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如烟爱如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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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揉我头发:“你倒是无甚变化,只是她这感觉……我总觉得怪怪的!”
我叹息道:“幸好我并未将刘恒真当作夫君,否则,我只怕也会与她一般了。”
他问道:“你方才说她有了身孕可是事实?”
我笑道:“何止有了身孕?已生了一子。她乃刘恒最宠爱的姬妾,任谁也难有她这好命。”
他笑道:“既然如此怎还会与你这般生分?得宠之人要么会张扬跋扈,要么会笼络众人,象她这般拘谨之人倒是不常见……”他沉思片刻又道:“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去吧!今日既已见到你便也安心了不少,莫再因她而生了事端,改日我收拾得风流潇洒之后再来找你!”
我看他胡子拉茬的脸,笑道:“也是,你如此落魄倒真是埋没了不少风采,你若想回去,只管回去便是,莫要以她为借口。她虽然已不同从前,但毕竟心地善良,又与我早先交好,自不会找我晦气。”
他抱肩皱眉道:“总之,我感觉不大好!此女似乎不同寻常。”
我颔首,他的感觉竟然与我一样。
他拍拍我的肩膀又道:“你还是即刻回去为好,此事她若不再提,你便装做未曾发生过便是!”
我颔首道:“几时还能见你?”
他笑道:“你这就开始想念我了?莫担心,我此番不想见刘恒,想你时自会着花花来找你。”
我笑道:“见便见,莫要惹一堆你的师姐师妹们再来找我晦气便是。”
他抿嘴,愣了一下,拉我手柔声道:“你还记着那出?我断不会再让你受那委屈。”
我嬉笑着挣开,转身走了回去。
几日相安无事。
这日黄昏,我吃完饭后带着菁儿去陪薄姬说了会话,便去刘恒房里找刘恒。这几日都没见到他,不知是又忙于照顾窦姬还是被其他事情牵制住了,想去看看他,不料窦姬在那里。最尴尬的是,又看见窦姬红肿着耳垂,那脖颈上满是吻痕。真是的,我总是挑这样的时候来破坏人家好事,汗!
刘恒见我进来,脸色未变,也无半分内疚,坦坦荡荡地对我笑道:“王后随意坐下便是,你与窦姬又非平常交情,正好三个人说会子话。”
彼此寒暄了一阵子,围着几喝茶说话。
刘恒问:“今日你找我可有事?”
我笑道:“无他事,近几日并未见着代王,过来瞧瞧!”
窦姬的眼底露着浓浓的笑意。
刘恒问道:“可有先生的消息?”
我黯然道:“不曾有,看来他是有事牵制了。”
窦姬小心地问道:“不知这先生乃何人?”
我笑道:“乃如烟师兄,自幼便收养了如烟,如今却已是几年未见了,着实有些惦记他。”
刘恒也叹道:“先生真乃奇人,算来我也已有四年未见了。”
刘恒又拍拍我端茶碗的手道:“你莫要难过,不是还有我与你这些个姐妹陪着你么?”
我艰涩地笑笑便埋头喝茶。
窦姬斜过身子,拉着我的手道:“娘娘莫要难过了,既是师兄,那总有分道扬镳的时候。”
我艰难地咽了口茶:“如烟这师兄却恩同父母,若当初无他相救,便也不会有如烟今日。”
窦姬笑道:“奴婢那日所见之人可就是先生?”
我惊,抬头看她。她眼睛清亮,正无辜地看着我。
刘恒问:“哦?那日?何日?窦姬见过先生?”
我忙打岔道:“我与姐姐的私房话代王还是莫要打听了。”
窦姬笑道:“既然代王晓得先生,那奴婢说说亦无妨!前几日深夜奴婢见娘娘与一青年男子在花园中牵着手说话,甚是亲切,应是娘娘亲属无疑……”
刘恒犀利地看我,道:“男子?何人?可是先生?”
我叹气,不再看窦姬,低头道:“并非师兄!”
他冷冷道:“那乃何人?”
我支吾,不知该如何说,既然醉东风不想见刘恒,我今日说了却是要拖他下水的。再说刘恒并不知我与醉东风的关系是那样亲密,若知我与他深夜在花园中拉扯自会不悦。谁愿意自己的姬妾与别的男子有亲密关系?即使再大度的人听了也会发火。我打定了主意,不提醉东风之事。
窦姬恍然,紧握我的手,楚楚可怜,颤抖道:“娘娘恕罪……奴婢并不知那男子非先生……”
我浅浅笑道:“能自幼收养如烟之人怎会是青年男子?”
