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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王爷的私房美人(艳本倾城之一)(出书版) 作者:千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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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容脑子飞快转动着,张钰荷是吴氏亲自挑中的媳妇,而满座府里无人敢违逆她的心意,所以焚心散……谁那样胆大包天?是想同郡主抢丈夫的野心丫头,还是对吴氏心存怨慰的下人?

  婉育的话,也让吴氏心中惊起一片波澜。

  三年前,钰荷和芊儿出府游玩,夜了才双双回府,她热心便邀钰荷在府里住下。从小钰荷就和莘儿走得近,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心相许的一对璧人,因此小时钰荷便经常到侯府过夜,没想到那天晚上钰荷突然捧着心,痛得在床上翻来覆去,整座府邸都因此闹腾起来,请太医找大夫……却没人知道钰荷得了什么病。

  大伙儿忙了一整夜,筋疲力竭,后来礼亲王领了简煜丰进门,他把脉观相,几支银针往钰荷身上扎,好半天才做出结论说钰荷是中毒了。

  性情暴躁的礼亲王半点面子都不留,就指着侯爷破口大骂。

  可认真追究起来,谁晓得钰荷是在哪里中的毒,怎就赖到侯府头上?

  问题是,这话她不敢说,不管在哪里中毒,钰荷整天都和莘儿在一起是事实,怎么会她中毒、莘儿却没事?

  吴氏打心底明白,比起自己儿子,礼亲王更中意简煜丰,人家不但是皇帝的侄儿,又得皇上眼缘,接连交办他几件大事,正受重用。

  可钰荷中意的是莘儿,而礼亲王就这么一个女儿,都要宠上天了,再不甘愿,女儿几滴眼泪也就收服两老的心思。

  可那件事却让礼亲王怒口道:「成亲后,马上让两个孩子搬出去住,侯府太肮脏,什么时候被算计了都不知道。」

  她怎么能让儿子搬出去?丈夫喜新厌旧,她只能一心盼着儿子,若是媳妇把儿子抢走,日后她还有什么盼头?

  于是她把服侍钰荷的下人全打死了,又打发卖掉一票下人。

  说到底,她也不是那么乐意让儿子娶个病女人,钰荷要是没办法替儿子开枝散叶,难不成许家就终结在这一代?问题是,礼亲王权势大得很,她哪敢得罪,何况丈夫,儿子的前程都要靠这位亲家老爷。幸而何谨容撞上来,让她对这门亲事又燃起希望,及正不过是个小门小户的丫头,若能救钰荷一命,便是赏她个姨娘位置也无妨。

  没想到儿子不省心,娶的女人也不省心,何谨容态度倨傲,不服管教,现在连婉育这个没身分地位的丫头也没把自己看在眼里,令她着实憋闷。

  她真想指着婉育破口大骂,这里是晋远侯府不是礼亲王府,一个小小丫头凭什么在此指手画脚?

  可她又怕礼亲王旧口事重提,日后让钰荷和莘儿搬出府去,只能硬生生吞下这口气,挤出一脸的笑容说道:「姑娘说得是,今日之事,我定会给礼亲王府一个交代。」「那就好,还请夫人千万别委屈何姑娘,她可是郡主娘娘的救命恩人。」「是,还请姑娘回去在王妃娘娘而前美言几句。」

  婉育点头,对谨容说:「何姑娘,夫人要清理门户,奴婢不方便留下,再过两日定登门拜访。」

  —直没说话的谨容终于起身开口,「烦请姑娘回去向王妃娘娘道谢,谨容本是济民堂的大夫,治病救人是天职,着实不敢收受王妃娘娘的礼物,若王妃娘娘当真对谨容心存感激,那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麻烦姑娘将礼物带回去变换为粮米,赈助贫户。」

  把东西留下不过是便宜了吴氏,简煜丰、许莘都不在,吴氏要抢要夺她还能如何?

