,开始吧。」

  当锦盒里的七线蛊爬在她腕间时,她故意找个话题弓I开自己的注意,对简煜丰说:「你巡视过桃花村的土地了吗?知不知道你买的地当中有一块很接近后山。」「还没有,但听陈管事提过,那片地上没有种植草药,只有近百棵老桑树。」「猜猜为什么?」「桑叶可以入药。」

  她揺头,「猜错了。小时候村里的孩子很喜欢到那里摘桑葚吃,也有人会釆叶子养蚕,老奶奶们可聪明了,哪家的小娃儿受凉就去釆桑叶和冬瓜糖熬杨,那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药。」「每次他们去摘桑葚,我总想偷偷踉去,娘不允,因为我体寒,许多生冷的东西不能碰,有一回小三子哥哥发好心,偷偷塞给我几颗黑得发紫的桑葚,我吃了,天哪,我这辈子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突地,她惊呼一声,那虫子咬破她的肉钻入血豚中,她痛得眉目全挤在一块儿,简煜丰见状,让青竹握住她的手,再将谨容抱进自己怀里,他抱得她老紧,连同她的颤栗一并圈时去。

  「快告诉我,那桑葚有多好吃?」

  她狼狼地咬了下唇,吞下嘎咽,继续说道:「桑葚很甜,很冰,一咬下去,又酸又甜的汁液在嘴巴里冒出来,我用舌头搅了又搅,搅了又搅,就是舍不得吞下去,结果我的嘴唇变成紫色的。娘一看到,就知道我做了什么坏事情,她又气又急,担心我又犯病,她骂我贪口,骂我爱吃却不爱惜性命,一根藤条举得老高,却始终舍不得打下去。」

  好痛……她快痛坏了,可是……他的手牢牢地圈着,好像一堵无形的墙,企图把疼痛档在外头。

  谨容在简燈半的怀里找到安全感,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她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他没有说话,她却仿佛听见他春风似的噪音在她耳边说:不痛,不痛,很快就不痛…… 
「哥哥多事,他跑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抱住,哥哥说都是他的错,是他把桑葚给我的。真是傻哥哥啊,又没有他的事,他跑出来揽什么,结果他接了娘好几下,我本来没哭的,看见哥哥接打,我哭得震天价响,把爹给吓坏了,以为我冲撞到哪一路神明。」

  「爹抱着我往庙里去找人收惊,可回到家里我还是哭不停,哥哥只好背着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娘懊恼到不行,不断哄着我,问我又没接打,怎么哭得那么惨。」

  「我上气不接下气回答可是哥哥很痛啊。哥哥这才明白我在哭什么,他把我放下来,揉揉我的头发,笑说:『傻瓜,哥哥又不痛,你哭什么?」可是,他说不痛的时候,眼泪也踉着淌下,傻瓜,明明就很痛,还说谎……」

  她说着说着笑了,和她的哥哥一样,泪水在笑颜中坠落。

  简煜丰胸口微微发涨、发酸,是一面说不痛、一面掉泪吗?

  傻丫头,她的哥哥是舍不得,舍不得她为自己难受呀。

  就是这样的情谊,这样的疼惜,才造就她事事为别人着想的性情吗?就是这般的亲情,这般的爱怜,才让她把家人放在最前面?

  难怪吴氏可以成功地逼她出面,徜若同样的手段用在他身上肯定没效,因为他做事只想着自己,只顾着利益与结肩。「之后,你再没有尝过桑葚的味道?」

  「猜错了,哥哥趁爹娘下田,偷偷把我带到种满桑树的田地里,他把自己的衣服套在我身上,把我抱高让我动手釆桑葚,他听着我的笑声,眼睛眯成两道线。哥哥说,等他长大要赚很多银子,把桑田买下来,让我爱拔多少就拔多少。」

  简煜丰看着沉溺在回忆中的谨容,心底微醮。

  她很幸运,倘若是生长在别的家庭,一个身子瘦弱、摆明养不大的孩子,只会被父母亲放弃,而她不但没有,还得到所有人的疼惜。「后来你们把職地买下了?」

  「是,买下了,可还是不能随心所欲的吃。」她脸上有着遗憾。「卖地的大叔建议我们,可以养蚕取丝,但我舍不得蚕蛾作茧自缚,它们不停地吃、不停地长大,到最后吐丝把自己捆住,原以为可以挣得一个展翅,却没想到会死于沸水,而它们的牺牲仅仅为着人们的美丽……我讨厌这种不公平,也讨厌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千。」

  再一次的剧烈疼痛,她痛得咬破唇舌,新血冒出。

  她不能用双眼观察状况,但根据经验,七线蛊己经吸足鲜血,咬破血洞窜出来。

  笫五次,再过十三个回合,她就彻底熬过 
她还想再告诉简煜丰有关那片桑田的故事,说她曾经在那里迷路,哥哥找到她时,脸色比她更惨白。他说他一面找一面担心着,如果没了她,他要怎么办?

  每次生病,哥哥总是担心得吃不好,睡不着,她大病一场,哥哥和她一样削瘦,原来他是害怕着,害怕没有她,他会无所适从。

  哥哥不能没有她,她也不能没有哥哥,她本以为,直到自己闭上眼睛那刻,他们都会在一起。

  谁知道长大是件坏事情,谁知道她做出错谋决定,谁知道最终他们会天涯相隔,阻绝亲情?

  谨容想说的话还很多,她的感慨堆满胸怀,可是来不及了,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扑的一声,她吐血了,腥咸的气味充斥口腔,然后一如往例,她昏迷发热,像过去的每次那样。

  谨容的身子弱、怕冷,总是多吹一点风,她爹娘就紧张兮兮地往她嘴里头灌药,每回出门,马车掩得密密实实,不让半点风透进来,因此啊,她特别羨慕哥哥策马狂奔的摸样。

  站在院子里,谨容张开双臂,迎接吹来的风。

  姜成站在她身后,抱着那把乌金大刀,两手橫胸,本来他是站在前头档风的,但谨容不允,他只好乖乖站到她身后,而青竹重着披风在旁等着,等主子一喊冷就立刻帮她披上。

  姜成与青竹对视一眼,姜成摇头,青竹无奈,他们家主子真任性。

  四月天,那风带着微微的花香味,她仰着头任风从衣领间吹灌,有点冷,但她很开心。

  她现在不害怕生病了,因为有个医术比自己強的人会害怕,会时刻为她担心。

  她不怕死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有几两重,无止境的疼痛和死亡,她会选择后者,因此她没打算活太久。

  现在的谨容只想利用短暂的清醒时间,好好享受人生。

  她要把以前没笑够的补足,要把以前没亨受过的福分享齐,她再不要像以前那样,为了活下去而战战棘棘,小心冀冀,这不能吃,那不能碰,这个小心,那个在意……然后,她突然明白一件事~原来破罐子破捧,竟是这么让人感到愜意。

  「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嗓音,熟悉到谨容一听闻就会忍不住扬起眉头,盈满笑意,她转身,简煜丰对上她失焦的眼睛,他想起很久以前,在她举目问:「公子贵姓?」时他就喜欢上这双眼睛。

  她的眼睛幽幽黯黯的,像一潭幽静的清泉,却不时会冒出一蔟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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