她颤声道:“……奴婢疏忽了……”
刘恒看我半晌,道:“他究竟乃何人?你怎不答我?”
窦姬哭道:“代王莫要问了,能与娘娘牵手说话的人定是娘娘亲属无疑!”
刘恒听闻,眼中一丝受伤的痛楚,低声道:“若是她家人断无不来见我之理,何况她的亲属这许多年均未露过面,岳父走之前也并未提及会有他人来访。究竟为何人?”
我站了起来,不语。
站在一旁的菁儿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身子也微微抖了起来。
刘恒顿然抬头,眉毛竖起,犀利的目光转向菁儿:“你说,你家小姐见的何人?”
菁儿跪下,颤声答道:“代王,奴婢并不知!”
刘恒冷哼一声,问窦姬:“你先说说那日情况吧!”
窦姬看看我,便小声将那日始末详细地告诉了刘恒,包括我与醉东风的谈话内容都说得甚为详细,更何况是醉东风曾挟持她之举。
刘恒看向我,叹气道:“你怎越发不知轻重了?窦姬有身孕你居然让旁人如此待她?”
窦姬忙跪下哭道:“代王,娘娘曾为奴婢求情,那日若非娘娘,只怕奴婢不能活着回来见代王了。”
我叹气,突然对这里的一切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厌倦,包括这里的人与事。
刘恒挥手冷冷看着我道:“当初你要我答应不与你圆房可是因了这神秘男子?”
窦姬惊愕,看向我,想来任谁听到我与刘恒做了快三年夫妻仍未圆房都会惊讶。
我叹气,淡淡道:“如烟与此人仅为知己,并无他。只因其他缘故并不能告知代王此人之身份,还请代王见量并相信如烟,如烟虽未与代王圆房,却也不曾与他人私混。”
刘恒过来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面对着他,咬牙道:“我对你如何?你还要我如何待你?你若有他人,只管告知我,我定会放你自由。如今你身为王后却惹出这些闲话,你还嫌我不够丢脸么?”
好啊,原来是这样,哼,是啊,我这张脸早就丢了他的脸面,如今与旁人私会又让其他姬妾抓了个现行,自然是更丢脸了。
我越想越没意思,这么多年的交情竟然还如此不信任我,便也冷冷地道:“是,如烟这副尊容自然是让代王丢脸了,如今只怕是会让代王更丢脸,因此如烟恳求代王放如烟自由吧。”
他隐忍着怒气:“如今你还有脸与我提自由?我当你是宝,你却不仅不从我,反而如此糟蹋我……你……唉!”
我冷声道:“看来是代王断难相信如烟?”
他直视着我,不语,冷冷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我惨笑道:“代王真是高看如烟了,以如烟如今资质怕是想求旁人正眼看看都难。”
他冷笑道:“是么,我都早已忘记了这茬。这中都城中倒是在流传代王的王后美若天仙,有多少人为一睹你芳容而痴狂呢!”
我冷笑一声,道:“代王莫要如此糟蹋如烟,今日便让姐姐做证,看看如烟究竟美在哪里。”我一把扯下面纱。
“住手……”刘恒大声喊道,可惜面纱已在我手中,而那刺青已暴露在灯光之下,想来必是狰狞吓人。
窦姬发出一声尖叫,摇晃着欲晕过去,我忙上前一把扶住她。
她颤抖着身子扑上来,仔细看我脸上刺青道:“娘娘这脸……”
我惨然笑道:“进府之前便已是这副模样了。如今姐姐应知如烟为何整日戴这面纱了吧?”
她颤抖着从我怀里滑落到地上,轻轻啜泣起来。
刘恒冲上前,推开我,一把将窦姬横抱起,放于榻上柔声道:“可是吓到你了?你这有身子的人是受不得惊吓的。”
我也紧张地再次上前欲看窦姬,刘恒将我推开,惨淡地笑道:“你还想做甚?我苦苦隐瞒你受黥刑的真相,为的就是要你能将这王后的位置坐得安稳,可你……如今你可满意了?妄我如此疼你!难道你为离开我而如此不择手段吗?”
我双手发抖,试图抚摩他满是受伤表情的脸。他轻轻闪开。我艰难地笑道:“这也是代王逼如烟如此做的。代王既然不信如烟的清白,那就让世人评评理,依如烟如此面容还能去与旁人勾搭么?”