  婉育与谨容对视一眼,点头说道:「姑娘有此等善心,奴婢必定回去转告王妃娘娘,以姑娘名义,发粮赈贫,不过姑娘为了助郡主疗毒,身子也得照顾,光靠三两个素菜度日是不成的,姑娘还是把东西留着打赏下人,免得下人轻慢,我再留两个伶倒的丫头给姑娘熬药补身子,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她们去办,想来夫人自是不会推却我们王妃娘娘的好意,而礼亲王府出来的,自是比旁的多懂几分礼数。」

  这话不长,但里头的学问可大了。一则,王府送来的东西样样都是上品,谁会拿它们打赏下人?所以私心里想偷想抢的,就是把自己给当成「下人」。

  再则,素菜事件还没结束呢,若吴氏没好好处理,下回礼亲王府送来的可就是鸡鸭鱼肉,是一巴掌猬狼扫侯府脸面的礼物。

  三来,她留下两个丫头,吴氏说一套做一套的伎俩便行不通了,日后若还想找谨容的碴,还是先把后套想好再动手。

  谨容领受她的好意,说道:「多谢姑娘,也请姑娘回去向王妃娘娘道声谢。」

  「奴婢会转达的。」婉育走到吴氏身边,屈膝为礼,说道:「还请夫人多照看姑娘几分,王爷,王妃会铭记在心的。」「这是当然,怀请婉育姑娘代为向王妃,娘娘问安。」

  吴氏与婉育虚与委蛇一番后,让关嬷嬷将人送走,关起门,她看着婉育留下的两个小丫头,心中怒火更形炽烈,一双凌厉美目对上谨容,半响不言语。

  谨容也不畏怯,与她四目相对。

  吴氏咬牙切齿,想不出法子整治谨容,心底像是油煎火熬似的,恨不得将她抽筋扒骨。

  就这样,两人相对无语,沉闷的屋子里像是凝结了无数阴郁。

  半天,吴氏出声一笑,仰起下巴问:「这些日子着人请何姑娘到前头说话,姑娘一再推却,我也忙着,没时间来看看姑娘,及正今日来了,甭性把事情一道办办。何姑娘,你己经见过亲人,是否该实现当日诺言?」

  谨容猛地一悚,望向吴氏。

  人啊,果然还是不心存恶念的好,才一个挑衅,报应立刻上身,她怎么就忘记许历的提醒,吴氏这人是有恩报仇,有仇呢,更是要人拿命来偿的呀。

  她低头咬唇,盘算着父亲,母亲是否己经离开梁州济县?

  就算离开,如今也不过三五天,那封信断不可能送到哥哥手里,何况说服爹娘需要时日,辞官需要章程,哥哥不可能说走就走,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保住他们,所以这劫,无论如何她都逃不过,苦苦一笑,既然躲不过,唯能挺身上前。

  谨容抬眉,昂首道:「是的,夫人。」

  她像是扑火飞蛾,带着异样的决然,美得让人转不开眼光,她进屋寻来一瓶药,当着吴氏的面将药粉洒入欢眼。

  谨容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几道阳光从叶间斜射下来,在她身上落下点点光晕,她瞎了,但心底仍然数着时日,计算父母亲是否己经安全。

  这两天她想得那样多,也明白了那样多,生命似乎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清醒过,过去曾经经历的画面幻化成书册,一页页地在她眼前翻过。

  应该……够了吧,她曾经幸福过、快乐过、美丽过、灿烂过,比起多数女子,她着实没什么好怨愤的。

  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只是苦法不同,张钰荷有两个好男子的疼爱,却要月月受焚心散所苦;吴氏穿金戴银,高坐侯府夫人位置,却要苦于丈夫喜新厌旧,苦于日思夜谋、划策害命;许莘背负着道德感,却得遵从母命屈就现实,企图面面俱到,到后来……非但无法遵循本心,又得想尽办法找借口原谅自己。

  比起他们,她是好的了,她做想做的事、说想说的话,愿意原谅许莘便原谅,不愿意便嘞弄几句虚伪,好填补自己的不平。

  天地间,能如她这般任性恣意活着的人有几个,与其忿忿不平,不如尽情享受生命。

  勾起柔和的笑容,她迎向阳光,让金色的光线在脸上烙下温暧,她的态度淡然而从容。

  己经很多年,简煜丰没有这样愤怒过,当他快马回到京城,迎接他的竟是这样的消息,他不是个耐不住性子的男人,但他很想把吴氏拆成十七八段,磨成粉,塞进饿狗嘴里。

  他睬着重重的脚步进门,满肚子张扬的怒火在看见谨容脸上的恬然笑意时,倏地烟消云散,望着她柔美的眼眸,柔和圆润的脸颊,她微微仰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微翘着,宛如静谧不动的蝶翅,清丽的脸庞无惧无怨,像一池平静无波的秋水。

  她应该狼频的,应该缩着身子蜷在角落低声哀鸣,像个被遗弃的孩子般等着向他求救。但她没有,相及地,她身上透着镇定,透着几分悠然自若,让人发自内心对她扬起莫名的敬意。

  她没有失去视力的恐惧与愤怒,而那个笑容在听见自己走近时微微加深……如果不是心情太沉重,他很想夸奖她的美貌,想笑着对她说:「你果然不是一颗大葫芦。」她略略侧过头,问:「是王爷?」

  简燈半没回答,捧起她的脸轻轻翻开她的眼皮,这是身为医者的习惯,于是她去除最后一丝犹豫,确定身前的男子是简煜丰。

  过去她有眼睛,不会用声音气味辨别人,这是笫一次,她发觉他身上有淡淡的药草香,和她一样。

  她习惯那个味道也喜欢那个味道,师搏说,她天生该当大夫,很可惜,就算她那么努力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宿命,或许人生总有些事情是倾尽全力也无法成就的。

  「为什么?」他甫出口,就是让人满头雾水的问题。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毀双目?」「这是我承诺夫人的。」

  「你不能等我回来吗?」他气极败坏,有人规定承诺一定要完成?不可以力有未逮,不可以及覆无常吗?她傻了,傻得去遵照办理。

  谨容自认很无辜呀,不禁扁起嘴。

  她能等,吴氏能等吗?若让她亲自下手,恐怕毀的不只是两只眼睛,还要再赔上半张脸,虽然看不见,她还是想要保有姣好容颜。

  「你用什么东西毀了自己的眼睛?」「青磷粉。」

  「你,你居然用那个?不痛吗?」他真想剖开她的脑子,看看她在想什么,

  「它制造出来的效果才大。」

  那天,青磷粉入眼,一阵烧灼味道传出,片刻间,两道鲜血自眼中淌下,她再也睁不开眼,血流满衣襟,让吴氏毫不怀疑有作假的可能性。

  受不了了,简煜丰狠狠捏了谨容的脸颊,他想骂她一百句笨蛋,即使他心知肚明她是想对自己下狼手取信吴氏也一样。

  「信不信我有效果更好更不痛,更能骗过旁人的办法?」他说得咬牙切齿。

  青磷粉虽然保留她重见光明的机会,但那个过程很痛,而且敷上解药还得好几个月才能痊愈,最重要的是解药难求,不过她既然敢用青磷粉,定是有所准备。「等不及了,夫人要我履行承诺,而我的爹娘兄长尚未脱离险境。」「你可以把桃花村和济民堂托给我,为什么不能将父母兄长托付我?」

  「接收桃花村和济民堂于你有益。」她没把话说透,却也暗指照顾她的父母兄长于他无半分好处。「你认定,我只做对自己有好处的事?」「不是吗?」这话不是质问,而是天底下的人都是这样的。「我以为经过上次的事,你会试着信任我。」他指的是让她顺心遂意的三万两。

  谨容不想笑的,到底还是笑了出来。「经过上次的事,我己经不相信天底下任何人。」她指的是许莘的欺骗与背叛。

  他无言,吐出浓浓的浊气瞪她,可惜白费功夫,她看不到。

  她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如果你没找到我,那郡主娘娘怎么办?」「我会找到的,不管是你或是别人。」「你从来设有怀疑过,这么做是错是对?I

  「我学医,只是为了救自己想救的人。」他很自私,却不吝于表扬自私。「便不管他人的死活?」「我说过,你不会死。」「可生不如死又比死好到哪里。」 
她从不认为自己能挺过那样的疼痛,六个月是她忍耐的最大极限,从小她就是个惜皮肉的,一点点小疼便要唉唉叫得让全家人都为她不舍,小时候经常病在卧榻间,可她得到的亲情和疼爱却是无人可及。「我带回好几株天羽蕨。」「天羽蕨的根不见得可以疗毒。」

  那只是一个想法,一个原则,但天地间事物何其多,不会事事都照着原则走。「不试试就放弃?」「对未来存太多希望,很辛苦的。」

  因此,她甭性半点希望都不存,甭性欺骗自己,六个月后的死亡是她期待中的结局,也甭性说服自己,她的死换来亲人的一生无忧,没什么不好。

  她在笑,但笑意传达不进心底,淡淡的哀愁在脸庞,她只是強撑着坚強,假装自己还不错,曾经,他也像她那样。

  他不习惯对人剖心,不习惯解释自己的言行,但她的表情让他的心蠢g欲动,想要为她多做一点事情,她让他想起那个被逼迫得没有半分退路的简煜丰。

  「我会办到的,建议你,相信我。」

  他握上她的手,他的掌心暧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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