他看我片刻,回头握住窦姬的手,满含柔情地看着窦姬,却对我说道:“王后还是请回吧,窦姬如今身子虚弱,若再看你一眼只怕这腹中的孩儿会有大碍。恕本王不能送王后,日后,若无本王许可,王后不得出你那院落一步,旁人也可免了每日向王后请安的礼节。”
我笑笑,将面纱仍到地上,行礼谢恩,唤起仍跪在地上的菁儿昂头挺胸转身便走。不让出院子?好,那便不出,省得再吓到你的宠姬。也好,如今我似乎不用再整日戴着面纱了,这皮肤能自由地呼吸新鲜空气倒也是人生一大爽事,更何况不用每日劳神去应付他那些前来请安的姬妾们,真是清闲啊!
回到房中,春风秋水乍一看我的脸都惊了一跳,菁儿努力使着眼色,那两个小丫头才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我假装未看见,微笑着对春风与秋水道:“可怕么?习惯了就不可怕了,当初我自己也看着可怕。”
菁儿强忍着眼泪扶住我发抖的身躯,轻声道:“小姐,坐下歇息会吧!”
我颔首,懒懒地坐在榻上,对春风道:“你说实话,我这张脸比当初如何?”
春风啜泣着道:“娘娘……谁人对娘娘下得这狠手?”
菁儿制止道:“莫要胡说,这是旁人敢做的么?日后也不许提。”
春风啜泣着点头。
秋水忍着眼泪冲上来,道:“娘娘去长安之前还好好的,这又是为何?奴婢……奴婢看着难受……奴婢总也想不明白娘娘为何老戴着面纱……娘娘不该隐瞒奴婢这许久!”说罢她也哭泣起来。
我揉着她的脑袋,笑道:“劫难,这脸上的伤疤倒是小事,若这心被伤了,只怕不比这脸上的好过。”
菁儿抹着眼泪道:“小姐……今日这事不怪代王,那窦姬成心想要陷害小姐。”
我笑道:“自己既然做了便不怕旁人说,只恨代王竟如此不信任我,妄我与他相交十来年。”
秋水愤恨地问菁儿:“姐姐说明白,今日窦姬怎地娘娘了?为何娘娘如此反常?”
菁儿摇头道:“你也知小姐不愿与旁人纠缠,过了便过了,你那火暴性子再惹了事。”
春风偷偷将秋水拉了过去。
我歪在榻上道:“将铜镜拿过来。”
菁儿递了过来。我将镜子拿在手中,心里思绪万千。已经有多少时日未看过镜子了?记得最后一次看镜子还是上花轿之前。到了这府上脸都被面纱遮住了,看这镜子有何用?一个没有脸的女人自然是不会想着看镜子。好在今日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大大方方地看镜子了,日后也可以自由自在地看,直到看厌烦了为止。
我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脸。那是一张因整日蒙着面纱、见不到太阳而苍白的脸,皮肤没有光泽也没有血色,眉毛稀疏散乱,鼻子小小的却缺乏个性,嘴巴虽不大但却过于单薄,没有生气,头发枯黄柔软,懒懒地贴在头上,惟独一双大眼睛明亮而深邃,但此刻却带着浓浓的无奈与悲哀……这张平凡的脸,平凡得如同营养不良,平凡得没有生气,平凡得过目便忘,可惜如今却有了它不平凡的地方,那便是右脸颊上丑陋的刺青。如今那刺青的硬疤瘌虽然已长平,但刺青却根深蒂固地长在了那里,张牙舞爪,象枯树又象鬼符……
翌日,我早早起来便开始习字看书,既然出不了门,那就安排一些事情来做,省得想起那些个糟心事来惹自己烦恼,烦恼会使人老得快。
菁儿端了一碗粥进来,道:“小姐休息会吧!莫要累坏了。”
我伸了个懒腰,接过粥喝了。
菁儿见那两丫头不在,便坐在我旁边说道:“小姐若不舒坦便哭一场吧!从昨晚开始,小姐一直笑着,如今无旁人在,不需再装,莫要闷坏了伤了身子。”
我看着她轻笑道:“不哭,没甚可哭的。”
她叹息道:“小姐,那窦姬着实太阴险了。”
我笑道:“莫要如此说她。这侯门中的女子都不容易,若无几分心眼又怎能活得下去?若我有心与她争,只怕也会使些手段呢!”
菁儿咬牙道:“奴婢看她有心得很!妄小姐在宫中时那